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弹指神功她只学了一点皮毛而已,还是因为杨逍告诉她可以超远距离点穴她才学的,这样都能看出来是杨逍教的,灭绝师太和杨逍到底是有多大仇啊。
一旁的纪晓芙见此,赶忙跪下帮她求情,“师父,小九她还是个孩子,稚子无辜,求您放过她!”
灭绝冷哼一声,仍然不近人情道:“杨逍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她若是杨逍传人,那便也是邪魔外道,我必除之而后快!”
“可她救了弟子的命,是弟子的救命恩人!求师父看到弟子的面上,饶她一命吧!”
纪晓芙声泪俱下,灭绝见她如此相护,迟疑了一下,一旁的丁敏君却突然火上浇油道:“师父,您可不能对邪魔外道心慈手软啊!纪师妹当初就是被杨逍蛊惑,以致于让峨嵋蒙羞!若这丫头真是杨逍传人,若是留着,只怕后患无穷!”
“不是的,师父!”
纪晓芙拉住灭绝的外袍,哭道:“弟子与杨逍并无私情,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那日我在街上见你身边有个孩子,你告诉师父,那孩子叫什么名字?”丁敏君冷哼一声,脸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在灭绝的逼视下,纪晓芙只得说:“那是我的女儿,叫,叫不悔……”
“不悔不悔,至死不悔,你还说你跟杨逍没有奸情?”
“不悔是我与别的男子所生,与杨逍无关!”
“别的男子?纪师妹果然是没有男人便不能活啊!那个男子呢,你倒是带过来让师父瞧瞧啊?”
“他……他已经死了……”
“死了?那不就是死无对证?既然如此,纪师妹你想怎么说就能怎么说,那孩子是杨逍的还是别人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丁敏君一口一个反问,直问得纪晓芙百口莫辩,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小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之前纪晓芙说峨嵋不知是谁传播她与杨逍有染,现在看来,罪魁祸首即便不是丁敏君,也必然离不开她的推波助澜。
小九暗自握紧拳头,她今日若是再不帮纪晓芙澄清,只怕会重蹈电视剧的覆辙。纪晓芙可是她下定决心想保护的人,她决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她豁出去一般,高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我可以作证,纪姐姐跟杨逍没有半点关系!”
灭绝闻言,抓住她的力道又紧了一分,“你如何作证?”
小九忍着疼,看着灭绝缓缓说道:“因为当年,是我看着杨逍将纪姐姐毫发无损地放走的。你们猜得没错,我虽然不是杨逍的传人,但却跟随杨逍在昆仑山住了八年,所以我敢保证,他与纪姐姐之间绝无情谊!”
“小九!不要再说了!”
纪晓芙惊慌着想过来带走她,却一下被灭绝的掌风拂倒在地。灭绝死死盯着小九,眸中又凝起恨意,“你果然也是个小妖孽!看我不一掌打死你,为民除害!”
灭绝扬起一掌,小九认命地闭上眼,这一瞬间她想到许多事。
她不知道灭绝这一掌拍下来,她会真的死去还是穿回现代,但她为纪晓芙做了证,也算做了一件问心无愧的事。只希望这个苦命的女子余下的一生可以平安快乐地度过,也不枉费她一片心意了。
至于杨逍,如果她死了,他会为她伤心流泪吗?会不会后悔当初拒绝了她呢?
她胡乱想着,心却渐渐平静如水。
第5章 光明顶再相遇
等了许久,小九身上也没有痛感传来。
她还在纳闷呢,耳边却响起了灭绝痛心疾首的声音。
她听见有人在喊:“晓芙!”
小九猛然睁开眼,看见的便是纪晓芙吐着血倒在她面前的模样。
“纪姐姐!”
她心脏猛地漏掉一拍,接住纪晓芙的身体抱在怀里,不停颤抖,“纪姐姐,你为什么要帮我挡这一掌?你怎么这么傻,你若有事,不悔怎么办?”
她不懂,真的不懂。
纪晓芙嘴里流出鲜血,整张脸煞白,对她断断续续地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报答你,是……是应该的,我不在了……不悔便拜托你了,帮我……好好照顾她……”
说完这些,纪晓芙便闭上眼,咽了气。
小九伤心欲绝,眼前被泪水侵蚀,一片模糊。
错杀爱徒的灭绝也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怔愣在原地。
众人因纪晓芙的死陷入一种古怪的气氛,恍惚之间,四周忽然诡异地升起了一阵浓烟,趁着大家慌乱不察,她被人拉住手硬生生地拖走。
等跑到视线可见的地方之后,她才发现身边站着张无忌和因为失去娘亲而痛哭流涕的不悔。
“还好胡夫人留下了毒经给我们,我才能使毒雾拖住她们,我们现在赶快躲起来吧,她们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这里的!”
张无忌带着她们二人,躲进了之前采草药时发现的隐蔽山洞里。
小九任凭张无忌牵着,目光呆滞,不言不语。
张无忌放心不下,想开口安慰,她却摇了摇头说:“师弟,我没事,不用管我,你先照顾好不悔吧。”
张无忌只得依她所言,去抚慰不停抹眼泪的不悔。
小九闭眼靠在石壁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纪晓芙仍是死了,还是为救她而死。
她以为自己能够改变剧情,没想到可以改变的只是过程,不是结局。
接下来应该怎样面对这个江湖世界,她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
纪晓芙死后,峨嵋派一众因找不到她们也只得离去。
而后小九和张无忌将纪晓芙好好安葬在了蝴蝶谷。小九谨记纪晓芙的遗言,但若是让不悔跟着她到处流浪那是万万不行的。不悔是个真正的小孩,不像她和张无忌,一个住着成年人的灵魂,一个历经磨难艰苦求生。
思来想去,她便和张无忌提议,将不悔送去坐忘峰,让杨逍照顾。
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遵循原剧情是准没错的。
没想到她在蝴蝶谷学医两年,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有小九带路,他们去坐忘峰省了不少时间。
然而真到坐忘峰下的时候,小九却又停滞不前了。
“师姐,怎么了?”
见张无忌疑惑,小九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我现在不是很想见杨逍,我还没做好准备。你带着不悔去找他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这般说辞,张无忌却有些懵,“可是我都不认识他啊……”
小九便拿出铁焰令交给张无忌,叮嘱道:“这是杨逍的东西,只要你见到明教的人出示这个令牌,他们就会带你去找杨逍的。见到杨逍之后,你告诉他不悔的娘亲纪晓芙是为了救我而死,让他收留不悔,将她抚养长大,就当是……他未送出的十二岁生辰之礼。”
尽管张无忌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下了铁焰令,郑重点头。当他带着不悔要走之时,小九却又拉住他,神色有些异样地说:“若是杨逍问起我的行踪,你就说我在外面过得自在快活,不愿回去,记住了吗?”
张无忌再次点头,拉着不悔上了坐忘峰。
小九在坐忘峰下等了张无忌半天,他才回来。
“师姐你真是料事如神,杨伯伯果然答应抚养不悔妹妹,还认她做了女儿,以后不悔妹妹就叫杨不悔啦。”张无忌一路小跑着到她面前,十分佩服地跟她说。
小九闻言,却在心里冷哼一声,只怕是有了她这个前车之鉴,所以杨逍才迫不及待地将不悔认作女儿,毕竟叫了爹爹,以后就不存在有第二个“小九”对他心存妄念了。
顿了顿,张无忌又说:“杨伯伯也向我问起了你,他说……”
“好了,后面的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小九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他说祝你十二岁生辰快乐,当初忘了说,希望现在补上还为时不晚。”
但张无忌无法言语,这句话终究只能烂在他肚子里了。
两人相携着下了昆仑,时间在路途上,总是过得飞快无比。
转眼她和张无忌也十五岁了。
她及笄之时,张无忌削了一根簪子送她。
这些时日她与张无忌相依为命,早已没了当初在坐忘峰上的风光,平日穿着皆为粗布白裙,头发只坎坎挽成个髻,极为简约。
所以张无忌送她木簪,她是觉得惊喜的。
“师弟,你说你小小年纪便晓得如何讨女孩欢心,不知以后还得祸害多少女子呢?”
小九拿话打趣张无忌,他那被高原的太阳晒得通红的脸一下子似乎更红了,“师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中了玄冥神掌,已是时日无多,哪还会碰见什么别的女子。”
“那可不一定,以后你就知道了。”
张无忌不解地看着她,发现她总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但小九却没再理会,将那根木簪别在头上,笑得不知多开心。
之后不久,小九便和张无忌在山中遇到了朱九真的恶犬,又恰逢张无忌寒毒发作,两人便被红梅山庄的人救了回去。
结果朱九真的父亲朱长龄无意中知晓了张无忌的身份,使了一套连环计想骗取张无忌的信任。被识破之后,朱长龄又将她和张无忌逼下山崖,这才有了张无忌修炼九阳神功的机会。
在四季如春的山谷里,张无忌花了五年时间练成了九阳神功,而她却对九阳神功不甚感兴趣,反倒在山谷里发现了许多奇珍异草,配合王难姑的毒经,日日潜心研究,终是学得医毒双绝。
张无忌习得神功,身上寒毒尽除,让山谷另一边的朱长龄分外眼红,将她和张无忌再次推下了山崖。
由于张无忌一直将她护在怀中,而他自己又有九阳神功护体,是以掉下去之后她毫发无伤,他也只是折了双腿。
张无忌不能动弹,小九便出去寻了些草药和吃的回来。又见自己和张无忌身上还穿着几年前的旧衣服,便琢磨着去找两件干净的衣裳来穿,否则到时候见了人只怕还会被误会成丐帮的。
方圆十几里,也只红梅山庄一家华丽无比,恰逢朱九真和卫壁成婚,守卫松懈,她便偷偷潜了进去,翻出一身素青色的衣裙换上,又为张无忌找了一套带走。
谁知刚出门不久便迎面撞上了参加喜宴的武当派殷梨亭,然后她就被当成奸细抓了起来。任她百般解释,殷梨亭都不相信。她别无他法,只好说自己和明教有深仇大恨,也要随他们一起上光明顶讨伐。殷梨亭这才手下留情,但又怕她使诈,却也不肯放了她。
到了光明顶脚下,她和武当一行人又遇到了被峨嵋派抓起来的张无忌和蛛儿。他和张无忌凭着默契,都没有拆穿对方。
后来崆峒派发出求救信号,灭绝师太大杀四方,张无忌为了救人,甘愿受灭绝三掌。小九知道张无忌不会死,便也没有过多相劝。
直到青翼蝠王韦一笑现身,抓走了蛛儿……和她。
抓走蛛儿是为了让天鹰教相助明教,但抓走她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当韦一笑张着血盆大口把牙齿凑到她脖子上的时候,小九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感情蛛儿的血不能吸,所以吸她的是吧?
可惜想吸她的血,也没那么容易。
小九趁着韦一笑神志大乱之时,隔空将他的穴道点了,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嘱托蛛儿去找人来帮忙,她自己则留了下来,用银针扎住了韦一笑的几处穴道,帮他暂时压制住了寒气,让他不至于因寒毒发作而死。
所以周颠寻来的时候,见她正在韦一笑身上扎来扎去的,还以为是在害人,差点跟她打起来。小九费心解释之后,周颠又觉得她不计前嫌救治韦一笑十分可敬,想将她一起带上光明顶,又怕她不肯,遂直接打晕后再带走。
等到小九悠悠转醒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光明顶总坛了。
五散人和韦一笑正盘腿坐在石阶上打坐疗伤,当然,其中还包括杨逍。
他捂着胸口,嘴边染着些微鲜血,薄唇紧抿,脸色苍白。留了胡子的杨左使看起来多了一份成熟稳重,惯穿的粗布白袍也变成了威严的灰黑色长衫。
未见八年,再见面时,堂堂杨左使却被打成了这副惨样。
真是,啧啧。
成昆还在大厅中间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生平史,众人听得专注,时不时还有人被气得怒骂吐血。见大家都没功夫注意她,她也乐得在一旁看戏。
这成昆也是有趣,不但自报身份,还将自己的丑恶行径全盘托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反派似的。
“果然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演讲结束,成昆出手之前,小九出声总结,众人的视线一下便转移到了她这边。
成昆见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个人来,便指着小九,恼怒道:“你说什么?!”
“没听到吗?那我再说一遍——”小九看着成昆,一脸不屑道,“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一旁的周颠见她不但苏醒还挺身而出,颇为难受地说:“姑娘,之前见你医术高明,我才不得已将你打晕带上光明顶,想让你助明教一臂之力。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不好,偏偏是现在,只怕也要丧命于此了,是我周颠对不起你。”
小九蹙起眉,对着成昆扬了扬下巴,“你是说这位圆真大师要杀我灭口吗?”
“我呸,大师?他圆真也配?”周颠一脸嫌恶。
小九被他逗笑,赞同地说:“他卑鄙无耻,的确世间少有。”
跟周颠说话之时,她没有去看一眼杨逍,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她,毕竟八年时间,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师姐,是你吗?你也到光明顶来了?”
大厅角落里,忽然传出了一阵人声,正是张无忌的声音。
小九抚了抚额,才想起张无忌还在说不得的布袋里。
于是她对着布袋回应道:“师弟,是我,我刚才看到你被成昆打伤了,你现在怎么样?”
张无忌答:“你放心,我暂且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