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第一只喵
时间:2019-12-06 08:26:38

  太后心中一松,紧跟着又道:“我也知道赵恒对你们不错,只是,我不能只顾着自己,我有你们就有退路,可那些跟着我的人,他们怎么办?”
  “别的我不敢说,不过齐王殿下,陛下说依前朝旧例相待,封为王侯。”沐战道。
  虽然有些失望,但太后明白,这已经是相当优厚的条件了。如果两家真打起来,赵恒迟早都会赢,到那时候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谈条件。
  而且,沐战人都已经来了,难道真要打起来,骨肉相残?
  太后沉吟许久,才道:“你让我再想想。”
  沐战走后,太后以赵楚的名义召集诸王和心腹重臣,入宫商议应对事项。众人一大早都领教过城外那数十万大军的雄壮之势,又见太后与赵楚都是一副不想打的模样,不免都有些丧气,这边太后刚一开口,一大半倒都附和说不如归降,虽然也有不情愿的,但胳膊拗不过大腿,根本也没人理会。
  只是该怎么降,又该提什么条件,降了之后如何安置?这些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众人却没法统一意见,从午前一直商议到第二天午后,一帮人熬得双眼通红,依旧各说各的,没个正经主张,末后太后不耐烦了,直接拍板决定:“召中书舍人过来,你们把想提的条件都说出来列上,整理成一个像样的东西送去长平,看赵恒怎么说!”
  而赵恒此时正在看加急送到的乌剌和谈文书,沐桑桑坐在边上调香,偶尔一抬头,见他漫不经心地将那张纸扫了一眼便折起来放下,不由得说道:“你有正事的话就去办吧,不用陪着我。”
  “乌剌那帮人,算什么正事。”赵恒笑了下,道,“陪你才是正事。”
  沐桑桑莞尔一笑,又见他拿过纸笔飞快地写了一道手谕,连那张文书一起交给了高松,道:“让枢密院把文书誊抄一份,连朕的手谕一道,快马送去西疆。”
  沐桑桑细细筛着沉香末,心里便有些好奇,那张文书赵恒只不过看了一眼,连一个字都没有改,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两天之后,梁夙在国界线上与乌拔拓思会面,告知他文书初稿赵恒已经同意,但要求他亲身到沐乘风的西疆大营来签署文书。
  乌拔拓思大笑着摇头道:“梁侍郎,孤王再不济也是一国之君,你这边只肯出你一个小小的侍郎来签署,却要孤王去你那边签,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梁夙傲然说道:“是你家要求和,并非我家要求和,大王还是掂量掂量再做答复吧!”
  “好!”乌拔拓思也有些恼火,道,“跟你们皇帝说,要想让孤王去你家签署,除非他亲身过来,否则孤王宁可开战,也决不受这个窝囊气!”
  因为此事,这纸议和书迟迟没能签署,八百里加急日夜来回奔走传信,双方磨了许多个回合,等万年城与长平都谈妥了归降的条件后,赵恒最终给了乌拔拓思答复:由梁夙入乌剌国界,与乌拔拓思当面签署议和书。
  彼时已经是腊月中旬,梁夙在国界线上与沐乘风作别时笑得意味深长:“乘风兄弟,我先过去了,等文书签好,我与你一道回京过年!”
  “好,我等着你!”沐乘风握着他的手摇了摇,意气风发。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加油,完结的曙光就在眼前!!
 
 
第131章 
  文书签署是在距离国界线三十里处的行营中,梁夙走进来时,乌拔拓思沉着脸说道:“梁侍郎,来签个字而已,犯得着那么兴师动众,带着那么多人吗?”
  跟着梁夙来的并不是他那些文职的下属,而是沐乘风精心挑选的一营□□,个个骁勇善战,许多都是先前在战场上搏杀出来功劳的校尉官职,乌拔拓思一见这个阵仗,心里便有些犯疑虑。
  梁夙淡淡说道:“这纸文书没有签署之前,两国始终都是对敌,我深入敌后,自然要多加防范。”
  乌拔拓思虽然不满,但知道他是个书生,没什么威胁,便冷哼一声,将最终的定稿推过来,道:“那就签吧。”
  梁夙点头落座,却不着急签字,只拿着那张纸仔细看了起来,乌拔拓思有些不耐烦,便道:“先前不是看过许多遍了吗?又看什么!”
  “这是你们又誊抄过的,我得再看一遍,免得出什么纰漏。”梁夙不慌不忙地,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看着,突然指着其中一处道,“不对,你们擅自改了字!”
  乌拔拓思皱了眉,这文书他看过许多遍,几乎都能背下来,这一稿虽然是新誊抄过的,但与第一稿一个字都没改,梁夙怎么会这么说?
  他探身过去看,就见梁夙指着第二条,气愤愤说道:“这里原稿写的是‘割让热里沙、库拉、萨尔汗以南地方’,你们给改成了‘割让热里沙、库拉及萨尔汗以南地方’,这与原稿不一样!”
  乌拔拓思一个字一个字看了,再回想一想,便拧了眉冷冷说道:“孤王看不出这中间有什么差别。”
  “自然有差别!”梁夙道,“原稿的三个地名以空白隔开,让人一看就明白是热里沙、库拉、萨尔汗三个地方,你们擅自去掉空白加了一个‘及’字,若是到时候你们放赖,偏要说割让的不是三个地方,而是热里沙、库拉及萨尔汗两个地方,那我如何跟我们陛下交代?”
  乌拔拓思虽然精通汉文,却也被他绕的晕头转向,想了半日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气恼道:“孤王都是照着原稿誊抄的,一个字也不曾改动过,必然是你们的原稿这么写的!”
  “不可能!原稿非但我看过许多遍,连我家陛下也看过,这么简单的错处怎么可能没发现?”梁夙寸步不让,“必然是你们擅自改的!”
  两个人争辩了许久,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末后乌拔拓思不耐烦起来,道:“那就照你说的改了!”
  “不行,我得找一找原稿,确定一下。”梁夙沉着脸道,“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草率,也许我还需要向我家陛下回禀。”
  乌拔拓思气得想笑,冷冷道:“你们中原人,屁大点事也要跟皇帝说,不怕把皇帝累死?”
  “你们乌剌人随便就能弑父弑君,我们中原人可没有这种风俗,我等行事,一言一行都要依着君上的诏令。”梁夙口舌上一向不吃亏的,立刻给顶了回去。
  这分明是嘲讽他杀父篡位,王位来的不正了。乌拔拓思怒极,欲待翻脸不签,想起北边还被鬼方人死咬着不放,国中也是一团乱麻,腰杆子却硬不起来,只得忍着气说道:“好,那你就去取原稿来对!”
  半个时辰后原稿终于拿到,梁夙细细一看,却跟乌拔拓思给的一模一样,他蹙了眉,仔细检查一遍,摇头道:“错了,他们拿错了,这个不是原稿,速速再去取来,在军帐的机密文书柜里,让书吏好好找找!”
  乌拔拓思火气噌噌乱冒,再也等不及,拂袖道:“你慢慢折腾吧,孤王不奉陪了!”
  他怒冲冲地走出去,存了心要跟梁夙为难,眼看着已经近午,连午饭都不让给他,只管自己吃了饭躺在营帐里歇着,那边梁夙倒也硬气,饿着肚子也不开口要吃要喝,只在行帐中等着原稿,只是军士来来回回跑了几次,拿来的始终不是梁夙要找的那稿,看看天都黑了,梁夙等不及,走出行帐道:“我自己去找吧!”
  消息传到乌拔拓思耳朵里时,梁夙已经走了,乌拔拓思本能地觉得有些蹊跷,连忙吩咐亲卫说道:“去拦住梁夙!”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四面八方都传来一阵阵喊杀声,乌拔拓思一个激灵跳起来,顺手抓了长刀,问道:“什么声响?”
  跟着就有人高声叫道:“大王不好了,沐乘风把咱们的行帐包围了!”
  乌拔拓思心底一凉,不好,原来这个所谓的和谈,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吩咐道:“开拔,跟孤王回都城!”
  他来时带了十数万人马,又有三千亲卫贴身护着,此时四周围都是杀声,想来沐乘风已经将他的屯兵之处摸得清楚,沐乘风以有心算无心,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天色已黑,一切都对他不利,不如先逃回都城,再做打算。
  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乱,乌拔拓思来不及披甲戴盔,只胡乱拽过马匹翻身跃上,高声叫道:“左军开路,右军断后,中军跟着孤王,快走,快走!”
  回应他的是惊慌失措的叫声,左军、右军都已经被西疆大军截住围杀,中军和亲卫驻扎的离他的行帐不远,此时还来得及反应,一刻钟后,三万多士兵丢盔弃甲地护着乌拔拓思,一路向西狂奔,试图逃回都城。
  月亮升起来了,梁夙控着丝缰,在□□的护卫下匆匆向国界线奔去,老远看见一身亮银甲的沐乘风一枪撂倒一个乌剌骁将,不由得抬眉一笑,扬声说道:“乘风兄弟,预祝你马到功成!”
  “承梁兄吉言!”沐乘风高声答道,拨马向前冲去,“兄弟们跟我上,拿住乌拔拓思!”
  梁夙目送着黑衣黑甲的大军跟在沐乘风身后,像巨浪一般扫过空旷的草原,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豪情,朗声吟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壮哉,壮哉!”
  这一仗,他等了许久,沐乘风也等了许久。从乌拔拓思递上求和书之时,巨网便张开了口子,只等他一头扎进来。
  和谈自始至终都是假的,乌剌人胆敢动沐桑桑,已经触到了赵恒的底线,他只想让他们死。之所以答应和谈,是为了打蛇七寸,一招制敌。
  借着和谈的由头,引乌拔拓思带领国中精锐来到边界,趁着和谈的功夫,暗地里派出细作,将乌剌军队的驻扎和布防一一摸清,最后借着签署文书的时机,由梁夙带着□□入国界,仔细勘探乌拔拓思亲卫军换防的漏洞,又借着取原稿的名头,几次三番换人进出,将消息传出去。
  梁夙在这边应付的时候,沐乘风则调兵遣将,布置停当,一到天黑立刻率军越过国界,突袭乌剌人的驻地。
  赵恒算准了乌拔拓思不会越过国界签署文书,他为了此事一谈再谈,一是给沐乘风留足时间摸清楚驻军情况,二来,是为了让乌拔拓思以为他在羞辱他,激乌拔拓思自己提出让梁夙进乌剌地界签署,扣上最后一环。
  这一夜,刀光剑影始终未曾停歇,天亮时沐乘风站在数十里外的丘陵上,看着未燃尽的狼烟和遍地的尸体,声音如烧着熊熊烈火:“兄弟们,乌拔拓思就在前面,陛下说了,死活不论,只要能拿住乌拔拓思的,立刻赏金千两,连升三级,赐锦袍玉带!眼下都腊月了,兄弟们只要能抓住乌拔拓思,就能到京城面见陛下讨个封赏,还能回家过年,扬名立万,都在此一战!是男人的,跟我冲啊!”
  “冲啊!”
  不知是谁发一声喊,打了一夜原本疲惫不堪的士兵立刻来了精神,紧跟着喊道:“冲呀!”
  四面八方激荡着无数回声,沐乘风双腿猛踢马腹,当先冲了出去。
  乌拔拓思在两天后逃回都城,此时沐乘风的大军紧紧跟在身后,距离不过数里地。前军到城下时,乌拔拓思一马当先冲进大门,后面的大军还没有全部进城,沐乘风已经追到跟前,乌拔拓思回头大叫道:“关门,关门!”
  但那些士兵也想逃命,哪里肯被留在城外?所有人都堵在门洞里推搡着往里面冲,谁也不肯退后,一眨眼间,就见沐乘风已经率领大军冲了上来,那些乌剌兵只顾着往里逃,根本没心思迎战,沐乘风这边就像砍瓜切菜一般,立刻放倒了一大片,城门外瞬间成了修罗场。
  乌拔拓思听见背后的动静回头一看,便知道大势已去,想起城中还有十万驻军,他连忙下令道:“速速传令,所有城中驻军都跟随孤王护驾!再去传令各部族立刻出兵勤王,到都城阻击沐乘风!”
  传令兵狂奔着去了,乌拔拓思拍马往西城门跑,走到半路上想起来,又调转方向冲进宫里,一把抓住凌嫣,高声道:“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的文,权宦与官妓的故事,超好看!
  《督公千岁》,紫玉轻霜:
  由重臣千金沦为教坊官妓,云静琬在黑暗中沉沦了十年。
  为求一线生机,她终于狠心想要献出自身。
  只可惜娉娉袅袅前去侍奉,却不知面前这冷寂寡情的男子正是西厂权宦——江怀越。
  ***
  我原以为长夜幽黑独行无归,却未料从今后,有人披荆斩棘一路相随。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男主非良善。架空明代,请勿考据#
 
 
第132章 
  战马的口鼻中喷着热气,躁动不安地一路向前奔去,乌拔拓思紧紧抓着凌嫣,安慰道:“你放心,再走一阵子,到前面就能落脚了!”
  凌嫣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肚子疼,不敢再乱动了!”
  “这会子怎么停?”乌拔拓思看了她一眼,见她额头上全是汗珠,确实十分辛苦的模样,便道,“你再忍耐忍耐,沐乘风紧咬着不放,这会儿不能停,等出了城,我找个安全的地方给你歇着。”
  “沐乘风来了?”凌嫣眼睛一亮,一时竟然忘了疼,“你放我下来,你自己赶紧逃吧!”
  乌拔拓思冷哼一声,搂着她的胳膊不觉勒紧了些,冷冷说道:“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不会的,沐乘风不会杀我,肯定不会!”凌嫣急急说道,“你快放我下来,我母亲还在宫里呢,我要去找她,你自己逃命去吧!”
  乌拔拓思突然一阵恼怒,低头猛地在她脸上咬了一口,凌嫣吃疼,尖叫一声道:“你疯了?”
  “我没疯,就是很生气。”乌拔拓思道,“你还做什么梦呢?沐乘风什么时候正眼瞧过你?只要我放下你,他立刻就杀你信不信?忘了他上回打你那一耳光了?但凡对你有一丁点情意,他能那么打你,又那么骂你?”
  凌嫣心中越来越急,只管梗着脖子叫道:“不会,他不会杀我,你想错了,他不会杀我!”
  说话间喊杀声越来越近,凌嫣忍着疼回头一看,恰好见一个亲兵被人从马背上砍翻,定睛看时,却是沐乘风,亮银甲亮银枪,英姿勃发,令她目眩神迷,然而下一息,沐乘风看见了她,抬头冷冷一望,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她不觉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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