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腰(穿书)——华三千
时间:2020-02-04 10:23:36

  “要真给他指了呢?”
  “那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没看出来。”
  殷九野瞧了辞花一眼,笑了笑,又往口中抛了粒花生米。
  宫中。
  文宗帝在皇后的广陵殿用晚膳,帝后恩爱。
  席间文宗帝用了口汤,忽然提起“说来,老三也大了,是该成家的年纪了吧?”
  皇后全身上下都写着端庄贤惠“三皇子今岁十八,的确可以说一门合适的婚事了,淑贵嫔可有与陛下提过什么中意之人?”
  文宗帝想了想,说“倒是提起过于家之女。”
  “那淑贵嫔必是已有看中的女子了。”
  “皇后觉得合适吗?”
  “臣妾觉得合不合适不重要,陛下您觉得合适,才重要。”
  “月儿你向来温婉体贴。”文宗帝笑了下,给皇后的空碗中装了些汤,“这汤不错,你试试。”
  皇后看着碗中的甲鱼汤,心想,老娘最讨厌吃鳖了!
  但皇后全身上下再次写满端庄贤惠,“谢陛下。”
  女官在一边光是看着,都替她家娘娘累得慌。
  文宗帝用完晚膳后,起身道“孤去淑贵嫔那儿坐坐,皇后歇着吧。”
  “恭送陛下。”皇后娘娘仪态万方。
  文帝宗一走远,皇后就急唤着“快快快,拿盆过来,呕!”
  皇后一边拍着胸口吐,一边问“你说,他会给三皇子指婚吗?”
  “回娘娘,小人不知。”女官回话。
  皇后看了女官一眼,很是嫌弃“你长着脑袋是为了假装你是个人?”
  女官“……”
 
 
第90章 
  在一个阳光好得如怀春少女那分泌得格外旺盛的荷尔蒙一般的日子里, 右相府的那位于二小姐于韵,呼朋唤友地办了个诗会。
  京中的公子闺秀们都喜欢干这些风雅事儿, 以此消磨无聊又漫长的闲暇时光。
  诗会办在一艘画舫上, 温阮觉得,于韵姑娘应该是仔细打听过三皇子的喜好的, 深知三皇子讲究个好风水的意头,喜欢在船上赏春花秋月,悲夏风冬雪。
  温阮本不在受邀名单中,毕竟她跟这位于二小姐不熟。
  但听闻于悦也会去, 她怕自己的二嫂被人欺负了去,便不请自来地提了些礼物,登上画舫, 随一众大家闺秀贵族公子倚舷赏江波, 听两句又酸又臭的诗词,再看他们可着劲儿地互相吹捧。
  于悦接过温阮怀中的二狗子,又亲又抱:“小咪咪有没有想姐姐呀?”
  二狗子一脸满足地扑地于悦怀里, 并喵了一声:“阮阮, 我发现于悦的更大。”
  “……”
  猫会游泳吗?可以把这小东西扔进水里吗?
  于悦摸着猫儿脑袋, 笑着说:“其实你不用来的, 于韵不敢对我怎么样, 她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显摆来了。”
  “显摆什么?”温阮问。
  “显摆她现在有多得三皇子喜欢呗,她以为能气到我,简直是个蠢货。”于悦好笑地骂道, “我巴不得她跟三皇子早点成亲呢。”
  温阮点头轻笑,最近倒是听说,三皇子对于韵的态度有所改观,两人这婚事,十有要定了。
  “我呢,只不过正好借这个机会,出来透透气。你来了也好,我们两说说话。”于悦拉着温阮坐下,满足地撸着猫。
  两人闲聊间,温阮看到不少人围在于韵身边说说笑笑,于韵一脸娇羞,想来那些人是在恭喜她马上就要成为三皇子妃,赶着趟儿地在巴结。
  温阮心想,这个于韵是个沉不住气的。
  相比之下,温阮和于悦两个这边倒是冷清了,谁叫她们一个是争三皇子妃位置失败的,一个是与三皇子不睦的呢?
  不过好在温阮和于悦都懒得在意。
  可于韵却找上前来,捏着帕子看似为难地说道:“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于悦白了她一眼。
  “我不是故意要从姐姐那儿抢走殿下的,实在是姐姐你已有心上人,又要为吕世子守丧……”于韵说着拿帕子掩了下唇,半掩着窃笑。
  跟在她身边的人大笑,“于韵,你这话说得,三皇子殿下乃是人中龙凤,能嫁入殿下府中的女子必得来历清白,相府上除了你,还有谁配得上殿下呀?”
  “就是说嘛,有些人不知轻重,非得自找难堪,还真以为自己能攀上枝头当凤凰呢。”
  “只可惜了那吕世子啊,年纪轻轻的竟早早过世,也难怪晋亲王一怒之下,要让那克死他儿子的人守丧一年。”
  “温姑娘,听说你与你二哥的感情甚笃,你可要叫你二哥当心了,最好找人算算八字。”
  温阮听着这些话,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刚要说什么,就见于悦将剑横放在膝上。
  “你们这些死八婆,是不是嫌舌头太长了?”于悦还是那个爆脾气。
  死八婆们往后退了退,于韵叹惋着说了一句:“姐姐何必如此生气,你若真喜欢殿下,我与殿下说说便是,让姐姐当个侧室,以全了你的心意?”
  温阮雅然一笑,柔声细语:“那不就跟你母亲一样了吗?于悦可是我未来正正经经的二嫂,她该多想不开,才要跑去给人当填房呀?”
  于悦“噗嗤”笑出声。
  于韵的脸色微变,她母亲是侧室上位当的正房,如今再风光,在外人看来也是个续弦,总不太体面,这是于韵心中的痛处,被温阮狠戳了一下。
  而且温阮的话,不是在变相地咒于韵她早死么?
  于韵身后那群大家闺秀面色微讪,都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互相对视,默默闭嘴。
  “你们有什么好得意的,殿下就是看不上于悦!”于韵有些气极败坏地骂道。
  温阮还是和和气气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哦,于韵姑娘,三皇子殿下与我二哥乃是表兄弟,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三皇子这叫君子之风,却被你说成挑三拣四般,你莫不是在污蔑殿下?”
  “温阮你!”于韵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温阮笑意轻软地看着她,盛月姬她都收拾过来了,还怕她一个脑子不好使的相府女儿?
  “自取其辱。”有人小声说道。
  温阮看过去,看到纪知遥坐在那边吃西瓜,默默吐槽。
  哦嚯,他今天也在?
  但温阮还没跟纪知遥的眼神对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隔断了她的视线,正是阿九。
  温阮心想,你会不会太小心眼了一点?
  “算了算了,于韵,我们去见过殿下吧。不是说他今日也来了吗,你看,殿下多给你面子,亲自捧场呢。”一个女子拉了拉于韵的衣袖,又是哄劝又是恭维的。
  于韵冲着于悦冷哼一声,抬着鼻孔说道:“那是自然,殿下今日可是特意为我来的。”
  温阮为以后三皇子的家宅默了把哀,有这么个当家主母,三皇子府怕是后宅不宁啊。
  画舫很大,足有两层,二层是雅间,三皇子没有坐在这人群团聚的地方,而是在雅间里小歇。
  于韵上了二层去找三皇子,但温阮他们在楼下听到她一声惨烈的尖叫,活像杀猪。
  温阮心里一个“咯噔”,叫这么惨,三皇子不会是死了吧?
  纪知遥与殷九野最先反应过来,毕竟这两人算是这画舫上身手最好,反应最快的人了。
  纪知遥先上楼,殷九野护着温阮从一楼直跃而上,翻上二层,占据最佳吃瓜位置,于悦紧随其后。
  二狗子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跳回了温阮怀中趴着,它觉得跟着温阮比较安全。
  于韵她呆呆地站在雅间门口,直直地看着里面,脸色由白到红,又惊又怒。
  温阮顺着她的目光往内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三皇子衣襟半敞地靠在榻上,一个妖娆的女人春光大泄地伏在他胸膛,两人正在用嘴唇狂甩对方嘴唇。
  看上去马上就要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温阮略微有些遗憾,还以为能看到三皇子的尸体呢……不过这个也不错啦!
  于韵捧着的一颗少女心摔得稀巴碎,怔怔地看着眼神迷离的三皇子,还有那个又美又欲的女人。
  “盛月姬!”于韵失声尖叫,“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敢勾引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似是被于韵这声喊喊得回了魂,用力地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推开伏在他身上的盛月姬,又诧异地对于韵说出了渣男出轨时的标准台词:“于姑娘,你听我解释!”
  于韵又气又恨,满面通红,转身推着旁边看热闹的人,喝骂驱赶,不许他们再围观三皇子的艳事。
  就刚才她还在炫耀显摆她和三皇子的事呢,转眼三皇子这耳光是噼里啪啦地往她脸上抽,哐哐响啊!
  可是这种热闹不看,都要对不起作者的安排的!
  所以温阮错了一步,探了身子出来,她冲里面的三皇子和盛月姬挥了下手:“那个,你们好。”
  三皇子看到温阮,脸色大变,忙整了下衣衫,喊道:“温阮?!”
  “诶,臣女在。”温阮清清脆脆地应了一声。
  衣衫不整的三皇子急怒攻心,转身一耳光重重地扇在盛月姬脸上,“贱妇,谁指使你设局于我!”
  盛月姬被这一耳光打得摇晃了几步,稳住身形后,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衫,柔媚万分地笑看了看三皇子,又看了看温阮,那笑容看得人心底发毛。
  开口,声音却比八旬老妪还要难听,嘶哑粗砺,磨人耳朵。
  “妾身冤枉。”
  三皇子被她这声音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她的嗓子被温阮毁了,但实在想不到会毁到这般不忍卒听的地步。
  温阮也挑了下眉头,然后悄悄地摒了一下呼吸。
  她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幽香。
  殷九野也察觉了,大手按着她的头顶,拧着她的脑袋带着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的胸口,不准她看这种下流的东西,按着她后脑勺扣在自己身前:“不准看。”
  温阮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襟,一边忍着笑,一边说:“阿九,杀了盛……”
  她的话还没说完,殷九野已经同时出手了。
  他们二人的默契倒一向很好。
  殷九野将温阮推到于悦身边,低声说:“帮我照顾一下温阮。”
  于悦拉过温阮拦在身后。
  殷九野纵身上前,探手直取盛月姬的咽喉,口中朗声说着:“此女陷三皇子于不义,在下前来助三皇子一正清名!”
  于悦不解看了看殷九野,又看看温阮。
  温阮抿着笑,摇摇头,让她不要管。
  三皇子根本不知道殷九野怎么会突然要杀盛月姬,他只是见殷九野飞身直来,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只是殷九野刚要碰到盛月姬,太霄子凌窗而来!
  拂尘一卷,缠在了殷九野手臂上,定住了他的运作。
  “滥杀无辜,阴公子好残忍的手段。”
 
 
第91章 
  殷九野站定, 与太霄子对视半晌。
  “殿下,务必要留盛月姬一命。”太霄子叮嘱一声, 挥动着拂尘就冲殷九野打过来。
  两人跃出画舫, 点足于江面上。
  碧绿江波上,殷九野一身黑衣, 与太霄子的白色道袍遥遥相对。
  水波乍起。
  温阮从窗子往外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盛月姬,盛月姬眼如毒箭,恨不能穿透温阮的身体。
  温阮知道, 已经错过了杀盛月姬最好的机会了,此刻再动手,不说做不做得到, 就算做到了, 也要留人话柄。
  她拉着于悦下楼去。
  纪知遥看了一眼三皇子和盛月姬,选择了跟在温阮身后不远处,以防还有人对温阮和于悦出手。
  旁的人不知道殷九野为什么突然要对盛月姬下杀手, 他们只是觉得无意间看了一场三皇子的活春宫, 此刻很尴尬。
  这事儿最骚的地方在哪儿呢?
  在于韵为了讨三皇子欢心, 把诗会办在画舫上。
  而此刻画舫已经行至江心, 一时半会儿靠不了岸, 众人躲无可躲,散无可散,这个大型尴尬现场大家就算尴尬到死,也能硬尬着。
  整座奢华又宽敞的画舫都陷入了诡异的尴尬安静中, 所有人连目光相接都有些不自然,各自守着一处角落默默地煎熬着,盼着画舫早点靠岸,赶紧结束这场折磨。
  谁能想到不过是附庸风雅地来参加个诗会,竟然看到了三皇子的艳事呢?
  这事儿闹得。
  三皇子在楼上一直没再下来过,盛月姬就更没有了,之前还挺嚣张的于韵此刻没脸见人,躲在一个房间里嘤嘤嘤地哭泣。
  只有温阮他们几个憋笑憋得不要太辛苦。
  画舫渐渐靠岸,殷九野和太霄子之间也没有分出胜负来。
  “你们刚才应该闻到他房中有一股异香了吧?”纪知遥忽然出声道。
  温阮敛住笑色,平和地行礼:“闻到了,多谢安陵君提醒。”
  “他被人算计了。”纪知遥说,“敢算计三皇子的人可不多,敢在这种场合算计三皇子的人,就更不多了。”
  “我心中自有分寸,请安陵君无需担心。”温阮客气地说道。
  她又不傻,看热闹归看热闹,她可没忽略到这事儿的吊诡之处。
  三皇子除非是脑浆化脓,才会在这种场合跟盛月姬这样的女人搞在一起,这摆明是三皇子被人阴了一把。
  而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阴到三皇子的人,温阮掐指一算,这京中不多。
  无论是谁,此人的目的都是为了坏掉三皇子的名声,最大的得益者都是宫中那位皇后。
  可为什么要用盛月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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