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腰(穿书)——华三千
时间:2020-02-04 10:23:36

  “是,是我多想了,纪将军爱兵如子,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蓝绻连忙说。
  “可是连蓝掌柜您都这般想,此事若是放在了朝中,怕是对纪将军非议者更多,纪将军乃是我朝中重将,战功累累,岂可为小人馋言所害?”
  “温少卿说得对,是小人不知轻重了。”
  “可边关将士总不能少了口粮,是吧,蓝掌柜?”
  蓝绻点头,又说“可是要再调粮草过去,需得陛下圣旨方可。”
  “不错。”温北川抿了口茶,笑说,“但我们刚刚不是说了吗,此事最好不要惊动朝中,否则便是对纪将军不利。”
  “温少卿此话小人不明白。”
  “蓝掌柜这些年为国库赚了不少钱,便是太府寺大司农也远不如您在陛下面前得脸,实在让人钦佩,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若让陛下知道,蓝掌柜自己的荷包,比国库还丰盈,不知陛下会做何想?”
  蓝绻心底猛地一沉,但面上不露痕迹,只是说“少卿大人,您这可是污蔑,在下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温北川轻轻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那对眼中的清冷之色让蓝绻背后发凉。
  温北川说“蓝掌柜不必如此,我二弟如今与您合伙做生意,我若是将您告发了,不是要把自己的弟弟也送上死路么?”
  蓝绻却越发不解了“那少卿大人今日这话是何意?”
  “只是希望蓝掌柜拿点银子出来,将纪将军的粮草窟窿补上,您的私银就好。我想,对蓝掌柜来说,这只是九牛一毛吧?”
  “温少卿你并无实据,却在此妄断在下私吞国库银钱,在下根本没有做过些事,又如何补上粮草损失?”
  “八里铺,张家村。”
  “……”
  蓝绻猛地站起来,撞倒了椅子,打翻了茶盏,他脸色骤变,陡失血色!
  温北川握着茶杯在指尖转了转,笑容依旧是和煦如春风般,语气也依旧温和亲切不凌人,“蓝掌柜,粮草之事,就麻烦您多多用心了。”
  蓝绻既惊又惧地看着温北川,“温,温少卿,如何知道此事?”
  温北川笑,“不重要,蓝掌柜你藏这些钱所图为何也不重要,我不在乎。你是要养私兵也好,要买械具也罢,又或是别的,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他笑望着神色大变的蓝绻,抿了口茶,放下些碎银,站起来温声道“玖瀚楼不愧是京中最好的茶楼。”
  他自蓝绻旁边错身而过,蓝绻怔在那里,久不敢动。
  温北川离了玖瀚楼,上了轿子,下人在旁边说“大公子,今日皇后召了回春阁掌柜进宫,带出一个消息,正是于姑娘将与吕世子完婚的事,那掌柜告诉姑娘了。”
  温北川听着拢了一下手指,暗忖皇后好快的手脚。
  自己是从回春阁前盛月姬的人闹事,推断出太霄子背后真实打算,所以提前布局以防今日之事,没料想皇后竟也这么快就摸到了风向。
  “我小妹是何反应?”温北川问。
  “看着挺生气的,但还算能沉得住性子。”
  “她啊……走吧,去二弟那儿。”
  “是,大公子。”
 
 
第63章 
  温北川走后, 蓝绻倒也没有立刻就去找殷九野, 他怕温北川留了暗哨盯着自己。
  一直熬到了夜间, 他才去渔樵馆。
  殷九野听了蓝绻所说种种, 忽然笑出声“这个温北川为了不让吕泽瑾和于悦成婚,也是煞费苦心了。”
  “此事与吕世子和于姑娘有何关系?”蓝绻现在后背还是冷的。
  “过了今晚你就知道了。”
  月朗星疏的时候,宫里的宴席散场, 二狗子也跳回了温阮怀里。
  “说说看,在宫宴上看出什么名堂了?”温阮举着鱼干问它。
  “事情比较复杂, 你可能得呼撸呼撸我我才能想起来。”二狗子摆出了大爷姿态。
  温阮“……”
  她挠了挠二狗子肚皮,“说。”
  二狗子舒服得翻翻扭扭地打滚,洋洋洒洒地说起了它今日的深宫之旅。
  “三皇子好像挺得皇帝喜欢的,今天明明他过生日, 但是他给皇帝送了一座珊瑚,给他娘就是那个淑贵嫔送了一只猫,我跟你说那猫是只白猫, 超他妈漂亮!仙猫!”
  “回到重点。”
  “哦, 然后还给皇后, 就是你大姨送了一串南海珍珠。不过阮阮,我觉得那个淑贵嫔特别像一个人,可我死活想不起来像谁。”
  “以后再想。”
  “你好冷漠哦, 阮阮你这个莫得感情的宿主。然后就是三皇子跟纪知遥坐得挺近的,他好像跟纪知遥说了什么,但纪知遥一脸不痛快的样子,三皇子一脸懵逼, 他懵完逼之后他对面的右相也懵,右相懵完之后晋亲王也跟着懵。”
  “他说什么了?”
  “我哪儿知道,我离得那么远。”
  “他们席间没有提到于悦和吕泽瑾的婚事?”
  “提了啊,就他们懵完之后,皇帝突然问起吕爱卿,你儿子今年多大了,是不是该成家了,然后晋亲王就说,狗崽子还小。”
  “狗崽子?”
  “犬子,不就是狗崽子?”
  “……”
  温阮抱着猫在怀里想了想,晋亲王这话算是隐晦地表达出吕泽瑾最近未有成家之意,所以,晋亲王和右相是提前收到了风声的。
  他们今日赴宴,应该是在观望时机,而使这个时机坏掉的,是三皇子跟纪知遥说的那句话,惹怒了纪知遥。
  开罪了手握重兵的大将,三皇子离东宫之位又远了一步,晋亲王也就不会那么快跟着右相站队三皇子。
  婚事自然搁浅。
  可三皇子说的是什么呢?
  “对了阮阮,我真的觉得今天你应该在场的。”二狗子突然跳起来撑着温阮的奶说。
  温阮拎着它的爪爪问“为什么?”
  “因为今天这宴席,抚琴助兴的是萧长天,绘画记录的是画嵬,席上喝酒的是纪知遥,多他妈热闹啊!我好久没看修罗场了,阮阮,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看看吧,我不要猫薄荷了!”
  温阮“……”
  一人一猫正在说话时,府上的丫头来传话“姑娘,于姑娘来找您。”
  “于悦?”
  “嗯,瞧着哭得很伤心。”
  温阮心下大感不好,连忙起身去接于悦。
  于悦已经跑进了她的春庸阁,一见到温阮就扑进她怀里嗷嗷大哭。
  “我不要嫁给吕泽瑾那个王八蛋,温阮,我不要嫁他!”
  温阮拍着她的后背,连声安抚“没事没事,你先别哭,怎么突然提起婚事了?”
  “是盛月姬!”于悦又气又恨,哭得形象全无,抹着眼泪骂道“盛月姬这个贱人,她刚刚去我家跟我说,我马上就要跟吕泽瑾完婚了,她还假模假式地恭喜我!我恨不得杀了她!”
  温阮拉着于悦坐下,给她擦了擦眼泪,心里快速地盘了一下整个事情。
  应该是太霄子告诉盛月姬这件事的,太霄子此刻应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十拿九稳,然后将此事告诉盛月姬,好让盛月姬一报吕泽瑾不再理她之仇。
  太霄子,有病啊?
  没多时,下人又来传话“姑娘,于姑娘,吕世子也来了。”
  于悦当即抓起剑“我杀了他!”
  温阮握住她的手,对下人道,“让他去花厅稍侯,我这便去见他。”
  温阮又对于悦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嫁给吕泽瑾的,你可是我二嫂。”
  “温阮!”于悦羞得红了一下小脸。
  温阮笑了笑,对下人又道“去渔樵馆找阴公子过来,就说我请他。”
  “是,姑娘。”
  温阮沉了口气,牵着于悦的手走到花厅,花厅里吕泽瑾正坐立难安,来回踱步,一见到温阮和于悦就连忙说道“我刚才去相府找你,没找到,你府上下人说你来温阮这儿,我就跟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于悦气骂道。
  “我不会娶你的。”
  “说得我想嫁你一样!”
  “你能不能别好赖不分,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耽误你,盛月姬大概是疯了才跑过来刺激我。”
  温阮听着吕泽瑾的话,问道“吕世子,你知道你与于悦之间这婚约要解,最直接的办法是什么吗?”
  “什么?”
  “你和于悦,死一个。”
  “温阮?”
  “盛月姬想逼死于悦。”
  “她……她不至于这么恶毒吧?”
  “你随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哪儿看?”
  “听白楼。”
  “你要去听白楼?”
  “不止我去,你也去,于悦也去。”
  吕泽瑾怔了怔“可是听白楼那边儿,太霄子在。”
  温阮抬头看了看大门处,见到阿九走进来,她轻声说“怕什么?”
  殷九野进来一瞧这阵势,笑道“怎么着,你们这是……差生补课小分队?”
  温阮“……”我是差生也是你这个夫子没教好!
  “到底怎么了?”殷九野笑问道。
  “我们去听白楼。”温阮起身。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对府上下人说“从府上挑几个手脚利索的人,抬一株松树过来,树要大。”
  下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找了一帮人跟在温阮身后。
  温阮抱着猫,便带着这样一帮人,轰轰烈烈地杀向了听白楼。
  此刻的听白楼正是人声鼎沸之时,虽不似普通青楼那般有女子站在门外招蜂引蝶,但也灯火通明,暖意暧昧,远远地就能闻到扑鼻而来的脂粉腻香。
  吕泽瑾的步子挪得慢,他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了,可叫他现在进去,老觉得好尴尬。
  他在听白楼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翁声翁声地说“我能不能不进去?”
  温阮笑道“这得有个熟人引路呀,吕世子你再合适不过了,毕竟你也是睡过盛姑娘无数次的常客嘛。”
  吕泽瑾“……你不提这茬能死?”
  温阮抬步,从正门大步跨进听白楼。
  听白楼的人眼力好,几乎都认识这位近来风头无两的侯府千金,一时有些愣住,又不敢强硬相拦,只能虚抬着手,揶揄地说道“温姑娘,此地不迎女子,隔壁南风楼,或许更适合您。”
  温阮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问“敢问盛姑娘在吗?”
  “自然在。”对方嗤笑了一声“只不过盛姑娘所见的都是男子,你一姑娘……”
  “这样啊。”温阮还是不生气,笑声道“我找她有点事,麻烦将她请出来。”
  “盛姑娘可没那么好见。”
  “是么?”温阮揉了揉猫儿,轻声说“砸。”
  殷九野猜出温阮要干嘛了,抬了一下脚,踢了张椅子打在桌上,闲声道“没听见么?姑娘说了,砸店。”
  下人们纷纷对视一眼,点点头,砸!
  他们早就看这破地方不顺眼了,勾引了府上大公子不说,还老是找他们乖巧温柔的姑娘的麻烦,真当侯府好欺负不成?
  砸!
  一阵叮叮哐哐,下人砸起东西来毫不手软。
  温阮立在原地,仍是低着头揉猫,抱起猫儿在它耳边轻声说“不是想看修罗场么,这个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阮阮牛逼,干他娘的!”二狗子尖叫。
  旁边的吕泽瑾捂着脸把头转到一边去,没眼看,他就知道,惹火了温阮,盛月姬肯定没好果子吃。
  “怎么,你心疼啊?”于悦嘲讽一声。
  “我心疼什么,这又不是我的地方。”吕泽瑾乐道,“她给你出气呢。”
  “还不是怪你!你以前不招惹盛月姬能有今天这档子事吗?吕泽瑾我发现你这人就是个祸害!”
  “……”吕泽瑾被骂得无话可说,抓了一把不知道什么东西也砸了过去,“行,我祸害,我来赎罪可以了吧?”
  砸得差不多的时候,盛月姬终于从后面走了出来。
  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太霄子。
  她走向温阮,并不生气的样子,笑着说“温姑娘可是稀客,来这儿都是寻欢之人,怎姑娘如此动气?你大哥今日又不在我这儿,许是去别家了呢?”
  温阮冲她笑笑,轻声说,“抬进来吧。”
  下人将一株松树立在了听白楼大堂里。
  “你这是何意?”盛月姬不解。
  温阮揉着猫儿,笑着看了一圈这里的女子和客人,他们都停杯驻足,等着看自己要做什么。
  她故作神秘地冲盛月姬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你过来我告诉你。”
  盛月姬眼色生疑,但一想这怎么说也是听白楼,太霄子也就在此处,她又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她走近温阮。
  温阮笑看着盛月姬,偏头对殷九野说道“将盛姑娘挂在这树上。”
  殷九野忍着笑,扯了袖子裹着手,飞身出去提起盛月姬,真的将她挂在了迎客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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