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情深——七僮白
时间:2020-01-29 10:31:49

  她听爹爹说过,他们从凉安回宣阳的时候,哥哥才七岁。
  凉安……有什么好友是在成年之后,会让哥哥百般挂念。
  桌上的家书静静的躺着,封面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格外显眼:时眠启。
  前世她未曾注意过,家书,通常不应该写给家中的长辈吗?
  比如父亲。
  像这种的家书,时眠记忆中有好些封,有时候不是每次都能直接到她手里,但是上面每次写的都是“时眠启”。
  现在回头来看,尽是满满的怪异感。
  崔明媛的话,犹在耳边。
  哥哥迟早要回来,她心下着急,却毫无头绪和办法。
  作者有话说:  1.【昨夜佳人初命偶。论情旋旋移相就。几叠鸳衾红浪皱。暗觉金钗,磔磔声相扣。】取自欧阳修的《蝶恋花 · 咏枕儿》。(嘻嘻,其实就是古代的小黄诗。)
  2.“肤如凝脂,领如蝤(qiú)蛴(qí)”取自《诗经·卫风·硕人》。
  3.一直忘了备注,笪(dá )
 
 
第5章 
  天气渐冷,榻上换上了稍厚些的被褥。
  时眠的里衣又添了一层。
  她终于想起来去找表姐做什么了。
  上次时眠本来想邀请堂姐去菊园,被那什么书一打岔,她反倒给忘了。
  时眠抬头望了望明媚的太阳,温暖的阳光撒在她的肩头上,她舒喟的一叹:“许儿,你叫下面去准备一下,稍后我和表姐去菊园看看。”
  然后时眠带着蔓枝朝隔壁走去。
  闻啼小院的下人格外的少,之前时眠担心人手不够,问过笪御,笪御不喜人多,时眠也就没安排。
  现在猛地进院子,冷清感扑面而来。
  快走到笪御闺房门口的时候,时眠被之桃拦了下来。
  之桃朝她盈盈一拜:“时姑娘,我家主子今日身体不适。”
  时眠担心的问:“可请了府医?”
  之桃:“请过了,大夫说无碍,多休息便可。”
  时眠听说无碍才放下心来:“我去看看。”
  之桃连忙踏着碎步上前拦住:“时姑娘,主子他不便见客。”
  时眠一愣,今日这几次三番的被拦,难免让人多想。
  蔓枝在时府何曾遇见过这样的下人,仗着时眠在,她呵斥道:“好生无礼,主人家也敢拦,你家姑娘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怎的……”
  时眠:“蔓枝!”
  蔓枝瞬间消音:“姑娘……”
  时眠皱眉,神色冷凝。
  这蔓枝越发恃宠而骄,看看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越说不越像样!
  之桃也知道知己措辞引起了误会,却没有澄清,沉默的低眉顺眼,不发一言。
  时眠让蔓枝站着反省,自己走到之桃跟前,小声的问:“之桃,表姐是不是来那个了?”
  之桃疑惑:“哪个?”
  时眠捏了捏手帕,声音又小了一个度:“就是月事。”
  之桃愣愣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时眠。
  主子来、来月事?
  时眠见她抬头又不说话,以为之桃默认了,她默然,对月事感同身受,并在心里同情了一把笪御。
  时眠:“这段时日玉姐姐确实不便见客,你们好好照料他,莫要冷着他了。”
  之桃听了这番话,以为时眠放弃进屋了,于是就没有反驳。
  结果她刚要松一口气,接着又听见时眠接着说:“我去看看,都是女子,无碍的。”
  之桃露出一抹急色:“时姑娘,你……嘶……”
  脚腕处猛地被什么砸了一下,之桃不动声色的抬脚,将地上的珍珠踩在鞋底,嘴里的话转了个弯:“我是说,时姑娘真是心善,这边请。”
  笪御的闺房摆设极简,一目了然过后都不像一个姑娘的房间。
  房中一个坐塌,一个茶案,四角案几上连个花瓶都没有。尤其是梳妆案几上,胭脂水粉寥寥无几。
  时眠皱眉,心中略带恼火和心疼。
  打定主意,回头就叫人送些书画瓷器过来。
  东边是床,笪御半身靠在床梁上,薄被盖至腰间,青丝如瀑散在他身后的香枕上。
  时眠微怔,表姐带着面纱,半磕着眼帘,有些慵懒。
  回神后,时眠提起裙摆,坐上床沿。
  头上是黛青色的罗账,有一边没捆好,时眠挽起长袖,露出白玉素腕,小臂越过笪御的肩头,帮他把罗帐捆好,目光才落在他的脸上:“玉姐姐,你可好些了?”
  笪御的目光从她的手腕收回:“恩。”
  时眠也不在意他的冷淡:“我本想邀你一同去菊园的,这次看来只能我一人去了。”
  笪御:“抱歉。”
  时眠笑了笑:“无碍,你好生照顾自己,下次再约就是。”
  笪御带着面纱,时眠不知道他气色如何,只能问他:“玉姐姐,你痛吗?”
  说到痛,时眠小脸一白。
  她每次月事之时总是腹痛难忍,那滋味光想一想她就觉着难受,时眠一直认为,大多数女子都是这样的,表姐恐怕也例外。
  于是她说:“玉姐姐,你若是痛就说,叫下人给你拿个汤婆子放在小腹上捂一捂会好一些。”
  笪御:……
  不知道时眠在说什么,笪御把视线落在后面的之桃身上。
  之桃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的虚汗,紧张中,之桃回道:“我这就去拿。”
  说完之桃脸色一僵。
  她在说什么!
  但是话已出口,为了圆谎,又或是她实在不敢面对笪御无辜的目光,之桃连忙下去拿汤婆子了,心中只盼时姑娘莫要再说一些让她提心吊胆的话了。
  之桃刚出房门,就突然被人拉到角落,她张口就要叫:“啊——”
  堪堪发出一个音节就被人捂住了嘴:“是我,诸承煜。”
  之桃气愤的锤了他一拳:“诸客卿,你吓死我了。”
  诸承煜告饶:“之桃莫怪。你与那时姑娘说了什么,什么痛不痛?”
  之桃脸颊一红:“莫问莫问!男子莫问!我赶着拿汤婆子,诸客卿赶紧回去吧。”
  诸承煜:“别走啊之桃,你和我说说……”
  之桃不再理他,连忙跑开了。
  诸承煜在去追之桃和回房中犹豫,最后还是选择跳回房梁上。
  比起“痛不痛”,他还是更加好奇笪御和时眠在房中会做些什么。
  之桃出去后,房中只剩笪御和时眠两人,笪御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往上靠了靠。
  时眠以为她不舒服,说道:“玉姐姐,我帮你揉一揉吧。”
  笪御:!!!
  只见时眠白嫩嫩的小手突然直挺挺的向他的小腹袭去。
  来到时府后,笪御头一次慌张,急忙推开她的小手,冷不丁碰到时眠的手背,又瞬间缩了回去:“不、不用了!”
  时眠:“揉一揉很舒服的,以往都是许儿帮我揉的。”
  时眠当他在客气,拂开他碍事的手,掀起他的外衫,紧接着要掀他的里衣,笪御急急按住:“里、里衣……”
  时眠忍俊不禁,看他慌里慌张的,没想到表姐还会害羞,接着他的话头说:“好,里衣不掀。”
  笪御浑身僵硬,一双狭长的眸子被他硬生生睁成了圆眼。
  小腹上一只小小的、软软的手轻轻揉着,隔着里衣,笪御能感觉到她的五指纤长,掌心温热。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这手仿佛一块烧红铁烙,烫的吓人!
  时眠揉了不过几息,笪御就赶紧把她的手从衣服里拿了出来,他咽了咽口水:“不用了,我好多了。”
  时眠:“好吧。”
  笪御:“……”为什么他从时眠的脸上看出了可惜之意。
  时眠帮他重新把被褥折好,边折边说:“玉姐姐,我怎么摸着你肚子硬邦邦的。”
  笪御不语。
  时眠也习惯了他少言,自顾自的说:“而且感觉坑坑窝窝的。”
  笪御眉梢抖动,额间的青筋有跳出的迹象,他冷声说道:“我要歇息了,你回去吧。”
  时眠一怔,眼底兀的划过一抹受伤,她从床上下来,朝笪御拂了拂身:“那我先回去了。”
  房中又归于平静,过一了会,笪御掀开被子走到茶几旁,猛地喝下一杯冷水。
  眼底忽明忽暗,仔细看去,耳尖微红。
  房梁上,诸承煜单臂枕在颈下,调笑的问:“我要不要离开一会,你自渎?”
  笪御骤然转身,将手中的茶杯一甩,正好砸在诸承煜身下的那根梁子。
  诸承煜眨眼间溜了:“哈哈哈……”
  笪御咬牙切齿:“诸!承!玉!”
  这下屋内只剩下他一人了,笪御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然后又松开,再握紧,最后他猛地坐在榻上。
  坐塌“嘎吱”一响,笪御神色一崩。
  之桃捧着汤婆子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回去的时眠,时眠轻撇她一眼,脚下步子一顿。
  她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你好好照顾玉姐姐,汤婆子注意着别凉了。”
  之桃:“是。”
  说完,时眠领着蔓枝打道回府。
  之桃心里发怵,现在时姑娘走了,回顾刚才的种种,她实在没胆子现在进屋。
  就在这时,里面叫道:“之桃!”
  之桃吓得险些蹦了起来,主子不但变回了男声,声音里怒气沸腾,就差直白的告诉之桃,笪御现在正在怒火中烧。
  之桃低着头,慢吞吞推开门。
  没有想象中的责骂,笪御冷哼一声:“去给我找件男装。”
  之桃大松一口气:“是。”
  笪御没有责怪她,是因为在他心里,之桃并没有做错事。
  昨夜半夜,他和诸承煜外出收集最近几日凉安的消息,并未和之桃说明归期。
  时眠造访,她自然是要拦着的。
  只是这后事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想到时眠那个姑娘,笪御就脑壳痛。
  她说要去菊园?
  宣阳菊园的秋色确实难得一见,他也去看看吧。
  时眠坐上马车,神色还是恹恹的。
  马车本是为两个人准备的,所以许儿找了个宽敞的。时府到菊园少说也要走半个时辰,马车上安置了茶水,铺上了暖和的垫子。
  没人在的时候,时眠也不管什么坐姿礼仪,躺在垫子上,撑着下巴在想笪御。
  想了一会又坐了起来,心里觉得有些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随后两肩耷拉下来。
  她想,大约表姐还与她不够熟悉吧。
  秋日干燥,时眠给自己续了杯茶,她抿了口,润了润唇瓣,听见外面喊道:“姑娘,菊园到了。”
  作者有话说:  晋江文学城提醒您:小说千万本,收藏第一步。看文不留爪,作者两行泪。
  (作者送您一个小剧场,请查收!)
  小剧场:
  时眠:也不知道表姐月事带够不够用?
  之桃(欲哭无泪):我求求您了姑娘,快停止你的脑补!
  ————下面这段纯洁的宝宝们就不要看了,反正你们也看不懂。
  诸承煜:要纸吗?
  笪御:滚!
  (诸承煜滚了):记得洗手哦~~~~
  笪御:猪!承!煜!
 
 
第6章 
  菊园坐落在宣阳的最南边,占地一百零八亩。
  大大小小的亭落数不胜数,老板是个聪明人,菊园刚建的时候就在中央盖了数座连绵的院子,取名“园央”,供给郊游赏玩的客人借宿。
  光是这住宿的费用就是一笔巨款,另外还有茶饮小食,游玩的园费,以及各种投壶花灯等等小玩意在期间贩卖。
  坊间传闻,菊园的老板共有三位,各自掌管着不同的事物,有人说是花甲老人,也有人说是俊美公子,传言无数不知真假。
  时眠踩着工形车凳,伴随着金莲踩地,绣花鞋上的小铃“叮当”作响,清脆诱人。
  顷刻间菊园门口的人都朝这边看来。
  大渝王朝原先是游牧民族,当今圣上长孙显统一王朝后虽然多有学习汉族文化,但是遗留下来的许多民风和习俗依旧在坊间盛行。
  比如大渝的民风开放,男女间相对自由,更有每年春秋两季,专门是各家适龄孩子的互相相看的时节。所以这个时候的也是菊园最热闹的时候。
  蔓枝这次没有跟来,她已经记不得以前是怎么管教蔓枝的。而这一次,时眠回到不觉小筑之后直接扣了她一月的月银,让她留在府中好好反省。
  她上一世去凉安的时候,蔓枝是跟着一起去的。但是初到凉安第三日,蔓枝不知道出府做什么,在街上碰到了皇家贵人,以下犯上,出言顶撞,被当街砍杀。
  她连蔓枝的尸体也没见着。
  这一世,若是蔓枝还改不了口无遮拦的毛病,她就打发了还给哥哥,也免得最后丢了一条性命。
  进入菊园之后,一眼望去是种在墙根的黄色野菊,金灿灿的一片,煞是好看。
  许儿说:“姑娘,婢子去园央租个小院。”
  时眠摆手:“不用了,今日逛逛,晚膳前就回去。”
  若是和表姐一起来,小住个两三日也可,但是现在就她一人,她也不想多留。
  菊园里的小路都是青石板铺成的,踩在上面不会污了贵人的脚。一路上各种各样的菊花争相斗艳,时眠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见过十来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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