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要如何安排,我们且听着就是了。”刘邦连想都不想便答应下此事,张良立刻告诉他们这仗该怎么的打,当然也得跟刘元碰上头,约好谁去接刘元。
“汉王,汉王,小娘子来信了。”刘元的战迹显赫啊,一个个眼下称呼起刘元来都唤一声小娘子,萧何也觉得不应该再直呼刘元之名,也跟着唤上小娘子。
萧何这拿着信来,刘邦皱起眉头地问道:“你在关中,为何每次送信她都送你那儿去,荥阳不是离得你更近?”
乍然被问到这一句,萧何嘴角抽抽,“许是觉得荥阳人多口杂,消息传得不牢靠,倒是不如送到我手里,由我来告诉汉王。”
“折腾。”刘邦没能忍住地吐了一句,萧何也不能说实话,刘元那是有另外一件事让他去办,这才会送信到手里。
这件事,也就他和刘元清楚,交给旁的人萧何也不放心,而且刘元一路行来的路线,萧何看得亦是惊心动魄,这不已经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刘邦从萧何的手里接过信一看,看得嘴角直抽搐,张良瞧着萧何和刘邦的表情都不怎么好,唤了一声汉王,刘邦立刻将信给了张良,“军师且看看,且看看。”
张良恭敬地接过,迅速地看完,脑子对应刘元在外面写的路线,“按小娘子信中所写的路程,这会儿应该快到荥阳了,我们得派人去接。”
“接刘元,我去我去。”门口出来的几个人,个个都争先恐后的自请,刘邦回头朝着他们喊道:“一个个急什么急,喊什么喊?”
“几位将军不能同去,还得有人去吸引楚军的注意力才行。”张良朝着一群将军吐字。
“我去,我是刘元的姨父,你们谁敢跟我抢啊!”樊哙一马当先的挤了出来,“我媳妇早就念着刘元了,听说刘元要来千叮万嘱让我一定把人接回来,我要是不去接,连榻都不能上,你们说说,你们还要跟我抢吗?”
樊哙连吕媭都拿出来说了,哪一个还能争得过他,哄笑着连连摆手道:“你去你去,让你去了。”
“就是该让我去,让我去!”樊咐大声地回了一句,“这孩子的腿也不知道好没好。”
这个问题一干人似乎都忘了,听到樊哙提起倒是都想起来了,还是萧何道:“好了好了,要是没好她能亲自送人来荥阳?”
樊哙道:“军师你说,我们带着人去哪里接刘元的好,你说着我们立刻就去。”
张良走到一旁的地图上一指,“此处。”
“霸王,我们的人连着扑了几回空,刘元该不会是没有离开荥阳吧?”刘邦他们已经在准备欢快地迎接刘元,项羽那边派出去想要拦截救出妻儿的人却接二连三地扑了一个空,这让项羽的心情越发烦躁,范增也是拧紧了眉头。
“前来荥阳的路线只有这几条,一直没有看到人,这不可能。”范增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明白刘元是要用什么办法穿过那么多的楚地到现在都没让他们发现。
“亚父,会不会是刘元根本就没有带人出来。”项羽没能忍住也起了这样的猜测。
范增摇头,“不,不,不,她一定已经带人出来了,只是不知她走的什么路。”
“现在半路是救不到人了,只能跟他们真正的交换,换就换,只要虞姬他们平平安安的,就是将刘家的人都给了他们又有什么关系。”项羽的想法没有范增那么多,他现在只想救回妻儿,旁的人如何都与他无关,无关!
范增哪里会不知道项羽这个时候的想法,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刘元派出的几路人马都是疑兵,那么刘元人呢?她带着的虞姬等人又在哪里?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前面来报,荥阳兵出了,项羽满心不喜的道:“刘季怎么会在这个出兵,他不是一直都缩在荥阳城里不肯出来。”
“证明刘元到了,他们这是要去接刘元,这是我们最后救人的机会。刘元既然能秘密行到于此,她带的人一定不多,只要我们找到人,我们就能把人救出来。”范增哪怕想不明白刘元到底是怎么样走到荥阳的,却能从刘邦到现在都没有出兵,今天却突然出兵了可以猜到,刘元一定到荥阳了。
“亚父,都说了我们换人质,换人质就可以了,刘元想要换人质,她是不会伤害虞姬的,也不急在一时。”项羽并不想再做无谓之功,眼下刘邦进攻,他只想将刘邦打回去,打得他们再也动弹不得。
范增气得骂道:“救人要紧,难道不是杀刘元更要紧?”
为何范增着急的要寻到刘元,不仅是为了救人,更为了杀人。
“刘元在彭城一战霸王还看不明白吗?她必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刘季并无领兵之能,手下一干大将出众,最甚者莫过于韩信,可是韩信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有自己的算计,有时候只要韩信的心思稍稍一变,就是我们杀了刘季的机会。”
“但刘元不一样,刘元是刘季的亲女,刘元为了生身之母都能豁出一切不要,照对刘季,荥阳被困,她拼上了一万将士之死也要拿下彭城解荥阳之危,她比韩信对刘邦的更忠心,。这样的人我们有机会就要除了她,除了她。”
范增是真想要取刘元的性命,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刘元。
“亚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当初我们没能杀了刘元,已经长成的刘元是绝对不会再轻易的中我们的算计,更别说现在她手里还有虞姬母子。亚父,有什么事都等虞姬他们平平安安回来之后再说行吗?”
项羽一心一意只想先救回自己的妻儿,至于其他的,他都可以放着缓一缓,刘元再厉害,再厉害将来也多的是杀她的机会。
“霸王亦知难再有杀刘元的机会,那就不该放过这一次,不能啊!”范增苦苦地哀求,盼着项羽能够听进去。
如果项羽能对范增言听是从,很多事情就不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项羽道:“这件事,在虞姬没有平平安安回来之前,杀刘元的事暂时搁置,亚父总不会以为手里拿着虞姬的刘元会由着我们把她杀了而虞姬能毫发无损吧。”
见范增还想再说什么,项羽已经摆起了手,想要将这个话题彻底的打住,打住!
“我这就让他们去迎战刘季,如果能攻入下荥阳最好。”项羽觉得比起去杀刘元,更不如直接杀了刘邦,刘邦只要一死,汉军是群龙无首,还有谁能为难他。
“霸王。”范增不知项羽的想法,他也管不着项羽的想法,刘元得要死啊,若是刘元不死,待刘元与刘邦合兵之后,事情就会更麻烦,更难对付。
可是项羽已经离开了,范增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还能不知道项羽是说真的,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来人。”范增还是能使得动手下的人,叫唤一声,自有小将上前,朝着范增唤了一声亚父,范增道:“立刻领五千人马,往于此处。”
刚刚还在左思右想刘元会从哪里进时,突然脑子就冒出了那样一个想法,刘元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不可能走的是小道,而是正面,正面的位置。
“我随你们同去。”范增想到了这里是越发的确定,朝着那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将再次出声,他要去会一会刘元,一别这些日子,他要看看刘元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范增不由分说地往外走,小将也不敢不听范增的话,应了一声大步地调集五千人马,护着范增赶紧的朝着范增所指的方向去。
这会儿的刘元啊,穿着那叫一个破烂,身边只领着十来个人,也全都穿得破破烂烂的,看起来跟个流民那没什么两样。
虞姬也被逼着抹上了几层灰,看起来哪里有什么美人样啊,至于那位小郎君,尚且很小的小郎君啊,叫琼华给背着,还以为琼华是在跟玩呢,一路行来倒是十分的开心。
倒是虞姬朝着刘元道:“快到荥阳了。”
“是啊,快到了,夫人你说是谁先来迎的我们呢?”刘元笑眯眯地问,虞姬的脚步一顿,似是吓着了一般看向刘元。
刘元道:“你放心,西楚霸王项羽一定不会领兵亲自前来,倒是范增先生极有可能。”
虞姬发现自己看不透刘元啊,“你既然猜到范增先生会来,却还是不急不慢的?”
瞧着虞姬刘元露出一抹笑容道:“为何要急?先生此来最大的目标不是救夫人,而是要杀我,换而言之,夫人还是得在我手里,既然还得在我手里,对付范先生,我是早该料到的,何畏之有?”
听着刘元那么一说,真是觉得大惊小怪的就她而已,不就是会有人来堵而已,难道刘元就没有让人来接了?
“打起来了。”阿花一般没什么事不开口说话,一般开口说话了,说的绝对就是正事。
刘元竖起耳朵听着,果然听到声声震天的打斗声,刘元高兴地道:“打得好,就是得要打才行,不打我怎么进城。”
虞姬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刘元,刘元朝着他们喊道:“走,再往前一些,再不走快点,还真是不知道会先碰上谁。”
她自是不想碰到范增的,真又碰上了范增,还得打一架,打起来了那得是什么样。
“你不是不怕吗?”虞姬拿着刘元的话问上一句,刘元笑笑地道:“不怕不代表想,这是两回事。”
……虞姬这些日子已经见识过刘元的嘴皮子有多利落,心知这并非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刘元心里的想法看起来似乎很多,实则十分简单。
“驾,驾!”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刘元朝着虞姬问起了刚刚她就已经问过的问题,“你猜他们这些人是谁?是楚军的,还是汉军的?”
虞姬完全不想猜,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反正她都不可能在刘元没有换到刘家人之前离开刘元。
“啧啧啧,这样的马蹄声听起来只有一个可能,楚军。”刘元听着声音慢慢悠悠地吐字,虽然知道刘元是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母子,虞姬还是控制不住的高兴,巴望着可以脱离了刘元,回到项羽的身边。
“将他们围起来。”范增的声音传来,这会儿他们身处于效外,四下是一片草地,也就这个道上能看到人,若是藏了什么人在里面……
一眼瞄到里面的动静,刘元缓缓地走了出去,打着招呼道:“先生,一别数月,先生可好?”
端是问得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元跟范增是怎么样的老朋友多年不见,现下终于是重逢了。
“你竟然还能走了。”范增骑在马背上,离着刘元有一定的距离。虽然从季布的嘴里听说了刘元已经重新站起来而且可以走路,范增没有亲眼见到都觉得不可置信。
当日项羽一棍子打下去,刘元当时就起不来了,虽然军医去给刘元看过,却也说过刘元的伤势很严重,只怕是再也不可能站起来。
为刘元竟然会落到这个地步惋惜的同时,范增也松了一口气,注定的敌人,刘元若是能不好,范增只会十分的高兴。
可是现在刘元却站起来了,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这才几个月?
“我以为先生看到我站起来会为我高兴的,看样子是我想多了。”范增的表现刘元并不意外,却还是调笑了一番,范增眼冒冷光地看着刘元。
“这一次,你再也逃不了。”范增肯定地吐字,刘元却扬起眉笑问道:“是吗?先生是打算不管虞美人和霸王的儿子,将我们一网打尽?”
刘元后闪了一步,将虞姬和琼华背着的孩子露出来,范增朝着刘元道:“我原以为你绝不会做出利用妇孺威胁于人的事来。”
“我原也以为像项羽将军这样的盖世英豪也绝对不会做出威胁人的事,但是项羽将军做了。我做得也没什么奇怪的。”刘元拿了项羽为例,范增一下子看向刘元。
刘元依然笑着,“先生是不是忘了,我与你学过几天的本事,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一个谋士了吧,谋士谋国,为此没有什么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