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月寂烟雨
时间:2019-12-16 10:34:49

  范溪对她一笑,“你应当没看错,就是白了些。我天生皮子白,先前在家我兄长怕我太白引来祸事,特帮我找了样药粉遮掩。如今洗去药粉,药效一日日褪去,过两日恐怕更白。”
  晴鹤好奇,“还有这样的药粉?”
  范溪笑笑,“我兄长从医馆里拿来的,恐怕是人大夫家的独门绝技罢。”
  晴鹤满腹好奇,“不知可有让人变白的药粉?”
  范溪笑,“我们平日里用的粉不就是么?”
  范溪看书看累了,正好与她们说些话聊天。
  估摸着快到上午,正当范溪准备换衣裳去给秦夫人那头请安之时,外面又有小丫头来禀,说冯嬷嬷带人送来月银。
  范溪笑道:“今日客人倒多,请冯嬷嬷进来罢。”
  冯嬷嬷一团和气,一进门便笑,“奴婢给小姐请安。”
  “冯嬷嬷不必客气。”范溪轻笑。
  冯嬷嬷依旧带着人行完礼,半点不敢怠慢。
  范溪打量她们,见冯嬷嬷后面几个粗壮仆妇也挑着几个箱笼,不由诧异,“月银那样多?”
  冯嬷嬷笑:“除月银外,还有老爷夫人给您赏玩的小玩意儿。”
  仆妇将箱子打开,里面小匣子被拿出来,珍珠、红绿宝石、大块的玉、水晶……范溪望着眼前这些东西,忽然有种打开了巨龙宝藏的错觉。
  冯嬷嬷觑着范溪神色,见她脸上表情没多大变化,心里暗暗称奇,又伸手示意仆妇打开另外的匣子。
  这些匣子装的还是饰物,戒指、手钏、耳环、耳坠,还有各种项圈、项链,发簪、发夹、发箍、珠花,似乎戎谨侯夫妇要将十几年的首饰一下给她配齐。
  最后那匣子打开,才是银子,不仅这个月银,戎谨侯还给她补了一年月银,让她花用。
  嫡女一个月二十两,合计二百二十两,范溪荷包一下子鼓了起来。
  范溪扫了一眼,点头,“多谢冯嬷嬷送来,绿鹦你清点一下收好,将账册做出来。”
  绿鹦低声应下,“是。”
  范溪问:“不知哪些父亲送来,哪些母亲送来?”
  冯嬷嬷脸色微妙一僵,范溪不错眼盯着她,她只好道:“那匣耳坠首饰乃夫人陪嫁。”
  范溪一眼看过去,问:“其余皆为父亲送来?”
  冯嬷嬷硬着头皮硬了声。
  范溪颔首,“我去给母亲请安,顺道多谢母亲。”
  冯嬷嬷不动声色抹了把头上的汗珠,“奴婢先行告退。”
  范溪点头,等她走了,范溪道:“我换衣裳去见母亲。”
  绿鹦与晴鹤赶忙过来伺候,范溪笑了笑,“你们不必事事亲自忙活,让她们几个过来伺候我穿便是。”
  范溪指的是几个二等丫鬟。
  绿鹦温和道:“还是我来罢,我伺候惯了,不跟着小姐我不放心。”
  范溪一想,府里颇多讲究之处,二等丫鬟们还真不一定处处清楚,于是没再推拒。
  范溪挑了一身浅紫的薄袄,穿上后,绿鹦给她梳妆。
  头上挑了一把头发反绑成剂型状,簪上珍珠头花,垂下来的发也绑了好几股,用串着金珠的红绸扎好。
  脸上未上脂粉,只唇上点了些口脂,显得气色好些。
  范溪看着铜镜里头的人影,不必细瞧都能看出里面人精神至极,尤其一双眼眸,目如点漆。
  范溪忍不住赞道:“绿鹦你手艺真好。”
  绿鹦浅浅笑笑,“是小姐长得好。外头风大,小姐再加件披风罢。”
  范溪点头,晴鹤赶忙拿了件米色披风来。
  范溪带着丫鬟们往正院走。
  秦夫人与戎谨侯大多数时候不住一起,两人虽说都在正院,但正院实则两个院子,一东一西,中间有花园假山隔开,还开了连个门。
  府上并无庶出子女,姨娘却有好几位,最年轻那一位前年才纳进来,为良妾进门。
  此外,戎谨侯还有侍妾若干,也在后头偏院。
  范溪抵达秦夫人院子时,符雪早就到了,带着丫鬟围着秦夫人逗乐,偶尔传来的笑声飘出去老远。
  着人通禀之后,很快有个小丫鬟出来请范溪她们进去。
  “溪儿快来。”秦夫人招招手,“方才还说你,你就来了,可见说曹操曹操到。”
  “娘。”范溪行礼,笑着坐过去,“您与姐姐说什么乐事呢,老远便听到你们笑声。”
  “随意说说。”秦夫人目光温和,拉着范溪的手端详她,“我说小女娘就要打扮起来方好,今日精神了许多,绿鹦的手艺?”
  “嗯。”
  符雪看过来,暗暗心惊。
  范溪今日的形象与往日天差地别,整个人容光焕发,难不成脸上擦了什么粉?
  符雪探究地问:“妹妹今日妆梳得好,不知用了什么粉?”
  范溪看向她,嘴角含笑,“未搽粉。”
  “不能罢?!”符雪脱口而出,“未擦粉怎么这样白?”
  范溪脸上笑容扩大了些,“我天生就白,养兄说相貌太好容易引人觊觎,便叫我拿药粉遮一遮,现下不涂药粉,便现出原本的肤色了。”
  秦夫人喜问:“当真?”
  范溪点头,“待过两日药粉褪去之后,我肌肤还会再白上一些。”
  符雪闻言,脸上表情一阵扭曲,眼睛余光扫到旁边,很快又恢复。
 
 
第62章 看望
  符雪真不愿信范溪能白回来, 然而两三日过后, 范溪当真白了一圈, 站她旁边, 反衬得她脸不那么白净。
  符雪悄悄看了眼镜子里的人影, 原先挺白的她,站在范溪旁硬是被衬得黑了许多。
  自此后,符雪便不大愿意找范溪了。
  范溪五官本就精致, 褪去那股病黄色后,气质出尘超然, 特别一笑之下,明眸善睐,唇红齿白, 好看得不像话。
  符家老三符炬年纪小,这日用饭,符炬见范溪穿着上紫下白的春衫出来,眼睛一亮,当即赞道:“小妹当真是我符家明珠。”
  符雪脸色一僵。
  秦夫人伸手拍拍符雪的手, 慈爱道:“我符家双姝,雪儿亦是我符家宝珠。”
  老大符征问:“溪儿可开始进学了?”
  范溪有些不好意思, “尚未, 要过几日再跟着先生念书。”
  符征颔首:“歇息几日也好,要学哪些?”
  范溪点头,“文章、书法、武学、古琴,暂且就这几样。”
  老三奇道:“妹妹, 你怎么还学了武学?是跳舞的舞么?”
  范溪对他笑了笑,“并非,就是文治武功的武学,学点武学上的东西能强身健体。”
  秦夫人还是第一次听她说想学这个,当即脸上布满了惊讶,转而担忧地问:“一个女孩子喊打喊杀,传出去名声可怎么好听?要么你还是换一个罢?”
  范溪道:“娘不必担心,我只在家里练一练,想必家里的事情不会传到外头去。”
  秦夫人叹口气,“此时不打听,日后婚嫁时总要打听,你学这还不如去学些女红女工。”
  戎谨侯截住话头,“学那做甚?我女儿还怕没人要么?”
  秦夫人闻言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范溪见桌上气氛不大对,柔声道:“我先前便学了这些,此时略抽点空出来学一学,应当也能跟得上。”
  秦夫人常年头疼,并不怎么管家,范溪如是说,她不好再说别的,只能按下此事不提。
  家里其他师傅都有,就差一个武学师傅,戎谨侯找来找去,最终找了一个女师傅。
  女师傅姓马,练长身拳出身,样貌普通身材中等,看年纪应该三四十岁,打扮极为干练,人也有些严肃。
  见范溪第一面,这武学师傅便道:“练武需天分更需毅力,前半个月我也不教小姐什么武学功夫,小姐只管跟我学着练一练身,若是能熬得下去,我们再来说别的。”
  打完招呼,马师傅开始教范溪,她教人先教人练基本反应,让范溪一遍一遍对木头桩挥手,先挥二百下,休息一段时间,再挥二百下,如此往复,一共一千下,练完之后再围着湖跑一圈。
  范溪体力不错,经过马师傅这一通折腾下来,也练得筋疲力尽,恨不得回去躺在床上。
  晴鹤见她回来坐在桌前连喝了一壶茶,心疼得直小声嘟囔,“小姐做什么学这个?练得一身大汗。待会儿我去让他们提水进来,小姐洗个澡罢。”
  “行,我也正想洗个澡,洗完之后清爽一些。”范溪笑,“说起来,我倒觉得出了一身大汗之后,整个人都通透了不少,你们若是有兴趣,也可学着练一练,强生健体的效用总是有的。”
  晴鹤颇有些敬谢不敏,“小姐,您自个学罢,我便不去了。马师傅木头桩子居然还能活动,我看着就有些心惊胆战,晚上做梦说不定还得到梦里来吓我一跳。”
  说着她伸手拍了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范溪笑笑。
  上午练完武学,下午她就去找师傅学文章。
  除了武学之外,其他所有课程她都跟符雪一起学。
  侯府里就他们两个小姐,先生完全照管得过来,两人进度不一,先生通常是指导这个,让另一个先练习。
  这么一来,彼此进度如何,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
  除了文章之外,范溪其他功课的进度都远远落后于符雪。
  符雪是有些得意,然而一想到范溪的文章做得那么好,心里又有些愤愤不平。
  “妹妹,你先前进过学?”
  “没有,不过跟着我两位兄长学了些,大概知道些皮毛。”
  符雪道:“若是这样,妹妹可比我聪慧多了,学了短短这么一段时日,文章就写得那么好。”
  范溪笑,“也不算短了,说起来,都快十来年。”
  符雪以手巾掩住小声笑,“这么说来,妹妹可不是刚会吃奶就会写文章了?”
  范溪面上半点不自在,含笑道:“没那样早,不过三四岁开始学了,算起来也快十年。”
  范溪又想起上辈子所说的大学教育,她这辈子没怎么读书,上辈子的知识倒没有忘,这么一印证下来,碾压符雪并不是难事。
  符雪不大相信,两人绕过走廊,分别回了各自的院子。
  范溪按部就班的学着,有些功课学得好,她不骄傲,有些落后了些,她也不沮丧。
  几位先生向戎谨侯汇报的时候都得赞一句,“二小姐聪慧,且耐心一等一好,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戎谨侯面上不显露出什么,听到先生夸自己的女儿,心里到底有几分骄傲。
  这日戎谨侯问:“溪儿,回府这么些时日,可有想过出去玩?”
  范溪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自己这个问题,想了想她央求,“爹,能带我去养娘家看看吗?我回府那么久,估计他们也想我了。”
  戎谨侯心里并不怎么情愿带她回去,不过先前已经承诺过,此时不好反悔,他沉吟一下,只好道:“那我们回去半日看过,你养娘之后,爹再带你上街逛逛?”
  范溪眉眼弯弯,“谢谢爹。”
  戎谨侯被她笑得心都化了,先前他看女儿便十足的慈父心肠,现在范溪洗掉脸上药膏,露出与戎谨侯亲娘六分像的长相时,戎谨侯更是对这个女儿喜爱得紧。
  范溪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回去,她打算给自己的娘亲与兄长带些礼物。
  戎谨侯这些日子以来,十分热衷于往她院子里送东西,这还没几天,她的私库里便充斥着一件又一件宝物,各种首饰到字画,再到小玩意儿,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乃亲爹所赠,并不大合适转赠,她想了想,向戎谨侯求助,“我现在在上门看我养娘与兄长便是客人了,不方便空着手回去,您帮我出个主意吧,我要带点什么回去。”
  戎谨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柔声反问:“你可定了大致要带什么东西回去?”
  范溪诚实地摇头,“未想到。”
  东西太多了,反而有些不好选。
  戎谨侯道:“你养娘那头,带点首饰回去便成,养兄那便送他一幅字画吧。”
  “多谢爹爹!”范溪眼睛倏然一亮,又道:“我养兄不喜欢字画,他自小喜欢舞枪弄棍,后来没法子才不得已去念书,不然我送他一张弓或一把剑?”
  “他一个小小侍卫,哪能私自藏弓带剑?不妥。”戎谨侯沉吟,“不然这样罢,你去爹爹书房拿本兵书,抄写后送给他。”
  范溪觉得这个法子极妙,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笑问:“爹,您什么时候回书房,我与您一道回去?”
  “现在去便成。正好你未去过我书房,我带你去瞧瞧。”戎谨侯朝她招招手,“你几个兄长以前都在书房里听我训过,现在让他们去我书房,他们都不愿意去了。”
  “爹您真好。”
  “嗯?”戎谨侯转头看下女儿,“此话何讲?”
  范溪笑道:“我先前在外头长大的时候,经常见有父亲训儿子,但是大多数训不了几句就会上手开始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静下心来专门喊人的书房里讲道理,可见爹您是位好父亲。”
  戎谨侯哈哈一笑:“这个观点倒是有趣,等会儿记得告诉你兄长。”
  范溪小小地做了个鬼脸,压低了些声音,“兄长们都要脸面得紧,我可不告诉他们,要不然他们一定知道您告诉过我,您训他们的事了。”
  “小机灵鬼。”
  父女俩一路说笑,一路去书房,气氛融洽的很。
  快到书房时,戎谨侯转头对范溪说道:“我发觉你平日里极少露出这样鲜明的表情,怎么样,一听说能去看你养娘,心情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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