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顿时凝固。
苏禾脑袋顿时嗡地一下,只听胸膛里怦怦的心跳声,他何时回来的,她什么都没做,但却紧张,方才文轩王的话,任谁听了去,都不好听。
况且她也拿不准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
段鹤安冷视过来,微微一笑:“文轩王来东宫,怎未通报。”
这个笑令人胆寒。
段宸神色冷漠,侧身与太子相对,这人永远都是这副姿态,带着温润平和的面具冷视所有人,他最厌段鹤安的笑。
段鹤安缓缓走来,衣角冷冽地掠过段宸,他在苏禾身前停下。
苏禾捏着指尖,微缩起身子,她不清楚过去四年的事,但想必也不是好事。
段鹤安俯身抚着她的脸庞,在她红唇边落下一吻,温柔道:“阿禾先去歇息。”
便是赤.裸地宣告主权。
段宸冷视着,妒意在心头翻江倒海,袖中双手紧握成拳。
苏禾抿了下唇,未反应过来,段鹤安已将她抱入楠木轮椅上,她仍是胆怯,半句话不敢言。
宫女上前推着她缓缓往卧殿而去。
直到外殿中是剩下二人,冷寂一片。
段宸语气冷然:“太子殿下回来得很快啊。”
段鹤安立稳身形,回过身漠然瞥向他,“今日这番是为何意,文轩王可是忘记半年之前孤的话了?不可接近她半分。”
“我想把她拿回来。”
段鹤安压低了声线:“她是孤的人。”
段宸挪开两步,道:“太子殿下强夺,她愿意了吗,太子是把她当作禁.脔,囚困在这东宫之中吧。”
段鹤安面色阴沉,直视着他。
段宸道:“苏禾失忆可是合了太子心意?可她总会想起来一切的。”
段鹤安冷言:“别忘了是你骗她利用她,害她陷入昏迷更是你。”
“那又如何,只要我稍微对她好些,她会为我奉上性命。”
话音刚落,段鹤安猛然将他衣领抓起,狠厉的一拳砸在他侧脸上。
用力之猛,段宸摔倒在地,顿时唇角溢出血迹,他冷吭一声,手指轻拭腥血,低眸看眼指腹上的红色。
段鹤安俯视着他,褐眸里浸着阴鸷,宛如淬了毒,隐隐含着戾意道:“如此口无遮拦,文轩王近来恣肆不少。”
段宸目光冷凝,与他对视,暗暗将怒意压下。
……
作者有话要说:太难了,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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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内殿中的苏禾在榻上坐了许久,满心疑惑,一旁放的红柚她都没兴趣吃了,太子似乎是特意将她支开,有什么秘密吗?
突如其来的文轩王搅得她心乱乱的,为何始终心跳不已,过去的自己似乎和太子殿下所说不一样。
不是应和太子恩爱如漆,还是说以前她很水性杨花?
苏禾抚着胸口,转念一想方才太子入门时,眸底浸着冷气,让她心生胆怯,温和的人一旦生起气来反而更加可怕,光是往那一杵都散着危险。
若她真是和文轩王有一腿,那她完了,一会还不知道太子怎么和她算账呢。
她无依无靠的,如今天降一个大靠山刚抱住,威风还没来得及耍呢,会被抛弃吗。
想到这,苏禾苦了脸,可别管那个文轩王了,大靠山还这么生气呢,她该如何是解释。
直到半晌,太子才步伐沉稳地入内殿来。
榻上的苏禾侧首与他对望,也看不出段鹤安是喜是怒,下意识脱口道:“那文轩王走了吗…”
话出口,又觉不对,连忙改口道:“我是说走了好!走了我们可以用晚膳了……”
苏禾尴尬笑了下,垂下脑袋来。
段鹤安神色缓了缓,令人下去准备晚膳。
他走到苏禾身旁坐下,未提文轩王的事,反之平和道:“阿禾高烧刚退,今日怎跑园中受寒。”
苏禾轻声回道:“那梅花开得好,便想赏梅。”
话语间,细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太子殿下是笑面,苏禾此时也拿不住他的情绪,明明刚才就有很大的怒气,这会儿消失尽殆,她才不信呢。
看似还好,不过一句寻常的话,苏禾都觉得话中有话。
苏禾便壮着胆子挪屁股凑近过来,一把抱住段鹤安的手臂,然后抬头看他。
不用他问起,她就自行解释起来,“今日我是见那文轩王来都来了,还说是来看望我的,总不能拒了,便一兴起请入了寝殿。”
段鹤安瞧着她蹭过来,淡然应了声:“嗯。”
苏禾重重点头,再道:“仅此而已。”
段鹤安褐眸打量着她,心间竟生出一丝笑意,苏禾这副讨好他的怂样实属难见,便又只是淡淡一声:“嗯。”
苏禾见仍旧只是一个字,瘪嘴道:“我都不识得他,我是清白的。”
“孤知道。”
段鹤安唇角微扬,伸手揽住她的盈腰,一字一顿说道:“以后阿禾莫再理睬此人可好?不管是什么情况下信孤的。”
见他松和,苏禾顺势贴上来,伸手搂住段鹤安脖子,娇媚地贴在他肩上,软着声音道:“都听殿下的,殿下给阿禾撑腰哩!”
以色.诱.君,她相信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咬住青山不放松。
段鹤安浅浅一笑,虽然阿禾动作不够娴熟,但他领会到了,笑唇靠于她耳畔,学着语气轻声道:“好哩。”
声音温润如玉,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耳朵上,挠得心痒痒,苏禾下意识缩起身子,从他怀里脱离出来,耳尖泛红。
他…他他这样说话太奇怪了,幼稚!
此时内殿外刘公公低声道:“殿下晚膳备好了。”
段鹤安随意应声,将苏禾捞回来,托起盈腰下榻,二人便去外殿用膳,自然得如同之前的怒意不曾出现过似的。
餐桌前,苏禾捏着筷子瞧着旁边男人的容颜,这太子脾气收得快,还贴心的给她夹菜,对先前事,只字不提,虽然好像是没事了。
苏禾便也给夹块鸡肉放太子碗里,于此,段鹤安低笑了声。
晚膳之后又是一碗浓棕色的药,不过苏禾喝药从来都不推脱,生病能喝到药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体会过艰苦,她也学不来娇气。
反倒是太子殿下,一定要看着她喝药,生怕她不老实喝。
苏禾虽说是退了高烧,可还是会有些昏头塞鼻之类的,练习了一会行走,她便不舒服起来,再次趴回榻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几案旁的段鹤安抬眸看向她,睡得正香,卧殿里暖炉烧得旺,倒也不冷,况且苏禾怀里还抱着手炉。
刚念了一句不冷,她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上,段鹤安起身走来将毛毯捡起,看向苏禾的睡颜。
睡梦中都微张着嘴,还不忘吧唧两下,在吃什么好东西呢?口水都流出来了。
段鹤安无奈的摇头,指尖轻拭她唇角清液,还贴心地帮苏禾把嘴合上,寻了张帕子擦手。
失忆后的阿禾这么爱吃,起初让他有些意外,不过这是好事,他喜欢阿禾胖一点。
段鹤安轻而易举的将苏禾横抱起来,嗯,是得多吃点才好,他往主卧里去。
苏禾身子柔软,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好,以前的她不会这么乖,给他抱的,连机会不给他。
喜欢抱她的习惯,还是从苏禾昏迷养成的,段鹤安不喜旁人动她,所以多数都是他亲自照顾苏禾。
以至于苏禾醒后用嫌他动手动脚的,不过是他习惯了,并且不想改。
段鹤安将苏禾安躺在床上,捻了下被角,便离开前去书阁。
今日段宸到来,他是等不了,更是没想到苏禾失忆,才敢说出堂而皇之的话,若他想用她以命换命,那便来试试看。
……
玉书阁中。
一男子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看面容正是前几日来东宫的张御医,一旁的刘桂背脊微躬,面无表情的候着。
似乎二人已等候多时。
终了,那一袭玄金华服的太子步伐沉稳地走入房中,他冷瞥那御医一眼。
今日若非是这张姓御医,文轩王岂会趁他离京赶来见苏禾,本想等阿禾身子好些之后再领她出东宫,也省去不少麻烦。
如今撞破泄露出去,如何不惹太子生怒。
张御医神色紧张连磕了几个响头。
太子轻掀衣摆,靠坐于正座,一双褐眸冷漠地凝视着底下的人,单手落于几案上,修长手指轻点两下。
张御医将头抵在地面上,仓惶说道:“臣一时口快才将事儿抖给文轩王的,臣上有老下有小!殿下就饶了臣这一次吧!”
听着他的言语,太子端起茶杯轻抿,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只道一句:“茶略凉了。”
他青瓷茶杯伸前些许,倏地将茶掷于地上,清脆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那茶杯碎片正好摔在张御医跟前,惊起一阵寒颤。
太子瞥眼张御医,随和道:“咽下去,孤放过你。”
随和且不容抗拒。
张御医微抬首,瞥了一眼太子神色,又看着地面的瓷具碎片,上好的白瓷略薄,异常的锋利。
朝中曾有人说段太子私下阴狠诡诈,不可得罪。
这要是吞咽下去,定会割破喉管,运气好成哑人,运气不好毙命,张御医紧抿着唇,冷汗从额上滑落,僵着身子迟迟不动手。
“太子殿下!殿下,臣再也不敢,您饶了臣吧。”
太子半阖眼眸,手指扶额,几分不耐。
刘桂轻瞥太子神色,跟了太子这么多年自会察言观色,随即便令人将慌张失色的张御医拖下去。
那日提防没错,这张御医收了封嘴银钱,转而又受他人收买,太子向来不喜嘴不严实之人,如今这人自然逃不过。
刘桂躬身上前,轻唤:“殿下。”
太子掸衣起身,自若如常睨向他,道:“今后此等事,无需等孤处理。”
刘桂低首回道:“是。”
太子微顿,语态轻厉:“竟让文轩王闯入东宫,自行领仗。”
言罢,拂袖而去。
刘桂暗叹,是他办事不力,挨罚是自然的,只是这屁股又得疼上几天了。
……
隔日,御医院张医忽暴病死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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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东宫太子妃苏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这让各大臣家的小姐灰了心,本着就是盼着用不了多久,这所谓的太子妃也会卧床而死,这怎么突然就醒了。
朝廷上下多少人盯着东宫,废太子妃的折子已堆积如山,全京城的人都在盼着苏禾哪天咽了气,这怎么还醒来了?
但听闻太子妃成了废人,四肢无法动弹,更重要的是脑子也不灵光了。
又有新的理由奏明皇上另立东宫太子妃了,这到了年底,众朝臣还不安生。
段鹤安暗中将那所谓的折子截下不少,看着来气烧了,从娶苏禾开始便是争论不休,整整两年皆为消停,尤为是这半年越演越烈。
还好皇帝对此鲜少表态,但日久劝人心,仍是让段鹤安心有芥蒂。
消息传开后,永安宫的皇后赏了些补品饰物来东宫慰问苏禾,也是为了安抚她。
东宫里把控得紧,苏禾如今安心养病恢复身子,便也未听到什么不好的。
年关将至,朝中无大事,便是年前最后一次大朝会,也会封赏春赐一番。
今年这大朝会上真是分外热闹,几名臣子提了东宫太子纳妃一事。
理由便是太子妃体弱多病,开春之后,太子理应纳妃为皇室开枝散叶,说得是句句在理。
见太子未反驳,礼部尚书又道:“成婚两年,且不说太子妃昏迷半年,光是在此之前迟迟无子,这为由便失了责,为妻无子,纳妾室入东宫,合情合理。”
本就作为岳丈的苏国公苏逑也站了出来附议,理应于开春选纳妃嫔,是想着把府的嫡女送来东宫吧。
段鹤安瞥眼不远处默不作声的文轩王,这煽风点火的能力是一点都不差。
太子妃这个位置,乃为未来国母,这群虎视眈眈的众臣又怎甘心由阿禾将位置坐牢。
段鹤安拱手上前,寥寥几句将纳妃一事给拒了,态度坚决,终了还将一干附议大臣扫一眼,带着微笑,渗人十分。
礼部尚书却不敢与他对视,这太子的脾性便是如此,明显就是威胁,微笑越浓,越在便在暗地使绊子,这是朝中众臣皆知的常识。
皇帝段亦衍轻睨太子,只能就将此事先放一边吧,也不知这大儿子性子是随了谁。
从明殿上下来,段鹤安些许不悦。
段宸掠过他的衣角,步伐微顿,睨眼离去。
……
到了年底,东宫里头个个奴才都领了衣裳,月钱也翻了两翻,苏禾身边的小宫女岚儿是喜气洋洋的。
苏禾自幼不受宠爱,每到过年也不会有什么压祟钱,新衣裳更别提,见岚儿有新装,好生羡慕,一边吃着红提子一边看着岚儿,嗯,这提子怎么有点酸。
待岚儿退下,苏禾心里冒起小心思,不行,她也要和太子殿下讨讨赏,她也想穿新衣裳。
段鹤安从奉天殿回来时,刚换下朝服,着一袭淡白金纹的衣袍衬得他越发温润如玉,不过眉头轻蹙。
苏禾正半倚在贵妃榻上,吃着指尖捻的红提,见着太子下朝来,柳眉带稍喜,她的大靠山可算来了,似乎他心情不太好。
苏禾侧身过来,轻声问道:“殿下怎么蹙着眉,可是有什么心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