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要高嫁——金枕头
时间:2020-01-30 09:50:06

  春樱点点头,觉得自家小姐说的有道理。她和芷荷不一样,她十分不看好沈淮安那样一个凶神恶煞的将军,他们家小姐可是金尊玉贵,怎么可以跟着那种粗蛮的兵鲁子受委屈,这人连送东西都不会送,竟然送一把弓。
  可没过多久,春樱便又拿着弓反了回来,说道:“沈家人说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有本事让薛大小姐再扔一回。”
  薛婉脸色一冷:“那就扔出去。”横竖摔坏了,被砍头的也不是自己。
  “小姐……”春樱犹豫道,“真的要扔?”
  薛婉没好气:“你去就是了,沈忠定然等在门口呢!”
  春樱去了沈淮安的院子,沈忠果然贼头贼脑的等在门口,见春樱过来,小心翼翼的嘿嘿一笑。
  春樱大清早莫名多跑了好几趟腿,十分不高兴,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小姐说了,不要!”
  沈淮安在屋里笑了笑,并没说什么。可第二日,他还要沈忠去送,这一次一起送过去的,还有十支精铁所制成的羽箭。
  薛家如今蜗居的这个小院儿十分拥挤,和京城里的薛府相比,更是差的远了。
  薛瑶和薛婉挤一间屋子,白日里薛瑶和张氏,总是去与四皇妃聊天,吃了午饭才归。
  薛婉趁着早上薛瑶出门后的功夫,□□樱拿着设计图出门去寻工匠,却未料到春樱出门便被沈忠堵了回去。
  而与此同时,芷荷一脸惊讶地冲进房间大喊道:“小姐快来看,咱们院子里多了个靶子。”
  薛婉出门去看,果然见着院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箭靶,是校场里最普通的那种,中间一个红心,十分粗狂,上面竟还有箭孔,不知是从何处偷来的。薛婉一时气结。
  “小姐,沈将军又送了一次。”春樱咬着唇道。
  薛婉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生来天资过人,善骑射,上一辈子在边关的时候没少和那些士兵们一起练习,只是这一世薛婉气力不济,挽这张弓都多花了不知多少的力气,哪里还射的准。
  芷荷见了,却嘻嘻哈哈笑道:“小姐,这东西可都齐全了,你就试试吧,反正就在咱们的小院子里,也没人看到。”
  薛婉看看弓箭,又看看箭靶,终于忍不住手痒的拿起来,可她连射三箭却只有一箭射中靶心
  还真是够弱的。
  薛婉撇撇嘴,越想越气,忍不住练了一个上午,直练的手脚酸软,虎口处还磨破了皮,才勉强三箭能中一箭。
  用过午饭,薛婉半点力气也没有,浑身绵软软的,不想动弹,早早睡下了。
  薛瑶回到屋内,见院子里竟然多了一个靶子,薛婉的房间里还多了一张弓和数支羽箭,不禁愣在当场。
  “薛婉,你在做什么?”薛瑶冲进屋子里怒道,“你当这里是你的舒兰苑吗?若是传出去,薛家的脸面往哪搁?”
  薛婉慵懒的从床上坐起来,微微一笑:“妹妹何必如此紧张,不过是买些耍物来玩儿罢了。”
  她面上不施粉黛乌发披肩,面上因久睡而泛着红霞,娇艳欲滴,风情万种,不可方物。
  薛瑶瞧着心生嫉妒,冷哼一声:“姐姐当真是半点没有闺秀的模样了。”
  薛婉笑了笑:“是啊,我自然是不如妹妹温婉贤惠,招人喜爱。妹妹这般的品貌,日后定是能得一佳婿的。”
  薛瑶听此愈发生气,这几日她和张氏日日捧着四皇妃说话,却没得对方一句许诺,反而频频提及薛婉,似乎对她更感兴趣。
  她和张氏都是妇道人家,自然想不通其中的关巧,薛婉却渐渐想明白了。想当初她随沈淮安入边关,不少老将对她外公仍是十分思念,连带着对沈淮安和薛婉也很信任。
  军中不比官场,一言一行拼的都是人命,故而十分看重血脉传承,对名将之后,格外推崇漫画。毕竟士兵们跟着将军打仗,若是将军不行,丢的可都是士兵们的性命。
  无论是京城的贵妃娘娘,还是如今的四皇子和四皇妃,看中薛婉的,只怕都是这一点。
  威北侯唯一的血脉,在军中还是卖几分薄面的,偏偏薛婉又是个女孩儿,夫婿的人选便十分微妙,也许沈淮安看中的也是这个吧。薛婉在心里想,只是这一次天不随人愿,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嫁给沈淮安的了。
  “姐姐也不必故作轻松,等回了老家,爹爹总还是要给你寻门亲事的,说不得等年纪大了,姐姐就要去给人家做续弦了。”薛瑶显然是沉不住气了,胡言乱语一通。
  “这就不劳妹妹替我费心了。”薛婉淡淡道,她不再理会薛瑶,翻身躺下,任薛瑶将桌椅弄得砰砰作响,也不再理会半句。如此薛婉竟又睡过去,这一觉,便睡到日落十分。
  这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待到了夜里,薛婉却睡不着了。
  窗外月光撒了一地,薛婉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披着衣裳起身。
  薛瑶睡的正香,抱厦里也悄无声响,芷荷春樱还有薛瑶身边的翠柳只怕也都睡了吧。
  薛婉叹了口气,原本只想起来吃一杯冷茶,再回头去睡,却听见屋外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
  她微微一惊,凝神倾听,只听见屋外还有几声低声的说话声。薛婉屏住呼吸,走到门前,自门缝里看过去。
  这夜月色正好,院子里的一切都十分清楚,只见两个年轻男子正不在院中摆弄一堆木头。
  “少爷,我看您还是明早请个工匠来吧。”沈忠抱怨道,“就您这手艺,别弄不好,把薛家大小姐摔着了。”
  沈淮安瞪了沈忠一眼,蛮横道:“你闭嘴!没看我正在研究吗?这图纸可是你给我找来的,若是安的不对,就是你的问题。”
  沈忠嘟了嘟嘴气呼呼道:“这怎么会不对呢?这可是我换了二两银子从春樱姑娘那里买过来的,分明就是你不会拼。”
  沈淮安本就头疼,沈忠又一直喋喋不休,他气的丢了一块小石子,打在沈忠脑门儿上,怒道:“你若不肯帮忙便一边儿呆着去。”
  沈忠吃痛,捂着头委屈道:“少爷你太过分了。”
  月色之下,沈淮安的侧脸犹如刀割般俊美,他抿着嘴唇,一脸严肃的样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怦然心动。
  薛婉不禁莞尔,眼底如何几分,她转身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薛婉是被薛瑶的尖叫声吵醒的。
  “是谁?是谁安了秋前在这里?”飞扬站在院子里歇斯底里的大喊:“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做这样的事情!薛婉一定是你招来的人,对不对?”
  薛满一脸无辜的看着薛瑶:“妹妹在胡说什么,这怎就是我做的了?也说不得是祖母感激你侍奉汤药,连夜给你的惊喜呢?”
  这话当然纯属是用来恶心人的,但薛瑶心里心虚的很,听此竟然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倒是叫薛婉大大的意外了许多。
  既然有人帮忙安好了秋千,薛婉当然毫不犹豫的笑纳了,白日待张氏和薛瑶一走,她便要芷荷春樱负责推秋千。
  “大小姐,这秋千出来的莫名其妙,方才老爷也说瞧着不对劲,要不要把它拆了了事?”春樱一脸担忧的说道。
  薛婉笑道:“正是因为不久就要拆了,还不赶紧先坐上几回?”
  这之后,薛婉不顾阻拦,跑到秋千上站好,要春樱和芷荷好好推她,推得高就有赏。
  二人无奈,只得狠狠推了薛婉一把,薛婉本就身姿窈窕,站在秋千上如同一叶柳叶,在空中衣袂飘飘,如同仙女。
  薛婉站在秋千上,越摇越高,只觉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眼前的视线忽高忽低,自己仿佛飞到空中去,自由的像鸟儿一般。
  她开心的哈哈大笑,心里痛快极了。
  秋日的济南府,四处都有菊花盛开,站在秋千上远眺,只见遥遥的可见一簇簇的新黄,空气中还有淡淡花香。
  薛婉只觉神清气爽,她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却见别院不远处的屋顶上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淮安坐在屋顶上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薛婉看着他,突然笑不出来了,只没好气地狠狠瞪他一眼,纵然心里百般而恼怒,但却不舍得从秋千上下来。
  “少爷看什么呢?竟然跑到房顶上去了!”沈忠无语地站在院子里问道。
  沈淮安笑了笑道:“如今才晓得,为何会有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看着薛婉这样的笑容,沈淮然只觉得便是让自己再通宵几夜做秋千,他也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沈忠一脸茫然:“少爷,你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
  沈淮安满心的情绪被打破,他白了沈忠一眼闷声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肯念点书?”
  沈忠尴尬一笑,聪明的保持了沉默。
  而就在此时,沈淮安突然听到一声惊叫,他抬头一看,薛婉脚下的木板已飞了出去,她整个人都凌空,手指手仍抓着两根绳子,一脸的惊恐。
  沈淮安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那块木板是突然间松掉的,薛婉只来得及紧紧抓住身侧的绳子,却仍然止不住整个人都要飞出去的势头。
  那兔起雀落的功夫,薛婉只来得及在心中大骂了沈淮安一声王八蛋便飞了出去。
  她本能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心中无奈道:“若这辈子就这么死了,实在窝囊的紧。”
  下一刻,她被沈淮安护在怀里,飞回地面。
  沈淮安脸色发白,手指都在颤抖,额间也是一片的冰冷,竟是浸出冷汗来。
  “你没事吧?”他声音嘶哑的说道。
  薛婉气的瞪他一眼,她压低声音道:“还不快走,若被人见到那还了得。”
  春樱和芷荷已忘记了如何尖叫,只呆呆看着二人。
  沈淮安乖乖点了点头,复又犹豫了片刻:“改日我再把这秋千弄的结实点。”
  薛婉无奈,只道:“不必了,横竖过两天也好出发了。”
  这秋千是用不上了。
  沈淮安神色黯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小姐,这……”芷荷和春樱愣愣地看着薛婉。
  薛婉摇了摇头,示意她们不必再说。
  “此时不可再叫旁人知晓。”薛婉说罢,又看了一眼那秋千,“拆了吧。”她说道。
 
 
第34章 
  秋千虽然拆了, 但挽星河却被薛婉留了下来,沈淮安大受鼓舞, 继续钻研起送什么才能讨佳人欢心,只可惜不等他想到什么点子,四皇子终于想通, 下令启程。
  离开济南府,一路沿着官道行驶,因之前耽误了路程,队伍不得不加快速度赶路, 只把四皇子和四皇妃颠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薛家众人也跟着吃不消。秋日北方白日炎热, 夜间寒凉,薛婉和薛瑶坐在车上,二人颠了三日, 均有些面色发白, 头晕恶心。
  临到午间休息, 安排的饭菜也不过酱菜干粮,众人均是难受,根本吃不下。
  薛瑶前几日还有心和薛婉拌几句嘴,如今却早没了力气,只有气无力的坐着, 几乎整日的不说话。
  薛婉虽好一些, 却也没强多少,甚至一度觉得自己要中暑了,于是打发芷荷去找随行的大夫寻藿香正气丸。
  未料到芷荷回来时, 手里竟然还捧着一碗冰酥酪。
  苏荷美滋滋地说道:“四皇妃从济南府临走时,将冰窖里大部分冰块都带走了,一路走一路化,如今还剩下大半,便做了酥酪吃,小姐您尝尝!”芷荷兴奋地把碗捧给薛婉。
  “好东西啊。”薛婉欣喜笑道,和春樱芷荷分了一碗。那酥酪即有牛乳的鲜香,又十分清凉爽口,三人吃的十分餍足,薛瑶在旁边巴巴看着,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衡。
  她自觉前些日子和四皇妃混的挺熟,没道理只给薛婉,不给她啊,于是也遣了丫鬟去问。
  未料到没多久丫鬟无功而返。“皇妃身边的人说了,这冰酥酪金贵,总共也没制出几碗,也没分给过大小姐。”
  薛瑶一时气结,薛婉却回过神来,她横了芷荷一眼,对方却只无辜地眨眨眼,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沈淮安在队伍的最前头,坐在一棵大树下乘凉,他百无聊赖地看着薛婉的马车,想着她向来嘴馋,如今应是好了些的吧。
  身边的沈忠正吧唧吧唧吃着冰酥酪,声音很是不雅。
  “好吃?”沈淮安凉凉地看了沈忠一眼。
  沈忠抹了把嘴,点点头,“好吃,少爷你不吃吗?。”
  “都被你吃了我吃个屁!”沈淮安怒道。
  “你自己就两碗,还分了一碗给薛大小姐,当然自己没的吃。”沈忠无辜地抱怨道。
  沈淮安白了他一眼,突然轻笑一声:“我乐意。”
  沈忠做了个要呕吐的表情,被沈淮安暴打一顿,这才消停。
  这样急匆匆赶路,早晚还是出了问题。
  最先受不住的是年纪最小的薛宁,先是吃不下饭,食欲不振,奄奄了几日,后来更是发起热来,愈发不好。
  薛平找了大夫,仔细问诊一番,只说都因连日的劳顿,需慢慢休息调养才好。
  薛平犹豫许久,才与沈淮安说了此事,本意是想脱离就蕃的队伍,待薛宁病好后再走,未料到沈淮安十分通情达理,下令队伍停下,休整几日。
  只是这沿途早已没了济南府那样的大城市,只有几个零星的小县城可供众人下榻,这上千人的队伍只得分成两路,护卫和随从都在城外驻扎,主子们则住到县里的客栈。
  原本这县太爷是要热情款待四皇子的,且预备将自家的府邸腾出来给众人居住,但这县太爷家中的宅邸也十分狭小,还不如客栈来的舒心。
  自下了马车,薛瑶便吐得昏天黑地,纵然她没有薛宁那样脆弱,但好歹也是自小锦衣玉食的宠出来的,如何受过这般罪。
  倒是薛婉没有太大反应,只脸色也不免白了几分,加上她十分尴尬地来了月信,只好也闭门不出了。
  沈淮然只听说薛家的小姐们都生病了,都闭门不出,心里暗暗泛起嘀咕,可客栈里人来人往,他也不便过去查看,只好派了沈忠去和春樱套套近乎。
  春樱端着热水盆自房间里出来,正要去将盆中污水倒掉,再换盆新水,未料和沈忠在院子里,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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