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首辅的心尖宠——一枚青梨
时间:2020-01-29 10:38:13

 
 
第109章 备考
  近来, 长安城里涌来了不少外乡人,大部分都是赶考的考生。这人一多,自然也就有些乱。考生们闲暇时最喜欢聚在一处举办诗会, 高谈阔论国家大事。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都有人从旁监听。
  而这些话最后全部落入了一个人的手中,他微微眯起金色的眼眸, 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科考原是沐丞相与皇上想要改变世家大族把控朝政的第一步, 如今因为谢云诀的折中大打折扣。民心一向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起初因为能科考取士,天下学子都跃跃欲试。可是渐渐的,人心变得不满足, 都是寒窗十年, 却有些人因为出身高贵便可以一步登天。这还不如当初就不给他们希望。
  如今, 只需要一个火苗, 就会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将此次科考演变成唐国的一次灾难。
  这个火苗,便是沐沉念。
  而此时此刻的沐沉念被叫到了宫中,沐沉夕正手指叩着桌面。沐沉念发现,他姐姐有一些小动作开始无意识地向谢云诀靠近。
  “此次科考可有信心?”
  “大约…也许…可能还行…”
  沐沉夕双眸一沉:“准备了这么许久, 怎么还如此模棱两可?就你这般模样,若是上了战场,怕是要临阵脱逃!”
  沐沉念一脸委屈:“时间太短了,旁人十年寒窗苦,我这中间还断了几年, 正儿八经读书也就是去年你回来之后的事情了。”
  沐沉夕叹了口气:“你今年若是科考不过,怕是要再等三年了。”
  “等便等了,三年的时间,我一定能考上。”
  沐沉夕瞪了他一眼:“你这话的意思是直接便要放弃了?”
  沐沉念被瞪得腿软,赶忙上前给沐沉夕捶肩膀:“方才只是逗个趣儿,我有信心着呢。我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姐姐你争一口气。那种负心薄幸的男人,不要也罢!”
  “你真要为我争口气,就考个状元回来。若是状元都考不上,可连个负心薄幸的男人都比不上了。”
  沐沉念捶肩膀的手顿住了,一脸为难道:“听说今年各地出了名的才子都来了,我…怕是有些艰难…”
  “我记得你小时候诗会上还吹嘘,说谢云诀之所以得到天下人的崇敬,是因为你没有努力读书。若是你努力了,哪里还有人记得他?”
  沐沉念咳嗽了一声:“那个…都是年少无知,虽说他人品不行,可毕竟是不世初的奇才。爹爹请的翰林学士教我功课之时,常常都说谢云诀如何如何。什么过目成诵,什么笔下生花,总之样样都好。跟他一比,我们都是地上的烂泥。”
  “是哪个翰林学士说的?”
  “周夫子。”
  沐沉夕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张严肃古板的脸来:“他啊。当初他还老说你姐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真是没有新意。后来我不还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学完了三年的课业。”
  “周夫子也拿你教导过我。他说,若谢云诀是那文曲星投的胎,你便是那武曲星。而我,是那飞溅的火苗,水一浇就灭了。”
  沐沉夕义愤填膺:“这老匹夫,说的什么话!都一把年纪了,说句实话也不知道婉转一些!怎么能这么打击我们家阿念。”
  “……”
  沐沉夕拍了拍沐沉念的肩膀:“虽说你与我还有些差距,但也不要气馁。毕竟我们沐家是武将世家,考不上状元,拿个榜眼探花也行。”
  “可旁人家都是考上便可,怎么姐姐你不宽慰宽慰我,反而给我压力?”
  “男人大丈夫,还怕点压力?你姐姐我上战场的时候,面对的可是生死,都没说过一个怕字。”
  沐沉念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那姐姐你怕不怕?”
  沐沉夕抬头看着他,嗤笑道:“有什么好怕的,若是怕,我还带不带兵了?”
  “可是我听爹说过,在杀金国太子之前,你曾经因为好奇,藏在战车里上了战场。然后被吓得嚎啕大哭。惹来了爹爹的注意。”
  “我那时候才多大,如今多大了。”沐沉夕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那一次可不止是吓哭了,还尿了裤子。可是这么丢脸的事情,除了爹是没人知道的。
  “钟叔叔也说,你每次上战场前一天都要喝点酒才能入睡,不然会整夜失眠。”沐沉念壮着胆子扶住了沐沉夕的肩膀,“姐姐,我知道你其实也是怕的,只是肩上担负着责任,不得不把所有这一切都藏起来。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出人头地。将来,你不想做的事情,便都不用做。”
  沐沉夕欣慰地握住了他的手:“念儿真是长大了。待你科考完,姐姐替你物色物色,也是时候成家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可以与我说。”
  沐沉念的脸皮子抽动了一下,他姑且还不太想成婚。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况凌彦都单着呢,他也不着急。再加上看到姐姐这般境况,若是成婚了,便难以照顾她。
  于是他故意道:“我就喜欢姐姐你这样的。”
  沐沉夕思忖了片刻,神情有些沉重:“阿念,你…莫非喜欢挨打?”
  “当然不是…”沐沉念回过神来:“莫非姐姐你还打过谢云诀?”
  “当然没有。”
  “所以说嘛,似姐姐这般,在外面英姿飒爽,在家中又柔情似水的,实在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子。”
  沐沉夕有些苦恼:“那着实有些难找,我替你留意着。你且回去好好歇息准备科考。”
  沐沉念应了,趁着天色未晚出了门。
  他刚走没多久,沐沉夕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一枚石子从外面砸了进来,准确地落在了她面前的书案上。
  石头外面还包着纸。沐沉夕打开来一瞧,只有简短的几个字,约她晚上在朗月亭相见。落款——煦。
  沐沉夕翻了个白眼,将石头丢到一旁。她用完了晚膳便盘腿调息打坐。近来不便做剧烈的运动,于是沐沉夕便运功调息了一番。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才姗姗来迟。
  这春日的晚上还是很冷的,沐沉夕故意去得迟了些。远远瞧见湖心的朗月亭上,一道身影瑟瑟发抖。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快步上前,心中却犯嘀咕。平白约她来这里,她畏水,待着很是不适。
  瞧见沐沉夕,蓝煦顿时挺直了腰杆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沐沉夕柔声道:“久等了吧。”
  “为见佳人,等多久都值得。”
  “蓝公子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其实我不该这般唐突的,只是…只是如今要避嫌,不便人前相见,才出此下策。毕竟,也有几日不见了,甚是想念。”
  沐沉夕垂首,绞着手指道:“那日…你在翰林院对我说…说了那句话。是何意?”
  蓝煦上前一步,扶住了沐沉夕的肩膀:“我待你的心意,你还不明了么?”
  “我…不太明了。”沐沉夕移开了目光,“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与谢云诀和离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即便是成功了,他那般负心薄幸,只怕以后我在唐国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只恨我自己以前目光短浅,看错了人。所以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愿意为你去死的人。”
  沐沉夕慌忙伸手虚挡住了他的嘴:“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蓝煦眼中浮现出来笑意:“不过在你允许之前,我一定好好活着。照顾你,保护你,疼爱你。夕儿,若是和离,你可愿跟了我?”
  沐沉夕目光有些闪烁:“我…我不知道…”
  他轻轻叹了口气:“是我操之过急了,我不该给你这许多的压力。”
  “是我不好,前面牵扯不清。”
  蓝煦揉了揉她的头:“别傻了,你没有任何不好。夕儿,与你相处这几日,我从未见过似你这般的女子。你的一颦一笑我都喜欢。”
  沐沉夕眼角含笑:“怎么可能,总有不喜欢的吧?”
  “若要说不喜欢,便是你太完美了,总让我觉得自惭形秽。”
  “油嘴滑舌。”沐沉夕撇嘴道,“长公主可教过我,太油嘴滑舌的男子都不靠谱。”
  “我…我也不能保证自己靠谱。不过今次参加武科的考试,我一定拿个武状元回来。毕竟谢云诀曾是文状元,我也不能落了下风。”
  沐沉夕心下觉得好笑,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想越过谢云诀去?
  “你…你看起来挺文弱的,不像是练过功夫的模样。”
  “听闻你也是自幼习武,不如过两招?”
  “好啊。”沐沉夕笑道,“我最近新领会了一招,正好可以使。”她说着抽出了一根白绫。
  蓝煦还在犹疑,白绫却瞬间袭了过去。明明是柔软的布,在沐沉夕的手里却如利刃一般。蓝煦躲闪而过,可白绫紧随而来。
  几番交手,他渐渐落了下来风,最后被那白绫勒住了脖子。
  沐沉夕眼中杀意一闪而过,蓝煦猛地握住了脖子上的白绫要撕裂它,她却忽然借力上前凑近了他:“如何,服不服输?”
  “心服口服。”蓝煦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
  沐沉夕温声道:“其实你身手不错,至少比上一届武状元谢恒要好。”
  提到谢恒,蓝煦的目光微动。良久叹了口气:“是啊。可惜他英年早逝,我还未曾有机会与他交手。”
  沐沉夕没有说话,她缓缓收回了白绫转身要走。
  刚走到亭子门口,蓝煦忽然自背后揽住了她:“这一别还有几日不能相见,我…会想你的。”
  “嗯。”她要挣脱,蓝煦却不肯松手。
  “你会想我吗?”
  “会。”
  听到这话,他才松了手。沐沉夕走了几步,又转头看他,似是依依不舍。
  可转过头,沐沉夕的眼眸沉了下来。
  谢恒之死,她们对外并未公布,知道的人也很少。最多便是凌彦带着自己的心腹在暗中调查。谢家也没有发丧,他的职位是以生病为由辞去的。
  这蓝煦怎么会知道?
  沐沉夕此前以为蓝煦是太后派来的奸细,如今看来,蓝煦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而科举之日很快到来,因为考生众多,故而先考的文科,再考武科。
  文试历时三日,这三日里与世隔绝。沐沉夕出面送了沐沉念进去,便紧锣密鼓忙起了武举的考试。
  武举有举重、骑射、步射、马枪、才貌、言语几个项目。这才貌和言语都是由吏部尚书宋大人把的关,选中的都是身长六尺以上,品貌端庄的男子。
  其实并不需要沐沉夕到场,但她还是来了。毕竟这一批少年里,也有不少英武不凡的。沐沉夕面上维持着平静,心里乐开了花。
  虽然比不上谢云诀,但好看的少年郎,谁不喜欢多看几眼。
  谢云诀“无意之中”路过此处,瞥见了沐沉夕,只见她满眼放光。他的双眸眯了起来,停下了脚步。
 
 
第110章 暗箱
  沐沉夕正目不转睛瞧着这些少年郎, 心中忍不住和谢云诀做了比对。虽说他们和谢云诀比起来差得远了,可是个个因为习武,身形健硕, 阳刚之气是扑面而来。
  长安城里那些娘们儿唧唧的男子见多了,乍见到这么多有男子气概的, 让沐沉夕顿时有种回到雍关城的错觉,一时间心中颇为舒畅, 笑容也多了许多。
  偶尔蓝煦的目光瞧向她, 四目相对间,都能看到她眼底的笑意。
  就在两人目光缠绵之时,沐沉夕忽然感觉四下一寒。她正疑惑怎么忽然气温骤降, 便见众人纷纷起身跪拜。
  她抬眼, 正对上了谢云诀似笑非笑的双眸。那眼眸里的寒意让她顿时心虚了起来, 这要不是大庭广众的丢不起那个人, 她一定当场拖出搓板来自觉地坐上去。
  谢云诀瞥了她一眼, 不动声色立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转身面向考生们。
  “首辅大人有何指教?”吏部尚书也是浑身冷汗,此刻小心翼翼问道。
  “只是来瞧一瞧进展如何, 你继续。”
  吏部尚书也是摸不着头脑,但是首辅大人来监督,他也不敢含糊,对这群考生愈发严格。一边挑选一边看着谢云诀的脸色。
  沐沉夕自谢云诀背后探出头来瞧,谢云诀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她往哪里探头,他就走到哪里挡住她的视线。
  尤其是蓝煦,根本与她一眼都看不着。
  沐沉夕看不到干着急,便起身负手立在谢云诀身侧,一脸严肃。
  吏部尚书本来就要看沐沉夕脸色,谢云诀来了,他便决定以他为尊。可现在两人都背着手站着,神情都如出一辙。谢云诀摇头,沐沉夕便点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宋大人心中一片悲凉,今晚回去要看看老家的田买得如何了…
  “郡主,依照唐律,出嫁的女子未经夫家许可,是不许公然出现在如此场合的。”
  “都说君为臣纲,皇上都允许了,怎么谢大人要违背圣上的旨意?”
  谢云诀冷哼了一声:“你可知羞耻为何物?”
  “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眯起眼睛瞧着她,忍了又忍,最终拂袖而去。沐沉夕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目光落在蓝煦身上。他不动声色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文科的科考完,武科才正式开始。
  沐沉念考完便回去休息了,这半年来他夙兴夜寐,没有一个晚上睡完整的觉。如今就只想狠狠睡个几天几夜。
  而沐沉夕却一早便坐在演武场上,看着眼前的少年们一个个举重。这举重比的便是力气,习武之人力气自然不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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