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侍女上位记——附耳卿卿
时间:2019-12-16 10:34:14

  那两个蛮夷人被守在不远处的耿自忠拖走, 抽出胡子的那把弯刀在另一人身上捅了一刀,接着把那刀扔在了他们中间, 这才返身进了客栈。
  客栈里另外三个人已经不在, 桌子上只剩下几点残羹,守门的店小二扒在柜台上打着瞌睡。太子抱着新棠直接越过柜台,上了二楼。新棠听着他轻而沉稳的脚步声,脸热了热, 默默从披风中伸出一根纤白玉指,调皮的弯了弯指头,指向了最里那间房。
  进了门,太子把人放到了床上,手臂一挥,把跟在后面的耿自忠关在了门外。垂目,却见躺在床上的人眼睛亮亮的,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惶然,脸上溅到了几点血,惊心又妖艳。
  太子抽出被新棠攥着的手,一言不发的起身,新棠忙扯住他的衣摆,睁着那双大眼水莹莹的望着他,软软道,“殿下。”
  这是新棠头一次这么粘人,太子讶异却又受的心安理得,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没有亲手解决那两个人。见她拉着自己不放,只得弯腰又把她抱了起来,稳稳的托住她的腰走到了妆台前,拿起旁边的帕子,轻轻把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新棠闭眼享受太子的服务,嘴里却叫个没停,一声一声的叫着殿下。人分明就在眼前,可她偏偏就是想叫他,每叫一声,心里的踏实就越来越满。只她不知道的是,她那一声声的殿下,早把太子的铮铮铁骨叫软了。
  太子克制的把她塞进了被子里,眼神幽幽的看着她,大掌却不由自主用了几分力道捏着她放在外面的手。有点疼,但是她没躲。
  自见了面,只她在说话,他却未发一言,初时的欣喜到了现在又渐渐的转为忐忑。新棠侧着身子,面对着他,低低道:“殿下,对不起。”
  在你最难的时候,我不选择了远离,这件事每每想起来,新棠心中的滋味都无法言说。
  太子静默良久,末了起身坐在了床前的矮凳上,正对着她,挑了挑眉,“你何错之有?”
  新棠想坐起来却被他微一抬眸,无形的制止,复又勾了勾嘴角,凑近她道,“让本殿下来猜猜,是错在你胆大包天敢一人来北境,还是错在和一个叫陈阿生的人走得这般近?”他把玩着桌上那支梅花骨簪,声音和脸色端得是风平浪静。
  这一点两点的,完美的和新棠的本意背意而驰,太子揪出来的这两条,压根都没在新棠的脑子里占过分量,被太子突如其来的一问,竟生生呆在了那里,直到眼前一暗,唇上多了一份炙热,蛮横又强势的进攻掠夺,她才猛得意识到,太子这秋后算的是“风流债”?
  没忍住,新棠唇间溢出了笑声,下一秒却又被人更凶狠的消了音。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才放开了她,新棠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位太子殿下解释一下,日后在北境还得“仰仗”眼前人的保护不是。
  她躺在床上,黑发铺了满枕,微起身借力抬起胳膊挽着他的脖子,眼睛里漾起笑意轻声道,“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殿下,你猜是什么?”
  太子微别开头,用行动表示自己心情不怎么好,不太想陪她猜谜,撑起来的身子却是安稳的任她吊着,不见一点晃动。
  新棠挠挠他的胳膊,附在他耳边道,“是心上人。”
  ......
  夜色散尽,清晨的屋内飘来一阵寒风,夹杂着深深的凉意。新棠蹙了蹙眉头,把自己往被子里裹了裹,又继续睡了过去。她一动,太子便醒了,阖着眼伸长胳膊给旁边的人掖了掖被子,待听得呼吸又平稳了,才睁开眼下了床。
  门一打开,耿自忠靠在门口打瞌睡,身后是几个精神抖擞的王府精卫,昨夜已经从耿自忠嘴里得知了太子在此,特意等在了这里。太子轻声把身后的门带上了,侧头示意他们进隔壁房间。
  太子和宠妾之间的绯色传闻听众挺广的,临安王在出发前也特意交待了他们务必要好好照顾把人送到太子手上,正是知道新棠是太子的心头好,所以这一路上一直不敢松懈,好在正主终于出现了,他们也该功成身退了。
  领头的人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新棠姑娘既已送到,奴才们今日便启程回扶临了,殿下可有话让奴才转述给王爷?”
  太子想到昨夜里新棠在马车上遭遇的事情,对她擅作主张来北境依旧是心有余悸,好在有惊无险。归根到底,他还是感激临安王把新棠送到了他身边。
  太子问了下京中的局势,让耿自忠去找幅笔墨来,现下跟着的这伙人目的还不明确,可照着这个走法,只会越来越往南去,届时蛮夷人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了扶临,整个城都不攻自破了,还是得防患于未然。
  耿自忠点了个脸嫩的侍卫,去楼下找店小二要了纸笔上来,不一会儿,太子把信写好,漆好口交到了侍卫手上,嘱咐道,“带话给王叔见信之后,布防动作一定要快。”
  侍卫下楼的时候,正巧遇上了一大清早找人无果归来的那奇。三人站在大堂里,看着迎面走来的侍卫模样打扮的人,悄悄拉低了帽子。习武之人讲究个气场,上过战场的人周身的气势更加不同,那奇一打照面便知眼前这队人马是精锐。
  联想到一夜未归的胖子两人,那奇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甜文写手
 
 
第91章 
  侍卫走后不久, 客栈里突然间起了一阵骚动。耿自忠站在二楼打眼往下一看, 原是昨夜里和三个蛮夷人一起同行的中原人在底下大吵大闹。这时候打尖住店的人大都在楼下用早点, 要么就是打包好行李站在门口即将远行的人, 见此动静不由得都停了下来。
  那人个子矮小, 却举着一把刀“嘭”的一声插在了桌子上,眼神阴阴的扫过四周的人却并不说话,仿佛只是为了吸引人的注意, 在座的人见他是个只吼不动的假把式,不明就里的啐了一口, 继续该吃的吃、该赶路的赶路。耿自忠瞧着那把刀颤颤的,随时都要从桌子上蹦到人的脖子上去。
  太子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往下看一眼, 又收回了目光转而往新棠的房间走,路过他的时候,淡声道,“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收拾一下, 我们该出发了。”
  耿自忠将信将疑的又盯了一会儿,见那人站在那里不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这才三步并作两步追着太子去了。
  脚步声响在门外的时候, 门应声而开,新棠一身束腰男装、眉目清秀的站在门内,双手还搭在门上,见着挺拔的太子, 灿灿一笑,让开了路。
  太子和耿自忠为了方便住店,昨夜里从成衣铺子换了一身衣裳,走到正门口的时候,眼角有什么东西闪了闪,耿自忠还没来得及扭头,便见太子的身子重重顿了一下,飞快闪到了门口停的那辆马车旁边捡起了什么东西,呆愣的连身后悄然举起的刀也没察觉。
  耿自忠上去解决了那个偷袭的蛮夷人后,刚好见太子从马车中抱出了一个被披风紧紧包着的女子,脸沉如水却又微微能窥探中一丝喜悦。耿自忠暗忖太子不愧是太子,跟踪个人还能英雄救美,哪知现在一打照面竟是个俊俏的后生,再一看,这人面善,可不就是当初太子身边的那个貌美侍女......
  难怪了。想到昨日里那一番动静,耿自忠又生出合该如此的感叹。
  新棠见耿自忠一脸呆滞相,拿起手边的茶壶,用曾经熟悉的语气对他道:“耿将军,别来无恙。”
  耿自忠双手接过茶,“新棠姑娘,竟没想到能在此见到你。”
  三人落座,新棠道,“说到这个,还多亏了耿将军当日率领几万大军出城,我才能顺着你的踪迹找到北境来。”耿自忠听这话脸色一滞,偷偷看了眼坐在新棠边儿上的太子,据他所知,太子可不希望新棠涉险,结果倒好,她这一来就给他扣了这么大一顶锅。
  太子老神在在的喝着茶,闲适的听着耳边动听的声音,一双眼睛的注意力全都在新棠身上。
  耿自忠有些牙疼,这丫头剔透又精明,在扶临的时候,他就没从她手上讨到过好,眼下到了北境,没有宫里的规矩管着,又有太子纵着,这还不得把让他天天上火?
  新棠浅浅的一逗便收手,想起了正事,“殿下,您和耿将军怎会在此?”按理说,几万大军驻扎在幽州城,两大主帅此时也应该在幽州城才对,怎么会双双出了城?”
  这事关军中机密,耿自忠迟疑了一下,一时不知该不该说与她听。新棠见状,也意识到了什么,抿了抿唇转移了话题,“昨夜虽黑,可我瞧着绑我的那两个人不像是中原人,外面只传三皇子通敌,北境失守,却没想到真实情况还要更凶险。”
  耿自忠打仗多年,对这种明里暗里混进来探子的事情见得多了,暗道新棠一个女儿家没见过世面,到底喜欢把事情想得太严重,清了清嗓子,接过了话头,“蛮夷人狡猾,这都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姑娘不必把事情想得太坏,到头来自己把自己吓着了。”转而和太子建议道,“殿下,新棠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是否让臣先行护送她进幽州城好好歇息?”
  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他和太子还要继续盯着这几个人,新棠一个女儿家留下来只会碍事儿。
  太子侧头看了她一眼,清冷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看了一瞬便转过了头,桌下的大掌牢牢的把新棠的手攥在衣袖里,没什么表情反问道,“耿将军,不如你先回城,如何?”
  耿自忠:“......"
  底下的动静平息了,估摸着胡子已经找到了那两个蛮夷人的尸体。如果他们聪明的话,此时应该立即离开客栈继续赶路。果不其然,新棠收拾个包袱的功夫,太子和耿自忠两人已经坐在了一楼,见她出现,片刻没耽误的顺着那两人的方向去了。
  新棠和太子共乘一骑,为躲避路上行人怪异的眼神,新棠用披风把自己的脸遮了遮,太子垂目,一夹马腹,趁着马奔跑的时候,把人掐着腰横空抱了起来换了个面儿,原本是背朝着太子的新棠,此时便成了整个人窝在了他的怀里。
  新棠:“......”
  新棠以前坐车的时候,总喜欢坐在前面,因为能看见前面的路,有安全感。她在颠簸中从努力把头昂了起来,喝了一口冷风,话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殿下,我不喜欢—”。
  太子只能听得清她一个“不”字,想到客栈里发生的事儿,放缓了速度,把披风从她头上拿开,理了理她拱得乱糟糟的发丝,清冷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昨夜那两个冒犯你的人与今早这三人是一伙的,耿自忠瞧见里面有人用的短刀是蛮夷皇子的贴身佩刀。”
  只需这简短的两句话,新棠便明白了话中深意。
  她抬头看太子,太子也低头温和的与她对视,沉沉道,“怕不怕?”
  对太子这样一望,新棠觉得自己浑身是胆,忍着屁股的疼痛,无畏道,“我连南岐的太子都不怕,还怕他一个旮旯里出来的蛮夷皇子?”
  重新回到了太子身边,新棠觉得自己对于如何更好的在太子身边的生存这件事,更加的得心应手起来,轻轻一句话,便能挑动太子的情绪,听着头顶上朗朗的笑声,新棠觉得莫非自己就适合活在太子身边,毕竟,看他这样开怀,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连这不算路的路,看起来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客栈里的胖子被害,那奇便肯定了昨夜里树林里的动静不是错觉,这一路上时时留意后头的动静,走走停停,接连换了好几条道,等后面跟着的人不见了,才继续换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人更少。那奇往四下查探,四周只有一对年轻夫妻骑着马不快不慢的和他们一样赶路,中原的女人有些闹腾,手帕掉了一只也没发现。
  这条路走到头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村子。村子人烟稀少,零零星星的两三户人家,那奇特意把马拴在村口,见那对夫妻直直的往前面那户人家去了,才牵着马往村子里去。
  太子和新棠在门前等了一会儿,耿自忠才寻着留下的记号姗姗来迟。
  他一下马便把新棠的帕子物归原主,打量荒无人烟的村落道,“蛮夷人外形打眼,这里人迹罕至不易被人察觉,应当是有人在这里和他们碰面。”
  说到这个,新棠倒想起来一件事,“昨夜里在马车上,我从那个胖子嘴里听到了“皇子”两个字,好像说的是等他见到皇子,他就是大功臣。”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慢慢道,“莫非这村子里藏着蛮夷的皇子?”
  放眼望去,村子里肉眼可见的几户人家,堂堂一个皇子断不可能窝在山沟沟里,那只能是这几户人家中的一家。
  耿自忠进村的时候,留意了地上的马蹄印,当下便道,“殿下,我这就去探探虚实。”没走出两步又被叫了回来,太子看了看快要落下的太阳,略一思索,“现在只会打草惊蛇,等天黑。”
  身后的屋子从外面看着是好的,只是门框上结了一层珠网,新棠和太子对望一眼,抬手敲了敲门,预料之中的没人应答。屋内落满了灰尘,耿自忠找了个凳子胡乱上手抹了两把,便一直从窗子里面往外打量。
  新棠打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用帕子擦了,才唤太子过来坐,又从包袱里掏出几块路上买的酥饼充饥。
  天很快黑了下来,幽州不比扶临,天一落黑,空气里好像全是冰疙瘩,新棠窸窸窣窣搓着手,冷不丁一双大掌捂了上来,新棠抬头冲他一笑,枕在太子腿上打起了哈欠。
  醒来的时候,外面全是火光,清醒了一会儿,才发现火光几乎把屋子外面包围了,而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新棠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还没消便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我的太子皇兄,能在北境见到你,臣弟真是深感开怀,听说我那小嫂子今日也来了,大家都是熟人了,怎的也不让我那小嫂子出来见见?”
  李献淮的声音数次威胁在耳边,阴鹜又狠辣,新棠想忘都忘不了。她眉头皱得紧紧的,难道说这里的皇子指的是李献淮?
 
 
第92章 
  屋外的声音就在正前方, 新棠悄悄站起身, 慢慢走到房门口, 透过细细的门缝往外看, 视线被一件锦色外袍占据, 这是太子的外袍。看来对方先他们一步反应过来,趁她睡着的时候,已经包围了这里。
  “殿下, 您快走,不必管我, 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我耿家的男儿从来都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宁可战死也决不会对着觊觎我河山的蛮夷人投诚!”
  话音刚落, 新棠便听得耿自忠一声闷哼。原是蛮夷人把耿自忠控制在了手中,难怪现在的情形如此被动。
  李献准比在南岐的时候更加喜怒不定,往人堆里一站便会让人感觉到一种森森的阴冷,他坐在手下搬来的太师椅中,身上穿着蛮夷人特有的沙狐裘皮, 手里拿着那奇身上带的那把弯刀,装作不经意的在耿自忠的肩膀上划了一刀, 几乎是立时, 肩膀上那片衣服便被血染成了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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