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娇气美人[穿书]——棠酥
时间:2020-02-05 08:51:36

  程遥遥“啊”了一声,谢昭手在背后轻轻握住她的,面色如常。
  林大富组织着语句:“程诺诺不知咋地在县城车站晕倒了,热心群众把她送去医院,她还一个劲儿嚷嚷着不要看病,也不肯告诉医院她叫什么。医院怀疑她精神有问题,搜了她的包,才知道她是咱们大队的知青。”
  程诺诺也太能折腾了。程诺诺在覆盆子丛里几番打滚,又被困在那小屋里一夜,居然还能跑进城里去?她那一副尊荣,不被当作疯子才对。
  程遥遥桃花眼微微睁大,明明好奇又要故作冷淡:“她好端端跑进城做什么?”
  林大富深吸一口烟斗,明显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她……她怀孕了。”
  “啊?”这回程遥遥当真露出了惊讶神色。
  谢昭上前一步将程遥遥挡在身后,淡淡盯着林大富:“这关遥遥什么事?”
  林大富嘶了声,心道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越来越让人心里发憷?他硬着头皮往下说:“这不是小事儿。程诺诺到底是程知青的亲妹妹,这事儿怎么也得告诉你一声儿。医院说程诺诺这胎怕是保不住,你……要不要去看眼?”
  谢昭眉眼透出戾气,还未开口,厨房里传出振聋发聩的一声:“呸!”
  谢奶奶从厨房里赶出来,横眉怒目,“遥遥还是没出阁的闺女儿,叫她去看这种事儿?”
  谢奶奶一向慈和,从未见过她这样生气。
  程遥遥顺势躲到谢奶奶身边:“奶奶……”
  “别怕。”谢奶奶拍拍程遥遥肩膀。
  谢昭不好与大队撕破脸,程遥遥又是个姑娘家,这个鱼头少不得要她来拆开。谢奶奶一副护崽架势冲着林大富:“你堂堂一个大队长,这事儿上怎么糊涂了?!这种脏事儿提都不该对遥遥提!”
  谢奶奶语气严厉,俨然还是当初那个地主家主母。林大富幼时受过谢家大恩,对谢奶奶十分尊敬的,此时更是矮了半截:“大娘,这……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程诺诺现在在医院躺着,要是出了人命……”
  谢奶奶冷笑一声。大队上何止是怕担干系。程诺诺这胎保不住,接下去还有小月子,要养伤,这都得有人照顾,还得看着不让她寻死。这烫手山芋没人接,想着法儿丢给程遥遥。谁让程遥遥跟她是半个亲姐妹,出了事儿寻不到大队头上。
  谢奶奶使个眼色,谢昭抬手捂住程遥遥耳朵。
  程遥遥想听,一个劲儿扒拉着谢昭的手,无奈谢昭的大手铁钳似的,把她两边小脸都捂住了。谢奶奶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她耳朵:“未婚……大肚子……这事儿得找谁……你心里清楚……”
  只见林大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向谢奶奶告辞。
  谢昭松开手,将林大富送到门口,道:“遥遥不去上工了。”
  “哎。行,行!早该这样了。”林大富一口答应。
  他也知道这事儿不该找程遥遥,可别把谢昭给得罪了,忙道:“程知青这份公分就记在蔬菜大棚那儿,谁也不敢有二话!”
  谢昭谢过他,谢奶奶从厨房出来,包了一包点心塞给林大富:“带回去给孩子吃。”
  干荷叶包里是小巧的发糕。谢家的发糕是酒杯做的,小小巧巧的一个。林大富眼有泪花。小时候他家饿得没饭吃,是谢奶奶时常把他和弟妹领回家吃饭,这发糕他不知吃过多少。
  林大富再三谢过,这才捧着点心走了。
  程遥遥凑过来道:“奶奶,干嘛还给他发糕?”
  谢奶奶一点程遥遥的额头:“你们年纪轻,做事儿不懂得放软和些。特别是昭哥儿,将来跟林大富打交道的时候多了去了,别叫他心里埋了刺儿。”
  曾经的谢家主母,一点点将为人处世的手腕教给孩子们。谢昭认真听着,程遥遥光顾着想别的:“那林大富现在找沈晏去了吧?”
  “姑娘家家,少打听这个!”谢奶奶气道。
  程遥遥忙躲到谢昭身后去了。谢昭的手往后覆上她腰肢,替她向谢奶奶求情:“妹妹不敢了。”
  谢奶奶没好气道:“你就护着吧。去把院子的毯子收了,支阁楼上去。夜里怕是要下雨。”
  风一阵阵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吹得毯子床单呼啦啦扬起,风雨欲来。谢昭抱着大团毯子上楼,程遥遥提着煤油灯跟着,犟犟也一溜小跑跟上来,在阁楼里乱钻。
  阁楼里风更大,夹着水汽花香从阳台上涌进来。几根竿子支起,将毯子挂上去,叫山风吹上一夜,第二天就干透了。甜水村的春天带着潮气,谢家的床单被褥日日都这么晾晒,夜里才睡得舒服。
  谢昭仔细将毯子挂上扯平整,犟犟一直在他脚边绕来绕去,险些踩到。谢昭道:”妹妹,把猫抱开。“
  毯子后倩影一晃,程遥遥掀起毯子挤进他怀里,比猫咪更缠人:“犟犟在谷仓里蹭得好脏,我不抱。”
  谢昭郎心似铁,继续手上工作:“妹妹,我在干活。”
  “我又不会妨碍你。”程遥遥搂着他脖子,谢昭走一步,她跟一步,小猫咪似的挂在他怀里。
  谢昭挂好最后一条毯子才回手抱住她,克制的呼吸粗沉起来:“欠亲了?”
  这粗鲁的话放在平时,必定要换一顿好打,再哄一晚上才能好。
  程遥遥把煤油灯挂在竿子上,哼唧了一声:“你把手给我。”
  谢昭手掌在她腰后扣紧。
  程遥遥抓住他手腕,一根根掰开手指,摸到他食指上。谢昭修长手指粗糙,那道划伤早已愈合,抚上去有一道发白的痕迹。
  程遥遥衔住他指尖,绯色的唇分开,雪白湿润的贝齿在灯光下一闪而过。她一点点收紧牙关,牙尖陷入肉里。
  那天夜里,谢昭割破手指喂她鲜血,她才惊觉谢昭知道的远比她所猜测的要更多。
  谢昭眼眸沉沉地望着她,指尖上疼痛点燃浑身血液,激荡着寻一个出口。
  程遥遥松开了牙齿。那指尖上两排深深红红的印记,她泄气道:“关于这个,还有那些覆盆子,你都没有什么想问吗?”
  谢昭将指腹上的湿润抹在她唇上:“我已经知道了。”
  程遥遥一颤,绝色面容上露出不知所措,忘了避开谢昭的手:“你……你知道什么了?”
  程遥遥这幅吃惊模样太可爱,谢昭噙了一抹笑,逗她:“小妖精。”
  “我不是!”程遥遥道,“你认真一点。我早就想告诉你了……”
  谢昭捂住她嘴巴,道:“我说过,你可以保留自己的秘密,只要这不会伤害到你。”
  程遥遥好容易掰开他的手,气道:“可我想告诉你嘛。”
  谢昭顿了顿,低沉嗓音一字一句落进程遥遥耳中:“从前我听奶奶讲故事,那些神话里的妖精仙女与凡人相恋,一旦被拆穿秘密,就要离开。”
  程遥遥一愣,万万没想到谢昭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她失笑道:“笨蛋,原来你这么胆小吗?”
  谢昭眸色认真:“我不想冒一点点可能失去你的风险。无论你有多少秘密,我都不在乎,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程遥遥的笑容渐渐收敛,突然踮脚咬住他的唇。
  甘甜清冽的水渡进口中,似有无限灵气涌入胸腔,将沉疴疲倦一扫而空,血液在四肢百骸里沸腾,寻着一个出口。
  未及咽下的泉水沿着唇角滴落,打湿坚毅下巴与一小片衣襟,却解不得渴。
  谢昭呼吸滚烫,未及动作,程遥遥已经退开去,抹了抹唇边水迹。她脸颊通红,带着如释重负:“我偏要告诉你!看,这就是我的秘密。”
  谢昭定定望着她不语。她有些忐忑地后退一步:“别瞪我,我不是好端端的还站在你面前吗?”
  “喂……你别过来!”程遥遥往后躲,叫犟犟,“犟犟,救命!”
  犟犟扬起小胖脸,看看谢昭又看看程遥遥,欢快地在两人中间扑腾起来。
  程遥遥被一把抱住,笑得喘不上气:“放开……谢昭你……”
  程遥遥的尾音忽然一转,变得惊恐万分:“你流鼻血了!”
  谢昭一低头,鲜血就滴在了程遥遥的衣襟上。他脸一黑,捂住鼻子,才松手程遥遥就软绵绵倒了下去。
  谢昭忙一把搂住她,一手捂住鼻子,鲜红液体从他指缝间一点一滴落下,分外汹涌。
  谢昭心中发出了跟程遥遥一样的质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第178章 流产(第一更
  两人在阁楼上好一通折腾,犟犟以为谢昭欺负程遥遥,抱着谢昭大腿嗷嗷乱叫。登时闹得一片响,天花板簌簌往下落灰尘。
  谢奶奶闻声举着灯走到楼梯口,冲楼上叫:“昭哥儿,遥遥,闹什么呢?昭哥儿,你别乱来!”
  语气透着恨铁不成钢和质问。谢昭才要回答,程遥遥就发出软绵绵的一声,要哭不哭,奶猫爪子似地挠在心上。
  谢昭鼻子又是一热,鼻血滴答落在程遥遥衣襟上。
  程遥遥手软脚软,攒足了力气从谢昭臂弯里挣脱,扶着谷仓,一脸惊恐地捂住鼻子:“你离我远一点,别过来!”
  谢昭才抬起自己沾满鲜血的手,程遥遥就要晕过去了:“拿开,拿开!”
  谢昭只得站住,脱下衬衫胡乱抹了把脸上鲜血,又将鼻子堵上,仰起头。
  “啪”地一下,谢昭后脑勺挨了一苕帚。程遥遥回头,谢奶奶手持笤帚,怒不可遏地瞪着他,抬手又是狠狠几下:“你敢欺负遥遥!”
  程遥遥缩成小小一团,惊恐又无助,犟犟还挡在程遥遥前头,弓着背冲谢昭直哈气。而谢昭脱了衬衫,身上只穿一件背心,满脸是血,整个一丧心病狂的现行犯。
  谢奶奶扫了一眼,就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趁着谢奶奶殴打谢昭,程遥遥扶着楼梯踉踉跄跄跑下楼去。
  院子里飘起了细细小雨丝,夜风温柔起伏,吹散了那股浓郁的阳气。程遥遥扶着水池大大地喘了口气,用冷水拍拍发烫的脸颊,好半天,那股难以自制的酥软终于被抑制下去,只是手脚仍然乏力。
  幸亏前几天喝了谢昭几滴血,否则今天一定要出丑了。
  而楼上谢昭好容易才让谢奶奶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再定睛一看,谢昭背心前襟上鲜红一片,半边脸上全是血,忙拉着他下楼。
  井水冰凉地扑在脸上,白毛巾一抹一片鲜红。连着换了两三盆水,才勉强洗干净脸上的血迹。谢昭仰着头,谢奶奶用凉水给他拍拍后脖颈:“还流吗?”
  谢昭:“好多了。”
  谢奶奶絮叨着:“春天容易上火,少吃点辣的。”
  谢昭眼眸望向东厢房,“嗯。”
  程遥遥躲在房间里探出个小脑袋,像闯祸后躲起来暗中观察的小猫咪。
  谢奶奶也瞧见了她,招招手:“昭哥儿不流鼻血了,过来吧。”
  程遥遥磨磨蹭蹭地走过来。
  春雨沙沙下了起来,水汽花香植物和泥土的清新味道混合在一起,那一缕清冽阳气仍然霸道地往鼻子里钻。
  谢奶奶拿毛巾给程遥遥擦了擦小腿上沾染的灰尘,抱怨道:“你们俩也真是,在阁楼上闹耗子似的。我还以为是昭哥儿欺负你。”
  谢昭转了个身,背对谢奶奶。
  谢奶奶咳嗽一声,又埋怨程遥遥:“瑶瑶晕血这毛病,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家杀鸡杀鸭也没见你躲开。”
  “我……”程遥遥脑筋急转,道,“杀鸡杀鸭我不怕,我只害怕看人流血。”
  谢奶奶道:“怪不得呢。那下回昭哥儿流鼻血,你可得躲着点。这孩子怕不是上次吃人参作下病了,动不动流鼻血。”
  谢昭的背影更委屈了。
  谢奶奶到底理亏,咳嗽了声:“遥遥,你会不会做啥清热下火的汤?”
  程遥遥道:“苦笋小肠汤,春天喝正当时。”
  谢奶奶吩咐谢昭:“路边野竹林里最多苦笋,再从田里摘些苦菜和马齿苋回来,明天再来做给你吃。”
  谢昭不吭声,谢奶奶一毛巾抽在他背上:“犟种,还委屈上啦?!”
  程遥遥打抱不平:“本来就是奶奶您先打人!你别打他了,要不又该流鼻血了。”
  谢奶奶气笑了:“我这是为了谁?行,一对冤家,这会儿你们是一伙了,以后闹脾气别找我来评理!”
  等谢奶奶回了屋,程遥遥拍拍谢昭肩膀,上头被抽出几道痕迹,她心疼道:“奶奶打得你疼不疼啊?”
  “疼。”谢昭双手圈住她纤细腰肢,将脸埋进馨香的裙子上蹭了蹭。
  程遥遥想到自己刚才不讲义气地抛下谢昭跑了,顿时有点内疚了。她抱着谢昭的大脑袋揉了揉:“都怪我不好,早知道不跟你喝那么多灵泉了。”
  可是谢昭自己不撒嘴……
  谢昭又蹭了蹭她,程遥遥就晕陶陶继续揉他脑袋,软软的头发跟大狗狗似的:“你放心,我明天给你煮点清火的汤喝,不会再流鼻血了。”
  谢昭脸埋在她裙子上,声音闷声闷气:“你闻到我的血会晕?”
  “嗯。”程遥遥点点头,“会……会手脚发软。”
  “其他人的呢?”
  “才不会!”程遥遥急忙否认。
  谢昭抬起了头,狭长眼眸在夜里闪烁不明的意味:“只有我的血才行?”
  “……”程遥遥咬住唇,小动物般的直觉冒了出来,总觉得谢昭在给她挖坑。
  她十分慎重地想了很久,摇摇头。
  谢昭周身气息顿时一凛,双臂紧紧箍住她腰肢:“别人也行?”
  “你勒死我了……”程遥遥小声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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