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在查。”出了这样的一桩事立刻有人寻着刘元来报信,查投毒的人肯定也是要查的,只是还没查到。
294章尤钧之罪
“留侯随我走一趟廷尉府如何?”事情本来就是一桩接一桩的, 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事.
刘元是想喘口气再去问问尤钧的事,现在都有人出手想要尤钧死了,刘元哪里还能坐得住,收拾着准备往廷尉府去, 不忘邀请张良。
“可。”张良也听说尤钧被卷入的案子, 只是现在虽说查明白了尤钧并没有杀人,却没有证据证明他是不是对人不轨。
案子卡着徐庄就算想尽快结案,却因为一些细节没办法查清楚, 叫徐庄没有办法证明尤钧的清白。
徐庄使人来报信就是想让刘元去一趟廷尉府的, 他都要疯了,尤钧却很镇定。
见到刘元与张良行来,死里逃生的尤钧淡淡地与他们见礼,“殿下, 留侯。”
徐庄方才就在大牢里,眼下见着刘元宛如找着组织, 急切地冲着刘元道:“殿下,殿下你想想办法。”
“查案子的事是你的专长, 我想办法?”刘元询问徐庄, 徐庄道:“没有的事臣能查得清楚, 这发生的事我不能抹去。”
这才是为什么徐庄没办法帮尤钧脱罪的根本原因,都是因为尤钧确实碰过那个女人。
刘元看向尤钧,尤钧道:“我与那位女郎本是旧识,只是事隔多年相见罢了。”
“旧情复燃,不受控制?”刘元问出来, 尤钧道:“只是没想到他们为了对付我连她也寻了出来,为此误了卿的性命。”
听听这感慨的,刘元都要怀疑这还是不是她认识的尤钧了,难道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影响力那么大,大得这样的一个男人完全都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人?
尤钧似乎看出刘元的惊讶了,询问地道:“殿下以为这样的故事是不是贵族们想得到的?”
……方才因尤钧的话而起的怀疑这会儿消散了,刘元道:“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碰那个女人。”
“只是一个意难平的女人而已,我想看看她会怎么害我,故而顺着她所做而为之,只为了让自己从此再也没有心软的可能。”尤钧说来刘元听明白了,敢情他碰人还是为了历练,过了这个坎从此他就得道了?
呸,得个屁道,刘元先唾了自己一回,然后冲着尤钧道:“也就是说你确实碰过人家,现在就是有人拿着这件事强调是你用强的,并非人家自愿。”
“殿下,若不是有云中的事,没有人会揪着这件事不放。你不喜女子受人折辱,总有人千方百计要让我们反目,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下你不喜欢我做的事,这样一来你可会因为这件事而不救我吗?”尤钧与刘元分析另一层贵族们的心态,他们打的如意好算盘真是计关算尽。
“你若真是这样的人我确实不会再用你。”刘元倒是告诉尤钧实话,一个强了女人的男人刘元瞧不上,故而肯定地告诉他,尤钧真做了这样的事就别指望刘元来救他了,因为刘元肯定是不会救的。
尤钧道:“殿下的忌讳钧明白,钧看起来不像傻子吧。”
“色迷心窍却是未必。”刘元幽幽地一叹,尤钧成功一噎。
刘元道:“你既然明知那是计,上了人为何不把人护好?”
尤钧道:“我派了人跟着她,也亲眼看到了她被人杀的经过,她怕是也想不到会有人想用她的命来害我。本以为她可以亲自取我的性命的。”
刘元脑补无数尤钧与人的爱恨情仇,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是冲着尤钧道:“看样子有人迫不及待对你下手了。显然扣你一顶强抢民女的帽子让你我决裂有人不是很赞同,反而更迫切的想取你的性命。”
“殿下,那是另一个人,人已经拿下了。”徐庄从一开始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后来再也插不上嘴,刘元表露出疑惑后,他连忙解释。
刘元道:“所谓的另一个人是指这一个人不是跟贵族一伙的?”
“是那位女郎的夫君。”徐庄赶紧的解释,刘元看了尤钧一眼,“有夫之妇?”
“她却与我说夫君已经死了,当年她正是为了许嫁旁人而弃了我的。”尤钧意识到刘元的不喜,赶紧的解释,刘元上下打量了尤钧一圈,“你这段姻缘武先生应该清楚吧?”
本来天天去信催着她的武朝到了最后却不催了,必是清楚尤钧做了什么事,深知没办法再与尤钧说好话,也催不得刘元,这才会不敢催了。
尤钧沉吟了半响道:“知道的。”
当初他们之所以会认识还是武朝的功劳,武朝心知他们旧情复燃也曾劝过他莫要做出出格的事来,只是当初的他听不进劝。
一个女人,多年前在他心上留下了一道伤,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愈合,他不想一辈子带着伤过去。因此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做一个了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就是一个想要他死的人,明明之前武朝就提醒过他,他却还是想要亲眼看到才会相信。
刘元道:“人都死了,是不是强的还不是别人上嘴皮下嘴皮一动的事。你呢,告他杀人的人是谁?”
想来想去刘元想到了关键,徐庄道:“自然是妇人的丈夫。”
也只有身为丈夫的人才能名正言顺的告人,而且告得人没办法驳回。
“现在他意图杀人。他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喜欢到愿意为她报仇而不顾自己的生死而杀你?”刘元询问着尤钧,他们之间的关系想来还是尤钧自己心里有数。
“这是一个突破口。”有人动手要害尤钧,尤钧却意识到这是他的机会,他可以借此出狱。
那个女人虽然和当年一样的美,但那副面孔下的蛇蝎心肠,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还是想亲眼看看她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最后真把自己套进去了,只能说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刘元道:“徐廷尉啊,人都到你手里,怎么让人改口供你不懂?”
原告捉到了杀人的证据,虽然他要杀的是一个被关进廷尉府的人,哪怕这个人被判了死刑却也只有朝廷才有资格处置他们,想代表朝廷处决于人,此人还没有这个资格。
徐庄道:“他想见殿下。”
人捉到了,但是此人见到徐庄的第一面却要求要见和刘元,还说了,只要刘元来见了他,不管要问他什么他都如实而答之。
刘元一顿,“要见我,为何?”
“殿下闻名天下,想要见殿下的人很正常。”张良解释了一句,那完全就是深信自己的妻子值得人推崇的语气,刘元淡淡地看了过去,张良道:“殿下想要套话比徐廷尉更容易。”
一个想见刘元的人,要是让刘元与他问话,想要问出什么话来都会比尤钧更容易,刘元明白的。
刘元冲着尤钧道:“只此一次,如果你还要为私欲而惹事,你敢惹就要自己解决,我无意为你一直解决。”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殿下放心,我明白,我不会的!”尤钧深知刘元的底线,故而朝着刘元再作一揖,明白地告诉刘元,这样的事情仅此一次,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刘元指着他道:“你就是踩着我的底线。”
“请殿下相信,这样的事情钧也并不想遇到,但是有些事情不由我,故而请殿下恕罪。”
尤钧认错的态度还是良好的,谁还没点私事,尤钧只是因为过不去心里的坎,因此一直都在原地,而这个人出现了,让尤钧看明白了自己,心知若是想让自己完全放下,也给自己一个教训,便迎着上去,看清楚那一个女人的样子。
刘元能说什么,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是历练,一点都不假,刘元道:“人在哪儿?”
徐庄自然明白刘元问的是谁,赶紧的道:“殿下随我来。”
从发现尤钧叫下人了毒开始到查到人于到捉到人,徐庄的动作很快,快得刘元都要称赞一声。
毕竟她这儿收到报信的人还特意说起人还没捉到,等她到了廷尉府徐庄已经将人拿下,本事了得。
徐庄也将事情的经过与刘元说起来,毕竟徐庄也知道尤钧因为盐利的事惹了不少人恨,吃的用的早就防着,故而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饭菜有问题。
尤钧没事地活到现在,多亏徐庄一直给他保驾护航。查案的事,找凶手这类的事情难不倒徐钧,把下毒的人寻出来更不是什么难事。
刘元也就见到了要害尤钧又想见她的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单只看外貌比尤钧要出色得多,身上穿着白色的曲裾服,却也染了灰尘。
“这位就是我们始元长公主殿下。”徐庄进来与里面的人介绍了刘元,刘元看向那人,带着询问的语气问道:“阁下为何要见我?难道还有什么话要与我提醒不成?”
只看外表就比尤钧好看,便是气度,温润如玉,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感觉。
想想能从尤钧的手里抢女人,此人也不可能一无是处。
“长公主殿下敢用尤钧,就不怕将来有一天会成为尤钧的踏板石?”人虽然看起来无害,但说出口的话就没有那么无害了,至少听在刘元的耳朵来就带着几分警告和威胁。
“刀握在手上,既可以杀人也能伤及自己,那么这把刀你就不要了?”刘元笑得温和的问。
郎君怕是没有想到刘元会是这样的答案,轻轻地笑出声来,“没想到啊没想到,殿下竟然是这样的想法。人如刀剑,人有双面,剑有双刃,可以杀人也可以伤己,只看握着它们的人怎么用。”
“殿下很相信自己。”
“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信,还有什么人值得你去相信?”刘元回答着,引得那一位再一次看向刘元。
“虽然哪怕你知道尤钧是一个不可用的人,就因为他有才你也会一直地用他?”郎君激动地询问。
刘元道:“不可用吗?他只是一个寒门出身,他想出人头地的办法只有一个,便是做出许多为大汉,为天下百姓有利的事来。但这一切也需要有人支持,如果连我都不支持他,你认为还有人支持他?”
客气地询问着,她之所以敢用尤钧,哪怕在他曾经舍了她而选择刘邦之后依然的选择用这个人,因为尤钧很清楚他想做到的事,他要的一切要什么人才能给他。
先前他以为是刘邦,而且未尝没有也给刘元搭把手的意思,刘元的人全都在北境,长安城内是有琼容看着不假,但是朝堂之上并没有属于刘元的人,他随刘邦回了长安以来,但凡牵扯上刘元的事,哪一件尤钧不是偏着刘元的。
一直没有责怪尤钧的刘元懂得这个道理,心知尤钧哪怕选择了刘邦,但也是在为刘元铺路,前路不易,人得要小心一些,只有小心地行事,才能让自己安然无恙地活到可以真正一展才华的时候。
“殿下其实知道尤钧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殿下自信可以掌控尤钧,故而殿下才会用他。”这一位也是个聪明人,就从只字片语中便明白了刘元的打算,聪明的人点破说来。
刘元道:“你想说将来有一天尤钧会反噬我?那么你可知道,尤钧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不畏一死。”
最让刘元放心去用尤钧的原因是因为一开始尤钧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他坚定要走自己想走的路,为此不惜一切,就算是死他也无所谓。
刘元盯着眼前的郎君,“我看你也是读书人,能和尤钧抢女人,你的才能家世理当比尤钧好,否则一个女人得到了尤钧的心却嫁给了你,没有绝对优势的你是不可能得到的。”
“家父本是大秦的高官,只是秦亡之后,天下再也没有我们的立路之地。”郎君提起自己的父亲时带着怀念,家族的荣盛随着秦亡而消失,而他以为的好妻子也慢慢露出了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