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嗯声:“你是他朋友吧。”
“嗯,我是李悦。”李悦朝她笑着,“没想到洲哥那么耿直粗暴的一个男人居然破天荒交了女朋友啊,看来我是没机会喽。”她还说,“但洲哥对感情坚持不了多久的,那家伙情商低,完全不知道咱们女人需要什么,就算我脱光了站他面前都没用。”
不知怎么的姜优心里很不爽。小苏过来微微瞪了李悦:“什么话,这种场合注意言辞行不行。”
李悦冷笑两声,继续添油加醋:“等等吧,最近他借口说很忙,指不定明天就提分手了呢。”
导致当天晚饭她都没心思吃,在饭菜完全变凉后,门被人打开,他拎着袋子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她闷闷不乐地坐在板凳上:“你怎么了。”
她看见他,继续扒饭:“没事。”
何洲把东西放桌上,从里面拿出新灯泡:“我来把阳台灯泡换一下,一会儿走了。”正在扒饭的姜优情绪又有点不好了,一声不吭地收拾碗筷准备去卧室待着,被他一把手握住手臂,“怎么不吃了。”
“不想吃。”
“不想吃肚子还饿的吧。”
“关你屁事。”
这次他没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神又黑又深:“你再说一遍。”
“关,你,屁,事。”
她觉得自己会没命,果不其然,下一秒她被人瞬间抱起扛在肩上,姜优尖叫声,拿手拍打他背脊:“有病!放开我!”
“喊吧,没人理你。”
“……神经病!”她又骂他。不断地挣扎,最后迎接她的是松软的床以及面前何洲热烈又数不清的吻,她唔了两声,被亲得四肢无力,气没消下去骨子先软了,裙摆被拽开,大手紧紧握住她柔
软的腿,她无形之中察觉到有什么在抵着,她不敢动,两只手揪住他手臂,眼睛闭着。
亲了一半他停了,脸色僵硬地盯着她,嗓音沙哑得厉害:“不说继续。”姜优怂了,但气势上不能认输,她挣扎地想推开他,结果被他一手制敌,又被摁在床上不能动弹,眼下两难境地,姜优都想哭了:“能不能先松开我。”
“别想。”何洲低垂着脑袋,“不说我可以继续。”他的声音有浓重的蛊惑味儿,“继续亲你。”
之后又亲了一次,姜优直接打投降,他却一动不动地保持原来的姿势,她有些扭捏地说:“能不能坐起来说。”
何洲总算发善心把她拉起来坐着,但他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姜优嘀咕明明应该是她发火的啊:“你是不是要提分手了。”
他明显僵了:“怎么可能。”
“那……”那别人还说你恋爱期很短,姜优噢声。
何洲:“谁告诉你我想分手的?”
她额声,脑神经断了一根:“你怎么肯定是别人告诉我的。”
何洲语速缓慢:“因为你不可能会乱想到这份上。”
“……”这种好像瞧不起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她好像一个单细胞生物什么都不会瞎想一样,姜优小声嘀咕:“我也会乱想的。”被他听见了,他弯嘴笑起来,低头凑过去去问她:“真的?”
她窘了:“假的假的。”
第071章
两人好了差不多半年, 某天何洲喝得有些高了,他脑袋凑过去亲她,越亲越猛,越亲越烈,她差点被酒味儿闻醉了,外套被他脱掉的时候姜优才幡然醒悟, 伸手猛地推开他, 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想做这种事, 何洲的脸色很差, 他没吭声, 只是站起来收拾东西,把落在地上的外套给她捡起来后,就走出了卧室。
门被他轻然合上,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她握住五指,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想抱住他的时候,他就走了,是生气了吧, 脸色好差啊……姜优的眼睛盯着地板, 脚趾头轻轻点着地板。她想到他笑着的模样,生气时候的样子,还有很多, 吃醋,认真,睡觉……那时候,脑子里就全是何洲了,心脏里也被填得满满的。
然后两人三天没见到面,第四天她收拾行囊准备回爸妈那里看看,刚好接到陆白顺产的消息,她高兴极了,立马拖着行李赶去了高铁站。陆白却问她不是在南城待一段时间吗。
姜优嘀咕句碰到个棘手的家伙。
他的确很棘手,她不想亲他偏要亲,她想吃的时候他偏不让吃,说什么再吃就肥了,这次两方赌气,也不是她想赌气就能赌气的,你看看那家伙的倔脾气,姜优都觉得自己受委屈了,不让亲还对她赌气。她问陆白:“我现在很胖吗。”住在爸妈这里的几天成天被唠叨变胖了,真有那么胖吗,妈妈脸上还笑嘿嘿地说看来那小子对你不错嘛,老爸脸上就没那么好看了,他嘴里嘀咕我给你安排的男朋友就不要,奶奶给你安排的就要了,我看你就是不想要你老爸了。
从小最疼她的就是家人了,青春最喜欢她的就是阿江了,老妈说就差最爱酱油的人了,她看啊,何洲那小子就不错,挺会照顾人的。说完还顺手拉拉姜优的胖脸,立马哎呦呦两声,这胖肉,真软乎。
现在陆白也很认同地点点头:“倒有点,被谁养的?”
姜优说了他的名字。
陆白噢声:“那家伙啊,惊讶。”
姜优慢慢憋出句:“……我从你脸上看不到惊讶的表情。”被爸妈说也就行了还被陆白吐槽脸胖。
外头落雪,路野煲了热汤进来病房,看见姜优打了招呼,于是勤勤恳恳地给自己老婆端汤喂饭,姜优就那么坐在一旁看着,她到这里已经是第六天了,前几天想着怎么和他联系,现在不想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在这座城市里,她就觉得南城的一切生活都是假的,连何洲他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人。
是假的吗。
她半夜里这样问自己,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结果暖气坏了,差不多十点她被冻醒,起来过去一瞧,果然坏掉了,她又不会修,老妈他们被吵醒,从卧室走出来问怎么回事,她就说暖气坏了。
老爸也不懂维修,他只知道出差出差出差,拿着扳手一脸懵逼地站在暖气面前说我不知道啊我也看不懂啊怎么办啊,有些手足无措,老妈被逗得哈哈大笑。
只能明天请人来修了,姜优重新进屋裹被子睡觉,妈妈进来问她要不要和老妈一起睡觉,老爸被她轰到客厅里去睡就成,姜优摇头:“我不冷。”然后她安静了几秒,问老妈,你和老爸是怎么认识结婚的。
妈妈笑着回答:“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那时候我也被家里催着相了几次亲,最后和你爸对上眼了,我上大学时候还和别人谈过恋爱呢,但还是分了,分了之后遇到你爸,你爸虽然和你一样傻憨憨的,但他一直顺着我。”她摸摸姜优脑袋说,“所以你别想太多,有时候啊它该这样就是这样了,顺着就行,顺着你的想法。”
最后她是抱着大福睡着的,大福身上超级暖和像太阳一样,起初大福挺抗拒的,结果发现根本挣扎不了,只能任由主子抱着了。
白日深雪覆盖屋瓦,圣诞节来的这一天,他们举办了小型酒席迎接那位新生的孩子,来的差不多都是夫妻俩熟悉的朋友同事,各个举杯庆祝那孩子的出生,队里的小伙子还高声祝贺一声:“嫂子辛苦了!嫂子最厉害!”这让路野想起了高中那段时候,那群瓜娃子也是这样成天折腾他俩高喊嫂子好嫂子辛苦了,路野笑起来的时候,陈凯走过来对他讲何洲来了。
路野挑了眉,当然也知道何洲为什么来,又不是真心来看他孩子的,两人直接打了照面,那会儿陆白和姜优还在屋里头逗孩子,客厅里坐着堆人,说是老大同学,就热烈欢迎了何洲,结果路野手握住酒瓶颈,瞧了对方眼,之后把酒瓶丢给他,何洲弯嘴淡笑着,想着还挺欢迎他的,以为会直接拿他开涮。
路野笑着:“姜优在里面。”
何洲瞧眼酒瓶:“多谢。”
姜优出房门的时候完全愣住了,他就靠站在对面墙壁上脑袋垂着,见到人出来的动静,视线一挪,看见她满脸愣住的表情,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低低唤了声:“……姜优。”两字刚说完,她转身进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背脊靠着门,心脏鼓动地剧烈跳起来。
看来是被真的讨厌了。
何洲无奈笑了笑,一直紧紧握住的拳头松懈几分,最后往客厅走了几步,回头,她还是没开门,在这里待着也是折腾她,何洲告别陈凯,陈凯还一脸可惜:“为什么啊,刚来的啊。”
何洲:“没,有点事。”
就那点闲事儿。
他下楼踏进雪地,昂头眯了会儿,雪花降在他脸上,凉阴阴的,鼻子还有点不通气的那种,他傻不愣登地站了几分钟,手里拿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姜优那串电话号码,他想拨通来着,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给她道歉,想问她有没有消气,想说自己只是个粗汉子,对于那天的事情很抱歉,他只是想……抱住她亲她,但是自己没忍住。
他靠在水泥墙边抽烟,顶头有段算是可以遮挡的小棚子,但雪还是能打到他脑袋上,他咬住烟蒂,眼神盯了会儿雪地,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刚想给南城一朋友打电话关照几句,楼道那边零零散散下来四五个人,是路野的同事,他们相互嬉笑着离开了。
何洲巴望几秒,垂眼继续寻找那朋友的电话。
没过两秒,有一个向他靠近的脚步声。
何洲又抬眼,看见她站在自己左前方,双颊被冻得红扑扑的,鼻子也是红的,她紧紧咬住嘴唇,眼神明亮地看着他,很可爱。何洲当时就想了,想自己这次完了。
“你怎么待在这里。”姜优看他一动不动的,怎么死脑筋地站这里受冻,不怕感冒吗,她握了握五指,转身准备走了,何洲没让她走,上前牢牢地拽住她手腕,把她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脸颊埋进她的脖颈后:“……对不起。”他双臂紧紧圈住了她细腰,想挣扎也挣扎不开,姜优靠住他肩膀,没吭声。
他问:“你还在生气吗。”
“……”
她能生什么气,当初先生气的不是他吗。姜优摇摇头,嘴里嘀嘀咕咕,“不是你生气吗。”还几天不联系她。
“以为你在生气……”他想了想,“怕你打我,我就没联系你。”
“我打得过你吗。”
“你打,我不动的。”
姜优终于笑起来,噢声,随手摸住他脸颊,却发现是滚烫的,她惊了下,立马想要离开怀抱,但他不让,双臂缠得死死的,就是不让她离开,姜优有些急了:“你在发烧。”
“我没有。”
她被逗得无奈,好像是烧糊涂了,姜优像安慰孩子一样拍拍他肩膀说:“我不走,带你回去吃药,你住哪的。”
他摇头:“刚到。”
没办旅店。姜优断了几秒,伸手摸摸他额头……好烫啊。
她骂他:“都发烧了还站在外面干什么,是不是有毛病。”
他嗯声,口齿含糊:“想想能不能等到你。”
“……”傻子。
姜优果断做了大决定,她直接把何洲带回了家里。看见自个女儿被一个男人抱着,爸爸瞪得脸都发青了:“……你你你你们什么情况!松松松松……松开,给老子松开!”
姜优向二老介绍这是何洲,妈妈笑得脸都开花了一样,给他端茶送水果的,姜优感慨自己老妈还没这么厚待遇地对待自己亲女儿,何洲状态挺好的,喊完伯父伯母,一直待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地吃着水果,姜优期望他脑袋别被烧坏了,就问老爸有没有给何洲换洗的新衣服,爸还没开口,老妈立马回答:“当然有,新的内裤也有呢!”
这句尴尬的话她听得腿软,瞥瞥旁边何洲,感慨还好他没听进去,她就问老妈有没有退烧药,老爸就问她:“怎么了,你发烧了?”
姜优:“不是。”指指旁边特别安静的人,“这家伙发烧了。”还很烫,担心脑子被烧坏了。
妈妈哎哟声,立马起身找医药箱,还折腾姜优,说:“赶紧放热水澡,先给小洲洗洗热乎热乎。”
爸:“他睡哪。”
妈妈一脸坦然:“和姜优一起睡啊。”
爸爸跳起来:“怎么可以!”
妈妈瞪他:“怎么不可以。”
爸爸就坐下去了。
姜优想插话都不能插。
他洗完就换上干净的新衣裳,姜优在外面等着,人出来后,她愣了两秒:“药在房间里,先去吃吧。”
何洲却问:“和我睡一块吗。”
“那你想我睡哪。”
他嘴角弯起来:“睡我旁边。”
“……”傻了哦。
她洗完澡小心翼翼地钻进去被窝,里面热烘烘的,关键他身上也是热烘烘地滚烫,他紧紧闭着眼,额头也开始冒汗,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姜优给他擦了擦汗,拍拍他的胸口,明天就好了。
他睡意里迷迷糊糊地抓住她手问:“还在生气吗。”
姜优怕他那边的被子漏进冷气,起来把被角裹好后,偏头看了看他有些苍白的脸,她垂头,轻吻了他的嘴唇:“……没在生气了。”
他第二天早上就好了,睁眼就看见姜优那张脸,以为是做梦,就拿手掐住她一边脸颊,她醒了,满脸怨念:“掐我做什么。”他手还没放下,何洲一脸淡定地说:“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姜优拍他手背,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终于退烧了。”
他却握住她手腕,亲了亲她手背问:“算是和好了吗。”
姜优说:“还不算呢。”
他凑近她一段距离,很近:“怎么才算……这样?”他低头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唇,亲着亲着她就笑了起来,想想这几天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赌气呢,又为什么现在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曾经自己最为害怕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