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今夕何如
时间:2020-02-05 08:38:01

  车夫安置好人,问明他家在何处,便驾着马车离去。
  沈童这一行人在街道边沿的树荫下慢慢往前走。
  她来到这一世,大多时间都在侯府内度过,偶尔出行也都有预定的目的地,像这样在大街上步行的次数屈指可数,沈童不由找回了点前世与闺蜜逛街的感觉。当然如今街道两边的店铺都是木质的门板,木质的货架,风格迥然不同。
  路过一家叫和永兴的,看幌子是做金银器加工的,沈童想起长房名下有两个金银首饰铺,但首饰加工与修补都是另找金银作坊加工的,这就临时起了意进去看看。
  作坊外间总体不大,但和当铺有些相似,有个高高的柜台隔绝内外,不能直接进出,区别只是没有柜台上方犹如监狱栏杆的木栏罢了。想来是因为里面的金器都比较值钱的关系吧?
  柜台外站着个瘦筋筋的小伙计,见进来这位后面跟着好几个丫鬟婆子,门外还有随行,那是怕都进来了里面没地方站,心知来了贵客,急忙过来热情招呼。
  沈童问道:“贵号的掌柜呢?”
  小伙计笑着答道:“小号掌柜不在呢。”
  沈童便问:“那这儿拿主意的是谁?”
  伙计听她这口气,又见她衣饰富贵,不敢怠慢,请她与随行一起进隔间稍坐,他入内去请能拿主意的人来。
  一会儿后小伙计带着一人进来,道:“这是萧师傅,掌柜不在时都是他拿主意。”
  沈童朝来人看去,进来之人比她想象中年轻许多,长得又高又瘦,样貌俊秀,眼神温和,带着股温厚谦和的气质,并不像是精明市侩的商人。
  她朝他点了一下头致意,接着便问:“萧师傅,贵号能否按要求打制或是改制、修补首饰?”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又问:“让我看看贵号能加工的首饰实样,找最好的两三种便可。”
  萧师傅应了,离开隔间,不久后回来,往桌上放下一个黑漆托盘,盘中有数样首饰。
  “这些多是小号正替客人打制的首饰,也算不上小号能做的最好首饰。唯有这两样……”他拿起一只盒子,打开后可见其中有一枚挂饰,一支发簪,“还请客人看看。”
  沈童托起那枚挂饰细看,这是个蝴蝶型的香盒,整体是黄金打制,镂空的部分整齐均匀,结合处十分光滑自然,像是整体铸造出来的一样。
  但沈童穿来后才有所了解,这个时代的铸造工艺并不完善,金银锭铸造时往往有许多气泡混入,造成表面像是麻子一样的孔洞。像这样光滑细致的表面,一定不是铸造出来的,而是手工打制而成的。像这样四边毫无接合痕迹的金盒,费工定然不会少。
  香盒侧边有个极小的钮,用指尖一掰便打开了,关上盒盖轻轻一按就又合上了,盒盖与盒体之间接缝极细且十分均匀。
  蝴蝶香盒下方缀着一个金银丝交错织成的团锦结,结型饱满端正,团锦结下方缀着青绿色流苏,整体美观大方。
  这个香盒已经体现了作坊极高的工艺水平,但那枚发簪才是真正让沈童觉得震撼的。
  簪头上是一只绿孔雀,其神态鲜活如生,头上身上所有的羽毛都精雕细刻,纤毫毕现。眼睛是粒极小的绿宝石,在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孔雀的头饰与尾羽则用了点翠工艺,鲜艳的蓝绿色羽片粘贴其上,带着丝绸般的光泽质感,不同的光线角度下,色彩还会变化。
  穿来这个时代已经数月,身处侯府的沈童也见过不少精美富丽的首饰,但这支发簪绝对可成为其中翘楚。
  她看向萧师傅:“这支簪子卖不卖?”
  萧师傅微笑摇头:“抱歉了,这是不卖的。”
  沈童虽觉失望,但这也是她早有预料的,像这样的镇店之宝,定然是用上匠人最擅长也是最费时的工艺,精心制作而成,花费的时间与心血绝不会少,一般也很难有超越其上的作品。但其所费金银材料本身不多,也并没镶嵌什么稀罕珠宝,真要卖的话,开价不可能太高,所以只会作为样品,以展示本号的最高水准,而不会轻易出售。
  她轻轻放下孔雀簪,又问:“贵号打制金银器的火耗怎么算?”
  萧师傅道:“要看是怎么做了,要是熔了重铸或是鎏金,一两算二分火耗,若是錾刻或是包金,算一分,花丝镶嵌、点翠这些做法火耗最少,通常算半分,若是常客,小号一般就免了,不过工钱就要高上不少,像是这枚簪子……”
  沈童听他细细说来,觉得这家做生意颇为实诚,她记得自家铺子去加工金银首饰,不管用那种工艺,火耗都算得比这家高,工钱也没少算。
  今天偶然起意做了回好事,倒是因此发现一家好作坊,她心中起念,让自家铺子改换加工作坊,但具体合作方式就要由具体管事的人来谈了。她今日时间也不够,稍加了解后便点点头,谢过萧师傅后告辞离开。
  -
  沈童一行离开作坊没多久,萧旷匆忙走进作坊。小伙计一见便笑着迎上来招呼:“萧二哥,今日怎么进城来了?”
  萧旷脸上没半丝笑意,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忧急:“我爹方才可来过?”
  “萧掌柜?没呀?萧掌柜的腰好了?”小伙计问。
  萧旷眉头皱得更紧,视线移向里间问道:“我大哥在里面?”
  萧弘才刚收拾起展示用的首饰,正要拿进去,听见外头萧旷的声音,急忙出来询问:“阿旷,爹怎么了?”
  “他一个人出门了,那时候娘和大嫂都在厨房忙活,他只对小妹说了声来作坊看看就出门了。”
  闻言萧弘的眉头也皱起来了:“你从家里找过来的?”
  “是的。”萧旷过来一路上都没见着父亲,一问作坊里他也没来过,如何不让人着急?
  萧弘也觉严重,赶紧把金器锁好,留下小伙计看门,这就与萧旷一起去找父亲。
  两人才出了门,就见萧小妹远远地朝他们跑过来,跑至跟前还没完全停下便气喘吁吁地道:“爹,爹回家了,他腰痛又犯了,有辆大马车送他回来的。”说到大马车,还用双手比划了一下。
  人找到了,萧旷与萧弘稍许心安,但听说父亲腰痛又犯了,又禁不住担心。
  萧小妹见他们神情,立即接着道:“嫂子已经去请大夫了,让你们赶紧回去呢!”
  一起回家的路上萧旷询问:“小妹,哪儿来的大马车?是谁送爹回来的?”
  萧小妹答道:“是个穿短衫的大伯,没戴帽子也没戴头巾。”
  萧旷听小妹描述,知此人是大户人家的仆役或车夫:“他说了是谁家的么?”
  小妹摇头:“没啊,他只说他主人家看爹犯病了,便让他送爹回家,叫我们赶紧去请大夫。”
  兄妹三人匆匆回到家中,还在门外就听见窦氏埋怨的声音:“……知道自己腰不好还一个人出去,这下好,让人给抬回来的。幸好你是遇上好人了……若万一有个好歹,你叫我怎么办?”
  萧旷与萧弘对视一眼,先后进屋。
  窦氏本坐在床边,见他俩进来,便起身朝后让开两步。
  萧和胜这会儿已经不复之前那般痛苦,躺在床上只略显虚弱,先前听着窦氏埋怨,因自知理亏,一声不响。见他俩进来,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是能歇会儿不用听窦氏唠叨了。
  兄弟俩走近床边。萧旷关切地问:“爹,怎样了?疼得厉害吗?”
  “也没啥,休息了会儿好多了,你娘就是大惊小怪,把阿弘都叫回来做什么?作坊里只有几个学徒在,要是……”
  一说到这儿,窦氏又来气了:“你倒是知道作坊里离不开阿弘啊?那你还瞎折腾?你病犯了,你亲生的儿子能不担心,能不回来看你?你要想阿弘守在作坊,你就别自个儿跑出去瞎逛还弄得要人抬你回来啊?”
  “不是因为我觉得好多了嘛……”
  “你觉得?!”窦氏气上来恨不能往他腰上捶两下,叫他好好觉得觉得,可看他这样儿又怕真把他捶瘫了。又生气又心疼又恼他不知小心,害一家子人为他担惊受怕的结果是干脆出去,眼不见为净了。
  萧旷:“……”
  萧弘:“……”
  萧旷轻咳一声:“爹,是谁送你回来的?”
  萧和胜把自己闪了腰之后发生的事一一说来,最后道:“我也不知道那姑娘是谁,只听她说要去茹蕙园。”
  萧旷思忖着,茹蕙园就在萧家作坊三条街外,是建昌侯府的花园,那这女子多半与建昌侯有些关系吧……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查看之后又问明发病经过,说是因为及时躺下休息所以无甚大碍,但也警告萧和胜,不可掉以轻心,腰完全养好之前不能再让其受伤发作,轻则迁延难愈,重则后半辈子都不得不躺在床上,便溺都需人服侍照料。
  窦氏听见这番医嘱,自然又是对着萧和胜一通唠叨加埋怨。
  萧和胜痛不欲生,朝两个儿子一个劲儿地使眼色,希望他们能劝劝窦氏或者打个岔也好,让窦氏别再继续滔滔不绝。
  对于老父亲的暗示,萧旷与萧弘一致装作不见。
  萧和胜在痛悔中获得深刻领悟:儿子都是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天生就是偏向亲娘的,没有一个向着他!
 
 
第19章 【真相】
  闺阁小姐们的聚会其实本质就是个茶话会,但既然是诗社活动,诗还是要作的,但诗的题目在帖子里写明了,在家就能准备好,到场后不过就是把诗句默写出来罢了。
  作诗完毕后,一一吟诵自己的作品,互相品评夸赞一番,接下来便进入了喝茶聊天吃点心的环节。
  姑娘们说起近日京城内发生的大小事情,提及前阵子的盗贼。有个姑娘家里与顺天府尹是表亲,拥有第一手消息,这就欣然道出内幕消息,说是那两个盗贼已经被擒获了,连带缴获的还有一大箱赃银,都是他们盗窃所得。
  其他姑娘只是听个热闹,沈童却上了心,尤其是听见那姑娘提及的一大箱赃银,忽而就想到了椿树胡同那所宅子里“不翼而飞”的金银箱子来。
  若这箱金银其实就是赃银呢?
  她之所以没能挖到,不是因为箱子被人提前挖走,而是因为根本还没被埋下就被官府缴获了?
  可书中描述的是直到两年后才挖出箱子,若这箱金银就是赃银,至少在书里盗贼是将赃银埋下了,并没有当场被人擒获。
  她仔细听那姑娘说盗贼是预备埋藏赃银时,被神机营的两个武官擒住的,立时想到了高湛,便追问那姑娘:“盗贼是在哪儿被抓住的?”
  姑娘摇摇头:“那可不清楚了。谁在意这些小事啊?”
  “抓着盗贼的那两人是谁?你可知道他们名字?”
  “那两人担心还有盗贼同伙会报复其家人,不愿公开名姓。”那姑娘虽这么说,嘴角却勾了起来。
  “快别卖关子了!”沈童催促道:“你自然能问得出那两人的名姓来呀。”
  那姑娘得意地笑了笑,缓缓道:“一个叫高湛,一个叫萧旷,都是神机营的把总。”
  “这两人倒是正直坦荡。”另外有个姑娘评价道,“其实他们若不说,直接吞没了那箱金银也没人会知道呀!”
  沈童心里嘀咕了句,我会知道啊!
  她进一步明确了高湛已经重生的想法,所以他才会知道椿树胡同那所宅院的事。
  至于说他正直坦荡,沈童只想冷笑,他既与她争夺椿树胡同的宅院,自然是存心要提前挖走金银,只是与她一样没想到这会是笔赃银罢了。当时若不是与那个叫萧旷的人在一起,保不准他真会私吞这笔赃银呢!
  他还多赚了她两成房款呢!!那时候他心里定然很得意吧?房钱一文不用出,转手就赚她十几两白银!
  -
  回到侯府,沈童第一件事便是问书岩在哪里。得到的答复是在后花园练箭,再问高湛,当然也在。
  她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屋子,略想了想,让箜篌去传话:“就说我有极重要的事,让书岩暂停练习,立即过来一次。”
  箜篌刚走,她又找来两个年长嬷嬷,细细吩咐她们如何说话。嬷嬷们领命离去。
  沈书岩连日来练习体力,臂力有所增强。高湛才开始让他拉弓,却不忙让他射,只是不断重复拉弓的动作,纠正他不当之处。
  一个教得尽心,一个学得用心,正练着,便听到场边有丫鬟传话:“姐儿请小侯爷赶紧过去,是急事。”
  沈书岩朝高湛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回到沈童那院,擦着汗道:“姐姐,什么急事非要我这会儿就过来?高大哥还在等我呢。”
  沈童轻哼一声道:“就是关于你这个‘高大哥’的事。”
  沈书岩奇怪道:“高大哥怎么了?”
  “你可知道,他今日跟着我去了城南?”
  沈书岩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不会吧?他跟着姐姐做什么?”
  沈童恨恨道:“我说他有所图谋居心不良你还不信。他跟了我一路,被我当面揭穿后一句话都没辩解就灰溜溜逃走了。”
  沈书岩更觉不敢相信:“那他怎么还敢来侯府?姐姐,你是不是弄错人了?”
  “弄错人了?”沈童将团扇柄往桌上一敲,“上斜街射了那箭的是不是他?”
  沈书岩点头。
  “胜似山后山,射落帽子的是不是他?”
  沈书岩又点头。
  “来府中教你射箭的是不是他?”
  沈书岩再次点头。
  沈童斩钉截铁地道:“那就没有认错人!今日之事,冯嬷嬷与葛叔也都在场。”
  冯嬷嬷点头道:“真是他。”
  沈书岩不禁皱眉,喃喃道:“可我觉得高大哥不像……”
  沈童恨铁不成钢地打断他的话:“没听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吗?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他一心通过你来接近我,自然对你极好,在你面前表现得道貌岸然。可人无法永远伪装下去,终究会暴露本性,就好比今天,被我发现了他偷偷跟着我,若不是心虚怎会一句都不辩解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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