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相亲他们不会死心的。
约两点在西餐厅见面,姜优进去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那边,明显顿了下,然后她打算硬着头皮经过,结果被人握住手腕,何洲往后偏头:“坐这边。”
姜优疑惑地盯着他,何洲解释:“你相亲对象是我。”
“……”想想之前奶奶就很满意何洲。姜优噢声,坐他对面,没人会在相亲的时候还穿这么随意的,何洲是例外,T恤加上运动裤,面目懒散地瞧着她问:“既然是相亲。”
姜优问:“谁逼你来的。”
他回答:“没人逼我。”
她噢声。
何洲重复:“既然是相亲,咱们试试?”
姜优也平静地瞧着他:“嗯,那试试。”
奶奶听说相亲成了的时候差点高兴得跳起来,连忙把这消息告诉了姜优亲爸妈,原本姜优亲爸死活不同意的,结果老奶奶一声吼,亲爸不同意也得同意,姜优感慨终于不用商业联姻了。
两人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在南城学校当了英语老师,差不多五点,何洲在学校门口等她,坐在小电驴上,姜优笑着把包丢给他,一大群娃子刚好放学,看见数学老师的男朋友,开始起哄了:“啊啊,看见老师的男朋友了啊,亲一个亲一个!”
姜优转身瞪他们:“作业少了是吧。”
只觉腰间一紧,她被人连连拖进宽阔炙热的怀里后,嘴唇碰到柔软的东西,只是轻触了下后,她脸颊就烫起来,那边瞎羡慕的尖叫声传过来,姜优凶他眼,何洲无声地笑起来,主动让开前座,手抓住她腰际拉她坐上来:“你开车。”
她迅速开车离开了学校,路上她还在嘀嘀咕咕不停,差不多意思就是怎么可以在学生面前亲,何洲反问她:“你意思是可以在家里亲了?”之前两人都没亲过,什么亲昵动作都没有,今天是第一次。
她的耳朵被夕阳刺得红红的,何洲看得心痒痒,两手搭在她腰板上,时不时地捏她腰:“挺软的。”姜优被刺激得两腿发麻,停车等红绿灯,她立马下车了,还把他推到前座,红着脸的那种:“你开车!”
何洲被她那副表情逗得笑起来:“怎么?羞羞啦?”
她脸更红了,何洲自觉坐前边去了:“上车。”
姜优今天穿了还没膝盖的贴身裙子,何洲开始考虑到她坐在后面不太好,就让她开车了。姜优想抬脚,被何洲一眼瞪回去:“侧着坐,抱住我。”
她噢声,凶什么。
等她坐上车,何洲笑着重复:“抱紧,裙子飘了别怪我。”
她气得龇牙咧嘴,抱紧了,左手稳住裙子后,小电驴才走着上路,何洲送她回了单元楼公寓,现在她一个人住,晚上同学聚会,她问他去不去,何洲笑着说:“你们同学聚会,我去干什么。”
姜优点点头想着也是,再看他的时候,发现何洲正在扒弄兔子玩偶,她顿了顿:“喜欢啊。”
何洲反瞧着她:“送我啊。”
她摇头:“不给。”
他没吭声,把桌上车钥匙拿起来就走了。
晚上七点酒楼聚会,有十几个高三同学,人人还是习惯喊她班长,慷慨激昂地一起碰杯猜拳唱歌,还好这里隔音效果不错,姜优喝完最后一杯去了洗手间。
她吐完扶着墙出来,朦胧间听见酒楼外面有何洲的声音,她顿了下,偏下头看过去,只见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男的抽烟女的也抽烟,女的有意无意地贴着何洲耳朵对他讲了句话,何洲表情不变,也没推开她,眼神很颓散,兄弟几个笑着问:“哥,上楼喝酒呗。”
于是一伙人上了二楼,何洲走在最后,刚走到楼梯最后一个台阶,偏头,就看见靠着窗口没什么精神的姜优,脸颊绯红,应该是被灌酒了。
她今天穿了短裙,身材纤细,两条大白腿有些惹眼。何洲看了一瞬,眼神慢慢深沉下去,嘴边烟蒂咬了咬后,包厢里那女的走出来拍拍他肩膀,声音有些嗲:“哥,快进来喝酒。”
姜优听见动静,抬头看过去,楼道已经没了人。
心情有些不舒服,她进去招呼后就走了。有个高中时期就暗恋她的男生追上来,姜优并不知道他暗恋她,现在看对方的神情,隐约知道了:“不用送我的,我没事。”
李祺看到她脸色:“还说没事,喝得脸都红了。”
姜优摸住自己的脸,有些烫:“走路就几分钟,你还继续陪同学吃吧。”
李祺直言不讳:“我来参加聚会是因为你回来了,要不然我不会来的。”
“……”
见她没回答,以为是默许了。李祺当然高兴,伸手握住她纤弱的手腕,腼腆地笑起来:“我送你吧。”
姜优还在思考拿什么借口糊弄,没料到对方直接牵手了,这和高中时期的李祺大相径庭,她额声,刚想说话,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她偏头,一个高大黑影欺压过来紧贴住她背脊,李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很强劲的力道推开了他,差点摔下楼。李祺稳住脚,心生怒意:“你发什么神经?”
抬头只见到男人双臂紧紧抱住了姜优,身形微屈,像个巨大的保护伞罩住了她,何洲脸色阴沉,冷冷地盯着李祺:“你又发什么神经?我女朋友你牵?”
第070章
李祺脸生惊愕, 又低声问姜优是不是真的, 姜优坦然点头:“是真的。”何洲不想废话, 牢牢扣住她,好像怕她跟人走似的, 姜优闻见他身上隐约的酒味, 有美人陪果然喝得多。最后李祺离开了,和她说以后再联系。何洲眼皮子耷拉着:“以后别理他。”松开她, 往楼下走两步,见她不跟过来, 扭头望上去:“不回去了?”
姜优没动, 还是站那儿:“怎么不陪你朋友。”
“没什么好陪的。”
“你上去吧。”姜优越过他时候还拍了拍他肩膀准备下楼,“我一个人回去就行。”见她人走了, 何洲本想跟上去,包厢两兄弟凑出脑袋问:“哥,怎么不继续喝了啊。”
何洲接过对方丢来的烟蒂, 随便咬在嘴里, 视线却落在楼道,有个眼力见的兄弟笑着问:“哥, 那妹子是你谁啊。”
何洲本想说,结果包厢里的人忽然吵了起来, 以为是闹脾气, 结果双方开玩笑摔了酒瓶,哥们几个笑起来:“可别把我们吓到啊,要不然又得回去写检讨。”“写啥检讨, 都退役了。”
何洲站在门口看眼情况,笑声:“班长不在这儿吗,写给他不成。”众人笑起来。
姜优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人没追上来,看来说试试的态度也就这样,她在路边低头发了消息后就打车准备回去,这儿属于南城小街边,八九点车堵,心里也堵,等来等去都没等到出租车,她找到休息椅坐下来,又低头去找手机。
好像有人喊她,姜优抬头看过去,发现何洲手上握着外套,正一步步朝她这里走过来,身后酒馆大门好像还站着他几个朋友,还有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的,惹了自己心里的不愉快,她看都没看眼,站起来就走,就走了几步,被他拉回来,何洲笑瞧着她:“我送你回去,这儿等不到车。”
姜优脸色没什么异样:“我坐公交回去。”
何洲说:“别犟,有车你不坐。”
她往后缩,另只手想去掰开他的钳制,却再次被对方箍住手腕,她语气重了些:“能不能松手,我要回去了。”
何洲微微凝眉,总算发现不对劲了:“你怎么了。”
“没怎么。”她也想问自己怎么了,平复情绪后朝他笑起来,何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想出来以前一些上学的事儿,那时候大伙都叫着去游乐园,江涛也在那儿,说是给路哥介绍嫂子去的,他就看见她了,问她大福是谁,是不是她男朋友什么的,当时她挺怕生的,一个劲儿地往陆白身后躲。
想到这里,再看看眼前这个姑娘,虽然没像以前那么怕他,但现在是怎么回事儿?躲他?生气了?何洲直男属性挺严重的,所以没明白,只能伸手揪住她脸颊问:“实话实说,部队里不允许说谎。”
姜优有些惊讶,嘴里嘀咕:“……这里又不是部队。”迎来何洲的目光,她迅速改口,指指酒馆那边,“你朋友都等你呢,回去吧。”
他盯了她几秒:“你等等我。”转身走到那群朋友那边说了几句,结果说完那群人的眼睛左移右拐地全部挪向她这边,姜优心脏抖了下,心想他到底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啊。
大伙笑笑拍拍他肩膀总算放他走了。
何洲握住她手腕,嗯声,嘀咕句:“好像变瘦了。”姜优听见了,还在纳闷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瘦了。他有辆吉普车,停在停车场里,她看见后愣了下,他让她上车,给她系上安全带,还默默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有小电驴。”漆黑眼眸轻轻瞧着她,蓄着淡淡的笑意,双臂各自撑在她的手边和腿边,宽厚的身形像是保护伞,“和自行车。”
姜优有些心虚:“没有。”他弯嘴笑起来,离开把车门合上。
抵达家里后何洲问她有没有吃东西,姜优说差不多吃饱了,他转身去厨房冰箱拿了手工面条:“给你做虾仁汤面。”他做面一向好吃,烧开水切好葱蒜,放进面条,姜优在旁边看着,一般这种时候她只能看着,怕好心做坏事,一锅好面就被她整坏了。她问:“你刚才和你朋友说什么了。”好像都看我。
何洲看她耳边乱发,想给她捋直,但手没洗,他回答:“嗯,说你是我女朋友。”
她心脏轻了下,思绪有些乱:“噢。”她好像还有些没问出口的话,但面条已经煮开了,他盯了她一瞬,转身捞出面条下汤。
姜优瞧着他阔大的背影,迟疑两秒:“……你为什么和我。”这是她思考很久的问题,为什么要她而不是别的女人,彼此感情现在也是捉摸不透,她眨了下眼睛,“我看你挺多异性追你的。”
何洲转身,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地往上冒,糊糊地遮住了他的神情,她听见他说出口的平淡声音:“你哪里看出很多异性追我。”
她顿了下:“很多。”
他沉默几秒:“我没看出来。”
“……”她哑口无言,心脏有些紧绷,她抓了抓五指,眼睛不知道要瞟到哪里,他单手端住碗,单手握住了她手腕往外拉。面端在桌上,筷子备好,她也老实地坐了下去,“你不饿吗。”
他没回,坐她旁边板凳,眼神淡淡地瞧着她:“你哪里看出来的。”
她有些窘:“没有就算了。”
他问得有些犀利:“是刚才那女孩吗?”
见她沉默,何洲倒笑了:“吃面。”
晚上他住这儿,上次他睡的沙发,这回他想和她一块睡,何洲这人向来直言不讳,她整个人都有些傻:“和,和我一块睡。”她还没和别人睡过。
“不行吗。”
“当然不行。”姜优有些支吾,“根本没和男孩睡过。”
他又无声笑起来:“男孩?”
她改口:“男人。”
洗完澡,她穿好睡衣进房间,何洲在床上睡得有些沉了,双目紧闭,左手紧紧揪着被单不放开,额角还在冒汗,在做噩梦吗,她心有余悸地看着他的模样,拿浴巾粗略地擦干头发后关灯上床睡觉,应该是很久没和人一块睡过了,记得和父母一起睡还是小时候的事儿,然后是和陆白一块熬夜聊天,和男人……根本没试过,她躺下后,心脏都在鼓鼓地跳,也不知道在鼓什么劲。
他翻了身,面对着她,男性荷尔蒙强烈地向她袭过来,姜优没动,屏息静气地僵躺在那里,直到手腕被他轻然握住,他手心太烫了,像中午时候的大太阳。“睡着了?”他语速缓慢,好像还没睡醒。她嗯声:“你刚才做噩梦了。”
他嗯声。
姜优问:“经常吗。”
何洲回答:“经常。”
她没再说话,最后他揽住了她的腰际才继续睡,没做什么,来来回回的,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姜优之前看过类似这种情况的剧情,一般情侣在床上都会做些什么。她胡乱八糟地瞎想,开始睡了。
何洲:“那只熊呢。”
她慢慢睁眼:“捐了。”
何洲知道那是江涛送给她的,还是在那次两人初见,老江射靶子射中的三等奖,她很高兴,从高中就抱着睡,直到毕业离开南城,这只熊就被这么放在了老家里。回来后她从储物柜看见了它,只是物是人非,放着也是回忆,准备捐赠之前被何洲看见了,他以为她至今对老江还存着感情,再争也争不过去世的人,当天情绪压抑,去和战友喝了几杯,结果碰见当场的告白,他当然火了,也承认了,他喜欢姜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感情,好像是根深蒂固地种在心里,越来越大。
差不多几秒后,他忽然凑过来亲住她嘴唇,细致入微地撬开牙关后勾住舌尖开始霸占,姜优紧张地揪住他衣袖,直到腔内氧气被尽数抽光,她发现自己脸颊很烫,差不多过了四五分钟,他忽然停了,脑袋靠在她胸口闷了会儿,把被子盖住她脑袋后迅速下床。
她懵了会儿,听见浴室响起的水声。
他冲洗完就上床了,浑身都凉的,姜优断了下:“你不会冲凉水澡了吧。”
他声音闷闷的:“要不然我就得睡沙发了。”
她抿抿嘴,想笑。
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只有八次,平时不是她琐事缠身,就是何洲在忙,他对此很抱歉,说自己最近根本没什么时间陪她,姜优对有没有约会全然没在意,而且她也挺忙的,最近在筹备孩子们的期末考。
打破这种平淡相处方式的,是期末考刚刚结束的那一天,她陪同事小苏在首饰店买金饰耳环,偶然间,她发现一个女人很像当初和何洲几个人一块吃饭的那个人,那女人扮得很妖娆,根本不像姜优她这个平淡的模样,那人很有女人味,也正巧看见姜优,过来招呼了声:“洲哥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