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绝啊——憬里
时间:2020-02-06 09:26:24

  “今天人也太多了。”林杨皱巴着脸抱怨,边把菜单递给她:“你要喝什么?”
  “我要紫薯奶盖茶,热的。”许愿将围巾扯松了点,等林杨点完单后找位子坐了下来。
  “我都快被他们挤成肉饼了。”林杨看了眼窗外,广场上密密麻麻地挤着人,就这样还能看见踩着高跷的小丑身边空出个圈子来,是一个半成年人高的小丑打好气球,笑眯眯地送给身边的小孩。
  “这不过年吗。”许愿笑了声:“外出的人都该回来了。”
  总比帝都、沿南这种一到节假日就空荡荡的城市好,更有人气。
  “外面人这么多,反正我是不想出去了。”林杨叹口气:“我们难不成就在这儿坐到凌晨?”
  “再等等看,晚点中心喷泉那边有表演看,这里的人会少很多,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逛街了。”
  许愿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就震个不停。
  她拿起来一看,是池叙的视频聊天。
  手机屏幕上,左上角是他全黑的头像,再一点开——
  映入眼帘的是他寡淡的脸,轻轻勾着的唇角,再然后是隔着两张桌子的、一件米白色的厚针织外套。
  厚针织外套的拉花,越看越眼熟。
作者有话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在一起。。。
因为阿晋这个该死的小妖精不愿意。。。
 
 
  第28章 许二十八个愿
 
  这件米白色的针织衫, 不就正穿在她身上吗!?
  许愿当即回过头——
  跟自己通电话那人, 就坐在自己身后两台桌的位置,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身边围了几个朋友, 有男有女,这时候都在打桌游,没人发现池叙在做什么。
  许愿将手机贴到耳边,听见他问自己:“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看了眼面前无所事事的林杨,道:“不了,我要是跟你出去,我朋友一个人在店里也不知道做什么。”
  “行。”他没坚持。
  两人默了片刻, 许愿问他:“你怎么会在雁城?”
  “老家在这里。”
  “哦。”她想起了什么:“难怪我爸认识你们家,他前两个月还说要一家人去你家拜访,结果公司临时出了点事,就一直耽搁了。”
  “你现在想来也不是不可以。”他话里带着笑:“池槿在。”
  “我一个人过去干什么?”她微哂。
  “提前见家长?”池叙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
  她脸倏地就红了,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
  后者则极其愉悦的笑,笑得连同桌的人都纷纷侧目。
  奶茶店的碰面最后还是没能成,池叙那桌桌游玩得嗨,许愿怕林杨尴尬又不让他过来, 后来林杨嚷嚷着奶茶店无聊, 加之外面人群散了许多,她们便先一步离开去逛街了。
  快到12点的时候, 许愿跟着人群聚集在广场上,听着晚会的主持人激情倒数。
  “离新的一年还有最后两分钟!”
  “还有一分钟!”
  “还有30秒!”
  许愿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蓦地开始疯狂震动。
  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反倒很安静, 不像在外面的广场,也不像在奶茶店。
  许愿‘喂’了声。
  他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着她那头的动静。
  5——
  4——
  3——
  2——
  1——
  在众人欢呼‘新年快乐’的那一瞬间。
  他对着许愿轻声说。
  新年快乐。
  -
  春节过得很快,或者说,只要是假期,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池叙和池槿年初三就离开了雁城,在此期间,两人一直没有时间碰面。
  高二下学期,许愿跟魏女士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一次争吵。
  原因没有别的,就是魏女士肚子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四月中旬,沿南一中全校召开了一次家长会。
  召开前,班主任在班上拍着桌子说,这次的家长会极其重要,每个人的父母都必须来参加。
  当时的许愿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上心,从她上学以来,许寅诚和魏女士从来就没有缺席过她的家长会,即使再忙都会腾出时间来参加。
  于是周末回家时,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许寅诚夫妇。
  许寅诚当即便应了下来。
  可没想到家长会那天,许愿站在教室门口,从两点钟等到五点半,都没能等到许寅诚亦或是魏女士的身影。
  直到班主任晚修开完会,二话不说就让人把她叫到办公室,从头到尾将她骂了一遍,问她到底是不是不重视这次家长会。
  许愿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换来的却是更凌厉的斥责。
  那天晚上从办公室出来,许愿打电话给许寅诚,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喂?愿愿,这么晚给你爸爸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接电话的人是魏女士。
  “爸爸下午怎么没来开家长会?”许愿沉默了一阵,问。
  “你爸爸今天陪我去产检了。”魏女士有些疑惑地说:“原来家长会是今天开啊。”
  “?”听到她这话,许愿当场就懵了下:“你们给忘了?”
  “是啊。”电话那头轻描淡写:“光顾着去产检了,你弟弟一直在肚子里踢我呢……”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她难以置信:“你们记得产检,就不记得我要开家长会?”
  “你那么激动干嘛?”像是对许愿的态度不满,魏女士轻斥了声:“忘了就忘了,没去就算了,家长会来来去去不就说那些话?”
  什么叫‘忘了就忘了,没去就算了’?
  他的事重要,她的事就不重要了吗?
  许愿彻底被她毫不在意的态度激怒了。
  “意思是你肚子里那个就该是亲生的,有了他我就不重要了是吧?”生气时,她的声音反倒冷静下来,只是隐隐约约带着哽咽:“产检你不能让小姨陪你吗?为什么一定要爸爸跟你去?”
  在办公室挨骂的委屈、自从魏女士怀孕以来对她时不时的忽视、以及她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对待她的事情的重视程度,层层叠叠累加在一起,然后轰地一声,如数爆发。
  “他到底凭什么?”许愿抽抽噎噎地问她:“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既然他要出生了,我就可以随便对待了?不要也可以了?”
  许久的沉寂之后——
  “许愿,你这是什么意思!?”话筒里是魏女士近乎于震惊而蓦地拔高的声音:“你说这话到底有没有良心——”
  “什么叫他凭什么?他难道不是你的弟弟妹妹吗?不就是一个家长会,居然就能让你跟我上纲上线——他凭什么?就凭他是我的孩子!许愿,我真没想到你会说这些!我告诉你……”
  ……
  许愿已经很久没有被魏女士这样劈头盖脸地骂过了。
  她面无表情地在厕所听她骂了足足十分钟后,再也听不下去,掐掉了电话。
  尖锐的骂声在那一刻停止,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安静。
  她定定地盯着面前被刷得洁白的墙壁,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凭什么。
  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还没出世,就要让她过得这么不快乐——
  她靠在墙角,闭着眼,觉得自己真的很难受,也很难过。
  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那种被人抢走父母的不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
  同时她又觉得自己真的很幼稚——
  怎么能吃一个什么都还不知道的人的醋。
  可是她真的太难过了。
  那种被人抛弃的感觉,被人丢掉的感觉。
  就像是备受喜欢和宠爱的娃娃,在有一天主人得到了一只新的,就随手将她丢在一边。
  然后积了灰,偶尔想起来时,再施舍般过来看她一眼。
  这样施舍一般的感觉,比直接把她扔进垃圾桶,还要让人难受。
作者有话说:  居然赶上更新了!
策划案比我想象中写的更快,所以十二点就可以开始写更新了哈哈哈,但是我真的好困,今天就少一点点呀~
今天发红包吧~不许骂妈妈听见没!!!
 
  第29章 许二十九个愿
 
  临近下课, 教室里的人开始躁动, 讲台上的老师还没走, 收拾书包和交头接耳的动静就愈发地大起来。
  池叙看着前面空荡荡的桌椅, 心中的不安感慢慢扩散。
  许愿自从晚修下课离开之后,到现在还没回来。
  上晚修之前,班主任是亲自来班里喊的许愿,面色特别不好。
  一个学期下来,池叙大概了解他这个新班主任是个什么性格。较真,仪式感特别重,不允许有人忽视她以及她发出的一切指令。
  中途许愿回来过一次, 拿了手机就再次离开了。
  连他喊她都没听见。
  池叙不太确定,但能猜到是什么事,毕竟下午是他一直陪着许愿在教室门口等着。
  晚修下课,人陆陆续续走了个干净,池叙依然坐在座位上,板着脸看值日的同学拿着拖把来来回回地拖地。
  直到值日生都走了,许愿的身影才出现在后门。
  她看上去特别狼狈,脸上是被水扑过不止一次的痕迹, 看不出是泪痕还是水痕, 额前刘海紧紧贴着,眼皮很肿, 两只眼睛都红了。
  池叙目光过于灼灼,经过他身边时,许愿脚步停了下, 然后跟没看到似的往前走。
  连带着呼吸和抽泣声都刻意压住,她一声不吭地收拾东西,将桌上没做完的试卷和练习册一股脑往书包里塞。
  毫无头绪与章法,完全不在乎自己在塞什么东西,桌上有的、她看到的全塞了进去。
  他终于看不下去了,在她拿起地理五三的时候用手挡了一下许愿的动作,顺势抓过她手中的练习册往桌上一放:“今晚没有地理作业,而且你刚刚拿的那么多已经写不完了。”
  许愿动作被打断,抬头看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将练习册拿回来,动作更大地塞进去:“我就想写。”
  “行。”他无奈道,任她将书包拉链拉上,跟在她后面出了教室。
  许愿走得很快,能感觉到后面有人紧紧跟着她,隔着几步的距离。
  她不想让他跟着,又不想开口赶人,只能走得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却在经过拐角时被池叙一把抓住,拉到后边一个没人注意得到的小角落里。
  “到底怎么了?”借着楼道微弱的光,他看见许愿已经肿得不能再肿的眼皮和泛红的鼻尖,叹息了声:“班主任骂你了?”
  一听见他的声音,许愿鼻头又开始发酸,原本已经干涩的眼眶再次湿润,一串接一串往下掉。
  “都骂我了。”她很难过得抽泣,用手背一下又一下抹着眼泪,嗓子哭得沙哑:“他们都骂我了。”
  她挨骂了一整个晚上,这时候终于有了宣泄口,情绪来得迅速而汹涌,洪水决堤般爆发。
  哭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丢人了,将脑袋压得很低很低,半点都不想让对方看到。
  怎么能在他面前哭得这么难看。
  直到被人按在怀里,她还没能反应过来,抵着人胸膛直将人胸膛前那片衣料都哭湿了。
  混沌间有人用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小孩似的,没有吭声,大掌却仿佛有一股安抚的力量,让她将自己的情绪从难过中抽离,而后慢慢缓和下来。
  等怀里的人平静了,池叙才将她松开,又叹口气道:“哭够了?”
  “嗯。”她边揉着眼睛边点头。
  “那现在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么?”他说话时故意染上了点笑意,不知从哪里抽出张纸巾,抬起她下巴帮她擦眼泪。
  他的动作很轻柔很轻柔,纸巾擦拭在脸上,柔得如同羽毛,带着他指尖的温度,一点一点、毫无顾忌地同她肌肤触碰;黑暗下,池叙的眼瞳黑得发亮,印上了她的影子,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许愿愣愣地看着他,看他细心地将自己脸上的泪痕完全擦干,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戏谑道:“哭得丑死了。”
  “池叙。”她完全没心思搭理他的调侃,闷着嗓子对他说:“他们都不要我了。”
  池叙隐约能猜出来她说的是谁。
  想起之前许愿给自己打的电话,他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蹲下来同她视线齐平,很认真地道:“他们不会不要你的。”
  “吵架的时候肯定会说气话,你别太较真。”
  “我没有很较真。”许愿很不开心地絮絮叨叨:“她说我没有良心,她说我的事忘了就算了,可是这怎么能算——不止她的事情重要,我也很重要啊。”
  她越说越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小:“她以前从来不会忽视我的事情的,他们从来就没有缺席过关于我的任何一件事……”
  “为什么都骂我?”许愿委屈巴巴地控诉:“他们不来又不是我的错。”
  “嗯,都不是你的错。”见她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池叙松了口气,耐心劝导:“大家说的都是一时气话,难免没考虑好措辞,说出来伤人,但他们肯定都是无心的。”
  “哦。”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这话说的确实没错,许愿撇开头,十分别扭地应了声。
  “所以,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情。”他淡淡笑了下:“没有人舍得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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