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黑化后——是个打字机
时间:2020-01-16 10:30:50

  “哦?可是太师不是曾说:‘大皇子母氏卑微,难当大任。’如今你改变主意了?” 陆景声音不辩喜怒。现下无人可窥视帝王的容颜,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瑟缩了。
  “今时不同往日,还望陛下明断。”陈太师不慌不忙抬起头来,直视那个被自己一手扶持上皇位的人。所谓天家威严,在他眼中实在是不值一提。
  “有何不同?难道是陈贵妃有孕,给了太师胆子,你便敢盯着朕的龙椅不放妄图逼宫?!陈魏,你好大的胆子!”陆景勃然大怒声音陡然拔高,吓得本还在打瞌睡的大臣们顿时清醒。
  可陈太师仍是不闪不避,他甚至连头都没低半分,就这么直愣愣的想要透过玉帘看穿龙椅上那人的心思。
  “朕还没死!这天下,这皇位都由不得你们来觊觎!”帝王之怒,伏尸百万。那些将跪欲跪的大臣都纷纷下跪道:“臣不敢!”
  “你们不敢,但有人敢。”陆景这次不似往常那般宽容,紧咬不放继续出言讽刺。
  山雨欲来,每个人心中都冒出这个字。皇帝幼时势弱,依仗着陈魏扶持才顺利登上皇位。故而这些年他对陈太师也是多加容忍,陈贵妃在宫中更是肆意妄为。可现在他毫不留情面,几乎要与陈太师一派撕破脸。
  一边是皇帝,一边是百年望族势大根深的陈家。两虎相争,这天要变了啊。更何况陈娇起初无子,现下她有孕后。陆景难道不怕陈太师直接掀翻他的龙椅,让自己外孙上去坐吗?毕竟扶持一个傀儡皇帝,可轻易太多了。
  但,陈家斗得过现在羽翼丰满的皇帝吗?那个黄口小儿,如今成了喜怒不露的天子,九五之尊。
  两大巨头的斗争,池鱼遭殃。其实众人不知,早在其他地方,皇帝与陈太师就已经斗得水深火热了。只是这次陈魏在收到一封密信后狠下决心,才有了今日朝堂上这一出。
  他深深凝望着陆景,倏忽后恭敬低头,似是落败认输道:“臣不敢。”
  陆景声音仍是那般,看着他那不够规格的弓腰,甩着宽袍怒气冲冲地离开朝堂。掌印太监跌跌撞撞跟在身后,又立马回身道:“诸位大人们散了吧,今日已是退朝了。”
  臣子们面面相觑,最后淅淅沥沥走出高大的宫门。陈太师留在最后,他等许多人走后才慢慢直起身,憔悴的神色尽显,满头白发在官帽中若隐若现。众人此时才惊呼,原来那个一手遮天的太师已经老了啊。
  陈魏步履蹒跚地走出宫门,门外焦急等待的众人立刻围拢上来。众人神态忧虑张口欲言,但陈太师摆手阻止了他们,沉声吩咐:“回去再说。”
  他神情镇定,立刻稳定住浮动的人心。那些人也是老奸巨猾之流,只是暂时突逢大变,焦灼慌张之下才会这般失态。有了主心骨后,他们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不可一世。整理好朝服官帽,他们一路跟在陈太师身后。
  太师府内,一众大臣正在争执不休。
  “皇上今日为何发怒,这是对我们有怨?”
  “我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谁愿意屈居人后做个傀儡皇帝,虽然话仅是在指责他人,但言下深意在座诸位都很清楚。
  “可太师并未过多干涉啊。就算是立太子之事,贵妃还未诞下龙子,我们不过是试探一番罢了。陛下不可能不明白啊。”  “那我怎么懂!”  “嘿我说你这老匹夫!”
  眼看着两文人争执的面红耳赤,就差撸袖子开打了。陈太师一拍桌子,怒喝道:“够了!”顿时嘈杂的室内安静下来,紧张看戏的正准备打架的人都收敛起心思,低眉顺眼喝茶装作无事发生。
  “世人都说我陈太师只手遮天,门下党羽不计其数把持着南朝朝堂后宫。”他说完这句话又转过身,怒其不争地看向书房内的众人道:“可他们却不知,我的派别却竟是出了你们这些蠢货!”
  鸦雀无声。看着他们埋头羞愧,陈太师叹息出声:“皇上露出一点变化,你们就自乱阵脚。怎堪大用?”
  “那依太师高见?”说话的是太师党派中一位较受重视的官员。
  “他这是心大了,容不下我们了啊。”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秋风吹过池塘中枯萎的夏荷。听闻此话的人均是心中一寒,这天要变了啊。
 
 
第40章 
  待众人均是告辞后, 陈魏长子陈熹留下陪着他,父子二人一站一坐。陈魏正坐在木椅上扶额时,隐藏在室内的暗门打开, 缓缓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
  “父亲。”若是陈娇在此,定会惊讶出声。此人原是她失踪已久的二哥, 陈琯。陈琯曾经与陈太师大吵一架, 愤而离家出走至今未归。陈太师也放言自己就当这个逆子死在外面, 父子就此断绝了关系。
  可现在,失踪已久的陈琯竟是在此。因此当年那场父子反目成仇的决裂戏码,是做戏还是真情就有待商榷了。
  “嗯。”陈太师缓慢应了声,靠在椅子上询问道:“此事你有何看法?”
  “狡兔死走狗烹。从龙之功如今反成杀身之祸。”陈琯言简意赅,却语出惊人。
  他字取琯, 意寓弦乐,当初还有人不解陈太师怎会给次子取这么个名字, 就不怕陈琯热心玩乐吗?后来陈琯果然喜爱乐器游山玩水,对政事朝堂毫无兴趣, 更为此与陈太师多次吵架。成为了王都一个著名的趣事笑话,这也是陈太师这一身中少有的败笔。
  但如若那些曾经嘲笑过他们的人在此,定会为在这番话惊诧。这哪里是只知玩乐的陈琯?这分明是颖悟绝伦啊!其智必不输七窍玲珑的唐石溪。其实众人不知, 当初陈琯少时聪明伶俐, 是少有的天才,与唐石溪并称双绝。可后来却泯然众人矣,成为了反面教材。
  “你妹妹传密信来,说陆景一直暗中使她避孕,且对我们陈家早起杀心。现如今她怀上龙子后, 更是加快了覆灭我们陈家的步伐…她在宫中已是四面楚歌了。”
  陈琯不意外的点头,应道:“唐家已倒, 剩下的就是我们陈家了。”
  陈太师捏紧双拳松了又紧,很是克制,但最后仍是没有放下,拳头使劲砸在桌上发出巨响。他咬紧牙齿,恨声道:“我竟是不知他干的那些好事!忘恩负义的东西。”
  陈熹立刻安抚父亲:“父亲莫气。”片刻后他犹然不解询问:“可我们向来安分守己,从不过多干涉朝政,他为何紧咬不放?”
  “为人君哪管你心中几何,我们身为臣子,树大招风便已是致死大状。”陈琯见怪不怪,瞥了他一眼后讥讽道:“皇室骨子里就是这样的血,当年父亲不就是看清了,才会选择把妹妹嫁给陆景吗。”
  陈曦本来被他的眼神激起不满,可说到陈娇后他顿时羞愧低头,陈太师也好似苍老了数十岁,头上的白发更加刺眼。他语气沉痛,后悔莫及道:“是我的错。本想着至少保下两家性命,也算幸事。结果未料到还是躲不过这命运,我对不起娇娇啊!”
  “父亲。”陈熹出声,劝慰道:“当时也算情势所迫,娇娇要是得知真相,也定是不会怪罪你的。”
  “不。”陈太师摇头否定:“是我害了他们两人。我可怜的娇娇,却被陆景这般对待…我扶持他坐上龙椅却从不僭越自大,平日里小心翼翼避免惹人眼,便是为了我们陈家能存活下去,为了我的娇娇在宫中能好过些。如今看来,全是我想岔了!”
  他忽然又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陈琯道:“皇帝容不下世族里太过出众的后生。唐石溪如今已成枯骨身死他处,生生世世都要背负着骂名。我实在是不得已!如若有半分机会,怎么会忍心让你如此颓废郁郁不得志…”
  眼见这个荣耀半生的男人眼中含泪,陈琯心中一梗,忙不停上前道:“儿子懂,都懂。父亲的良苦用心,我明白。”
  陈曦向来嫉妒陈琯受父亲重视,可说到此他也不免难熬,家中已经有他撑大梁,二弟只得委屈退隐幕后…
  窗外的夕阳落下,无人在此刻点灯。书房变得昏暗起来,许久才有声音响起:“陈家危矣,但总得搏一搏。”
  “他不想当皇帝了,那就换一个人来。”
  破釜沉舟,今夜注定有人不眠。
  “国师出列。”次日朝堂上,陆景高坐在龙椅上命令。
  新上任国师还没把朝服捂暖和,他立刻惶恐睁眼,摸摸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上前道:“臣在。”
  “今日起,南朝举国推行新神桃安。” 陆景肃穆宣布,语气低沉不容人反驳质疑。
  “陛下,司何神?”这位才上任的国师还不了解皇帝习性,心惊肉跳回答道。他本是在天师宫中一名混吃等死的玄学门徒,并无多少真才实学。玄机飞升后尚书府随便从中拉出来一个人顶锅,那便是他。因实力不济,他更是如履薄冰时刻害怕自己穿帮。
  皇帝并不器重他,新国师知道这个事实却无反抗之心。他知道自己能在一众弟子中出列,不过是因为南朝需要一个国师,而新历法也需要有个人来负责推行。
  “姻缘。”陆景思量片刻后回答。
  朝堂上的大臣立马左顾右盼起来,正与蛮军交战之际,皇帝派人变更供奉神明,这举措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而由于昨天陆景对陈太师一派的打压对峙,这件其实可大可小的事也成了有心人眼中的文章。
  张廷尉身为陈太师一派,闻言立马出列反驳:“陛下,臣认为此举不妥。”附和声顿起。
  他悄然瞥了陈魏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神色后,张廷尉又大着胆子如同往常一般指摘道:“大战在即,此时更换供奉神明会使百姓心思不稳。而且兴修庙宇,也格外劳民伤财。还望陛下三思。”
  想了想张廷尉又补充:“臣听闻前些日子有人谣传宫中来了两位神仙,更是点化了一位宫人成仙飞升。恕臣直言,这些障眼法不过是哄骗稚子的把戏,陛下不会也相信了吧?”语气到最后已然是带着洋洋得意。
  若是平日,陈魏不想与陆景作对,早就出声斥责自己门下党羽了。可如今,他回想陆景所作所为,眼中神色更冷,并不阻拦张廷尉对陆景的讥讽。
  这场陈太师与皇帝的交锋,无人敢参与。满朝寂静,鸦雀无声。陆景被骂稚子后却不怒反笑,摇头问陈魏:“太师有何见解?”
  晃悠的玉珠遮住了陆景的神色,陈太师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再试图窥探这个早已执政多年的皇帝。他低着头道:“臣认为张廷尉所言甚是。”
  “所言甚是…”陆景声音带笑意,点头附和。随即他暴怒起身将桌上的奏折往地下一摔,怒喝道:“好一个所言甚是!稚子,朕乃南朝的皇帝,张廷尉你意寓何?!”
  众人均是被他的变脸吓住,陈魏却像是见惯了般,不紧不慢道:“臣惶恐,请陛下息怒。”
  “朕看你胆子大得很,哪里有惶恐的样子。”陆景怒发冲冠继续道:“你们对朕言行指摘着实有趣,我只想推行新神,你们却推三阻四!这皇帝之位,不若你们来做?”
  “臣不敢。”众大臣皆纷纷下跪,惶恐求饶。
  “你们父女,一个在宫中作威作福,一个在宫外称王称霸。”陆景冷笑道:“陈贵妃在宫中不尊皇后以下犯上,对其他妃嫔更是多加苛责。朕看你们陈家从根子就坏了!”听闻此话的人都把头紧贴在地面。皇帝这是指着鼻子骂陈太师,说他家没有家教啊!得这一句话,以后陈家的女子怕是难出嫁了…
  陈魏想要说些什么,但陆景挥手让他闭嘴,接着道:“陈贵妃为人嚣张跋扈,贬去贵妃身份罚半年俸禄,禁足宫中反思。陈魏对朕无人臣之礼,削去太师之位。张廷尉朝堂中出言不逊,削去官位,押入大理寺问罪…”
  他念完这一长串这名单,朝堂寂然无声。这受处罚的皆是以陈太师为首,陈家一派的党羽。如今几乎被陆景一锅端了。看着眼皮底下那些惶恐慌张的臣子,陆景冷笑挥退太监,起身站立俯视众人道:“秦迟出列。”
  秦迟一介武夫,平日不争权夺利只知效忠皇上,是最正直的保皇党一派。故此经此大变,他面色沉着不卑不亢上前,淡定出声:“臣在。”
  “朕命你为大将军,即日起带领五万大军前去边疆抵御蛮军。此次南朝皆系你身,朕对你给予重望。如有差池,朕便唯你是问!”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秦迟回答,坚定地声音在殿中回响。
  “退朝!”言罢陆景快步出走,伴随着张廷尉被禁卫军带走时的哀嚎与求饶,只留下惶恐不安一地臣子和若有所思的陈魏。
  御书房内。
  左侍郎低着头恭敬道:“陛下太过心急了,臣怕陈魏他们逼急了…”
  陆景只是沉默并不出声。这些事他最明白,但他有办法吗?没有。
  他也是发了狠,急着完成张尘镜的嘱托。陆景也不想自己离开后,陈家和陈娇掌握南朝,为了给大皇子铺路,他不得已只能斩草除根。
  不似以往那般你来我的往交锋,他只求让陈太师一党元气大伤。陆景也十分清楚,自己现在过于激进,陈太师很可能狗急跳墙直接就逼宫反了。可他没有时间了…
  “朕没有时间了。”最终他还是给了这个向来效忠自己的臣子一个答案。
  “陛下?”左侍郎不解皱眉,显然他也想到朝堂上张廷尉的反驳话语了。陛下现在实在是过于冒失,且行为令人费解。
  但是陆景没有继续回答,他吩咐道:“安排下去看紧陈府,如若有异格杀勿论。”
  “喏。”左侍郎恭敬退身。伴君如伴虎,身为臣子他学会的最重要的一课便是:不该问的别问,一旦有了好奇心,那便离死不远了。
  陆景对他的识相很是满意,待无人后,他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成堆的奏折发呆,半响才轻声道:“如若可以做神,又有谁会想当寿命只有数十年的皇帝呢?”
 
 
第41章 张尘镜番外2
  前景提示, 接21章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情景,只记得她脸上的不可思议与随后绽放的笑容。此刻我才确认,我是爱她的, 我更无比相信,她也爱我。
  我终于明白自己那时没有阻拦她搬进九重天的行为, 就相当于我在心中给她开了扇门, 使她得以畅通无阻, 大摇大摆闯入我的私人领地。但最为可笑的是我察觉自己动了心,却仍是固执的欺骗自己说: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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