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花旦——姀锡
时间:2020-01-06 10:49:14

  他厉徵霆向来高高在上,看上了她,是她天大的造化,却没想到,她竟然对他不屑一顾。
  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挑战他的权威与尊严。
  那一刻,他仿佛着了魔。
  他只想要她清楚明白一个事实,一个即便是天塌下来给永远改变不了的现实,那就是,他要让她清楚明白,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从头到尾,有且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占有!
  他要让她知道,他要让她彻彻底底的接受这个现实。
  然而,他没想到一时失了轻重!
  眼下,看到她这幅模样,他始料未及。
  心脏一阵阵紧缩着。
  隐隐抽痛着。
  厉徵霆只抿紧了唇,凑过去,他忙伸手将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扯下,用白色的浴袍紧紧包裹着,他只凑过去,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轻啄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尖,他将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一遍一遍安抚着“别怕”,“不要怕我。”
  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他亲了她一口,立马起了身,走到客厅处倒了一杯凉水过来,试图喂她喝下。
  因为之前徐思娣将手中的水晶烟灰缸砸到了大理石地板上,水晶烟灰缸的一个菱角被砸碎了,有细细碎碎的水晶碎片弹回到了地板上,厉徵霆光着脚直接踩在了水晶碎片上,一脚下去,便是一片猩红,然而他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脚步连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他大步朝着徐思娣走去,想要将她抱起来,试图喂她喝水,然而当厉徵霆端着水杯返回到床边时,只见整个偌大的床上早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大片大片的水渍,混合着一滩滩血水,整个触目惊心、凌乱不堪。
  厉徵霆脚步嗖然一停。
  他双眼用力的一缩,捏着水杯的五指嗖然一紧,只立马抬着凌厉的目光往整个卧房区域来来回回扫视了几圈,最终,在紧靠着床边靠近落地窗的那个小角落里发现了她的身影。
  只见徐思娣将双腿弯曲着,将整个身体缩成了一团,紧紧缩在了床头的角落里,她伸着两条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双腿,将头团缩在了双腿之间,将整个人缩成了那个小小的一团。
  厉徵霆从来不知道她的身体竟然这样瘦小,这样单薄,她缩在那里,整个身体只占据了方寸之地,他双眼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几遍,竟然都没第一时间发现她的身影。
  厉徵霆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竟是这样的脆弱与瘦小。
  此刻,徐思娣整个人缩成一团,整个身体正在隐隐颤抖,看上去比当初在三亚捡到的那只小猫还要虚弱可怜。
  厉徵霆定定的看着,双眼忽而有些刺痛!
  他忽然收回了视线,转向了反方向,有些不忍直视。
  他厉徵霆竟然对一个女人,做了那样粗暴的事情。
  握着水杯的手指五指泛白,险些将整个水杯给一把捏碎了。
  厉徵霆从来没有哄过女人,他不知该如何哄,从来只有女人想方设法攀附于他,小心翼翼的揣摩着他的脸色讨好着他的份,他却从来不屑去回应。
  而徐思娣偏偏不是个矫情的女人,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似乎也从来没有让他哄过,最多,他将拉着的脸微微一松一缓,就当做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她也向来十分容易满足,见他脸色微缓,就彻底松了一口气。
  如今,厉徵霆定立在原地,他竟然无从下手,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良久,他将视线缓缓调转回来,远远地重新投放到了她瘦弱纤细的身影上,定定看了良久,他捏了捏手中的水杯,只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缓缓朝着她的身影走去。
  只是,他还没有靠近,她的身子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她用力的抱紧了自己下意识的往身后,往角落里缩着。
  对他,仿佛害怕到了极点。
  短短几米的距离,厉徵霆几经停顿,他从来不知,有的路,竟然如此难走。
  厉徵霆终究还是一步一步靠近,在她瑟瑟发抖的身影旁缓缓停了下来,他慢慢地弯腰,在她身边缓缓蹲下,他才刚蹲下,就见她颤抖着,将整个身子微微调转着,转向了墙壁的角落里,整个人直往墙角里缩着,背对着他,整个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厉徵霆眼中微微一痛,嘴里却轻轻哄着:“别怕,我不碰你。”顿了顿,又放轻了声音,低低道:“地上凉,先起来好不好,我送你去医院,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厉徵霆的声音有些讨好的意味,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她。
  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将手探了过去,试图将她扶起,抱起来。
  结果指尖才刚刚触碰到她的肩膀,就见她突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她想要躲避他,逃避他,然而她已经被困在了角落里,无比可逃了,最终,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厚重的墙壁上,只听到一声沉重的巨响声,然而她好似压根未曾察觉似的,依旧激动的、害怕的直往墙根里缩着,边缩着,边一脸害怕的低低呢喃着:“别过来,不要过来,不要…”
  声音很小,却带着阵阵惊恐。
  她的挣扎,将他手中的水杯打碎。
  冰凉的水洒落一地。
  细细碎碎的碎片散落一地。
  就在她的脚边。
  厉徵霆生怕那些碎片划伤了她,他直接用掌心将那些散落在她脚边的碎片飞快挥开,随即立马起身,连连道:“好,我不过去,不过去!”
  边说,边飞快的直往后退着。
  一直退到了床尾处,才见那道惊恐的身影慢慢平复下来。
  厉徵霆捏着眉心,只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此刻,他的掌心,脚心,一片殷红,全是细细碎碎的玻璃碎片,头上的伤更是触目惊心,连眉眼处都是一大片干涸的血迹,他厉徵霆这三十多年来总共受过的伤全部加起来好似都没有今晚这一晚受的伤多,这一幕,不由令厉徵霆想起了多年前的某个除夕晚上,只觉得画面何其相似。
  也只有她,才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到他。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血水交加。
  然而,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感,肉,体上的疼痛压根不值一提。
  厉徵霆立在床尾,一直久久盯着角落里的徐思娣,直到,不知看了多久,厉徵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忽而起身走到了客厅处,他随手拿起了电话,播出了一个电话,淡淡吩咐道:“孟连绥,现在立马马上过来。”
  打电话时,厉徵霆隔着遥远的距离,目光全程紧紧锁在角落里的那个纤细的身影上,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忽而眯起了双眼,问了一句:“我要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是哪一种?”
  问这话时,他的语气淡淡的,然而话语里的危险气息却是展露无疑。
  对面的孟连绥被他这句话吓得无以复加,正结结巴巴,有些束手无策时,厉徵霆长臂一伸,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厉徵霆立在原地,犹豫了许久,再次朝着卧房方向缓缓走去,结果刚走了两步,客厅里的电话忽而响起了起来,厉徵霆微微皱了皱眉,接了起来,只听到阿诚的声音恭恭敬敬的传了来,道:“少爷,警察来了。”
  顿了顿,阿诚小心翼翼道:“警察接到举报,说六十八层有人涉及…涉及强,奸,性,侵,警察特意过来查看,现在被酒店经理及咱们的人挡了下来。”
  阿诚说到这里,顿了片刻,又立即道:“报案人是陆然,现在已经随警在六十七楼等候,您看,需不需要派人前去处理一下,将那些警察撤回。”
  阿诚说完,语气一停,随时等待厉徵霆的吩咐。
  而厉徵霆闻言,双眼嗖地一眯,双眼瞬间变得凌厉危险了起来,然而过了片刻,目光触及到卧房里的那道身影时,眼里的气势瞬间消散了一干二净,厉徵霆远远地看着角落里的徐思娣,目光一寸一寸的在她的无助的身影上一一掠过,最终,他缓缓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时,只听到厉徵霆忽然冷冷道:“让他上来。”
 
 
第260章 260
  却说陆然上到六十八层的时候, 一眼就看到了脸上带血的厉徵霆,他手中端着杯红酒, 身上随意披了件白色的睡袍,漫不经心的倚靠在沙发背上, 似乎正在恭候他。
  他的额前、眉眼处的血微微凝固住了, 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似的, 面目看上去恐怖而吓人。
  身上松松垮垮的套了件白色浴袍, 浴袍的袖角处, 白色的拖鞋上处处可见红色印迹。
  陆然立在电梯口, 见状, 脚步嗖地一下停了下来, 他只微微眯着眼, 一动不动的盯着厉徵霆, 目光凌厉冰寒, 很快, 只嗖地一下将目光投向了别的地方,犀利的视线在整个偌大的、透亮的六十八层来来回回扫视了一大圈,最终,目光停留在了远处靠近落地窗的那张大得有些吓人的大床上。
  只见整个大床上血迹斑斑、凌乱不堪,床下的地面上满是撕碎的礼服碎片,整个六十八层就跟案发现场似的, 仿佛经过了一场血战。
  而战场上,并没有看到他想要找寻的身影。
  见到这一幕幕后,陆然嘴角直接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向来喜怒无形,神色寡淡,然而此时此刻,全身上下的戾气瞬间齐齐被激发了出来。
  “她人在哪里?”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陆然脸色阴沉,像只被激怒的兽类,他大步走到厉徵霆跟前,伸手一把揪住了厉徵霆胸前的浴袍,他目光阴沉地盯着厉徵霆,朝着他怒目而视,几乎是从牙缝里咬牙挤出了这几个字。
  一向清冷霁月的脸上,阴霾密布,连额头上都青筋都依稀可见。
  陆然活了二十七八年,从未像今天这样,情绪失控过。
  他差点儿暴跳如雷了。
  然而对面的男人却依旧高高在上,面不改色,纵使被人揪着衣领,他依旧高雅贵气得令人无可匹敌,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立在了一起,人与人之间的阶层贵贱却并不会因此而消亡消散。
  厉徵霆难得没有回手,也并没有躲避他这番“大逆不道”之举。
  从来没有任何人敢这样大胆,敢这样揪住他的衣服不放,也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像现在这样近他的身,厉徵霆若是不愿,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能够动到他的一根汗毛。
  他只面无表情的盯着陆然,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两个男人直直对视着。
  很显然,谁也瞧不上谁。
  很显然,一个气势比一个冷峻森严。
  看着眼前这个怒不可遏的男人,过了良久,厉徵霆微微眯起了眼,他只神色冷漠的看着陆然,少顷,只嗖然出声道:“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在我反悔之前,统统消失在我眼前。”
  话音一落,厉徵霆眯着眼,将目光投放在了那双揪住他衣领的手上。
  而陆然听了厉徵霆的话后,双手微微一顿,他只抿紧了唇,目光森然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是了解男人的。
  眼前这个男人,他虽并不认识。
  可在今晚这短短一个多小时里,对方那阴晴不定的性格、残暴不仁的手段已经令陆然见识到了,以及对方那权势滔天、不可撼动的社会地位也足足令他开了眼。
  由不得他信与不信。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可言,人与人之间,除了好坏之分,更有贵贱之分。
  在此时此刻,公理压根不敌强权。
  陆然深知,他还没有强大到能跟眼前这个男人匹敌。
  而对方这番话的意思——
  陆然闻言后,他双手立马一松,下一秒,他立马转身开始往整个偌大的楼层里疯狂的找寻了起来,他翻遍了整个卧房,整个客厅,他去了浴室,去了厨房,差点儿奔赴后边的健身房,最终再次重新返回卧房,在卧房落地窗旁的那个大床角落死角发现了那道缩成一团,虚弱瘦小的身影。
  远远地,只看到那道身影头发凌乱,衣服凌乱,身上仅仅只松松垮垮的裹着一块白色毯子,浑身身下散发着一股残破之气,她将整个脑袋埋进了双腿之间,凄凉无声的抱着双腿缩在角落里,那样无助,那样绝望,整个人仿佛枯萎了似的,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
  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而眼前的这一幕,不由让陆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幕零碎的画面。
  当年,她差点儿被人侵犯了。
  他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家,她也是像现在这样,紧紧抱着自己缩在了床角。
  记忆中那个缩小单薄的身影与眼前凄凉绝望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陆然垂在双腿处的双手微微颤抖。
  心也跟着一阵一阵紧缩了起来。
  他曾经承诺过的,会照顾好她。
  他甚至扬言过,未来他会娶她。
  他陆然说过的话,从来都不是推辞。
  在人生的长河中,她不仅仅是他的责任,更曾一度是他整个人生的追求与使命。
  可如今,他却食言了。
  历史重复上演着。
  因为他食言了,所以,这一次,他没有保护到她。
  陆然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的双目渐渐殷红了起来,他只缓缓转身,目光狠厉的盯着客厅里那道高高在上的身影,这一刻,他恨不得冲上去,跟那个畜生同归于尽。
  陆然的眼中满是狠绝,恨意。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经受得住这样的痛楚。
  然而,就在他即将抬起脚步的时刻,脑海中陡然浮现出那句无助的“陆然,救我”,陆然脚步一顿,他只缓缓闭上了眼,下一秒,陆然脱下了自己的身上的外套,放轻了脚步,缓缓朝着那个角落,那个身影一步一步走去。
  他一靠近,那个身影就瑟瑟发抖,然后剧烈挣扎了起来。
  陆然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紧紧闭上了眼,他将外套紧紧裹在她的身上,将那道身影小心翼翼的搂在了怀里,脸上强自挤出了一抹苦涩的轻笑,轻声安抚道:“是我,小思,别怕,我是陆然。”
  陆然话语一停,只觉得怀里的身影微微一颤。
  陆然将人紧紧搂着,低低道:“我们回家。”
  说完,他将人紧紧的抱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外走了出去。
  怀里的人除了那一下轻颤后,不再有任何抗拒,也不再有任何反应。
  整个人犹如一个失去了生命的木头人似的。
  唯有在经过厉徵霆身边时,只见厉徵霆目光凌厉,他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怀里的那道身影,与此同时,只觉得怀里的人忽而缓缓伸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上,那双纤细的双臂轻轻颤抖着,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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