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们留侯,就是懂得明哲保身,让刘盈在这儿等等她,刘元去换身衣裳。
好在先前的时候也让人做过几套男装,虽说现在穿着显得宽大,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殿下打算带陛下往哪儿去?”张良不能当着刘盈面问,背后还是可以问上一问的。
“陛下也到成亲的年纪了,我带他去看看女郎们,免得日后大婚不知所措。”作为一个女郎,你一个当姐姐的说要带你家弟弟去看女郎,你确定这样挺好的?
询问地看向刘元,刘元却半点不见心虚地道:“宫里没有人教他,不对,是没有正确的人教他,你不觉得把他教会了才不会给人空子钻?”
理由刘元说得很充足,叫张良无可反驳,“殿下懂得甚多!”
听听这幽幽的叹息,刘元却是笑意加深地道:“因为聪明好学。你看你教我奇门八卦阵,教我弹琴,哪一样我学得不好,自然避火图我也能学得极好。”
半点不谦虚的啊,张良凑过亲了刘元一下,叮嘱地道:“你可以让陛下去看,可是你不能看。除了我,不许你看旁的男人。”
难得张良表现得霸道,这一点,刘元理直气壮地答道:“旁的男人哪有留侯好看,纵是让我看我也不看。”
认真而自信,叫张良不知该说什么的好。从前他从不以为自己的相貌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可是现在看到刘元喜欢他的相貌,他却觉得这张脸长得这般好还是挺好的。
“留侯要是不放心要不要随我一道去?”刘元笑笑地邀请。
就因为这个邀请,张良也就理所当然地要跟刘元和刘盈一道出门,刘盈虽然已经接受了亲姐即将教他男女之间的事,结果看到留侯也要一道去的样子,结巴地问道:“留侯也要一起?”
连姐夫都不喊而变成了留侯,看把人家吓的。
“有些事殿下不便说,良可以为陛下解说。”作为已婚人士,他们夫妻间的事没有人敢多管,虽然刘盈不好意思,但似乎看起来并不需要不好意思。
在刘盈的认知里,这些事只有人直接去做,却少有人会说出来的,刘元和张良在刘盈的心里都是需要瞻仰的人,故而对于他们并不避讳地提起男女一事,刘盈想想自己从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刘元道:“我本来是不想让留侯去的,只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如实说,让留侯为你讲解讲解的,要是有什么地方遗漏的我再给你补上,你瞧着行吧?”
询问的语气,谁让她问了留侯要不要去呢,既然都问了,张良想去她只能带上,正好大家一起学习?
想到学习,刘元就想笑,一起去看现场的春宫图,然后再细细地讲解,这……应该也没有人这么做过吧?
“殿下,需要我安排一下吗?”刘元要带刘盈去的地方,菱青想了想询问刘元。
刘元道:“不用安排,让陛下去看就是让他开眼的,都安排妥当再看的,那有什么意思。”
只能说刘元的想法一向是旁人不同,带着大汉的皇帝往教坊去她还不想安排,就想让刘盈亲眼看看真实的教坊是什么样子。
这,难道刘元还怕刘盈会看中教坊的女子不成?菱青心里有想法的,不过却不敢说出来,她只需要奉命办事,将自己该办的事办妥。
所以刘盈就这么跟着刘元和姐夫张良一道往教坊去。
教坊对于刘盈来说就是传说中的地方,虽然他听说过不少教坊的事,却没胆子想教坊去逛一逛,本以为刘元要是知道他想逛教坊第一个饶不了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叫刘元领着往教坊去。
教坊刘盈是好奇的,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好奇的,总也希望可以去看看。
“出了门还是唤你盈儿。”刘元一下子便注意到刘盈的眼神,看着教坊充满好奇的眼神,刘元反而觉得带刘盈来这一趟来对了。
没理由作为一个郎君连看春宫图的经历都没有,这还是一个当皇帝的,一般来说越是荒唐的人,其实都是因为太约束,约束得太过,最后适得其反。
“好。我还是唤阿姐和姐夫。”这样的称呼还是有问题,刘元眼下身着男装,一个男人唤阿姐……
“唤阿兄吧。”刘元指了指自己身上,提醒着刘盈,刘盈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地道:“是,阿兄。”
只是姐夫……瞄了张良一眼,姐夫带着小舅子来逛教坊。额,算了,看着刘元便会觉得都不是事,谁能想到当姐姐的会带亲弟弟来教坊。
“几位郎君看起来十分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教坊内灯红通明,各色各样的人都在里头,刘盈想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自然是没有的。
张良道:“教坊也有内间,有权有势的人不会在大堂内。”
刘盈一听即收回了目光,刘元却是丢出一包东西给了教坊的管事,与之轻声地道:“楼里各样的女郎都让她来一个,不说是最好的,却得是最懂事的。”
所谓最懂事的,管事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刘元指着刘盈道:“我这位小兄弟第一次来教坊,就是让他来见识女人的,你总不会不懂?”
笑眯眯地看着已经阅尽千帆的女人,妇人自然懂得的,连声地道:“郎君的意思我明白,你且楼上坐,我这就去安排。”
“阿兄。”本来脱口唤出阿姐,还是想到刘元现在是男装,身着男装怎么能唤阿姐,适时的改了口。
“怎么?”刘元以为自己这样做得挺好的,看看刘盈的样子却不像,故而回头询问一句。
“阿兄不用那么直接。”刘盈可听到刘元方才说的让他来见识女人的话。
“为何不能直接,人本来都是从不懂到懂的,有什么见不得的人?你洁身自好还成了错了?”刘元一眼扫过刘盈而问之,刘盈无可反驳,洁身自好怎么能是错。
刘元指着上头道:“走,我们上去看看。”
“对,几位郎君快请,快请。”连连请人上去,刘元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还是张良多顾忌刘盈一些,想着刘盈第一次来,本来就是想来看看,长长见识的,还得呵护着点,千万不能把人吓坏了。
“阿兄好像很熟悉。”刘盈跟在他们的身后,小声地与张良嘀咕,没能忍住地问道:“阿兄经常来吗?”
“久宁并不常来,来过一次就够了。”来一次便能明白这些人都是什么模样,一个连朝中的官员都能搞定的人,还会应付不了教坊里的这些人。
刘元叫管事领在前面走着,与之闲聊地问着教坊里都有哪些不错的姑娘,最擅长什么,全然一个流恋花丛,知之甚多的模样,怪不得刘盈没能忍住地询问张良刘元是不是常来。
“那姐夫也常来吗?”刘盈都问了自家阿姐的事,张良看起来波澜不惊的,他也好奇张良来与不来。
“宫中有专门的歌舞伎,各家其实也都有,良见识得多,也懂得其中的事。”一通百通,似乎与方才说起刘元只需要来一趟便能明白诸多的事一样的道理,刘盈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蠢,不是一般的蠢!
好想哭怎么办,能哭吗?
刘盈虽然内心是崩溃的,总还是没有露出来,只能跟着人乖乖的上了一间房。
“几位郎君请安坐,我这就去安排姑娘们来。”管事叫刘元一袋子的钱哄得十分高兴,打定主意要好好地招待人,难得见到这样好看又阔气的郎君,最重要的是没有外面那些臭男人既想睡她们这些人,却又一副看不上她们的态度,无端叫人不喜。
“有劳了。”刘元笑着朝着人客气道谢。
因着出来教坊这样的地方,刘元只带了席寒和菱青,菱青安排了几个男暗卫,张良有自己的人,也就是刘盈一个自己的人都没带!
本来知道吕雉与审其食的事他的心情极是不好,匆匆出宫来寻刘元是想让刘元想办法打消吕雉的主意的,结果却变成了他平生第一回来教坊长见识,凡事真应了一句:计划赶不上变化。
“坐。”刘元随意地坐下,也让刘盈与张良都坐下,张良道:“久宁想听曲还是看舞?”
“自然是要双管齐下的。”刘元才不会二选一,她是都要,而且都能要得。
张良能说什么,只是冲着刘元无奈地摇了摇头,刘盈道:“舞好看,曲好听吗?”
“你觉得以前的好听还是不好听?”刘元没有点出宫中,只问刘盈从前听觉得好听还是不好听,刘盈想了想认真地道:“一般。都是楚国的歌,舞,总难见到其他的。”
说来刘邦本也是楚国人,虽说楚亡了,但是他们都是听着楚国的歌,跳着楚国的舞长大的,从前的戚姬最擅长的也是唱楚歌跳楚舞,以至于宫中便只有楚国的歌舞。
刘元道:“从前秦国有一位丞相看着各国的歌舞想的却是天下山河,你可知何人?”
看个歌舞还能想到山河社稷的人,刘盈立刻答道:“张仪。”
“然也。”刘元肯定地告诉刘盈正是此人,“而也正是此人帮着变法成功的后的秦国成功东出。今天下已经一统,有些话旁人能说得,你却不能说得,再也没有所谓的楚国,也没有燕国,只有一个大汉,你喜欢什么都可以,或许还能海纳百川,纵观天下,只要你不会把自己限制住,你就可以看到任何你想看的。”
提醒刘盈方才说错了话,刘盈也意识到了,“是,我记下了,以后不会再犯。”
总的来说刘盈还是听得进劝的,刘元只要说得在理,他便都听刘元的。
刘元道:“你这么乖,放心,我们会护着你的。”
一脸赞赏地告诉刘盈,刘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也是习惯了听刘元的话,那么多年都是刘元护着他,而且也从未抛弃过他,他最相信的人是刘元,从前是,到现在为止也一直都是。
“好。”刘盈也喜欢刘元能够护着他,欢喜地点点头。
“郎君,姑娘们来了。”说话到这儿,一群女郎走了进来,每一个都不一样,刘元道:“怎么样,不比你身边的几个差吧?”
想当年琼容就料到刘盈将来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女人,所以早早地将女人都放到刘盈的身边,各色各样的。
可是似乎刘盈一个都看不上,倒是在刘盈登基之后人都到年纪了,当时刘盈又没有其他的心思,便将人全都放了出去许配人,眼下身边又添了新人,却也是与从前的四人完全不同的。
“那么多个,你一个都不喜欢,没有动过心思?”都把人带到教坊来了,从前不好问的问题,现在倒是不妨问到底。
刘元面带笑容,引得刘盈连连地摇头道:“阿姐,我那时候还小,都拿她们当了姐姐妹妹,我完全没往那里想。”
力证自己是一个好孩子,一个极好的孩子,没有半点的歪心思,刘元道:“现在你可以随便的想,本来就是让你想的。你要是再什么都不想,我们该着急了。”
“咳咳。”张良咳嗽提醒了一声,刘元轻挑眉而问道:“当年没有人操心你?”
想想张良是什么岁数才娶的刘元,在没娶刘元之前难道没有人担心张良不举?
刘盈未必能明白刘元的意思,可是张良绝对明白。再一次轻轻地咳了起来,“久宁。”
虽然不明白刘元的意思,但是不妨碍刘盈感觉到他们之间流动的异样。
“你们要与我解释?”刘盈本着不懂就要问的想法,朝着刘元和张良提出问题,刘元道:“我就不用了,让这些女郎为你解惑吧。”
“久宁。”张良显得有些尴尬地再唤刘元,一边的女郎们却是轻笑出声来,“郎君果然是第一次来,还什么都不懂,你家兄长一片好心带你来玩,看你的年纪也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