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贵妃到女皇!——竹叶小舟
时间:2019-12-05 07:57:22

  她的耳边有风声,有水声,还有他一步一步靠近的脚步声。
  她收回左右的动作,站在原地,等他靠近。
  “圆圆,谢谢你,还愿意信我。”
  他没有解下她的丝带,她勾唇笑了笑,“那你也信我了吧?”
 
 
第58章 强撑
  “我信了。”他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耳际落下一个吻,“我也跟你说实话,其实他们说的都对,我就是狼子野心,若是大周没有你,若是齐家没有你,我早就没耐心陪着那帮蠢货耗下去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元冽生来不愿屈居人下,这世间能让我甘心跪拜的,除了父母天地,也就只有一个你了。我愿意为你披荆斩棘,也愿意为你重振山河,我九死一生拼到今天,所求也不过只有一个你。我可以向你立誓,永生永世,只做你一人的不二之臣!你想这江山姓萧,它就姓萧,你想这江山姓齐,它就姓齐!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圆圆,你愿意成全我吗?”
  他说着,搂在她背上的手缓缓下移至腰间。
  她像是一片轻盈的云朵,被他霸道又温柔的圈禁在怀抱中。
  她的脸颊绯红,终于听懂了他是什么意思。
  “你......”
  “今天是我二十四岁生辰,我真正想要的礼物,只有一个你。”他低磁温柔的声音紧贴在她的耳畔,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她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道。
  她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伸手,缓慢而又坚定的回抱住了他。
  这是无声的回应,元冽欣喜若狂。
  下一瞬,她整个人被他揽腰抱起......
  午后的阳光由浓转淡,秋风中夹杂着落英的芬芳。
  竹林深处,清脆的银铃声合着流水潺潺声,时急时缓,时隐时现,时而缠绵似情/人低语,时而急促似骤雨疾风。
  这一夜,齐月盈没有回宫。
  元冽抱着累极睡去的她出了竹屋,左转右转的带她到了一处天然与雅趣并存的温水池旁。
  他抱着她一起走入温水池中,然后坐下,让她能继续舒服的靠在他的怀里睡。
  池水中有淡淡的药香,齐月盈睁开眼,有些恍惚,似是不明白怎么忽然就到了这里。
  元冽看她的目光格外温柔缠/绵,还带着一种夙愿得偿后的慵懒,“这池子里加了药材,你泡一泡,明天就不会腰酸腿软了。我是不是很贴心啊?”
  他居然还敢用讨赏的目光看她?
  她的声音沙哑的自己都有些听不出来了,“你分明是蓄谋已久!就等着我自投罗网呢吧!”
  “诶呀,圆圆这么凶巴巴的,是生我气了吧?还疼吗?”他说着,手又不老实。
  齐月盈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不许胡闹了!”
  元冽瞬间又委屈巴巴的了,“没有胡闹,只是爱你,太爱太爱你了,圆圆,谢谢你,我此生无憾了!”他说完,又无比珍惜爱怜的亲了她一下。
  齐月盈最见不得他这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了,每次只要他摆出这个表情,她就会忍不住怜惜他,心疼他。
  “哥哥,你今天准备这么多,算计这么多,是不是因为最近你也很不安?那些人都怀疑你,都在我跟前说你坏话,你表面无所畏惧,其实你也很怕我会相信他们而不信你,对不对?”
  她手捧着他的脸,语气是比之以往更添三分柔情。
  元冽索性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也不反驳,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家哥哥这是受了天大委屈呀!
  “那你现在还怕吗?”她轻抚着他的后脑,给他最温柔的安抚。
  “不怕!你给了我最好的定心丸!你是我的了,哈哈哈!我才不怕他们呢!只要你信我就够了!圆圆,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了。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觉得都是极/乐人间,没有你的地方,都是无间地狱。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你永远都不许不要我,你不要我,就是把我打入无间地狱,你要好好珍惜我,好好爱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他说到最后,又开始撒娇耍赖,齐月盈被他缠的没办法,只能去挠他的痒痒,元冽笑的险些要滑到池子里去。
  笑着,闹着,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
  可是元冽仍旧不放人,齐月盈还想上朝呢,他就嗔怨的揶揄她,“陛下也真是翻脸无情,难道臣不够貌美么?还是臣昨夜侍寝表现不佳?不然陛下何故执意离去?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臣早已替陛下传下话去了,今日早朝免了,勤政爱民了那么久,你当一次昏君又如何?”
  齐月盈被他这番作态惊的目瞪口呆,随后哈哈大笑,他这是把自己当女皇的男宠了么?还别说,他那个神态语气拿捏的真像,好吧,那她就做一次昏君吧!
  反正,还挺好玩的!
  然后这刚刚得宠的元美人就用这一整天的时间,身体力行的又证明了一次自己,他可以比昨夜表现的更好的,每一次都可以带给陛下惊喜!
  到了后来,齐月盈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对元美人解释,“朕实在是......力不从心,难怪人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元美人,请你收敛点吧!”
  “陛下没听过另外一句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陛下牡丹滴露时的样子比花还要美,臣纵使死了也心甘情愿,又怎能克制收敛呢?”
  到最后看她实在是吃不消了,他才终于放过她,还亲自喂她吃东西,甜言蜜语如雨后春笋般的往外冒,才勉强哄的她乐意给他个笑脸了。
  ......
  齐月盈足足被元冽扣在那个园子里三天三夜,才恋恋不舍的把她放了回去。
  她回去后把所有积压的折子批完,可是却一点都不累,心里甚至是甜的。
  锦绣见她迟迟不肯睡,就笑着打趣她,“主子还在等侯爷啊,这才刚分开多一会儿啊。”
  齐月盈被调笑的面色绯红,却还嘴硬道,“谁等他了,我,我就是睡不着。”
  其实她知道,不光是她在想他,以元冽对她的心思,现在肯定是他想她更多,她要等着他呀,不然等他来了,她却已经睡下了,他又该委屈巴巴的控诉她不想他了吧。
  于是她就等,连晚膳都没用,想等着他来以后一起吃。
  然后她就第一次尝到了等一个人,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
  等到晨曦的第一缕曙光穿破天上云霞的时候,齐月盈说不清自己的什么心情。
  她脸上的笑和心里的甜都消失了。
  准备上朝吧。
  毕竟他们也没有约好,他或许以为她要好好休息,所以才不来打扰她。
  可是到了朝堂之后,她却听到了归义侯告假的消息。
  神不守舍的一直忍到了下朝,她赶忙派人去归义侯府询问,元冽生病了吗?他最近不是都稳定的很,怎么又病了呢?是什么病,有没有传召御医?
  结果派去的人来回禀她,侯爷没有传召御医,侯府大门紧闭,不许进不许出,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齐月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锦绣在旁边安慰她,“主子别多想,兴许侯爷只是头疼又犯了,怕吓到你,所以才这样。”
  此时的齐月盈已经褪去了情动少女的甜蜜与忧愁,身为摄政太后的她,已经忍不住开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揣测了。
  她召来王兆,“近来归义侯府可有异动?”
  王兆:“没有。侯府只有侯爷带来的那两千人,他们偶尔和西域商队联系,其中也并无异常,侯爷现在肯定还在侯府里,臣一直派人盯着呢。除非侯爷挖了一条从侯府直通城外的地道,否则臣不可能看走了眼。而挖地道也是会有土的,侯府那边干干净净的,确实什么异动都没有。”
  “有没有可能易容乔装呢?”她的脸色阴沉如水。
  “没可能,因为侯爷回府之后不久,侯府就开始紧闭大门,不许进不许出,易容乔装,也要有人走出来才行啊。”
  齐月盈点头,“你盯紧归义侯府,以及金洲城内所有势力,哀家怕近期有变。”
  “是!臣领命!”
  王兆退下了。
  齐月盈又陷入了重重忧虑之中。目前看来,元冽的确没有要反的迹象,可是他为什么忽然这样?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生病了?可是以往他生病犯病,哪一次不是折腾的她人仰马翻,这么安静沉默,简直不像是他的作风。
  抛去关于政/治与权力的考量,她又开始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遇刺了?
  他现在会不会性命垂危?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就像在乌图王宫的时候那样,明明她人都已经到了,可是因为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活下来,怕她伤心,就忍着不见她。
  现在会不会又是那种情况?
  这个猜测才一冒头,她就彻底坐不住了,赶忙吩咐人备车,她要去归义侯府,无论他发生了什么,她总要亲眼看一看才能安心。
  结果到了侯府,却吃了闭门羹。
  通传的人知道是太后来了,可是侯爷却说不见,没人敢开门。
  齐月盈一颗心仿佛沁在冰水里,不住的往下沉。
  他生她的气了吗?
  可是为什么?明明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闹这么大的脾气?
  可是他不见她,她也不好硬闯,于是无奈之下只得回宫。
  她想着,他那个人,对她情深似海,纵使她真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他了,过两天,他也总会自己消气的吧?到时候他总会见她了吧?只要他见她,她就有把握哄好他,那就再耐心的等一等好了。
  结果她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又等了三天。
  侯府仍旧是不许进不许出,元冽悄无声息,而她的耐心也终于告竭。
  “吩咐禁军统领,去把归义侯府围了,哀家要进去探望归义侯。”
  这就是准备硬闯了。
  底下人全都战战兢兢,不知道太后和归义侯两个又在闹什么。
  围了归义侯府之后,齐月盈终于进去了。
  她首先见到的人是胡伊娜,她想问胡伊娜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以往巧舌如簧的胡伊娜这次却是闭口不言,无论她问什么都不肯多说。
  于是她就知道,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加严重。
  她以为元冽会在地牢,毕竟以前每次他每次头疼生气,都会把自己关在那里。
  但是出乎她预料的,这次元冽并没有在那里。
  他就在自己正院的堂屋中接见了她。
  来之前,她想象中的他或许会是各种狼狈,就像以往每次那样,或许他又受伤了,或许他又头疼了,又或者他又把自己泡在冰水里了,这次没有,她见他时,他竟是一副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正经模样,身上半丝狼狈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眼底泛着的些许红丝,她都要以为他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和她开个玩笑呢。
  她走到他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这几天不见我?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尽管她的心里其实也很气,但考虑到他那个狗脾气,她还是决定先礼后兵,先放低姿态好好哄哄他,然后再跟他算账。
  元冽垂眸冷笑,并不看她,只是道,“太后怎么会错?您瞒天过海,将身边所有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您的手段如此高明,哪里会错?元冽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齐月盈心里咯噔一声,暗自咬了咬牙,“你什么意思?我玩弄谁了?你怎么就技不如人了?”
  元冽这才抬眼看她,只是他的眼底再无半分往日的柔情,他看着她,仿佛在看生死仇敌一般。
  于是她懂了,他恨她?
  “好啊,那我就明说了。萧煜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元冽掷地有声地抛出这一个问题,于是齐月盈就懂了,原来是因为洛修。他这些日子表面不懂声色,哄她爱她疼她宠她,可其实背地里一直在查她。她不愿意告诉他关于洛修的那些事,其实就是知道他容不得。哪怕她和洛修实际上并未发生什么,可是元冽也是容不得的。他的嫉妒心会化为双刃剑,伤人伤己。
  她深吸两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萧煜是我抱养回来的,他是我母族的族亲,他的父母身份并不重要,你还想问什么,直接说吧。”话已至此,索性大家摊牌吧,她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委屈,愤怒,痛苦,后悔,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她的心头,她想哭,可是却发现自己哭不出来。
  过于激烈的情绪让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舌尖都是麻的,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当初,她就不应该心软,她应该坚持赶他回西域。如果她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心软,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幕了。
  元冽见她的表现竟如此平静,再次冷笑出声,“太后果然非同常人,事到如今还能面不改色,看来那个完颜述律输给你不怨!”
  齐月盈也冷笑,她胸膛内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的晕眩,她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和洛修最后一次诀别时,吐血之前的那种感受。
  她不能再生气了,她还不想死,她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她要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输得起!
  “既然汗王都知道了,那也就不用我多言了吧,山高水远的,汗王即刻启程回西域吧,大周庙小,容不得您这尊大佛。好走不送,你与我,此生不负相见!”
  她强行压抑着自己说完这些话,转身,脚步虚浮的就要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
  嘭——
  元冽猛地起身,一个箭步就将就将她摁倒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盏果碟碎裂一地。
  他掐着她的脖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显现出狰狞的杀气,“齐月盈!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齐月盈猛的咳嗽,终于喉头的那口血还是没有忍住,被她咳了出来。
  鲜红的血顺着唇角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猛的松开了她。
  齐月盈的身子滑落到地面上,她尝试了几次,想要努力的站起来,可是最终却没能成功。那口血吐出来之后,她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一样。
  站不起来,那就算了吧。
  她忽然这样自暴自弃的想。一边想,一边还能用手帕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血迹,她苦笑一声,“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最后一个字说完,她闭上双眼,任凭滚烫的泪水划过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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