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因为他给了她荣华富贵,让她衣食无忧,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
不好是因为他从一个人上人变成了一个甚至还要躲避仇家追杀的人,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当她得知尤钧成为大汉的廷尉时,她便动了心思,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直到有一天,他也曾与之交好过的人出现了,带着蛊惑的声音诱着那个女人,许她只要办好这件事便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些人不出面则矣,若是一出面都是想让人死。
他拦着不让她去,却怎么都拦不住,最后,其实是他杀了那一个女人,在得知她背叛了他之后,他亲手杀了她,毫不留情。
“你杀了人,再把杀人的罪名栽赃到尤钧的头上,你是想让尤钧也去死?”刘元听完郎君平静地陈述关于他和那个女人的事,笑笑地问着。
早就查清这个案子的徐庄却没有把这个真正的凶手捉起来,刘元一眼瞥了过去。
“有些事我稍后再与殿下细说。”只是一个眼神徐庄即明白了刘元的意思,因此冲着刘元安抚地说来。
刘元回来也才两天,不是徐庄不想细细说明这个案子,而是因为事情牵扯得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眼前的人还想见刘元,为了让尤钧可以早点离开廷尉府,还是应该先把尤钧的罪名洗涮干净为重。
“尤钧是一个聪明人,他一定知道她说的话都是假的,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给了她希望,让她背叛了我,她可恶,尤钧又是什么好人?”
“她以为自己聪明,以为尤钧还像以前那样的喜欢着她,却不想想尤钧不是一个傻子,他所谓的欢喜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若非尤钧想要利用她,她便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来。”
其实确实如此,作为一个受害人,不管是他的妻子还是尤钧都不清白,男人跟女人之间一个巴掌拍不响,背叛他的妻子叫他杀了,而尤钧这个勾着他的妻子背叛了他的人,他自然也不能放过。
刘元摇了摇头,“一个不忠的女人,你又何必为她弄脏自己一双手。”
引得郎君大声地道:“我只有她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她了。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她,她要抛弃我,我如何能让她抛弃了我。我要她死,我一定让她死。”
“只是你没想到你杀了人,却也叫你受制于人了,反正你也想要尤钧死,与人合作若是能杀了尤钧正是一举两得。”此人会告尤钧的原因叫刘元理了出来,因为他杀了人,也因为他想要尤钧死。
“对,我想要尤钧死,我杀不了他,我也要他死。可是公主殿下为什么要帮着这样的人,他是法家的弟子,却也行着法家所不能容的事,他聪明,却也危险,殿下留着这样危险的人在身边难道不担心?”郎君面目狰狞的追问刘元。
刘元一开始就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眼下不想再重复的回答。
郎君问着等着刘元,他以为刘元最起码会因为他指责尤钧的为人而与他争执的,可是刘元却连多一个字都不说。
渐渐平静下来的人怔怔地看向刘元,朝着刘元道:“殿下是不是觉得我十分的可笑,为了一个不忠于我的女人,为了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我变成这个样子,我不仅想要让那个女人死,也想堂堂大汉的官吏也去死。”
“无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生也好死也罢,都是一样的,你若是不悔便也都值得。”刘元压根不劝人,也不说什么让人听得心下好受的话,反而只是肯定他的做法,只要他不后悔,其实有什么关系。
然而那一个郎君听着不后悔的话却是泪流满面,他怎么也想不到刘元竟然会肯定一句不悔便也值得。
可是他后悔了,他后悔了啊!只是一步错,步步错,到了最后他不想再跟那些人纠缠下去,却也由不得他了。
“我早就存了死志,只想一直都杀了尤钧,到了现在都没能杀了他,同样也没能让公主殿下弃了他,我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毁了,毁了就毁了,反正我早就一无所有。”声音越来越轻。张良察觉不对上前去探却是没有了呼吸,再一号脉,“早就服了毒,救不回来了。”
只怕人从被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打定主意一死,临死前还想让刘元以对尤钧心生不满,委实免恨尤钧的。
“殿下,最重要的人死了,尤兄……”徐庄没能从这人的问出一句尤钧没有强人所难的话,这是让人多么难过的事,他要如何才能让尤钧离开廷尉大牢?
“反正原告也死了,且让尤钧在廷尉府呆着,他在做此事的时候就有这个准备,既然是有准备的,何必为他担心。”刘元凉凉地说着,叫徐庄一眼看了过去。
“男人若是管不住自己便都是活该。”刘元冲着徐庄说出自己为什么会不着急的原因,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应该付出代价。
想必武朝没敢再催促刘元回长安来救人,必然也是因为武朝意识到尤钧作为犯了刘元的忌讳,刘元是不管很多事,但也有忌讳,比如男人娶了媳妇要是还敢拈花惹草的,妥妥就是要刘元出手教训。
徐庄不作声了,张良道:“人死在廷尉大牢,明日早朝又得闹起来。”
“由他们闹,他们还想栽我一个杀人灭口只为救尤钧的罪名就让他们拿出证据来。只与他们打嘴仗有什么好打的。惹急了我把他们各家的丑事扯出几件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打嘴仗。”
对付揪着他们不放的人,刘元也是有办法的,现在一说出来,张良附各地道:“倒也好。”
徐庄看向张良,想要问问张良是不是变了,这样的话也是留侯说出来的,难道留侯不是应该拦着不让刘元胡闹才对?
刘元虽然是生气之下不善的话,结果得了张良肯定的话,刘元睁大眼睛问道:“果真要如此?”
张良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们敢揪着尤兄的事情不放,因为事不关己,因为他们想断殿下的左膀右臂。可是他们各家都有差不多的事,若是想让殿下严办尤兄,想让陛下严办,第一个就应该让他们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张良的意思刘元自然听得明白,冲着张良道:“好,这件事让阿娘的人去办。”
话音落下引得徐庄再一次看向刘元,不确定刘元说的是不是真话,怎么让吕雉的人去办这样的事?
“各家的那点事,想来阿娘手里的人比我更清楚,倒是不如让阿娘的人来办这些事,也好让阿娘立威。”当女儿的事事都要为自己的母亲着想。
徐庄没什么好说的,吕雉能够临朝称制是因为刘盈这个儿子,却又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儿子,更因为刘元还有吕家。
刘盈和刘元都没什么问题,倒是吕家越来越飘了,刘元不想让吕雉再与吕家有太多的合作,而想让吕雉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人,可用的人,倒也是为了大汉着想,用心良苦。
“人好好地安葬了。”遇人不淑而赔上一生也是可怜,但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至于让吕雉准备后面的事,刘元倒也没有亲自进宫,刚从宫里出来才多久,这就急着往宫里去却是为何?
事情的始末让席寒进宫与吕雉说清楚就是,既然知道他们的意思,想来必不会用刘元再操心,吕雉会把相关的事情处理好的。
只是那人一死的事,虽然死在廷尉府里,却还是叫人知道了,不出所料的第二天早朝即有人参刘元草菅人命。
其实这么多年来参刘元的人从来不少,只是让人应该怎么说的好。
刘邦那个时候记得刘元跟他是一伙的,不管有多少人参刘元,刘邦从来不把人的话放在心上。他牢牢的记得自己跟刘元是一伙的,大汉的天下这些参刘元的人是不会帮他撑起来的,反而叫他们参的刘元才会真正的帮他守着大汉的江山。
任他们怎么参,反天上没有证据证明白刘元做下不利于大汉的事,任他们怎么说刘邦只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刘元虽然搞事,却从来不会授人于柄,难得搞出人命来,自然有人急吼吼的迫不及待的朝着刘元冲来,就算知道吕雉和刘盈会更护着刘元,那也不妨碍他们告人。
虽说当娘当弟弟的人再要护着刘元,有人告起刘元来也不能拦着。
“人是在廷尉府出事的,庄才准备将事情的经过上折禀明陛下,你却口口声声直指殿下杀人。你是亲眼看见还是有证人瞧见了?”
徐庄昨天就听到刘元说起此事,各自知道今天肯定有人会闹事的,闹就闹呗,他们也不怕人闹事,反正刘元的手里也没有他们可以捉到的把柄。
“这个,这个……”当然没有证据,事情他们虽然知道,但一直没能拿到所谓的证据,若是有证据他们就不仅仅是告人那么简单,直接把人捉了。
“无证无据而诬蔑于人,御史是这么当的?”徐庄虽然看起来好像挺无害的,说出口的话哪里像是无害,步步紧逼不肯饶过人。
“身为御史监察百官,既然有人说殿下杀人,此事当以上奏,盼着你们廷尉府能查个清楚。”告状的人倒是说得大义,好似自己只是做好了自己本份的事,并没有为难人的意思,倒是查案的事应该由廷尉府去查。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案子是在廷尉府大牢发生的,依你的意思,我现在说的话到底是有用还是无用?”徐庄哪由着人轻易把事情给推了,再接再厉地问起人来。
“你莫不是想说我原是公主殿下封地出来的人,我这个廷尉偏袒公主殿下,或许杀人的事还是我与公主殿下一起做的?”再接再厉地追问,引得人连忙地解释,“我并无此意。”
“没有自是最好。陛下,此案实与尤钧的案情有关,因那是想杀尤钧的人,也是他杀害了自己的妻而嫁祸尤钧,知殿下回到长安,想让殿下不喜于尤钧不成,只好想尽办法杀了尤钧,其在尤钧的饭菜中下毒 ,为臣所擒,后知事情败露不能如愿,故自尽而死。”事情的经过徐庄说得算是清楚。
尤钧的案子其实也拖了小半年了,虽然命案查清楚了,还有对女子不轨的事说不清楚,而有人死咬着不清楚而不肯放过,也就一直闹到现在。
“如此说来,尤钧的案子到了今日也恰好可以结了?”刘盈询问,既然刘元亲自过问了这个案子,要如何处置这个案子必与徐庄说明白民,既然说得清楚,刘盈也想问问。
“陛下,尤钧与其女确有干系,虽非强迫,但尤钧确实犯下不良之举,请陛下责罚。”没想到徐庄会说出这样的话,尤钧和徐庄不是好友?他们不都是刘元的人,为什么徐庄却不帮尤钧说话,反而一句定下尤钧的罪?
别说朝臣们惊了,刘盈和吕雉也莫名地看向徐庄,徐庄道:“此案经过臣都已经写在折子上,陛下看完即明白。尤钧有过,虽受人蒙蔽,过就是过,为臣子做不到谨言慎行,犯下罪就该挨罚,臣深以为长公主殿下的有功当赏,有过当罚理所当然。”
看样子又是刘元的主意,刘元真是对自己要求高,对于身边的人也要求高。
“若是要罚,怎么来罚?”又有人急急地询问,想要试出来徐庄是不是装的,他还真想让人罚尤钧?
“入牢一年。这也是尤钧认为应该罚的。”徐庄为着这事也与尤钧讨论过,尤钧也明白刘元想要立法立威,而尤钧自己就是法家的人,作为一个法家的人最忌就是自己不能守法。
犯了错无论什么身份无论什么人都应该受罚,把这个规矩立好,从今往后再有同样的事,再有谁敢以身试法,自然也能依法而处置。
吕雉虽然昨天得了刘元要把贵族们拉下水的事,但是没想到刘元虽然要把贵族拉下水,却没有要将尤钧救出来的意思。
“此事,丞相怎么说?”刘盈拿不住,只好抬眼看向曹参,想从曹参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萧何去世,曹参为相,比起萧何来曹参是差了一点,却也差不了太多。
而曹参一向最是支持刘元做事的,没想到刘元用上来的人也是有意思的,一个法家的人,一个当廷尉的人,都不思护着自己人,而是千方百计的想为难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