小可爱,你假发掉了——锦橙
时间:2019-12-27 10:18:56

  云知得承认她不想就这样放弃塞翁失马,但她也要承认她现在没有本事去照顾它们。可是如果……如果路星鸣愿意养,那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嗯。”
  淡淡的一个音节瞬间让云知春风满面。
  她压制住喜色,“施主你真的愿意养它们?”
  云知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路星鸣很爱干净,也很爱清净。尽管大多数时间都在和朋友们胡闹,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喜欢被打扰的,更别提是两只大型犬。
  “不是我愿意养。”路星鸣轻扫她一眼,“是你要养。”
  “我养我养!”云知连连点头,满口应允,“所有的事我承包了,只要你给它们一个住的地方就好。以后你不用给我工资,我给你洗衣做饭按摩,你……你给它们买狗粮好不好?”
  云知眼巴巴瞅着他说。
  这幅殷勤又紧张的小模样让路星鸣哑然失笑。
  他没回答,起身去结账,云知着急跟在后面,边跑边问:“施主施主,你答应吗?”
  路星鸣身高腿长,一步顶她两步,但小姑娘跑得很快,根本不怕她走丢。
  “嗯,我给它们买狗粮。”
  云知眼睛亮了下。
  紧接着又听他说:
  “毕竟这是你提前留给我的嫁妆。”
  云知在原地僵了两秒,之后满脸通红。
  施主他……会不会想的太远了些?
 
 
第78章 
  韩奶奶直到天色将暗才转醒。
  见她醒来,韩父匆忙围了上去:“妈,您没事吧?”
  韩奶奶气若游丝,虚弱地喘息两声后,颤颤巍巍抬起了手。
  韩父急忙把耳朵贴上去,“妈,您想说什么?”
  韩奶奶嘴唇动了动,“明天……明天就让那个祸害走。”
  韩父韩母面面相觑,皆是一愣。
  “妈,您说的是谁?”
  “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韩奶奶有了精神,撑着上身从床上坐起来,“马上,现在起就给我把那个孽种弄出去!不要再让她在我眼前晃悠,她就是个克星,就是个祸害,就是想让我死!”
  说到最后,韩奶奶变得歇斯底里,尖锐的嗓音中满是憎恶。
  想到昏睡前的那颗头颅,韩奶奶眼前一黑,又跌倒在了枕头上。
  “妈您别激动,小心身体,有什么事我们不能好好说,干嘛非要动气。”
  韩父的劝慰非但没让她冷静在,反而让她肝火上涌,气的双目通红。
  “她房间里那玩意你也看到了?哪个好人家会在大过年的把那种东西带回家里,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气死我……她是要气死我啊……”
  韩奶奶气息不稳,断断续续重复着那一句话。
  韩母上几步: “妈,云知去朋友家玩了,等她晚上回来问问是怎么回事,您先休息着,千万被气坏了身体。”
  “去同学家?”韩奶奶冷哼,“你们倒是相信那个小祸害,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哪有什么朋友,还不知道背着你们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韩母皱眉,“您对云知有我们偏见我也知道,但云知被了禅大师教育的很好,她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韩奶奶又是一阵讥讽“他那个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妈……”
  “妈知道,他来找你是威胁你,不然你也不会收留那个祸害。”
  韩奶奶说的话令韩母一头雾水,不由望向丈夫。
  他面露尴尬,小心翼翼躲避开韩母视线,伸手拉了拉韩奶奶衣袖,压低声音提醒:“妈你别说了,了禅大师不是那样的人,云知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韩奶奶闭目塞聪,任凭韩父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依旧固执重复:“你要是想让我多活几年就让她走;你要是想让我提前入土陪你那个没出息的爸,就让她留着。总之你自个儿好好想想。”
  说完,老太太翻过身,合上眼再也没搭理两人。
  夫妻二人退出房间,韩母阴沉着脸拉上韩父袖子,一路拖拽着他来到书房。
  韩母反手将门锁上后,厉声质问:“你妈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韩父眉头紧锁,点了根烟,心烦意乱的在原地踱步。
  韩母上前把烟从他手心多夺出,狠狠在烟灰缸里碾碎之后,不依不饶继续质问:“问你话呢,你和你妈背着我做什么了?”
  韩母很强势。
  韩父商场上着叱咤风云,对她却是唯命是从,平常她耷拉个脸心里就怕的不行,面对着妻子锐利的明目,韩父立马怂了。
  “其实……云知不是被罗曼吟扔的。”
  韩父叹了口气,娓娓道来这十几年来的发生的一切。
  罗曼吟是云知的生母,凌城有名的妓子,生的貌美又柔情,不然也不会把那么一把年纪的韩老迷得五迷三道。
  她美也有城府,见韩老好骗还有点家底,于是想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捞些家产,没想到被韩奶奶狠狠收拾了一顿。罗曼吟受不了这个气,在孩子还没足月就让人把孩子丢在了韩家门口,自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至今都下落不明。
  那孩子就是扎在韩奶奶心头上的一根毒刺。
  她当然不愿当烂好人去收养老公情人的女儿,那不是明摆着着了罗曼吟。韩奶奶原本想把孩子安置在孤儿院,但是不来气,于是让人把她丢至深山,让她自生自灭,
  结果派去的人动了恻隐之心,害怕孩子冻死在深山,于是就把婴儿放在了某座寺庙门口,既完成了韩奶奶交代的任务,还落得了一大把钱。
  处理完孩子之后,韩奶奶又将婴儿的照片和假留言留给韩老,让他坚信认为是罗曼吟丢了孩子。
  照片上的小婴儿白嫩可人,韩老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憎恨往日的小情人。他手捧着照片,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中度过,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直到韩老咽气,了禅大师千里迢迢找来,韩父才得知真相。
  “了禅大师早在几年前就为云知寻亲,没想到刚巧在云游时遇见了丢云知的那个男人,对方也认出了他,最后就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韩父揉捏着太阳穴,神色之中满是愁绪。
  他父亲的死可以说是母亲一手造成的。
  一个小女孩的悲剧也和母亲脱离不了关系。
  但他能说什么呢?他能去怪罪吗?
  小时候照顾他们兄弟几个的是母亲,对他好的也是母亲,受了委屈护着他们的还是母亲;至于他父亲,留给他们的永远只有醉酒离开的背影。
  “了禅大师一年前找到了我,也说明了来意,大师性格和善,谈吐有礼,如今来找我照顾云知完全是下下策。”
  韩父答应下了禅大师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想替母亲弥补当初的过失,二是想完成父亲遗愿。再者说老人家拖着病体不远万里过来,他哪好拒绝。
  “总之先把我妈安抚下,等开学再说。”
  韩母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让老太太消气。
  **
  韩奶奶一整天都没有离开房间,直到夜晚来临,别院陷入静寂。
  窗外突然传来突兀的汽车引擎声,老太太一双眼刷的睁开,撩开窗帘向外面偷偷看。
  路灯之下,女孩正和少年亲密告别。
  她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披上披肩径直下楼。
  云知并不知道韩奶奶正在屋子里面磨刀霍霍等着她,像往常一样目送车影离去,转身进了院子。
  失马身体调理的很好,医生说没大碍的话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因此她的心情非常愉悦。
  云知抬眸向眼前的房屋看了眼。
  漆黑一片。
  估计都睡下了。
  她担心从正门进去会打扰到家人,自然而然绕到后花园,从小后门回了屋。
  客厅的壁灯都亮着,佣人们都已歇下,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云知抱着书包蹑手蹑脚进了客厅,正要上楼,一道黑影挡在了面前。
  云知一仰头,看见韩奶奶站在楼梯旁面无表情看着她。
  云知心头一紧,当下失去反应。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韩奶奶故意在这儿蹲着她回来。
  云知咕噜声吞咽口唾沫,战战兢兢说了句晚上好后,绕过她准备上去。
  韩奶奶没好气说:“你还回来做什么?我看你住在外面得了。”
  云知抬抬眼,之后盯着脚尖不说话。
  “你给我过来。”
  韩奶奶拢紧披肩,走到客厅处把地上一个箱子抱起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什么?”
  云知慢腾腾挪动过去向里面望了眼。
  怔住。
  老太太咬牙切齿:“这是在你屋子里看见的,你老实说,你把这玩意带回去是不是故意想吓死我。”
  云知回过神,忙摇头,脆生生解释着:“不是的,您别误会。这是那天去鬼屋玩的时候,工作人员送给我的,我、我就是想留个纪念。”她生怕老太太多想,着急便是说,“真的,韩厉也在,我没有要故意吓你。”
  她就是害怕吓到老人家,所以才放在卧室角落。
  想到这儿,云知一脸狐疑:“您进我房间了?”
  韩奶奶面色一凝,上下打量云知多眼,表情像是看到路边的乞丐一样,满是鄙夷厌嫌。
  “什么是你的房间,这是我韩家,你往我韩家拿东西就是不对。”
  云知张张嘴,睫羽微微颤了两颤,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默不作声抱起箱子,小声说:“您别生气,我现在就把它丢出去。”
  她把道具拿来也没别的意思,单纯觉得好玩想留作一个纪念。尤其、尤其它还见证了她和路星鸣的初吻。
  云知收起心底那小小的可惜,抱紧盒子准备拿去丢垃圾桶。
  韩奶奶冷冷注视着云知娇小的身躯,恶从心起,直接便说:“不用了。”
  云知扭头。
  “你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天就搬出去吧。”
  她这是要赶她走。
  灯光晃落在地上,偌大的客厅寂静无声。
  云知目光定定,抱着箱子的手臂不由紧紧蜷缩。
  “我就韩厉那么一个孙子,实在看不惯他每天跟在你后面跑,时间长了保不准被人瞧见嚼舌根。”
  韩奶奶话里有话,云知眸光轻轻闪动,低低嗫嚅;“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鬼混是你的事,但别带坏我孙子。”
  尖酸刻薄的侮辱之意让云知脑袋一热,耳边隆隆作响。
  她好半天才回归意识。
  “您、您不要乱说话,我没有鬼混。”
  她很乖。
  一直很乖。
  从前不会鬼混,现在不会鬼混,以后更不会鬼混。
  她谨遵师父教诲,一直以来都是洁身自好,廉洁自律,韩奶奶的这番话无疑是对她人格上的污蔑。
  韩奶奶呵笑:“你大哥三天两头在我耳边叨叨,说你庙里长大听话懂事。可哪个听话懂事的会三更半夜翻出去?哪个听话懂事的会早出晚归与野男人厮混?你说你没做,但我眼睛不瞎,都清楚看着呢。”
  “这家既然容不下你,你就快点走。可不要做见不得人的丑事给我们韩家蒙羞。”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尖锐刺耳,字字珠玑。
  云知听得眼眶发烫,气血上涌。
  “您不可以这样说,之前送我回来的都是我同学,我们光明正大的,您不能因为讨厌我就胡乱往我身上泼脏水,这是污蔑。”
  “我污蔑你?你要是行的端做得正,我能污蔑到你吗!”
  韩奶奶越说越激动:“那车怎么着也有四十五万吧,你什么同学能买得起那样的车?再说了,普通同学会在大街上亲亲我我?害不害臊啊。”
  云知被堵得喉头生梗,赤红着眼竟说不出一句话。
  韩奶奶斜睨着云知。
  女孩生得白净水灵,一双湿润润的杏眼和她母亲长得一模一样,当初就是这样一双眼把别家的男人勾得找不到北。
  不堪的陈年往事一股脑涌上心头,韩奶奶瞬间失去理智,控制不住的把对丈夫的愤恨如数倾泻在云知身上。
  “都说儿随母,你妈就爱在三更半夜约男人,这点你倒是遗传到了精髓。”
  云知脸色苍白,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她的神情让韩奶奶生出报复的快感,冷眼继续羞辱着:
  “你要是想做坏事就搬出去做,就是别在我们眼皮子下面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韩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不是小门小户,你一个人丢脸没关系,我们可不能跟着你一起丢脸,落了人家笑柄。”
  韩奶奶话音未落,就听剧烈一声从耳边传来。
  云知直接摔了箱子。
  她压抑不住愤怒,眼睛里气出了泪意,也有汹涌的怒意。
  “我敬重您是长辈,但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羞辱我。”云知双眸透彻,“您扪心自问,您是真的看见我和人厮混,还是说只是想找个肮脏的借口把我赶出去。”
  云知干脆点破了韩奶奶的意图。
  韩奶奶的想法被公然敞开,顿时面子挂不住,破音嘶吼以掩饰着心中的慌乱:“我都看到了,你还狡辩!”
  “是您假装看见了!”云知胡乱抹去不自觉涌出来的泪水,绕过她向楼上走去,“您现在不清醒,我不想和您说话。”
  脑子不清醒?
  韩奶奶被这句话气的脑袋发晕,指着她脸骂:“你、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云知倔脾气跟着上来,扯着韩奶奶那只手按下去,梗起脖子教育:“说话时候不要指着人,不礼貌!”
  “你还反过来教训我了?”韩奶奶撕扯着嗓子,“你的行为水准,举止礼仪和你那个不知羞耻的母亲一模一样,没有半点的教养可言,你长大也只能步她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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