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依旧盛宠——鹊上心头
时间:2020-02-08 09:09:17

  李令姝也不知道自己的走地鸡躺在笼子里偷听,开解了蟠桃一番,就让她下去思考去了。
  这么忙忙乱乱一天过去,李令姝到晚间时分才有空闲抄经。
  等她把一整卷写完,苏果跟蟠桃就进来伺候她洗漱,南华殿地方狭窄,李令姝要沐浴非常麻烦,只能把浴桶搬进雅室,让张大福往里运水。
  今日李令姝又要沐浴,张大福早早就忙活起来。
  李令姝回寝殿卸下钗环,看小腮红还直挺挺躺在那,就说:“带着她一起去雅室吧,本宫同它说会儿话。”
  赫连荣臻:……
  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这片刻工夫,浴桶便已准备好,李令姝拎着小腮红,把她放在浴桶边上的方几上:“为娘陪着你,你就能好起来。”
  她这么说着,苏果就过来伺候她更衣。
  这些时日,她早就适应被人服侍沐浴更衣梳妆打扮的生活,倒是一点都不扭捏。
  可她不扭捏,在一边假装昏睡的赫连荣臻却是就捏上了。
  大胆!不知羞!
  赫连荣臻心里来回念叨,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睁开了小绿豆眼。
  入目就是一片莹润的荧光。
  李令姝很白,是天生的美人坯子,烛光照耀下,她整个人都似在发光,美得令人窒息。
  苏果扶着李令姝进了浴桶,笑问:“今日用了玫瑰澡豆,娘娘可喜欢这味?”
  李令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轻轻喟叹一声:“挺好的。”
  赫连荣臻只觉得脸上似火烧,也不知道那两坨腮红是不是更红了,他躺在那,哪怕已经闭上了眼,脑海里盘旋的依旧是刚才那片莹润的光。
  终于,赫连荣臻忍不下去了。
  他扑腾两下翅膀,重新飞起来站在横木上。
  “咕咕咕。”就是偏着头,不敢看李令姝。
  李令姝听见这边动静,挪了挪趴在浴桶边,看向小腮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反正她觉得小腮红的脸颊更红了,显得异常可爱。
  不仅如此,它还歪着头,看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蠢萌蠢萌的。
  李令姝噗地笑出声来:“说来也巧,那边陛下刚醒你就突然没气了,陛下睡过去你就又好起来,难不成你就是陛下?”
  李令姝这么说着,还同苏果玩笑:“本宫也是心急,一只鹦鹉懂什么。”
  可偏偏,别的鹦鹉不懂,这只鹦鹉很懂啊!
  赫连荣臻听到她的话,不自觉又挪了挪小爪爪。
  嗯,他的小皇后,还是很聪明的。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
  皇后娘娘:咦小腮红,你的叫声怎么都颤抖了?
  陛下:………………呜呜呜。
  以后开始早九晚六双更~努力更新!
 
 
第27章 
  一晃就到了五月末。
  这个时节的长信宫也开始闷热起来,便是偶尔有些微凉的春风,也穿不透幽深曲折的宫巷。
  南华殿位置偏僻,前有景阳宫,后是北五所,遮挡不算太多,因此倒也不是热得受不住。
  只是日常就得一直开着门窗,也好能透透气。
  今日趁着李令姝午歇睡下,蟠桃跟苏果说了几句,就领着四喜出了南华殿,一路往尚宫局行去。
  经过之前那次挨罚,四喜瞧着话少些,人倒是还爱笑,但遇事也确实沉稳起来。
  蟠桃现在心境变了,又有上次同担之谊,两人倒也渐渐融洽。
  路上,蟠桃还给四喜讲尚宫局的事。
  四喜进宫年份短,不过两三年光景,前几年都在杂房那边当差,就是做些简单的扫洗差事,等闲见不着尚宫局大姑姑的面,对尚宫局也只有那么两三分好奇,其他是一概不知。
  蟠桃就道:“如今尚宫局那位珊瑚姑姑,是先帝潜邸时的旧人,原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管事姑姑,后来先帝继承大统,她便一起陪侍入宫,自此开始掌管尚宫局,成了司德姑姑。”
  司德姑姑是正七品的官位,便是朝臣们见了,也都要给这位“内女相”几分薄面。
  四喜点点头:“那这位珊瑚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
  蟠桃抬头瞧了瞧天色,眯起眼睛:“她啊,是个很厉害的人,等会儿咱们去尚宫局,你就能感受到了。”
  四喜一开始没听懂,等到了尚宫局,看见迎出来的那位大宫女面上带笑,客气又亲昵,心里便多少有些感悟。
  面上看不出喜好的,对谁都是一般无二,才能四平八稳,屹立尚宫局十几年不倒。
  那个大宫女瞧着二十来岁的年纪,人长得很是清秀,她上来就介绍:“我是珊瑚姑姑跟前近身伺候的,名叫蕊珠,这位妹妹就是蟠桃吧,长得真俊。”
  蕊珠见人三分笑,瞧着十分和气,可四喜却莫名有些怕她,往蟠桃身后躲了躲。
  蟠桃现如今虽不是时常笑着,但这会儿也比以前要柔软许多,闻言也跟着笑笑。
  “给蕊珠姐姐添麻烦了,只现如今夏日眼看便来,南华殿又没那么敞亮,竹帘得尽早挂上才好。”
  每年夏季的份例、竹帐蚊香、一应扫洗物品都应该由尚宫局安排往各宫发放,盛京里,六月就进入盛夏,往常五月初尚宫局就会有动作。
  只现在一直到了五月底,皇后娘娘的份例都没来,苏果这才有些着急。
  她跟蟠桃两个嘀咕几日,觉得还是不能坐在那等天降福泽,只能自己厚脸皮过来要。
  这种事,蟠桃最擅长,便由她领着四喜过来。
  蕊珠听了蟠桃的话,眉眼一挑,立即点头:“妹妹说的是,这事也是不凑巧。原这竹帘咱们自然早就精心准备好,只皇后娘娘突然搬去南华殿,又不是常住人的宫殿,尺寸规制都不同,这一月来营造司可是披星戴月,才好不容易把竹帘赶制出来。”
  话说到这里,差不多意思就足够,然后她就抿嘴一笑。
  “原我还想赶紧给皇后娘娘送去,没想到同蟠桃妹妹心有灵犀,这就来取了。”
  瞧瞧,让人这么一说,这还成了忠心耿耿的好事。
  蟠桃垂下眼帘:“多谢姐姐周全。”
  说罢,她也叹了口气:“咱们住在南华殿,位置偏僻不说,宫人也少许多,也不过就这三四个人在娘娘跟前伺候,这一忙就忘了正事。”
  她说着,突然往前走了两步,扯了扯蕊珠的袖子。
  “好姐姐,您同我交个底,娘娘的正经份例,什么时候才能到?”
  蕊珠心里一顿,知道这是要那二百两黄金,可想起珊瑚姑姑的嘱托,却又是不能给的。
  她立即就为难了:“好妹妹,这事原也不是咱们能做主的。”
  她冲蟠桃眨眨眼,手指那么一勾,轻轻点了点房顶。
  蟠桃立即又叹了口气,佯装一脸愁苦相。
  蕊珠知道南华殿日子不好过,这位皇后娘娘恐怕手里一个大子都没有,但谁又会去在意她呢?如今御膳房还是一应份例俱全,就已经是太后娘娘宽厚仁厚。
  这宫里,可不养吃闲饭的人。
  蕊珠这会儿又勾起唇角:“妹妹也别急,昨个赤珠姑姑还亲自差人过来说,叫给娘娘的份例准备得周全一些,咱们这一晚都在忙,就怕耽误娘娘渡夏。”
  她领着两人进了库房,就瞧见竹帘已经备好,正整齐码放在箱笼上,而另一边,放了几个精巧的檀木盒子。
  蕊珠一样一样打开给她瞧。
  “这是南边御贡的樟脑薄荷丸,夏日放在箱笼衣柜中,最是得宜。这是各色花香澡豆并各味花露,也好让娘娘夏日换个新景。”
  这一盒一盒的,大多都是夏日最得用的物品。
  从澡豆、花露、薄荷丸等常用之外,还有花露、玉容散、茉莉油等不太常用的稀罕物。
  然而这还不算完,蕊珠又取了一匣子荷包并三盒不同香味的香盒。
  “这是驱虫清脑的清夏丸,放荷包里戴在身上最得宜,这三种香都是南边新晋的御供,姑姑们选了又选,给娘娘选了三种味甜不腻人的,看看娘娘是否喜欢。”
  她讲的这么仔细,就是要告诉蟠桃,尚宫局对这位皇后娘娘可在意着呢。
  钱或许是给不出来,东西倒是舍得,蟠桃原在家中时什么好东西没瞧见过,自然知道尚宫局没有随便搪塞她们。
  这也就给足了脸面。
  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说完,蕊珠又领着蟠桃去瞧今夏的贡布,皇后娘娘可享最高等级的份例,因此贡布中有约三成是她的。
  蕊珠一点都不嫌烦,一样一样给蟠桃说,这一来就用了将近两刻时候,她没说累,蟠桃也没听烦。
  总归今岁的贡布,四匹最名贵的繁花缎和如意锦,都给皇后预留出来,这便足够。
  其余的纱、绢、绸、丝罗、棉麻等布,先不管颜色如何,上手一摸就知道是今年的新布,成色也很足。
  蟠桃心里了然,知道尚宫局还是多少要给皇后娘娘脸面,不会轻易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等这些都清点完,日头都有些偏西,蕊珠特地叫了十个小黄门过来,浩浩荡荡给皇后娘娘送份例去。
  不管是做给谁看的,总之实惠她们自己得了,心里便踏实。
  蟠桃也没别的话说,不过将要出尚宫局的时候,看到边上的花架上摆了好些的心叶茑萝。
  这种花有点像田间的喇叭花,又跟田旋花有些仿佛,若不仔细看,是不太好区分的。
  只是这花在宫中已经许多年未曾见到,这还是蟠桃头一次见。
  那些心叶茑萝都放在很偏僻的位置,都是一色的水红,若不是蟠桃眼尖,等闲是瞧不见的。
  她留了心,也不多话,同蕊珠告别之后,就领着这一堆人浩浩荡荡往南华殿去。
  这一回,里子面子也都算赚足。
  回了南华殿,李令姝已经起身,张大福也在,四个人好生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把东西归置好。
  李令姝没怎么瞧过宫里这些份例,苏果就让蟠桃给她讲。
  等忙完了,这一日便也似乎要匆匆过去。
  用完晚膳,蟠桃才说那心叶茑萝的事。
  “娘娘,今日奴婢发现一事,思忖良久,还是觉得应当让娘娘知晓。”
  李令姝笑说:“但说无妨。”
  这会儿院子里只她和苏果伺候李令姝,四喜去操持晚上沐浴用的热水,并不在南华殿里。
  蟠桃看了一眼苏果,低声道:“娘娘,奴婢进宫之后一直不太懂规矩,各局所都不太喜欢,便被踢来踢去的,所以待过的地方多。”
  “有段时间,奴婢还去侍奉过一位太嫔娘娘,就是去岁已经过世的苏太嫔。”
  李令姝对这位太嫔一点印象都没有,全然不记得,但她却听得很认真。
  蟠桃不是个话多的人,只要她开口,那一定是重要的事,所以前因后果都讲得很清楚。
  “苏太嫔性子很好,因着无儿无女,对我们这些小宫人就很慈祥,日常也会给咱们说些宫里的事。”
  蟠桃顿了顿,就说:“奴婢记得也是去年春日时,奴婢陪着太嫔娘娘去御花园赏景,到了百花园里,逛了一圈,奴婢就觉得略有些不太对劲儿。”
  御花园……不知道怎么的,李令姝就想起当日在御花园中,李令嫣那个得意又恶毒的眼神。
  蟠桃不知她想到什么,只继续道:“奴婢原在家中时,很喜欢心叶茑萝,这也不是多明名贵的花草,家中花园多有栽种,可进了宫,奴婢却发现宫中是没有心叶茑萝的,一开始也没人问,后来也是太嫔娘娘慈善,奴婢才斗胆问一句。”
  宫里的花园一般都很热闹,各色花朵都要有,心叶茑萝这种花易生长又好看,按理说应当会种植。
  若是旁人,不关心御花园里有几种花也就罢了,可凑巧蟠桃自己喜欢这一品,所以才对苏太嫔问了一句。
  蟠桃把声音压得更低:“娘娘,这话太嫔娘娘当年只说给奴婢一个,今日奴婢说了,娘娘就从心里过一遍,奴婢以后绝不敢再说。”
  李令姝却还没做太多反应:“你只管说,本宫只管听。”
  蟠桃就说:“太嫔娘娘当年告诉奴婢,说安亲王王妃袁氏不喜这种花,宫中是不允许种植的。”
  说不喜欢,只是一个托词,李令姝一听就明白,这位安亲王王妃应当是对这种花过敏,所以等闲碰不得。
  这按理说不是多大的事,可接下来,蟠桃却又道:“娘娘,刚奴婢在尚宫局,看到不下十盆心叶茑萝。”
  李令姝心头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就算成了皇后娘娘的鸟,也依旧没有朕的戏份,焦虑。
  皇后娘娘:稳住,你的毛刚长出来!
  陛下:……皇后说的是。
  没有什么,比毛更重要!
 
 
第28章 
  早几年先帝刚殡天时,陛下年岁还很小。
  他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宽大的龙袍,便是坐在龙椅上,也稚嫩得不想是个皇帝。
  那时候他到底还是个未及束发的孩童,不说政事,就连课业也是马马虎虎,总令太子太傅摇头。
  政事自然不能由他说了算。
  太后毕竟是个后宫女人,便是权柄再高,也不能李代桃僵,自封女王当家作主。
  因此前朝就需要一位既有能力又很忠心的宗室同她合作,一起把前朝政事平顺地过度下来。
  她选的这个人,就是先帝的堂弟,当今圣上的堂叔安亲王。
  这位安亲王确实是个能人,不管他是否有二心,总归前朝的政事确实被打理得清明政和,是当之无愧的摄政王。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位摄政王的王妃对心叶茑萝过敏,宫里就连心叶茑萝的也子都不会有,又怎么会养好几盆在尚宫局呢?
  这事一看就很不对劲。
  蟠桃看李令姝沉了脸,又说:“娘娘,奴婢因喜欢这花,又听过太嫔娘娘说的旧事,这才上心。那花放在花架的角落里,若不仔细看,大多会以为是田旋花,不会去过多关注。”
  李令姝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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