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何缱绻
时间:2019-12-12 09:49:30

  所有的情景,都纠成了一团乱麻,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不断地膨胀,膨胀,再膨胀,挤压着他的理智——
  几乎要,逼疯他了。
  “你是他的未婚妻?”他压着心口的酸涩,苦笑着,重复一遍。
  不是质问,不是疑问,更像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陈述句。
  陈述着,事实。
  事实就是,她是另一个男人的,未婚妻。
  他们没有关系。
  他在这里不让她出去,是无理取闹。
  “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她懒得再回答他,匆匆地撒开他,就要出去。
  他终于松开她的手腕。
  在她几乎要打开门的时候,他脊背向后一靠,再次将门按死。
  “你是他的未婚妻。”
  他又笑着重复了一遍,语气低缓极尽克制,这次的确是陈述句了。
  小半秒,他轻轻地提了一口气,“那又怎么样。”
  “……”
  他笑起来,低声喃喃着,
  “那又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我休息好了!!!今天的很肥~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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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疯狂
  陈旖旎微微一怔, 还没从他的话中回过神, 倏地抬头, 去黑暗中寻他的轮廓——
  忽然, 门外又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她警觉地将注意力集中在门后, 紧接着,外面走廊里又传来“哗啦——”的一通乱响,好像是附近一整块儿的玻璃都被砸了。
  走廊外越来越乱, 人声鼎沸之间,依然有人厉声地叫喊着“沈何晏”的名字。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后腰抵着冰凉的门把, 脊背后一片光.裸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寒凉的触感。
  心底都跟着生了寒意。
  她越来越感到不安。
  很快,沈京墨就松开了攥住她手腕的力道。
  “还出去吗?”
  他抱着手臂, 好整以暇地倚在背后的门上,笑声里带了点儿漫不经心的轻佻。
  “……”她转头。
  一片弥天黑暗中,只有从窗外投射入内的微弱的光,依稀描摹出他高大笔挺的轮廓,将他半侧脸的下颌线勾勒得流畅分明。
  能看到他眉眼沉沉, 金丝边半框眼镜上掠过一层虚幻光影。
  眼底神色明晦不定。
  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不确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那群闯进来的人为什么要找沈何晏。
  她的手又按回了门把。
  “……”
  他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心口跟着一绷。
  接着, 就有些自嘲地笑开了,笑声依然淡淡的,问她:“你一定要出去找他吗?”
  就像是那天在游艇上,他问:“一定非要是他吗?”
  非要是沈何晏, 非要和他在一起,非要和他结婚,不可吗?
  她怒意凛凛,好像是有些着急了,捏住门把,冷硬着声音又命令他一句:“你让开。”
  字字顿顿,像是冰锥砸在他心上。
  他偏开头,轻轻勾了勾唇,又低下头,似乎不知如何安放自己此刻的情绪。
  最后只是,苦笑了一声。
  又僵持了一会儿,在黑暗里,他看不到她的脸,都能感受到她凛冽决绝的视线。
  落在他身上,把他遍体肌肤,寸寸凌迟。
  于是,他先妥协了。
  他正了正身子,不再用脊背压着身后那道门,主动地给她让开了。
  同时他心里那个缺口,好像,又扩大了一些。
  从最初到现在,回光返照一般塞满了胸腔,直到最后有个声音一直在对他叫嚣:
  她是另一个男人的未婚妻,你没资格和立场阻止她。
  你对于她,什么也不算。
  这两种声音,在他脑海和胸腔中不断地,膨胀,再膨胀。
  就快要,逼疯他了。
  门被她拉开的一瞬,一束光透入,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粗暴的声音:“那个叫陈旖旎的在哪——”
  “……”
  她脚步一顿,一时心惊胆战。
  手僵在门把上。
  正忖度之间,她的手腕,突然被他从后面狠狠地攥住了,开了一半的门被按回去,她也被他强硬地拽了回去。
  门又在眼前被死死按住。
  “砰——”的一声。
  好像,砸碎了谁的理智。
  她还顾着自己发懵,肩膀突然被他重重扳过,接着人就被按在了门之后,下颌同时被一个强硬的力道托起。
  他凉薄柔软的唇就碾了下来。
  “……”
  她只顾着心惊,都不知道这种心跳,是来自恐惧,还是来自于他。
  他一手死死箍住她脸,另只手捏住她两手手腕,高高将她两条手臂提过头顶,固定在门后。
  吻如狂风骤雨,无休无止地厮碾着她唇,她被压在门板和他之间,几乎要喘不上气。
  她胡乱的挣扎着,好不容易挣脱被钳制住的双手,又推他胸膛,还是躲不开。
  于是开始疯狂地拉扯他的衣襟和领口,撕打他,挣扎时,能清晰地感受到指甲掠过了他的皮肉。
  都顾不上有没有抓破他的皮肤,她四肢还在挣扎,却拗不过他力气,反而给他机会用膝盖托高了她。
  她浑身不住颤抖,从心底感到了害怕。
  她怕又像上次在船舱中发生的那样,她也怕,像这么多年每一次想跟他一刀两断,却又藕断丝连地重蹈覆辙。
  她扯着他的西装领口,几乎是悬挂着的,只得被迫仰头回吻他。他平时总穿的一丝不苟的衬衫,他的领带,也被弄到凌乱。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
  死死按着她,疯狂到几近凶暴地亲吻她,厮磨着,极尽所有阴暗到不可诉说的占有欲。
  彼此唇齿之间,都有丝丝血腥味道弥散开。
  她的唇很痛。
  可他不放过她,几乎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把她嚼碎了骨头,将血肉全都咽入腹中。
  似乎这样,才能把她彻底据为己有。
  “他吻过你,”他唇角抵着她的,冷冷低笑起来,作弄似地咬了口她唇,嗓音沙哑,尖刻地问她,“和他接吻,会不会想起我?”
  “沈……”
  “你喜欢他吗?嗯?”
  “沈京墨……”
  “跟他接吻的时候,跟他上床时,会不会想到我?嗯?你会把他当成我吗——”
  “沈京墨……”
  听到这句,她终于忍无可忍,可他却再次吻住她,把她所有的话,全都堵回了口中。
  他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听。
  他只相信他看到的。
  他看到沈何晏吻了她。
  看到他们今早,在众目睽睽之下忘情地接吻。
  看见沈何晏,给她戴上了订婚戒指。
  挣脱不能,于是她也毫不示弱,报复似地去咬他。
  他痛得抽凉风,同样伤得不轻,唇上火辣辣的疼,有丝丝血气。
  他脖颈上也一片火辣辣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放松力道。
  “啪——”
  同时,他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
  她在他身前,不住颤抖。
  唇与手心都是一片辣热的痛,五指也跟着整个人,不住战栗。
  他被她那力道极狠、极凛冽的一巴掌打偏开了头,仿佛被人按住脑袋,塞入这无边黑暗中。
  意识也涣散,久久,都没回过神。
  他维持那个被打开的姿势很久,像是被打懵了般。
  好半天,才听她声音颤抖着,“你给我滚……”
  “……”
  他愣了愣。
  缓缓回头,怔然看她。
  依稀能看到她眼底波光粼粼,一片潮湿。
  他一愣。
  她在哭吗?
  他很久,没见过她流眼泪了。
  第一次见她哭,是七年前他心怀恶意地接近她。遇见她被人欺负,跌跌撞撞去捡一枚,一路滚到他脚边的硬币。
  那时她像只饥肠辘辘的小猫,面色苍白身形纤瘦,一张带泪小脸枕在他掌心,用双朦胧泪眼,直勾勾瞧他,问:“哥哥,你有钱吗?”
  那时他自大轻蔑地以为,她和她妈妈一样,见到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倒贴。
  可她却说,她弟弟胳膊被划伤,没钱去医院包扎。
  还说,她会还给他钱,她不想欠他。
  他总在想,他如果保持漠然走开,或者一开始就不去接近她,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讨厌看到女人哭,妈妈为爸爸流了太多太多眼泪,也在他面前流了很多眼泪。
  让他心烦。
  可他那时,一下下为她擦干净眼泪时,却没多少心烦的感觉。
  他抬手想去抚她眼角,嗫嚅了一下唇,心口也濡湿。。
  “别碰我……”她四下躲开他,周身都是凛冽怒意,满身抗拒,要叫嚣着冲破黑暗,似乎是要再狠狠地给他一巴掌,才最爽快。
  不多时,走廊里动静停了。
  他最后收回了空荡荡的手,到另一边,打开灯。
  头顶陡然一亮。
  她看到,他脸上赫然一个鲜红五指印,唇角渗血,领口凌乱,领带翻飞开,西装领口也歪斜,有扣子都脱了线。
  很狼狈。
  她也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
  他意外没跟她发脾气。
  他是个极重视仪容外表的男人,以前他领带被她弄糟一点,他脸色都要黑一度。
  如今他脖颈一片鲜红指甲印,脸上也覆着五道清晰的红痕。
  他淡淡望她一眼,抿唇,最终没说什么,也没发脾气。
  应了她那句让他滚开的话,转身,到另一边沙发前,向后跌坐下去。
  沉沉靠入沙发中,他神情依然倦漠,没整理衣服,也没去处理嘴角的血,就让自己浑身上下如此狼狈。
  他侧开头,点烟。
  火苗从他手心蹿起,他脸上与脖颈红痕鲜艳斑驳。
  他微仰头,靠入沙发,绷紧下颌线,喉结上下一滑。
  盯着头顶天花板,他怅惘地,吐了个烟圈,轻轻闭眼,沉淀混乱的思绪。
  外面安静了没多久,楼下又有了叫嚣声,还有人喊她名字,像是在找她。
  如今,却是她不敢出去了。
  他见她立在那里不走,偏开头看她,眉目倦淡。
  半晌,才扯出个笑容:“陈旖旎,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
  言辞意外温柔,居然不像是想找她麻烦的口气。
  “你很有本事。”
  她不作声。
  就这么彼此静默须臾,他抽半支烟,于迷离烟气中,观察楼下。
  一部分人陆陆续续走远,还有一部分,还往这边张望。
  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秦一诺的父亲还在国内活动的那几年,一度被称为“娱乐圈教父”,在圈内圈外几乎只手遮天,黑白通吃,善于舞弄权势和手腕,手段狠辣强势,令人闻风丧胆。
  他们举家移民英国后就很少关照国内了。那年沈何晏在英国当练习生,出道时受到了不少他们家的照拂,甚至与秦一诺交往期间还私定了终生。
  沈何晏出道时害怕流失粉丝没公开自己有女友,他与秦一诺的事就这么一拖好些年,最后连沈京墨都以为他们真的分手了。
  可显然没有。
  沈何晏今晚应该不会太好过。
  沈京墨沉淀思绪片刻,捻灭烟起身,看向她,脸色恢复了一贯的矜冷倦漠。
  他抬脚,径直走到她面前。
  他站定在她身前,微抬起倨傲下颌,冷睨她。
  “怎么不走了?”
  “……”
  陈旖旎其实也察觉到这个夜晚不同寻常,她刚也没敢再贸贸然出去。
  可与他共处一室,她同样不安。
  她向后,靠在门上,不想去看他。可侧开头的一瞬,下巴却又被他扳回去。
  她被迫仰头直视他。
  他垂眼,抬起指腹,摩挲她被他吻到红肿的唇。
  她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左右去躲他,却听他低柔着声音,问了句:
  “疼吗?”
  “……”
  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分不清他跟以前一样是在嘲弄她,还是在真的问她疼不疼。
  一抬头,迎上他视线。
  她又是一怔。
  他目光柔软,仿佛一个漆黑的漩涡。
  柔和地,包裹住她。
  没等她反应,他揉了一下她唇,笑了笑,放开了她。
  似乎觉得,这话有些无用。
  她没好气看他,挑眼角,示意他脖颈和唇上的伤,眼神也颇挑衅,冷笑起来:“问我的功夫,多关心关心自己。”
  他薄唇轻扬起一个弧度,跟着轻笑一声,倒也不恼。
  从刚才到现在,他这么一身伤痕累累,居然都没跟她怄火。
  外面动静好像彻底停下了,她转身,又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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