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青花燃
时间:2020-02-03 06:57:32

  带着伤的凶兽,还时时不忘宣示主权。
  桑远远不知什么时候沉入了梦乡。
  一夜相安无事。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到眼前忽明忽暗,时不时还有一点冰冰凉凉的花香味道扑到脸上。
  睫毛也有点痒。
  她皱了下眉,睁眼。
  便见一双漆黑的眼睛居高临下注视着她,他把胳膊撑在她身侧,宽袍懒敞,大半个胸膛就那么悬在她的上方,那张俊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好像正在寻找攻击角度的蛇。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双黑眼睛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弯起眉眼,轻声道:“今天和昨天一样喜欢你。”
  她仰起身体,啄了啄他的唇。
  他挑了下长长的眉毛,眸中燃起两点雀跃的暗火,唇角勾着压不住的坏笑,故作无所谓地回道:“哦。知道。”
 
 
第27章 愿为夫人死
  幽无命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翻身下榻,背影好似特别活泼。
  “今日有祭祀。”他随手拽下那松垮的袍子,从玉架上取下一件稍正式一些的玄衣。
  “小桑果,过来替我更衣。”
  她坐起来,诧异道:“你重伤未愈,还要出门?”
  “伤?什么伤?”他一本正经地回眸瞪她,“我像是会受伤的人么?”
  桑远远假笑,下床,替他系衣带。
  他的玉架上并没有适合她穿的衣裳。
  将他打理清楚后,她打着呵欠,又想走回床榻。
  “小桑果,”他叫住她,“你去哪里?”
  “补觉啊。这里也没有我能穿出门的衣裳。”
  他轻笑着,拍了拍手掌。
  女侍捧着托盘进来,托盘上端端正正放置着一套玄衣,材质纹理与他身上穿着的那件几乎没有差别。
  只不过,他的镶边上是螭龙,她的则是乌凤。
  虽是便装,但这俨然是正夫人的仪制。
  女侍放下衣裳便躬身退下。幽无命走到桑远远面前,目光沉沉,极有压迫力。
  “要我帮你更衣么?”
  她赶紧抓起衣裳,逃到云雾山峦的屏风背后。
  待她略带些羞涩地走出来时,见他双臂环在胸前,笑得怪模怪样。
  “小桑果,那些云雾,是纱。透明的。”
  桑远远的脸色刷一下变了。
  幽无命满脸坏笑:“忽隐忽现,更觉曼妙。小桑果,你是在故意勾引我吧。”
  她僵硬地转头望向屏风,盯了一会儿,发现根本看不见屏风背后的宫墙。
  它一点也不透明!
  “骗你的!”
  幽无命笑得前仰后合。
  不等她生起气来,他已抓着她的肩膀,推着她走出了宫殿。
  短命正在阶下蹦跶,见到主人出来,高兴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今日出行,幽无命没有带刀。
  终究身体还是虚了。
  幽影卫分两列,随侍在他身后。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桑远远忍不住问道,“那些人诬陷你造反啊!”
  幽无命满脸无所谓:“造反就造反咯。”
  “可是……”她想起书中桑州的覆灭。
  天都根本无需出手,发一纸檄文,自有狼群猛虎一拥而上,将一个小小的州国吞吃入腹。
  幽无命用余光睨着她,见她脸上满是货真价实的忧心,他不知不觉勾起了一点唇角,难得正色地对她说道——
  “一时半会,无人敢做这个出头的鸟。”
  他的声音平淡冷漠,桑远远甚至听出了一点残忍的味道。
  她偏头看他,见他黑眸中一派睥睨。
  恰在此时,有一骑自前方来,急急上报。
  “报主君,韩州王领兵十万,强攻玉门关!玉门关告急,至多再撑五日!”
  桑远远:“……”
  幽无命:“……”
  玉门关便是幽州西线第一重镇,与韩州境相邻。幽州和别的州不一样,任何一座要塞,都囤着重兵。
  桑远远着实也没料到,竟是韩少陵做了这个出头的鸟。此刻天都那边尚未传出任何消息,他这样做,已是明晃晃地举旗了。
  幽无命笑了起来。
  “好。”他说。
  他扯了扯缰绳,继续向城北行去。
  “小桑果,今日看完生人祭,明日我带你去斩首韩少陵。”
  桑远远只觉空气里满满尽是血腥味。
  前行一段,她发现这股血腥味道原来并不是错觉。前方正在祭祀,血气冲天。
  她忽然想起了生人祭是怎么一回事。
  每年惊蛰,云境十八州都要做生人祭,取毫无瑕疵的少女,灌入特殊药水,活活呕血至死,用那至纯的血来祭祀九处奇异的内陆深渊口。
  很残忍野蛮的习俗,带着浓厚的迷信色彩。
  数千年来,这块大地上的人们都相信,在惊蛰这一日做好了祭祀,便能暂时满足渊下的冥魔,安抚那躁动的深渊。
  书中,梦无忧在做了韩少陵的正夫人之后,曾破坏过一次祭祀,救下了一位少女。那一年,冥魔的‘涌潮’千年难逢地同时在十二个地方出现,只差一点,云境十八州就彻底沦为冥魔的盘中美餐。
  谁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必然。
  桑远远也不知道。
  幽无命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紧张。
  他躬身覆在她的耳畔,轻轻吐气:“早已死了,不给你机会同情那些祭品。”
  她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祭祀是在一个大坑中完成的,站在巨坑边缘望下去,只见坑底好似纹了一个巨大的、美丽的赤色图案,血雾氤氲,一具苍白的身躯正被人抬上来,有人围上前去,又哭又笑。
  幽无命道:“都是心甘情愿的。被选中的祭品,家人可以摆脱奴隶籍。对于这些人来说,其实是天大的好事。”
  “你相信吗?”她问。
  幽无命偏头看她。
  “祭祀,可以安抚冥魔。你相信吗?”她回眸,深深望进他的眼底。
  “我若相信……”只见他的脸上浮起邪气满溢的笑容,“便不会做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
  他的呼吸变得极沉,覆在她耳畔,嗓音有些兴奋沙哑:“小桑果,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脏,我每日,都恨不得叫它灰飞烟灭!”
  桑远远:“……”
  这个变态,恐怕是没救了。
  他忽地笑了,笑容至邪:“我会好好活着,亲手给它送葬。”
  桑远远:“……”
  妥妥的灭世反派,纯的。
  这能掰得回来?
  便在这时,围在那具少女躯体旁边的人群,忽然吵闹了起来。
  幽无命轻扯缰绳,短命撒蹄跑了过去。
  到了近处,得知少女的小臂上有一道指甲划破的伤口,几个白袍祭司惊得魂飞魄散,正在查验这道细伤究竟是祭祀前的旧伤,还是方才搬运尸身时弄出的新伤。
  “有一点瑕疵都不行!”祭司惊恐万分,“为保万无一失,最好再做一次完美贡品!”
  当即有人把另一名少女推到了前面:“大人,看看她,没有半点问题!”
  像是在推销商品一样。
  桑远远心脏微悬,望了过去。少女恰好抬起头来,一双麻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桑远远,眸中像是有奇异的星辰在转动。
  桑远远看到少女的嘴巴动了动,好似在用口型说——‘帮帮我。’
  她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攥紧了幽无命的手。
  幽无命动了动眼皮。
  亲卫上前拨开人群,幽无命慢悠悠到了近处,斜眼一瞧尸体,道:“死后的伤。”
  见到主君到来,人群顿时跪了一地。
  “主君!”
  主君发了话,自然无人敢质疑。
  既是死后的伤,那便不需要再祭祀另一名少女了。
  死里逃生的少女跪在地上,一直盯着桑远远,直到被人拖了下去。
  桑远远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蓬血色的阴云坠在了她的心头,令她周身不自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让她十分头晕,呼吸像是陷入泥沼一般,粘腻沉重。
  分明还是清晨,她却感觉到了午困,眼皮越来越沉。
  她皱了下眉,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情——当初,梦无忧本是要做祭品的,若不是韩少陵把她从奴隶营中带出来的话,今日在韩州被放血祭祀惊蛰日的,便该是她。
  可是,那一日梦无忧摔在幽无命的桌案之前,脚踝上赫然有一枚月牙胎记,正是这枚胎记让一名幽影卫认出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用自己的命换下了她的命。
  “有胎记,也可以做祭品吗?”桑远远忍不住偏头问道。
  “自然不行。”幽无命不用过脑,随口回道,“任何瑕疵都不可以。”
  话音未落,他垂下头,盯住她,眸光逐渐深沉。
  “啊,我记起来了。那个赝品,正是一个祭品。”幽无命缓声道,“一个祭品,怎能有胎记呢?呵,赝品还是个撒谎精。”
  韩少陵是被骗了吗?
  他确实是被一个快要赴死的女子流下的眼泪打动的。
  桑远远轻轻摇了摇头。即便她一万个看不上梦无忧,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像梦无忧那种人,说不出这种谎。
  她一定曾被选中为祭品。
  所以胎记这种东西,也会后天长出来吗?在适合的时机……长出来……救她的命?
  桑远远凝神思索的模样,落在幽无命眼中,渐渐点燃了暗火。
  “你在想什么?”他轻飘飘地问道。
  她想得入神,竟没听见。
  幽无命躬身,覆在她的耳畔,像催眠诱骗一般说道:“发现韩少陵被人骗了,是不是很想去找他,告诉他真相,嗯?”
  桑远远迷迷糊糊思绪就被他带歪了,她隐约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对她施了什么奇怪的迷惑心智的术法。她恰好很困,于是中招了。
  “对啊。”她呆呆地说出了心里的话。
  幽无命的眼神瞬间冷进了骨子里。
  他抬起一只大手,缓缓抚过那一身象征着幽州女主人的玄服,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扼住。
  “然后呢?”他继续在她耳旁轻轻吐气,“让他厌弃那个女人,你好回到他的身边?嗯?”
  “什么女人?”她依旧眼神呆滞,连呼吸受阻都毫无感觉,声音带上了倒气的喘意,道,“要告诉他,截杀父兄的人,不是你。”
  幽无命神色一变,急急撒了手。
  在她回神之前,他猛地点晕了她,将人搂在怀里,眼神颇有些心虚。
  一扯缰绳,短命撒蹄奔出了王城,径直跑到了城郊一片长满青草的矮坡上。
  他搂着她翻滚下来,把她放在草地上,蹲在一旁,瞪着她。
  “短命。”他唤。
  短命凑上前来,用鼻子拱了拱桑远远的胳膊。
  “怎么办?”他嘀嘀咕咕道,“她若是醒过来,会不会发现我错怪了她,对她动了手。”
  短命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颇为无语。
  它记起一件事,上回它这位主子不知道哪里抽风,忽然想要在树上雕个什么花纹,结果不小心弄岔了一点,他没想着补救,倒是干脆利落地把那树给劈成了木柴。
  还有一次,他好心帮它做了个小木屋,结果屋顶歪了一些,原本修修就完事了,他摆弄几下之后,突然不耐烦起来,又把它的窝给拆了。
  就是这么个家伙啊……
  “要不然杀了?”他果然说出了这句话。
  他还蹲在地上轻轻地晃,好像跃跃欲试的样子。
  短命打了个愤怒的喷嚏,侧过身,一个甩尾把幽无命掀得倒坐在草地上。
  幽无命震惊得货真价实。
  只见短命把毛茸茸的大屁屁往地上一落,整只巨兽端端正正坐在了桑远远的身前。
  它其实是有点怂的,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瞟幽无命一下,又瞟幽无命一下。
  一人一兽对上视线,它立刻摆出一副傲娇的姿态,把大脑袋拧到一边。身体却是寸步不让。
  幽无命:“……”
  僵持半晌,他慢悠悠站起来,道:“没带刀出门,连短命都反了天了。”
  他歪着头,控诉:“你成精了是吗!”
  短命颇有一点心虚,脑袋耷拉少许,自下往上瞟自家主人。
  “小桑果是我的!”幽无命叉起腰,宣示主权,“不是你的!”
  短命的大脑袋勾得更低了些,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让开。
  一人一兽对峙片刻,短命彻底怂了。
  它矮着身子,曲着四条腿挪到了一边。
  虽然身体很诚实,但它仍然提着最后一口兽气,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扑倒幽无命,以防着他干蠢事的姿态。
  幽无命无辜地眨着眼,坐到桑远远身边,把她拉起来,半个身子靠在他怀里。
  短命观察了片刻之后,蹭到他身后,给他做靠枕。
  它了解自己的主人——这个模样,便暂时不会杀人了。
  “小桑果是什么做的啊?”幽无命很委屈地拨歪了桑远远的脑袋,盯着她颈部淡淡的淤痕,“我就轻轻碰了下。”
  短命直翻白眼。
  “哦!”他双眼一亮,“是姜谨鹏弄出的旧伤!姜谨鹏呢我要杀了他。”
  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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