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变法那些年——果酱果酱
时间:2020-01-15 10:22:26

  王忆连忙点头:“当然,你我至交,何必有此一问?”
  王厚笑了笑,却转移了话题:“长卿,晚上你在爹爹账内说,木征已经对曲撒四王阿珂生疑,你是如何知道的?”
  王忆显得很得意:“这还要多谢央吉。木征原本打算用美人计,却没料到被咱们反将一军,使了反间计。我已经让央吉给木征传递消息,说曲撒四王阿珂有意内附。木征那老狐狸自然要起疑心了。”
  第二天,王韶领兵由东谷路径直奔武胜,刚刚走了十里路,就见瞎药领着众多兵士赶过来。
  瞎药大声喝道:“王韶,你不好好在抹邦山上呆着,又要跑出来寻死,我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王韶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吗?曲撒四王阿珂今已内附,和我约好要献出武胜。我正要寻你,没料到你自己找上门来,还不下马受死。”
  瞎药半信半疑,不过临行前木征确实嘱咐过,武胜城里的曲撒四王阿珂心怀鬼胎,让他务必小心。他不肯在气势上落了下风,大声喝道:“胡说,曲撒四王阿珂不是俞龙珂,深受大首领信赖,如何甘心给你当奴才?”
  王韶笑了:“信与不信在你。这里离武胜不过二十里,我只要去给曲撒四王阿珂报个信儿,到时我们两路夹击,你就插翅也难逃了。我劝你还是识趣些,早早内附,大宋绝对不会亏待你。你刚才提到俞龙珂,你可知他已是朝廷钦封的西头供奉官,俸禄优厚,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滋润。”
  瞎药首次与王韶交锋,却没料到他这样无赖,也不再废话,直接领兵冲了上来。
  王韶丝毫不怕他,宋军原本就人多势众,更何况他手下的兵士多是从边民中挑选出来的义勇,战斗力比禁军和厢军强得多,经过这些天的训练,早已不怕与敌军正面作战。两军交锋不久,王韶已经看出瞎药已经无心恋战,心中暗笑刚才那番话已经起了作用。瞎药且战且退,在西北方向冲出一个缺口逃了出去。部下正要派兵去追,却被王韶拦住道:“不必了,当下重要的是先赶到武胜。”
  王韶又沉声对王厚说道:“瞎药为人狡猾,虽然一时骗过他,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悟过来,你速领五千精兵从东面出发去武胜,在城外设下埋伏,等到瞎药率大军来支援时,可一举破之。我率大军随后就到。”
  武胜城内,曲撒四王阿珂正在吃早饭,突然得到急报,王韶领着三万精兵直奔武胜而来。
  他实在没料到王韶会如此胆大。当他知道宋军在抹邦山与羌人激战的消息时,决定暂时作壁上观,一方面抹邦山离武胜还有一定距离,另一方面也想看看宋军的实力再做决定。可是他实在没料到,王韶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攻占了山头,令羌人四散溃逃。
  曲撒四王阿珂回过味儿来,急忙令亲信连夜去河州请救兵,木征说会派瞎药领一万精兵过来,谁知等到现在,王韶都兵临城下了,也不见援兵的踪影。
  怎么办?曲撒四王阿珂在室内焦急的度步,城内守兵只有三千,实在无法抵挡宋军凶猛的攻势。把手下亲兵唤过来道:“你出城去打探一下,看看援兵什么时候来?”
  士兵领命出城,一个时辰后匆匆回来道:“首领,大事不好,宋军设伏兵在城外大破瞎药,如今他已率领残部溃逃了。”
  曲撒四王阿珂叹息一声,这是天要亡我啊。他沉默良久道:“召集族内四大首领来帐前议事,是守是降,大家议一议吧。”
  武胜城外,王韶得知王厚得胜的消息,彻底放下心来。王忆决定再次采取攻心战术,他在布帛上写下招降词,无非是早日弃城,可保平安富贵之语,令兵士用箭射入城内。王韶见了称赞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长卿此举甚妙。”一面又拉王忆:“以当下的形势来看,曲撒四王阿珂弃城是早晚的事。写字这事让他人做即可,长卿可随我歇息一下。”
  王韶领着王忆来到一片空地旁坐下,递给他一个水壶:“长卿尝尝,这是用刚刚煮好的洮河水泡的茶。”
  王忆暗自苦笑:“用水壶泡茶,这味道能好嘛。”却见王韶已经摆上了棋盘笑道:“趁这个空当,我们正好对奕一盘。”
  王韶虽素有谋略,棋艺却很一般,偏偏平日棋瘾又大,军中无不视与他下棋为苦事。王忆知道他阵前奕棋,是要展现自己镇定自若的儒将气概,可是要让他赢真的很难,只好挖空心思琢磨着和棋了。
  好在不用忍耐太长时间,在这盘棋下完之前,亲兵来报:曲撒四王阿珂率族下部众归降了。
 
 
第55章 
  55.安得壮士挽天河
  熙宁五年七月,宋军进驻武胜, 建为镇洮军。迁王韶为右正言、集贤殿修撰。接着又击走瞎征, 降其部落二万人。更镇洮之名为熙州,划熙、河、洮、岷、通远为一路,王韶以龙图阁待制知熙州, 高遵裕知通远军兼权熙河路总管。
  王忆本人因军功, 这次终于升了一级, 本官陇城县县尉, 差遣秦凤路经略安抚司勾当公事。
  镇洮军初建,百废待兴,招抚蕃部、修建城堡、赏赐将士、运输粮饷,处处都要花钱,纵使朝廷赏赐不少,但还是入不敷出。王忆这段时间在转运使张诜手下做事,帮着向朝廷要钱,征调粮饷, 忙得脚不沾地。
  这一日王忆忙了一上午, 刚刚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公文,却见雇佣的小童刘辰来找他:“官人日日案牍劳形, 也该松泛一下了。”
  王忆苦笑着指着案上的厚厚一迭公文道:“玉京看看,这些都是来要钱的,武胜城上万兵士要张口吃饭,我真是发愁啊。”
  刘辰笑笑:“官人坐在这里发愁,也是于事无补, 倒不如出去散散心。我听说军器所新领了一批兵器,特别厉害,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王忆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心想男孩子果然喜欢舞蹈弄棒,看着刘辰期盼的眼神,也不忍拂他的意,只得去了。
  王忆看到一名军官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刃长三尺,柄长一尺,刀头有大环,像是用精钢制成。不由好奇问:“这把刀以前没见过,是朝廷新近发下的吗?”
  那军官点头道:“正是。长此刀唤做斩.马.刀,是由皇宫内臣领工做出样刀交给陛下,陛下和蔡相公看了觉得好,下令军械局制造,我们西军将士得了几万把,特别好用。”
  王忆也有些好奇:“斩.马.刀不是汉朝就有了吗,此刀有又什么出奇之处?”
  军官笑道:“上官有所不知,此刀刀刃全部由精钢制成,锋利无比,虽不能削铁如泥,但于阵前斩敌人首级轻松易举。”
  王忆拿起刀来一试,果然十分轻便容易上手,不由赞道:“果然便于操击,实乃战阵之利器。”
  军官笑道:“还有一件武器更厉害。”他指着一名士兵拿着的一把弓箭道:“这是神.臂.弓,你别看它外表不出奇,但射程能达二百四十步,威力出奇。”
  王忆心里盘算,二百四十步步大概等于后世的四百米米,这比后期的机械手枪射程还远,真是重型武器啊。
  王忆仔细观察那弓,虽然大小与一般弓箭没什么差别,但是由多种材料复合而成,以檿为身,檀为弰,铁为登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做工极精巧。
  刘辰此时跃跃欲试,用手使劲拉弓弦,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动。忍不住皱眉:“这弓一般人根本拉不开啊。”
  军官笑了,示范给刘辰看:“神.臂.弓弦力非常强,用手臂是无论如何也拉不开的。”他说着把弓放到上,然后小心用脚踏住。“你看,这样才能给弓上箭。”
  王忆即使是穿越来的,也忍不住感慨:宋代的军工简直太强大了,有了这样的神器,攻占城池就容易得多了。
  等到熙宁六年开春,瞎药、结吴延征等吐蕃首领纷纷归附,洮、岷一带羌人纷纷献地,朝廷下诏以秦凤路军马六分属熙河路,与木征决一胜负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王韶召集众人来到新建的熙河经略总管司议事,他的心情看起来极好,笑对众人道:“我等在西北经营多年,羌人大多已经归附,如今终于到了建功的时候了。以我大宋的国力对付区区一木征,胜负不言而喻。可是如何谋划,如何把握战机,也至关重要。今天召列位来,是想听听列位的意见。”
  高遵裕笑道:“目前熙河路有士兵近二万人,朝廷又下诏令泾原路策应,若有战事可出动士兵三万人,木征最多也就有三、四万人马,这些兵力足够对付他,再加上斩。马。刀和神臂弓的助力,攻下河州应该没有问题。可木征狡猾,攻下河州后如何守住,就要大费周章了。”
  王韶点头道:“公绰说得是,吐蕃人马力充足,有的是时间与精力我军在边地周旋。依我看来,这次与木征决战,要以歼灭其有生力量为先,不能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
  王忆心想,吐蕃人的打法很像后世的游击战,宋军太执着于防守,所以每回与他们对峙,总是开头势如破竹,相持中被拖垮,最后一败涂地。他笑了笑道:“下官也是这样认为。想要木征认输,一方面固然要主动出击,歼灭其有生力量。另一方面,也要建立包围圈,让木征逃无可逃。”
  王韶眼神一亮:“长卿意思是,是在河州四围修筑军寨?”
  王忆笑道:“正是。吐蕃人擅长移动作战,我军却擅长列阵防守,修筑城寨更是我们的强项。”他指着地图道:“列位请看,在河州四周修筑城堡,一方面可以对其形成包围态势,阻隔从湟州来的吐蕃援军,另一方面可以安放军粮。与木征作战,我方的粮道必须保持畅通,否则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张诜负责后勤,对此表示赞同:“长卿说得是,与木征作战,动辄出动大军上万人,若是中途被抢了军粮,我等就真的一筹莫展了。”
  王韶沉吟良久,突然问张诜:“枢言,熙河路的粮食还能撑多久?”
  张诜道:“若是节省着用,可以撑到年底。”
  “好!”王韶终于下定决心:“大家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不要指望毕功于一役,争取在年底前,把木征这个大麻烦给解决掉。”
  熙河  开边到如今,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大家都有些兴奋,又讨论了许久,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王韶出言挽留道:“时候不早了,列位就在我这里用饭吧。”又笑对高遵裕道:“一会儿李宪也要来,我们把谋划的事通报他一声,也让陛下心里有个准备。”
  高遵裕对赵顼任用宦官一向不以为然,咳嗦了一声笑道:“自然也要告诉他一声,李宪是陛下最亲信的内臣,我们可得好好敷衍。”
  王忆腹诽:这一段时间李宪来的也太频繁了,自己当初与他打过交道,为了避免被怀疑,忙找个借口推辞道:“下官想起还有一封给王相公的信没写完,就不在这里用饭了。”
  王安石是王韶在京城的靠山,这次收复河州的谋划,必当事先写信告知,好让他在朝内策应。王韶立即挥手放行:“如此就偏劳长卿了。”
  王忆刚刚走到门口,却见李宪迎头走过来,心里叫声糟糕,只得上前行礼:“见过李都知。”
  李宪笑道:“这位想来是王抚勾了,久仰大名,今日得仰风采,真是英雄出于少年。”
  王忆谦虚道:“都知过奖了,征伐一事,全赖朝廷庙谋烛断,下官只不过在一旁襄赞,实不敢居功。”
  李宪笑问:“听口音,长卿也是洛阳人?”
  王忆一惊,忙道:“下官幼时曾在洛阳待过一段时日,所以有那边的口音。”又推脱道:“军中还有一些杂事要处理,下官就此告辞,改日再到府上拜访。”
  还没等李宪反应过来,王忆已匆匆离去。他不由纳闷,自己是内臣不假,但又不是怪物,为什么王忆这么怕自己呢。
  等到王忆回府后,发现刘辰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有熝鸭、西京笋和汤骨头,还蒸了边地难得的稻米饭。即使王忆最近涨了俸禄,还是觉得这餐饭奢侈了些。他笑了笑,难得刘辰如此殷勤,不如先吃了再说。
  这回刘辰倒是很有眼色,也不跟他抢饭了,还在一旁帮着布菜、添饭,王忆泰然受之,慢慢吃完了这顿饭,笑问:“说罢,你想求我什么?”
  刘辰赔笑道:“求官人让我参军。”
  王忆一惊问:“玉京,你年纪还小,家里父母年老,为何要从军?”
  刘辰坚持道:“我今年已经满十五岁了。家中父母有二位兄长照顾,只是我们每年耕作所得连糊口都不能。我听说朝廷给熙河路将士的俸禄丰厚,所以愿意参军补贴家用。”
  王忆沉声道:“玉京可知道,熙河路将士丰厚的俸禄,是抛家舍命换来的,从军这条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轻松,你一定要慎重考虑啊。”
  刘辰非常坚决:“我知道。我自小就羡慕军人。官人年纪轻轻,却屡建军功,更是我的偶像。我也要像官人一样,靠自己挣下功业,将来也好光宗耀祖。”
  王忆叹了口气,他决定好好劝一劝刘辰:“一将成名万骨枯。你没有上过战场,没法亲身体会。就算能保全性命,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你自从踏入军营的那刻起,身上就肩负了保家卫国的责任,想退无可退,想逃无可逃。眼下马上要攻打河州,此次用兵非比寻常,是要寻找木征的主力与其正面作战,伤亡在所难免。令尊令堂愿意你参军吗?”
  刘辰笑了笑:“爹爹听说能补贴家用,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娘娘也担心上战场危险,爹爹说她是妇人之见,从来富贵险中求,我读书又没天分,只能从武了。官人放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参军是我考虑很久才决定的,并非一时冲动。”
  王忆叹了一口气:“我跟张副使说一声,让他安排你去押运输粮食吧,虽然会累一些,但毕竟不会那么危险。”
  等到刘辰睡下后,王忆横竖睡不着,索性出来踏月。世事无常,即使他知道结局,也认为现在所做的一切,实在无异于一场豪赌,一招不慎,不但朝内王安石等人会受到连累,就连新法也会被牵连,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56.干戈未定失壮士
  熙宁六年二月,王韶领兵克复河州。
  这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宋军的斩.马.刀和神臂弓对于吐蕃人来说,简直是毁灭型武器,神臂弓箭锋所指,吐蕃兵成排倒下,千余人当场死亡。木征是识时务的人,眼见宋军势不可挡,干脆弃城而逃,连妻子也被王韶生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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