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琛没说什么就走开了,他对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也不感兴趣。
“夏夏姐姐,我又失恋了。”许茵茵鼻尖红红的,眼里蓄泪,就像那天慈善晚宴,盛思夏把她从洗手间里哄出来的画面。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了。
盛思夏想笑,又必须憋住,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拉许茵茵坐下,一本正经地问:“怎么回事?”
“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
“那就不喜欢他,换一个人喜欢。”
两杯淡粉色的果汁摆在茶几上,傅亦琛礼貌地说:“你们聊,我去书房。”
许茵茵哭着鼻子,抽抽嗒嗒地说:“是夏夏姐姐你说的,叫我找一个有外表,有审美,有智慧,有底线的男人,说这样的才是好男人,可他再好有什么用呢,又不喜欢我——”
原本已经朝书房走着,傅亦琛听到这话,耳朵忽然动了动。
他不动声色地远路折返回来,坐在沙发上。
“你不是要去书房?”盛思夏没看懂他的路数。
傅亦琛碰了碰鼻子,面不改色地说:“我觉得沙发上舒服一点。”
想听好话就直说吧。
盛思夏暗自好笑,懒得揭穿他,专心安慰眼前这个小麻烦。
“等等,你先告诉我他是谁,怎么认识的?”否则,盛思夏都不知该从何安慰。
“晚宴那天我不是先走了吗……”
边哭边说的人,是讲不清事情的,许茵茵抽抽嗒嗒地,说一会儿,停一会儿,再擤擤鼻涕,像个小孩子一样,听了好半天,盛思夏才提炼出中心思想。’
那晚,许茵茵和同学去吃烧烤,遇上几个嘴巴不干净的小痞子,缠着她们不让走。
许茵茵急得没办法,正好来了个子高大,长相凶巴巴的男人到烧烤店买宵夜。
许茵茵那天喝了点酒,大着胆子,抱住男人的胳膊碰瓷,对那群小流氓说他是自己男朋友。
这事,那男人还真管了。
不仅管,还管得相当漂亮,逼得那几个小痞子低头给许茵茵和她同学道歉,才放他们走。
“然后你就喜欢上了?”盛思夏问。
许茵茵点点头。
“喜欢他什么?英雄救美人?”盛思夏戳了一口果汁,看着傅亦琛起身离去。
他能忍着听到现在,实在是难为他了。
这些话题都与他无关,这就听不下去了吗?未免也太无情了。
许茵茵手托着下巴,闷闷不乐地像机器人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朝外蹦,“我、馋、他、的、身、子。”
盛思夏差点把果汁喷出来,硬生生咽下去,呛得不轻。
“干什么?很稀奇吗?”许茵茵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馋身子,难道搞柏拉图吗?傅先生难道不馋你身子?”
盛思夏尴尬地咳嗽两声,“还、还好吧。”
“骗人,你脖子上的印子还在呢,昨天在照片里我都看到了。”
盛思夏摸了摸脖子,拼命想把自己的低领针织衫往上拽。
“不用藏啦,这是正常的嘛,你难道就不馋他身子?”许茵茵好像忘了失恋这回事,突然八卦起来。
身子长身子短的,听着太奇怪,盛思夏绕开这个话题,又安慰了许茵茵一会儿,让傅亦琛安排他的司机,送许茵茵回家。
到门口时,许茵茵突然问,“夏夏姐姐,圣诞节真的不能来演出吗?”
“我临时有事要去瑞士,去不了了。”
许茵茵又啜泣一声:“怎么你也这样对我,明明答应了我的……”
傅亦琛适时地接话,“许小姐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别人替夏夏出演这个角色。”
“除了夏夏姐姐我谁都不要。”许茵茵还挺坚持,看来是非常认可盛思夏的演技。。
平时没白疼。
盛思夏甚感欣慰。
傅亦琛语气平淡,报出一个名字。
盛思夏听过,竟然是一位在话剧圈内口碑颇佳的演员,只因为平时太过低调,话题不多,也不怎么出名。
“是她?天啦天啦,太好了,谢谢傅先生!”许茵茵暂时忘了失恋的阴霾,她朝盛思夏挤挤眼睛,“你放心去瑞士玩吧!不用想我!”
盛思夏:“……”
说好的非她不可呢?
这个世界太残酷,太虚伪了。
等许茵茵离开,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盛思夏先去洗澡,等她出来,发现客厅里刚才被许茵茵弄出的一团狼藉,已经被傅亦琛清理干净,一个纸团都找不到。
客厅里,却不见他的身影。
书房还有卧室,都不在。
最后,盛思夏在阳台上找到傅亦琛,他手里握着电话,正在向下属交代事情。
盛思夏知道,她不该站在这里听傅亦琛讲正事,她该走的。
脚步却挪不动。
傅亦琛未察觉到她的到来,手肘撑在栏杆上,上身前倾,剪裁精良的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线条,宽肩细腰,还有一双长腿。
他手臂绷紧,结实有力,能把她轻松抱起来。
鬼使神差地,盛思夏想到刚才许茵茵那番话。
那些假正经,骗谁呢?
刚才惹得傅亦琛生气的那句话,她真的是在开玩笑吗?
盛思夏咬了咬嘴唇,不动声色地绕到傅亦琛身旁。
他偏头看了盛思夏一眼,对她指了指手机。
盛思夏恍若不察,她贴上去,从背后抱住傅亦琛,手臂收紧,有意无意地,隔着一层衬衫,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
傅亦琛全身一僵,捏住她的手,不让乱动,回头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凶什么凶。
今天就吃定你了。
盛思夏另一只手,一路往下,撩拨着,试探着,直到停在那里。
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她还是止不住的惊讶。
都这样了,还装呢?
傅亦琛随便讲了两句,挂了电话,他转身过来,强势地捏住她的下巴,“你想干嘛?”
“想让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盛思夏勾起唇,“不是要我对你负责?”
“你确定?”
盛思夏视线往下,嘲弄地笑笑,“你好像比我更确定呢。”
“是你先惹我的。”
他冷漠地宣判。
随后,傅亦琛抱起她,经过阳台,一路吻着,直到倒在沙发上,气息不匀。
这一刻她才知道,一个吻真的能让人融化,如坠梦境。
在紧要关头,傅亦琛忽然停下来,他凑到盛思夏耳边问:“有没有?”
她眼神迷离,半天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他难得露出尴尬的表情。
盛思夏伸出手指推了推他,柔弱得不像拒绝,撒娇更多,“那就算了呀——”
她笑得清甜妩媚,格外勾人。
傅亦琛眼里浮现一丝狼狈,声音带着怒气,“你想都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真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明天再更!
但是也别太期待了,不敢顶风作案,你萌懂的。
第56章
“那你要怎么样?”盛思夏又推了推他, “起来一点,压得好重。”
傅亦琛眼神亦很苦恼,他坐起来, 将盛思夏抱到腿上坐下,一面嗅着她脖颈的香气, 压抑地说:“我下去买。”
盛思夏立刻否决:“不行!你才刚退烧,外面这么大的雪, 你不能出去。”
“不要紧, 我快去快回。”傅亦琛把她抱在沙发上,起身要走。
盛思夏连忙拉住他,几乎哭笑不得, “就不能忍忍吗?我又不会跑, 不如下次再——”
“你会跑, 你很会跑。”傅亦琛的眼神, 充分说明了他对盛思夏的不信任。
想起那五年, 盛思夏不由得缩回了手。
其实,除了下去买,还有很多办法,可以点便利店外卖, 也可以让秘书送来,但盛思夏始终认为这是一件私密的事,最好除了她和傅亦琛,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要不然,我下去?”盛思夏提议。
傅亦琛有心逗她:“你知道买什么样的?”
盛思夏摇头, 听说那玩意还分大小,跟买衣服一样,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挑选。
她能做的,只有为傅亦琛穿好大衣,再为他戴上一条灰色围巾,确保温度足以抵抗外面世界的寒冷,才肯放他出去。
“在家乖乖等我。”傅亦琛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出了家门。
真的走了。
盛思夏抓住沙发上的靠垫,贴在膝盖上,头埋进去,心跳快得好像要在胸膛里爆炸。
家里安静得能听见厨房水龙头滴水的声音,盛思夏百无聊赖地数着,平均五秒钟一下,应该是刚才没有扭紧,她应该起身去关上的,双腿却好像失去了力气,一点也不想动弹。
他还没回来啊。
她说不上来,是想让傅亦琛快些回来,还是慢一点,但只要一想到,他正在便利店货架前挑选安全用品的画面,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门被打开了,发出一声电子提示音。
盛思夏慌慌张张把头埋进软垫里,手环抱着腿,长发披散在肩头,耳朵通红,傅亦琛在叫她的名字,她假装没听见。
傅亦琛轻轻笑了一声,把那盒东西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不用问,盛思夏也知道那是什么。
接着,她听见撕开包装的声音,傅亦琛拿出一只,俯身在她耳边,“我们去房间?”
盛思夏红着脸摇头。
她都没听清傅亦琛刚才说了什么,也没有余地思考,反正摇头就对了。
傅亦琛又笑了,这次带一点狎昵,“你想就在这里也行。”
“不要在这里!”她抬起头,眼睛雾蒙蒙的,好像被欺负过,觉得万分委屈。
“乖,我会注意分寸。”傅亦琛不由分说,将盛思夏抱起来,一步步走向卧室。
过程中,他一直都在温柔地亲吻她,想要安抚她此刻紧张的情绪,手上动作却慢慢加重,从尚能克制,到理智逐渐崩溃,像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
那个过程好像很短,又好像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明明答应了要注意分寸,到最后结束时,还是免不了弄得一片狼藉。
盛思夏个子小小的,缩在被子里,仍在平息着余韵,傅亦琛动作轻柔地安抚着她,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
她意识有些模糊,看见那只宽大手掌在眼前晃着,手指修长,心里一惊,想起这手刚才的动作,心里又羞又气,忍不住抓过来咬了一口。
“你属狗的啊,用完就咬。”傅亦琛这样说,却没抽回手,任盛思夏胡作非为。
什么用啊,她用什么了……
明明是他自己……
“不许你乱说!”牙齿松开,盛思夏气呼呼地扑到傅亦琛身上,撞进他怀里,小手揪住他的衬衣。
越想越来气。
凭什么他的衣服还在啊。
“你压着我了。”傅亦琛声音有些哑。
盛思夏感觉到他的变化,气势全消,匆匆忙忙滚到一边,拿被子裹住自己,傅亦琛却从后面抱上来。
“想了。”他低声呢喃着。
“你……”盛思夏觉得自己还未恢复,抽噎着说,“你这样算不算破戒?你这样背叛你的誓言,以后上不了天堂的!”
傅亦琛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我已经上过天堂了,还想再上一次。”
要不是亲耳听到,真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克制的傅亦琛会说出来的话。
“不行……”
“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主说过这样是可以的。”
“我不信,你把圣经拿来给我看看!”
“我说可以就可以。”
盛思夏小声抗议着,声音破碎,“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坏人!”
她的声音伴随着低泣,被尽数吞没,上天堂下地狱,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是叛徒没错,她骂得对,傅亦琛想。
他原本就不是虔诚的教徒,背叛了信仰,却忠于她。
今天这次失控,是由盛思夏挑起,堕落的却是他。
他一直谨慎克制,不让任何诱惑近身,最终还是败在了盛思夏这里。
“被魔鬼引诱的人,与魔鬼同罪。”
两次以后,盛思夏被抱着去洗澡,她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雪下了整晚。
第二天,他们在床上赖了半个小时,然后出发去机场,乘坐私人飞机前往瑞士。
飞机上,盛思夏精神不好,一直揉眼睛。
“不要揉眼睛,会感染。”
傅亦琛忙着看文件,还要提防盛思夏手乱动,只好强迫她坐在身边。
盛思夏一个劲地抱怨,“我昨晚没睡好,都怪你。”
“行,怪我。”傅亦琛叫来空乘小姐,送来一杯红酒,让盛思夏喝了之后睡一觉。
盛思夏喝完酒,迷迷糊糊睡着,因为一次轻微的颠簸醒来,她身上盖着柔软的毛毯,整个人都歪在傅亦琛身上,脑袋缩在他颈窝处。
她摸了摸嘴角,还好是干的,没留口水。
接下来,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想和傅亦琛说话,他却一直忙着处理工作,根本无暇分心。
她喜欢傅亦琛工作时的专注,却忍不住怀念他失控的样子,好像释放出另一个灵魂。
疯狂的,沉溺的。
到了午餐时间,空乘过来询问是否现在用餐,盛思夏摇了摇头,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