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又懒又娇——一喵九鹿
时间:2019-12-04 07:09:43

  前两年盛临煊在洗晒节那天经过金玉阁,见她门前围了一圈人闹事,他恐是地方恶霸欺压正经营生的店家,于是便驻足旁观,准备伺机而动。没想这店家的掌柜是个能干的,她三言两语便解决了争端。他好奇问了路人,才知道了吉娘子的名号。
  于是便对“金玉阁”有了印象。今日想给沈珺悦添一对耳饰,也立时想起了这里。
  吉娘子进了来,一看坐在桌边的成徽帝与沈珺悦二人,心道怪不得铁柱那厮说他接待不了,非得让她来,原是这样两位神仙似的人物。
  她未语先笑,到了近前才爽朗道:“我是这‘金玉阁’的掌柜,贵客上门,小店多有怠慢,在这给诸位赔礼了。”
  她说话的时候先是对着盛临煊,尔后便只向着沈珺悦,说话行事有礼有度,落落大方。
  她摆出接待贵妇人的姿态招呼沈珺悦:“夫人花容月貌,非上品不能匹配。我们这店里别的不敢说,玉料是真材实料的好。夫人可看看——”
  没有多余的话,便介绍起了玉耳饰来。
  吉娘子话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让沈珺悦听得舒服,又不至于尴尬脸红。且她几乎不跟成徽帝说话,只有讲到哪个款式适合沈珺悦时随口带一句“这位爷看看”。
  话说得好听,做事又有分寸,沈珺悦对这位女掌柜颇有好感,看她介绍的东西也顺眼起来。这店里的东西跟宫中的自然没法比,但是戴个趣味还是可以的。
  便听了她的介绍挑了一副造型别致的耳珰戴上耳朵试了试。
  她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觉得还不错。便歪着头问成徽帝:“爷觉得怎么样?”
  成徽帝自己挑时各种挑剔,此时见她娇俏模样却觉得再适合不过。
  吉娘子又跟着凑趣,趁势又让沈珺悦多试了两副,美人美玉,自然是都好。
  于是花钱的买得开心,收钱的卖得就更起劲了。最后竟不只耳饰,别的发簪、步摇之物,沈珺悦也多少挑了一些。而盛临煊也发现,装扮自己喜爱的女子,竟还别有一番趣味。
  这一日,吉娘子舌灿莲花,让“金玉阁”有了好大一笔进账。生意做成,吉娘子笑吟吟地要送盛临煊一行下楼。
  还未走到一层,便听见楼下的喧哗声,有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嚷嚷着:“把你们掌柜的喊出来,我们少爷来光顾,她还不赶紧出来招呼!”
  正好成徽帝牵着沈珺悦的手下来,刚拐过这一半楼梯。
  吉娘子走在他们身后,也听见了这声音,听得那人话中意思,脸色一黑,咬了咬牙却又强摆出一副笑脸来,心里暗道“晦气”。
  怕成徽帝他们走在前面被那些人冲撞了,她便着急往前要先挤着下楼来。
  沈珺悦出来的时候因要下楼梯,怕纱帘阻碍视线,头上的帷帽便只是虚虚戴着。不想这会被吉娘子从旁一挤,碰到了她扶着帷帽的手,竟不小心将她头上的帷帽掀翻了。
  帷帽掉落在地上,又滚落楼梯,直到碰到了一双着皂靴的脚,又被旁边伸出的另一只脚踢开,撞到了柜台,才停止了滚动。经了这一路,原本干净洁白的帷帽已变得脏兮兮地,无法再用。
  帷帽掉落的时候,沈珺悦挽救不及,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她身旁的吉娘子发觉闯了祸,也“诶”了一声。
  然而此时店里却变得十分安静。方才趾高气扬的叫嚷,颐指气使的声音,只是一瞬间,便全部消失了。
  沈珺悦微低着头,正以指作梳,整理被帷帽带乱的额发。整理好了一抬头,才发觉现场的气氛不太对。
  “金玉阁”店里进来了好些人,那些人正站在楼梯下盯着楼梯上的他们看。准确地说,应该是盯着沈珺悦一个人看。
  当先的一个男子痴迷地看着沈珺悦,就像土财主见着了什么大宝贝一样,只差流口水了。
  帷帽掉落的时候盛临煊便知不好,出于男性本能,他立刻就注意到了其他男人对沈珺悦觊觎的眼神,心中十分不爽,沉着脸往前一步将沈珺悦挡在身后。
  沈珺悦已经意识到了不妥,她紧了紧与成徽帝交握的手,小声道:“帷帽掉了,我们一会再走吧。”希望回到雅间,让李荣去买了新的帷帽来,她戴了再走。
  盛临煊冷冷地扫了楼下的人一眼,对沈珺悦温声道了句“无妨”,仍带着她往下走。
  美人被挡住看不见,那个一脸痴迷的男子总算回了魂,这才注意到盛临煊。瞧他手向后,明摆着就是牵着那个大美人的样子,脸僵了僵。
  可是这样的绝色美人,是他生平未见的,这见着了,就不想放过了。
  仗着自己的出身,在盛临煊带着沈珺悦将要越过他出门的时候,他脚步一挪,挡住了他们的路。
  他貌似有礼地朝盛临煊拱了拱手,自报家门道:“在下乃榆阳镇首富之子林之宝,观兄台气度不凡有意结交,可否赏个脸到寒舍做客?”话说得四不像,说话间眼睛还直往盛临煊身后的沈珺悦脸上身上瞄。
  站在后面的沈珺悦快被恶心坏了。此人满脸横肉,头大如斗,腰似水桶,长得肥硕就算了,偏要学文人的那一套还穿一身白,无限显胖的同时,他这大夏天的一身臭汗浸透了衣衫实在不雅。
  最为致命是他这样的尊容,竟还一副自以为玉树临风的状态,敢当着成徽帝的面就眯着眼睛冲沈珺悦抛媚眼。
  听着他黏黏糊糊地说话,脸上汗津津,快将一身白衣穿出了一面墙的效果,却还故作斯文意图染指沈珺悦的样子,盛临煊心头火起,懒得再看他脑满肠肥色迷心窍的丑态,低低地说了一个字——“滚。”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第一更奉上!
  视情况不确定掉落二更!
 
 
第30章 小白脸
  盛临煊的这一个“滚”字语气低平,但熟悉他的人已经能感觉到其中压抑着的沉沉怒气。
  沈珺悦还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但是此时他浑身释放的冷气太明显,她一时也有点怵。
  那自称是榆阳镇首富之子的林之宝自觉好声好气,并无失礼之处。听见盛临煊的回应还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盛临煊却已是不耐至极。
  后面的李荣在盛临煊说了“滚”后,就碰了碰跟自己走在一起的,安安静静缀在成徽帝他们身后的青年护卫,给他使了个“去”的眼色。
  只一瞬间,众人都没注意的青年便从后面一下到了盛临煊与那林之宝中间,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那林之宝肥硕的身躯就踉跄着往后倒,跌到他身后的几个小喽啰身上。
  “路障”一清除,盛临煊便牵着沈珺悦跨出“金玉阁”的大门槛。
  那几个小喽啰被林之宝压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站稳扶起他。
  “给脸不要脸,给老子拦住他们!”那林之宝涨红了一张油腻腻的脸,气得肥肉乱颤,一站住脚就扯着他身边的那个随从喊。
  “金玉阁”的吉娘子硬着头皮来到林之宝身边,意图劝止:“林少爷,来的都是客,大家别伤了和气。”
  “伤了和气?”那林之宝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冲吉娘子大声叫唤道:“老子要是不把这鸟气出了,伤的就是老子了!你给老子闪开!”又催促手下“别让他们给跑了,抓住那小白脸,把那小娘子给我抢过来!”
  他身后的四五个小喽啰听见吩咐,当下就朝盛临煊四人冲上去。
  盛临煊听见那人嘴里喊出的小白脸以及抢小娘子这样的字样,原本只是不耐的表情变得有一些可怕起来,他忍了忍,顾及自己微服出门,又带着沈珺悦,实在不想吓到她。
  便只是说了一句:“让他闭嘴。”宣布自己的耐心彻底告罄。
  “是。”那青年护卫平静地回答。然后转身,出拳、伸脚、擒拿,三下五除二将一边扑上来一边还嘴里不干不净的几个人撂倒,将他们手脚弯折缠绕在一起,团在一起成了好大一个人形球。
  他们嘴里再没了骂骂咧咧,只剩下“哎哟”“饶命”......
  那林之宝扶着“金玉阁”大门门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刚伸出来的脚又缩进了门内。
  那青年解决完了几个小喽啰,走到那林之宝面前,还未说话动作,那人就先软了脚,求爷爷告奶奶地讨饶。
  盛临煊并不理会身后的打斗,区区几个无名小卒,劳动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剑出手,简直是大材小用。结果没有悬念,他也懒得再看那无耻之徒一眼。
  牵着沈珺悦走到了大街上,两人男俊女美,容貌、气质皆十分出众。行人或大喇喇或悄悄地,都忍不住朝他们投来目光。
  加之现在正是正午时分,街上的商铺大多摆了摊出来占好了道,路愈窄,走的人一多就更挤了,比之刚才更容易碰撞。
  一路被人当珍稀动物似的观赏,就是沈珺悦也不由得颦眉,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用袖子半掩住脸。
  盛临煊察觉,心里有些说不清的不适。
  这样走了半刻钟,见路边有一家酒楼,看起来环境尚可,盛临煊便带着他们进去。李荣去跟掌柜要了一个包间,几人终于能够安安生生地坐下喝茶,吃点东西了。
  进门的时候沈珺悦发现那青年护卫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仍旧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跟着成徽帝坐下,沈珺悦长长地舒了口气。
  扭头看见成徽帝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开口道:“臣妾给皇上添麻烦了。”
  盛临煊听闻这话,皱了皱眉,先是不解,再是无奈,捉过她手好笑道:“胡思乱想些什么?你给朕添什么麻烦了?”
  看他确实不像是要迁怒她的样子,沈珺悦放了心,却又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故意道:“都怪臣妾不小心弄掉了帷帽才惹的这些事儿。”
  “朕在悦儿心中便是这么不讲道理之人?”盛临煊哭笑不得,“这又怎么是你惹的,出了问题不去怪真正挑事的龌龊之人,莫非要反来怪朕的悦儿太招人?这又是何道理,朕还不至于如此不辨是非。”
  说着又摸了摸她的脸打趣道:“只这张脸确实该藏一藏,美色动人心,若非朕在,是断不能放心让你一人出来的。”
  沈珺悦的心情便如这三伏天里喝了一杯凉水般的舒畅。
  其实她话里对他仍是存了试探的,只因不管哪个时代,要是男人与女人之间出了什么事,不管好赖,世人总是怨怪女子这不好,那不该,总要给受害女子头上扣上一顶“有罪”的帽子。
  沈珺悦对成徽帝的了解还停留在表面,她并不确定他这样的大男人,是不是出了事也会归罪于女人。幸好试探的结果让她十分满意。
  这样的人,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她觉得自己跟了他,真的不亏。
  出门在外也不拘什么礼数了,李荣与那护卫也跟他们同桌而食。
  这酒楼的招牌菜味道不错,沈珺悦又是头一次吃到宫外的美食,热爱口腹之欲的她尝了个鲜,被破坏的好心情便又拨云见日,重新灿烂起来。
  每次见她吃得开心合意,盛临煊都会被她感染愉快的心情。于是一顿饭过后,气氛又好了起来。
  饭毕,李荣离座出去买了一顶帷帽回来。
  盛临煊接过来帮着沈珺悦戴上,沈珺悦自己还把帷帽上固定的带子在下巴处好生系好,然后冲他笑道:“这下定不会再掉了。”
  她这么乖,这么自觉,盛临煊心里却忽然不是滋味。他想,为何她不能光明正大地露出这张美丽的面容,与他一起行走在阳光下?
  是她见不得人吗?不是。
  是因年轻女子出门,便极容易惹人非议。
  是因女子这个身份,似乎天生就带了原罪。
  盛临煊以前从来想不到这些,后宫中的其他女子对他而言只是个代表各自家族的符号,他对她们没有心,也便不会想为她们做什么。
  然而她不同,他希望有一日,能让她在他治下的国土上,自由行走再没有一丝顾虑。
  现在的成徽帝因为心爱的女子,心中产生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还没有真正实施。
  然而往后数年,由官府向民众推行的女子学堂,女子千金理疗,民间各项女子竞技,将如大火燎原般风靡全国,许多女性由幕后走到台前,成为社会中坚力量。
  大概谁都想不到,大盛朝女子地位的变化,其实便是因这一日,因沈珺悦一人,而从此有了大大的提高,有了那样颠覆性的发展。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既然是晒经日,难得出来一趟,自然得去看看此地颇负盛名的晒经活动。此时已过午时,盛临煊便想带沈珺悦去镇上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看晒经。
  几人出了酒楼,李荣找了个行人问明了路,便就要往那处去。
  谁知没走多远,就有一伙人朝他们几个涌过来。
  盛临煊立刻察觉不对。
  那青年护卫也十分敏锐,一下跃到成徽帝身边,一改之前百无聊赖的懒散样子,肌肉绷起,双眼精光毕露。
  沈珺悦就是再迟钝也发现情况不对了,她有些紧张,抿着唇靠在成徽帝身侧。他不开口,她便也不多问。
  不过片刻,就听那青年护卫道:“不太对。”这话原本该让沈珺悦更紧张担心才是,然而配上他脸上大惑不解的表情,倒更像是解除了什么警报一般。
  盛临煊仍旧端着沉静的面容,目光在人群中梭巡,忽然看见了什么,他眼神一闪,不慌不忙道:“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但手上动作还是改牵为揽,将沈珺悦圈在怀中护住。
  沈珺悦不明所以,见成徽帝神色还算轻松,便问道:“怎么了?”
  盛临煊低头看她,然而隔着纱帘也看不太清楚她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既不想叫你被别人看见,又想叫你自在地看看大盛的大好河山。”
  沈珺悦:“......”什么意思?
  “走!”大街上人太多,怕在这里动手会伤到无辜百姓,盛临煊带着人渐渐脱离人群,穿过巷道到了另一处没什么人的旧坊间。
  这时就很明显了,二十多个青壮男子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
  被簇拥在中间桀桀狞笑着的,赫然是之前遇到的那个榆阳镇首富之子,林之宝。
  原来在“金玉阁”时,天剑还未动手他便不顾脸面求饶,只差给人跪下了,天剑看他如此行径实在不耻,便只动动手把他一条胳膊捏脱臼吓唬吓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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