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没进房前管事已经和她们解释,这是兄长带着弟弟来长见识的,只是这位兄长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却似乎一行人都听他的。
进来就听到刘元与张良的打趣,未经事的人自是不知何意,经了事的人却明白何意。
刘盈没想到就一句话便让人看透了他的本质,尴尬得不知道怎么说话。
“郎君不必难为情,如郎君这样洁身自好的人实属难得,必是家中管得严,而且也是本性纯厚。”教坊中的女郎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每一个到来的人都是什么模样她们都见过。
洁身自好的郎君其实也不是没有来过的,但兄长带人来,莫不是又是什么家族相争,有意教坏人的?
“你们好好地教教他,让他知道女人对付男人的办法有多少样,好叫他长长见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瞧着各位女郎的样子,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叫你们骗?”教坊的女郎们在脑补的时候,刘元却开口提醒她们。
女郎们一顿,本以为是想借刀杀人的,却不是?
“郎君的意思?”管事都说了,他们这一行都是听这位看着病弱的郎君的,女郎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误会了,这才会急于询问,想知道是她们理解错了,还是另有深意。
“我这个弟弟不懂女人,我不想让他将来叫女人骗,这样说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听不懂那就说白了。
“女人的手段女人最清楚,你们若是做得好,这就是你们的。”财大气粗的人丢出一袋金子来,挥金如土的叫一群女郎的眼睛都亮了。
“先说好,做好了才是你们的,若是做得不好,自然都不是你们的。”刘元指着案上金子提醒着他们,女郎们确定了刘元是真想让她们说说女人的手段,让眼前的郎君长长见识,自是要使出浑身解数。
“你去寻管事与她说……”刘元与一旁的菱青吩咐,说好要带刘盈来见识的,不仅仅是女人的手段,还有现场版的春宫图。
菱青听着吩咐脸上闪过异样,但很快恢复平静,不就是男女那点事,当年她也学过。
只是刘元不说找他们自己人来教刘盈,反而寻到教坊来,刘元的心思越发不好猜。
不过刘盈那里叫女郎围着,总也有人往张良和刘元怀里揍,刘元本能就想拉过一个女郎,当一回调戏女郎的男人,然而张良道:“你们去与小郎君说话,我们不必。”
板着一张脸的张良还是挺可怕,明明还是温和地说着话,但是却无端让人不敢靠近,连带着想往刘元怀里凑的人都不敢去了,赶紧的走向刘盈的方向,还是让刘盈见识女郎的手段为重。
“良郎可真……”好些年没有唤一声良郎了,此时一唤,眼波流转,哪怕在场的都是女郎,一时也看得痴了。
“久宁知?”话都各说一半,但是各自的意思各自明白,刘元轻轻笑出声来,“明白,明白。只是难得来一趟,良郎既然还是想与我对坐相望,便如此吧。”
颇是惋惜的语气,怎么听着都让人想入非非,他们明明都是郎君,郎君好吧,还是这么好看又有风度的郎君,怎么可以成了一对?
“不能饮酒。”张良提醒刘元一句,才给刘元倒了一斟酒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放着吧,我不喝。”倒酒的女郎长了一张苹果脸,甚是可爱,怜香惜玉刘元自然是第一人,哄着小女郎也一样安抚着张良,不就是不喝酒而已,酒倒了不见得就要喝。
再说这些酒和水都差不多,半点酒味都没有,也就张良如此酒量极差的人才会喝醉。
“我不喝,你喝?”故意地为难人,刘元明知张良不喜欢喝酒,酒量也不行,却提出如此要求。
“喝完了酒你才好解说。”刘元坏心的想看看张良喝醉了之后看着春宫图会怎么跟刘盈解说。
此时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每一个都在叫嚣着想看,想听。
被刘元眼睛放光的盯着,张良道:“殿下莫要后悔。”
警告哎,竟然是警告,刘元难得听到张良说出警告的话,还是对她。所以喝醉酒的张良会是什么样子?刘元都好奇死了,“不后悔不后悔,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
能看到另一个模样的张良,刘元求之不得,哪里会后悔。死也不能后悔。
表明决心,张良都出言提醒了,刘元却没有后退的意思,那就喝吧,只要喝来,总能让刘元看到他的样子,有了第一回,往后刘元也不会再想尝试。
张良端起酒饮下,刘元却是兴奋的,她想看看张良喝醉酒会是什么样子,因此在张良禁女郎与她靠近的时候,她只好去给张良续酒,看着张良将酒一杯杯的喝下,而眼睛越来越亮,刘元期待啊!
“阿兄。”人家夫妻感情好,不像刘盈叫女郎们围着使出浑身解数,他就是想应付她们都不容易,却也因此让刘盈确定,他才不要像刘邦一样要那么多的女人,女人一多事情也多,太吵了。
“怎么样?”刘元虽然与张良积极的倒酒,却也听了一耳朵女郎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话,见着刘盈的脸色并不好,她却好像没有看到,只是朝着刘盈笑着问。
“往后我不养那么多人,自然没有太多的事。”刘盈说来,引得刘元笑出声来。
“确实如此。可是你想想我们在舅父家发生的事,不是你不想就没有人靠近你的,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你确定你能应付?”
刘元那么一问,刘盈顿了半响不作声了,彼时他只是一个太子都有人上赶着想跟他在一起,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到现在他成皇帝,还不知有多少人想算计他,刘盈以为自己不喜欢太多的女人就没有人靠近他了?
“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想疏也得明白河流的走向,你懂?”把女人比喻成治水,委实让刘盈不知如何接话,却还是认真地冲着刘元道:“阿姐比起阿娘来会用方法多了。”
虽说吕雉同样让他小心女人,因这世上的女人心思太多,多得若是一个不慎完全可能将自己赔进去,吕雉却只是不断地让刘盈小心再小心,最好不要和她不认同的女人在一起。
然而刘元却相反,她不拦着刘盈想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只是要刘盈知道女人的手段不至于叫人蒙蔽。
一个在疏一个在堵,不得不说刘元说的大禹治水的比喻其实也贴切。
“郎君,事情都安排好了,是不是现在就过去?”菱青一去就半天,回来看到张良因喝酒而变成越发俊美的面容,顿了半响,却赶紧的收回目光与刘元回禀。
“去啊。”刘元叫菱青去安排什么她清楚,故而既然安排妥当了,当然要立刻去。
“盈儿走。”刘元叫上刘盈,事到临头刘盈却显得有些怂了,“真的要去看?”
“怕什么,有我和良郎在,你只管看,良郎君还会为你讲解。”瞧着张良的目光再无往日的清明,刘元在想张良是醉了吧。
张良也站了起来一脸肯定地道:“去,立刻去,不就是男欢女爱,作为一个郎君如何能不懂?”
这要是不晃上一晃说这话就更有说服力了。刘元赶紧的将人扶住,而张良捉住刘元而问道:“久宁也想学?”
“不用吧,要学也是良郎学。”别有所指的一番话,张良却煞有其事的道:“是啊,当为卿悦之,倾我所能。”
……刘元听着那么文艺耍流氓的话,一本正经地冲着刘盈道:“不是去看吗?不想去我们就回去。”
刘盈一听不敢竖着耳朵听张良说话了,只是连忙地道:“去,当然去。”
都到这里了再缩着回去像什么样,肯定地点头要去。刘元道:“良郎走?”
扶着张良往一边的屋子去,他们这突然要去的,一群女郎皆是莫名,还在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刘元冲着她们说道:“你们的事情办得不错,这一袋金子是你们的,一块分了吧。”
辛苦人家半天说起女人的手段,皆是显露女郎的可怕也是不容易,刘元先前就说好要给人的东西必须得给。
“多谢郎君。”只要赏钱到手,他们爱往哪里去就往哪里去,看得出来这样的郎君不是她们能想的。
菱青在前面引路,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一间房,教坊的管事已经在那儿等着,见着他们走过来低声地道:“诸位小声点,里面正好开始。”
刘元束起耳朵听,倒是刘盈显得十分紧张,着急地看向刘元,张良一手落在刘盈的肩上,“不必紧张,早晚有一天你得上。”
从来没有经过如此事,人家紧张是真紧张。
“进去。”刘元冲着管事说话,管事得了好处不过是让人看一场活春宫,不算事。
因而推开小门,里面放着一个屏风,隔着屏风能够看到两个不着片缕的男女在榻上,刘元只看到影子已经叫人挡住了视线。
“说好的。”某人挡着刘元的视线时候一本正经地提醒刘元,刘元道:“行行行,我不看。我不看那你为盈儿讲解一二。”
296章我不想立后
“夫妻敦伦之礼本为欢喜,不仅是你欢喜, 也得让她欢喜。与之相交, 情到浓时自然水到渠成, 你瞧着欢喜之人因你而情动, 自也情动。”
得, 刘元的话音落下, 张良已经絮絮道起, 而里面的娇喘声也越来越烈,刘盈看得眼睛都不眨。
“旁人的手段未必适合你用, 你只需记得问问她欢喜, 也告诉她你的欢喜,便算学会了。”刘元虽然看不到前面, 却能听到声音,也能看到张良,偏偏讲解的人一本正经,好似说的是再正经不过的事。
“这原本就是再正经不过的事。”似乎知道刘元在想什么, 张良已经朝着刘元地开口,真是一眼就看穿刘元的想法。
“是是是, 夫妻敦伦, 繁衍子嗣是这世上最正经不过的事了。”刘元附和地说一句。
张良却道:“繁衍子嗣并非根本, 色之, 食之,性也。人性所喜,强而改之, 有违人伦。男人有欲,女人同样也有,当以己而思人,也莫要以为女人活着就应该为了一个死人而放弃她的欲。”
咦,这是认同吕雉找男宠的事?是刘元想的那样?
刘元眨着眼睛半响没有说话,倒是张良目光灼灼地看着刘盈,“你有你的欲,眼下你动了欲。”
刘元差点没笑喷了,倒是想看看刘盈是怎么叫张良看出来他动了欲的,可惜张良一步不让地拦着刘元,“不许看,纵是你的弟弟也不许你看。”
谁要看了?都知道是她弟弟了,她怎么会想看自家弟弟出糗的样子。
不过,刘元侧过头问了问,“要不要给你找个女郎?”
刘盈叫刘元问上一句,差点都要疯了,赶紧开口地道:“阿姐你疯了?”
听得一旁的管事一下子看向刘元,敢情不是当兄长的带着弟弟来教坊看现场的春宫图,而是当姐姐的带弟弟来,另一个还是姐夫?
管事只管当作什么都没听见,而张良一本正经地道:“人与禽、兽之异,兽不能自控而人可以,你可以什么都做不到,至少不能为欲所驱使,若是有了第一次的驱使,就会有第二次,也会有第三次,你想败吗?”
本来就算起了一点心思的刘盈叫张良带着冷清的声音问着,那也是完全不想的。
他总不以能认了自己是禽、兽,或是禽、兽不如吧。
“姐夫的教导我都记下了,定会好好地做到。”刘盈忍啊忍,他想啊,不就是欲吗,有什么不能控制的,身边的两个人都是过来人也能忍着,还能说得条条是道,他没理由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