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月寂烟雨
时间:2019-12-16 10:34:49

  这怎么回事?假小姐金娇玉贵,他自己的女儿倒一身寒碜?
  范甘华素无耐心,眉头一皱,伸手对范溪一指,道:“你将头花给妹妹戴。”
  “老爷。”安娘拦了拦,“溪儿已梳妆完毕……”
  范甘华两眼一瞪,毫不客气道:“摘两朵头花罢了,算得上什么?她当嫂子的,不得让着些妹妹?”
  范蕙听了,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往范溪这边走了走,伸手道:“那便劳烦嫂子了?”
  范溪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她笑道:“瞧妹妹这话说的,有何劳烦之处?我这头花不合适你,你妆奁里不是还有副宝石璎珞么?再戴上那两红宝石头花,便不素净了。”
  曼娘脸色变了变,这些首饰物品前几日刚上了账册,范溪自然记得。
  范甘华看了小妾与小女儿一眼,不耐烦道:“时间来不及,快些换过来。”
  范溪长眉一皱,却要妥协。
  “换甚?”安娘站出来,“溪儿乃我养的,戴朵头花戴不得?马上就要出门,一时也租不到新首饰,现在老爷您硬是让她去换头花,我脸面往哪搁?”
  范蕙张张嘴,刚想辩解,安娘对着她,不客气道:“小小年纪,心也不放正些。明知要出去见客,还打扮成这模样,寒碜谁?又将你父亲面子往哪搁?”
  范蕙委屈得眼眶都红了,曼娘脸上更是挂着悻悻的表情,谁也未想到温温柔柔的安娘会将他们一道呲一顿。
  “就两朵头花,也值得这样小题大做?”范甘华脸上挂不住,“行了,不是要进去给娘请安么?堵在这里像什么样?”
  安娘并未再说什么,抬脚带着范溪进去给牛角娘请安。
  牛角娘正勾鞋,听到动静,抬起冷淡的双眸,“你们在外头吵吵嚷嚷什么?老远便吵得我头疼。”
  安娘笑了笑,“正好撞上老爷与蕙儿,说了几句话。”
  牛角娘道:“下回要抖威风回自个屋抖去,莫弄脏我这地儿。”
  安娘面色不变,笑应了个是,而后道:“娘,我与溪儿先出去看看马车套好未。”
  正说话的功夫,范甘华写着曼娘与范蕙也来了,范蕙瞧着回屋打扮了一番,戴上了璎珞与宝石头花,配着她奶白皮子,很有几分玉雪可爱。
  她一进来,便笑着挨近牛角娘,“奶奶,我来给您请安了,您瞧我这衣裳首饰好不好看?”
  牛角娘抬头看她,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慈祥,朝她招招手,“过来奶奶瞧瞧。”
  范蕙亲热地挨着牛角娘站着,手拉住牛角娘胳膊。
  牛角娘仔细打量她好一会,方道:“好看,你肤色白,这衣裳首饰最衬你。”
  牛角娘与他们说了会闲话,感觉时辰差不多了,打发他们出去。
  曼娘不去,范甘华与安娘带着范溪与范蕙出发,范甘华骑马,安娘则带着范溪与范蕙坐车。
  她们这回出门坐了马车,老周在前面赶着车,安娘几个坐在后头。
  这儿离胡副尉家不远,不过半柱□□夫便到了。
  他家门口有人迎客,范甘华带着安娘她们一进去,迎客的人立即恭恭敬敬地迎过来,“老爷这边请,夫人小姐们走这头。”
  胡副尉家也是两进院子,院子里摆满着大圆桌与宽板凳,男宾一头,女宾一头,两边用屏风隔着。
  安娘带着范溪范蕙往女宾那头,立即有个半老的女娘迎出来,“这位夫人是范大人家的罢?”
  安娘笑笑,温声开口,“是,正是外子,不知你是?”
  “哎,总算见着夫人了,蓬荜生辉呐,快快随我来。”女娘一笑,“我闺名取“静”字,胡副尉乃我弟弟,弟妹正忙着新妇那头,抽不空来,特让我来迎接。”
  安娘笑道:“多谢静娘。”
  “折煞我了,夫人莫客气。待会我就在座中,有何要事,夫人唤我即可。”
  安娘跟着落座,左右大抵是胡副尉同僚的夫人。
  安娘初来乍到,桌上人大多都没见过她,一问方恍然大悟,“原来是夫人,早便想见您了,一直未有机会。”
  说话的是为黑皮妇人,她笑,“夫人恐怕不认得我,我家老爷是姓詹,也任校尉。”
  安娘友善地打招呼,“原来是詹夫人。”
  詹夫人朗笑道:“范夫人唤我琪娘便成。先前便说想见您,等了好长时间都未见着您影子,我还念叨来着。”
  “琪娘也叫我安娘罢。”安娘笑道:“日后我便在皇都之中,想见面容易些。”
  詹夫人压低了些声音,趁机问:“下月初二我们几个说好要去静安寺,不知安娘你可来?”
  安娘点头,“若那日抽得出空,我定来赴约。”
  “那我们便约定,算你一份了啊。”
  詹夫人打开话匣子,接着大伙你一句我一句,还算聊得来。
  “这两位是您女儿罢?长得可真俊?”有夫人看着坐在安娘子两侧的小女娘,忍不住开口问,“都几岁了?”
  “一个十一一个七岁。”安娘笑道:“带她们出来见见世面。”
  范溪与范蕙向在座的夫人们请安问好,得到不少见面礼。
  范溪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沉静,范蕙则有些喜滋滋,笑得越发甜美。
  诸位夫人瞧在眼里,各有判断。
  中午吃酒,很快胡副尉大儿过来敬酒,接着胡夫人也过来招呼。
  胡夫人个头有些矮,瞧着却也是位面善的夫人。
  这顿酒吃得热热闹闹,到处都是笑闹声。
  安娘认得了好几位夫人,还约了下月一起去礼佛,也算功德圆满。
  酒酣宴散,安娘带着范溪与范蕙出去,她眉眼中略带一丝焦急。这样的场合,范甘华定是喝过酒,就是不知他是否又会撒酒疯。
  酒后无法骑马,范甘华要与她们坐在车中,到时候地方狭小,弄伤了哪个便不好。
  安娘思量着是否分作两车,让老周载着范甘华先走,她带着两个小女娘坐在后头,出了胡家大门时,安娘一眼便看见范远瞻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候在外头。
  安娘与范溪皆惊喜,安娘拍着范远瞻的胳膊,问:“你怎么来了?”
  “办完事后瞅着时辰差不多,便来接你们。”范远瞻瞥了眼范蕙,问:“父亲还未出来?”
  “他在男宾那头,我们一直未瞧见他,在这边等一等罢。”
  范远瞻看向赶车的老周,“老周,你在这头等父亲,我先送母亲她们回去,待回来再调转马车接你们。”
  老周有些不安,“这样不大好罢?”
  “有甚不好?男宾那头多半还在吃酒,他们散得晚,待我回来,多半便差不多了。”范远瞻道:“若父亲出来时,我还未回来,你便伺候父亲喝茶散酒,稍等一会。”
  老周瞧范远瞻的脸,见他脸上挂着不容置疑的神情,只好无奈拱手应下,“是。”
  范远瞻吩咐完不看他,只先扶了安娘一把,又护着范溪上车,范蕙明显有些怕范远瞻,没敢要他扶,双手并用,飞快地爬上车。
  范远瞻载着一家人归去,回来再接范甘华。
  接到人他直接让老周赶车,一到家便唤红梅将范甘华扶去曼娘房里,连面都没让范甘华与安娘见。
  安娘自上皇都后,便借口身子不好,不与范甘华同房,范甘华与原配没什么感情,闻言未有异议,这些日子,范甘华夜里都去曼娘那头。
  范溪细心,让簪娘子烧了个醒酒汤送过去,免得她们伺候不周,又被责问。
  牛角娘与范甘华都瞧安娘母子几个不顺眼,时常鸡蛋里挑骨头,安娘虽拿到了管家权,但日子也不算好过。
  胡副尉大儿娶妇,范甘华几个皆告了一日假,他喝了酒,第二日睡到大天亮方起来,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范甘华被曼娘伺候着洗漱完。
  一行人先去给牛角娘请安,接着又在后院正厅中摆饭。
  早饭乃鲜肉粥、酸菜香包子与鸡蛋饼,粥里面肉沫带点肥,包子的肉沫里面更是肥七瘦三,鸡蛋饼亦油汪汪。
  牛角娘昨日方挑过油水不足的毛病,今日一瞧这阵仗,又柳眉倒竖,“成日这样吃,日子还过不过了?”
  范甘华倒吃得正香,尤其酸菜香包子,里面放足了肉丁与炒过的辣酸菜,吃一口,胃口全打开了,再来一碗肉末粥,那滋味,就是给个皇帝他做都不换!
  范甘华闻言怕明日早饭断了这样的好吃食,忙打圆场,“等会还需去操练,是得吃好些。
 
 
第51章 武卫
  牛角娘最不喜安娘, 现今几乎使出浑身解数找茬, 时时不忘拿捏敲打安娘一番, 安娘不高兴, 她便高兴了。
  哪怕儿子解围, 牛角娘仍是冷冷哼了一声。“当家方知柴米贵,你们可莫早早挥霍完了,弄得明年青黄不接, 连嚼口都不剩。”
  他们家里现下花钱最多的便是伙食,却也未比曼娘当家之前花多少。
  安娘柔声, “每日都记了账,按我们现今的花用,足以用到后年去, 老太太不必担心。若实在心忧,那我每餐减一个肉?”
  范甘华一听她这话,立刻挥手道:“减什么减,也不差那点儿,吃肉最是长力气, 你莫学那些市井人家扣扣搜搜,吝啬还找套理由来。”
  范溪一把好手艺, 簪娘子沉默好学, 家里鸡鸭鱼肉变着法吃,饶是牛角娘,也说不出什么伙食不好之类的话,亦不想回去吃青菜萝卜过日子。
  范甘华近几日吃得好, 心情都好了不少,一听要缩减伙食,自然不干。
  范甘华还得去办公,用过早饭匆匆忙忙骑马出去了,只剩一屋子女娘。
  安娘请完安后带着范溪回去,家里小,事情亦不多,现今走上正轨后,每日抽半个时辰整理家事足以,再抽半个时辰去买菜,便无甚事了。
  卖菜等事安娘与范溪皆不假手于人,清好今日的账,交代好今日之事后,母女两人挎着菜篮子出门。
  天气越发冷,菜市场菜也不算多,菘菜、萝卜、豆芽、小白菜……蔬菜看来看去就那几样,反而荤菜多一些,活生生的鸡、鸭,宰杀好的猪、羊、鹿、麂、野鸟,各式各样的鱼,一到卖菜那条街,从街头逛到街尾,不怕买不着菜。
  范溪与安娘认真挑选着菜,肥鸡一只,烧肉半刀,豆腐四块,豆芽菜一把,萝卜两条……她们走到巷尾时,菜篮子里已放得满满当当,其中荤素各半。
  范溪素来注重搭配,煮一锅肉沫豆腐,定要再来个蒜蓉青菜,家里其他人筷子搂着荤菜吃,他们母子三人则定要吃素菜多过荤菜,范溪尤喜素菜。
  范甘华见她饭桌上伸筷子,心里芥蒂少了些,人董事便成,若是董事,总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母女娘走到巷尾,范溪转头,“娘,今日我们买些芥菜回去罢。”
  “想腌酸菜了?”
  “嗯,现下天还不算冷,再冷一些,菜没那么多,能有酸菜也好,好歹省银子。”范溪道,“趁着现下天气还算好,再多晒些菜干,明年二三月菜荒时不至于每日发愁吃甚。”
  安娘本就想买芥菜,听她这样道理一套一套,笑道:“那我们买一车,让人送去家里。”
  菜市场上好几家卖芥菜的人,范溪挑了位老妇人的芥菜,一铜板一斤,与老妇人轮流着挑回去。
  范远瞻刚忙完早上之事归家,还未走到巷子里,便见身形单薄的妹妹挑着一担子菜正疾步快走,往家中奔去。
  范远瞻从后头轻轻将她担子举起来,挑到肩膀上,问:“怎么买了那样多芥菜?”
  范溪抹把汗,“晒些菜干,腌些酸菜,到头来也不剩多少。”
  压得范溪喘不过气来的那担菜放到范远瞻身上变得轻飘飘,仿佛无物。范溪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长兄健硕的身形,范远瞻察觉到她目光,顿时有些好笑又好气。
  待将菜挑回家,算清钱客客气气将再三道谢的卖菜老妇送出家门后,范远瞻回头点点范溪脑袋,“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挑那么重的菜!”
  范溪捂着额头,往后躲了躲,笑嘻嘻道:“我们轮着来挑,也不算太重。”
  “肩头都快压红了,还不重?压矮了个子瞧你日后怎么办?”范远瞻无奈,“怎么不买别家的菜,让人送过来?”
  安娘在旁边喝水,闻言摇摇头道:“你又不是不知你妹妹,最是古道热肠,见老人家寒风中守着卖菜,她哪能不帮衬?”
  范溪朝范远瞻一笑,道:“我们年轻,总比那老婆婆容易些,买谁家的菜不是买,多挑几步路就当强身健体了。”
  范远瞻摇摇头,走过来与她一道洗菜。
  簪娘也在,过来沉默地舀水洗盆打下手,四人两两一个盆,就坐在院子里洗起菜来。
  范溪问:“大兄,你今日回来得这样早,你的事可办完了?”
  范远瞻点头,将手中的菜洗濯干净,方道:“认识了一人,托他关系,后日我便去右武卫报到。”
  “右武卫?”范溪一喜,转头看看左右,忙压低声音,“日后大兄便成兵丁了?”
  “按说如此,待办好手续彻底定下来方能确定。”
  簪娘还在,兄妹俩无法多说,范溪只觉有股说不出的喜意一直往外冒,她一锤手,颇有些懊恼,“早知道这消息,我今日定要将那只肥鸭买下来,好生庆贺一番!”
  安娘在一旁笑,“不是有肥鸡了么?”
  “肥鸡哪够呐?”范溪嘟囔,“这可是大喜事。”
  说完,她抬头看看簪娘,“簪娘子,不然劳烦你上街去买一趟罢?”
  簪娘用围裙擦干手,低低应下,“是。”
  范溪高兴地跑过去屋里数了五十枚铜板出来,将菜篮子一并递给簪娘,喜笑嫣然,侧着脑袋口齿清晰地认真交代道:“簪娘,你买鸭尽量买大些的,而后再买青梅酱、豆酱各半升,若铜板不够,你先垫上,待会再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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