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娇宠——雏珥
时间:2020-02-09 09:46:12

  昨夜张氏离开,陈宴宁想起从前的事情哭得有些狠了,最后迷迷糊糊睡过去,不过好在不太严重,一个大一个小。
  陈宴宁低声道:“阿娘,别去了吧,我总是感觉今日去勇毅侯府会出事。”
  别的不说,陈宴宁这一世来预感都很准,今日去了勇毅侯府,纵使陈辞宁的孩子没事,那也一定会遇上不太好的事情。
  张氏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别担心。”
  张氏更衣的那段时间里,崔妈妈用了热帕子给她敷着眼睛,等到要走时眼睛终于好了一些。陈宴宁同她一起上了马车,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陈宴宁有些心慌。
  得知她们要来,陈辞宁派秋葵在门口迎着,见两人刚下马车,秋葵便笑着迎上来:“夫人和四姑娘来了,三奶奶在屋子里等了许久了,就盼着你们来呢。”
  张氏不喜欢秋葵那股子自以为是的机灵劲儿,看着有些头疼,只淡淡的应声:“嗯,带路吧。”
  这是她们两人第一回 来勇毅侯府,陈宴宁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看着越是富丽堂皇,其实里面的陷阱越深。进大门前陈宴宁侧眸瞧了一眼外头,大门旁边的路边停着一辆马车,上面的族徽是秦家,她略一挑眉,哪个秦家与徐府有关系。
  大夫刚给陈辞宁把完脉,伏在桌边写着药方,见人来了,急忙起身行礼。
  张氏抬手,她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陈辞宁,便问大夫:“这胎如何?”
  “看脉像平稳,不过也还是要好生调养的,毕竟胎儿前三个月最是危险。”
  张氏轻应,转身看着徐远锴与陈辞宁,她面色上稍微带了点客套的笑:“倒是恭喜你们夫妻二人。”
  陈辞宁的手放在小腹上,她抿着唇笑,另一只手握着徐远锴的手指,看了陈宴宁一眼,眼中不无挑衅与炫耀,娇滴滴的道:“这孩儿来得突然,我与三郎都还没有准备好做父亲母亲他竟都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必定也是要好好护着他的。”
  这番话听得陈宴宁心中作呕,面色不显,稍微往张氏身后移了几分,偏陈辞宁一双眼敏锐的很,正巧捉到她,笑着问:“许久未回娘家,倒是也连带着好久没见五妹妹了,五妹妹的婚事可安排妥当了?”
  她笑得作假,陈宴宁轻轻搓了搓手指:“婚事这种事儿我一早便看开了,父母要我嫁我便嫁,哪里有那么多自己的意愿。”
  陈辞宁张扬过了头,自己非要上赶着找陈宴宁的话来指她行为不检,憋着一口气看向张氏,谁知张氏捏着帕子掩了掩鼻唇,半垂着眸似乎在笑。
  徐远锴有些不悦,正要开口时,陈宴宁悠悠抬眸瞧着他,这清凉的一眼看的徐远锴后背生冷,干咳一声别开眼睛。
  大夫两耳不闻快速的写完方子,起身告辞,徐远锴亲自将人送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三人及各自的丫鬟。陈辞宁慢慢站起身,试图想要往她们这边走过来,陈宴宁利索的拉住张氏往后退了一步远离她。
  陈辞宁有点尴尬,抚着肚子轻声道:“退那么后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咱们还是别装模作样了,你是什么样子我们都清楚得很,方才不过是为着你在你家三郎面前的脸面没给你撕破。”陈宴宁实在是扬了扬下巴,“说罢,什么事儿。”
  见她都这么说了,陈辞宁索性也直接开口:“是因为有人想见你,所以我才让你们过来的,不然你们以为我想见。”
  “谁?”陈宴宁警惕反问。
  陈辞宁转身继而坐下,漠然道:“假山后的花园,一瞧便知,只许你一人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陈宴宁盯着她,陈辞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久才愤愤道:“你们是我请来的,若是出了事岂不是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我有这么傻吗。”
  张氏笑了一声:“婚后你倒是聪敏不少。”
  陈辞宁懒的与她们在这里周旋,起身道:“秋葵,你带五妹妹去吧,让母亲在此处歇着便是,待会儿见完想走就直接走吧。我乏了,进去睡会儿。”
  陈宴宁心里头好奇,跟在秋葵身后越走越快,湖玉急忙道:“姑娘慢些,腿上的伤还没好呢。”
  将她带到假山处,秋葵行了礼后转身离开,陈宴宁四处看着,却没见到人影。湖玉在一旁低声问:“莫不是四姑娘整您的吧,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陈宴宁刚张开嘴巴,只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与似曾相识的声音唤:“陈五姑娘。”
  两人双双回头,只见秦樰吟与丫鬟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们笑,陈宴宁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笑容看得她心头发毛,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秦樰吟迎上来,笑着行礼道:“一直想见见五姑娘,奈何都没有机会。”
  回了礼,陈宴宁丝毫不放松警惕:“所以你便伙同我四姐姐,将我诓骗到此处来?”
  “何为诓骗?”秦樰吟淡笑,柔声道:“只不过是借由见面罢了。”
  陈宴宁手指缩在袖口里细细摩擦着,心头不确定的感觉让她有些烦躁:“我既来了,你便说吧,什么事?”
  阳光微弱,陈宴宁眼神清冷,盯着面前不过一面之交的秦樰吟,只见她面色上的笑容愈发深邃,也同样盯着她缓缓道:“把楚衍让给我。”
 
 
第34章 一更
  阳光照着陈宴宁的脸, 脸上打着大片的阴影。
  她看着秦樰吟的目光愈发奇怪, 微微蹙着眉头道:“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
  秦樰吟丝毫没有因为说出这句话而尴尬的心态, 反倒是敛起了面色上的微笑, 面色严谨, 神情不再有方才的半分柔和:“我自然是知道说的什么,咱们之间除了楚衍, 你以为还有什么别的可以谈的话题?”
  “秦姑娘,楚衍不是物件, 他是有思想的人,你凭什么觉得我把楚衍让给你, 他就能娶你。”陈宴宁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为难的笑着:“更何况婚娶之事, 向来都是父母之命,秦姑娘怕是误解了什么,我的婚事尚且由不得我做主,遑论楚衍呢。”
  她被气笑,舔舔唇角吐出一口气。
  秦樰吟被她这般奚落也不恼, 手里的帕子被她摆弄成各种模样,百般随意的看着她勾唇:“既然陈五姑娘这般说了, 那我便放心了。”
  “今日冒昧叨扰,属实抱歉。”秦樰吟柔柔行了礼,扶着丫鬟的手欲要离开。
  陈宴宁慢慢收紧手指,眼神冷漠:“我想你大概是搞错了。”
  闻言秦樰吟不解的回眸,只见陈宴宁笑里藏针的慢慢追上她, 站在她身旁侧眸瞧着自己,然后低声一下笑道:“方才我说的话里意思,并非是要将楚衍所谓的让给你,因为他不会选择你,从头到尾,他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你……”秦樰吟咬牙切齿。
  陈宴宁忽视秦樰吟瞬间阴沉下的脸,做出有些害怕的模样,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怯怯的盯着她眨眨眼睛,狡黠一笑:“实在不是我不想跟你争,而是争这个字,本身就得实力旗鼓相当才可以……”
  上下看了几眼她,耸耸肩膀:“可是至于你,真是不知谁给你的自信心。”
  “你听清楚了,楚衍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我的!”
  说完丝毫不顾及秦樰吟转瞬即逝的难看表情,拉着愣住的湖玉大步向前走。
  秦樰吟站在原地,被气得直跺脚,她狠狠低吼一声:“陈宴宁,看来果真是我小瞧了你。”
  丫鬟陪在她身边,看见她欲要发火的前兆,慢慢往后退了两步,秦樰吟发现,扭头掐住丫鬟的胳膊狠狠拧着,嘴里还不停的骂:“贱蹄子,叫你看我笑话,叫你看。”
  “姑娘……”丫鬟被疼哭,她哽着声音求饶。
  若不是自己一家子人的性命都被秦樰吟拿捏在手上,这丫鬟只怕是早就离开不干了,还哪里会待在此处被秦樰吟这般欺辱。
  湖玉紧紧地盯着陈宴宁的侧脸,一开始还笑着,刚过拐角口上了台阶走进长廊,她的面色瞬间变难看。额角青筋乱动着,眼底通红一大片。
  从未见过陈宴宁这般动怒的湖玉姑且有些害怕,握着她的手急忙安慰:“姑娘别气,小心自己的身子,那种人也只能嘴上说说,世子心里头有的是姑娘。”
  “我知道。”陈宴宁眼神不变,死死盯着前头的路,低声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恶心,觉得厌恶。”
  -
  回了汀兰居,陈宴宁坐下后,憋了一路的火气终于有处可发,她气的狠狠摔碎了一整套茶具。
  闭了闭眼睛攥紧手指低声道:“这个秦樰吟,我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她是个这种人。”
  湖玉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看她一眼后回应道:“那您从前与世子也没有这般的关系呀,自然跟秦家姑娘交集不多。”
  陈宴宁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她本以为自己对于楚衍的事情是不慌的,之前她被绑架楚衍救她一命后,陈善夫妻两个就有这个念头想要与元亲王府结亲。
  可眼下忽然冒出一个秦樰吟……
  这人不是一般的难缠,上一世她就想嫁给楚衍,却身体柔弱靠汤药吊着一口气。直到最后楚衍登基,理国公府抄家后,得知楚衍将陈宴宁封为皇后她才落了气。
  这人仿佛已经将嫁给楚衍这事儿化作是心头的执念,一念成魔,她已经魔怔了。
  秦家人不可畏,可畏的是元亲王府那些人,元亲王妃向来视楚衍为眼中钉,若是秦樰吟攀上她,她又在元亲王耳边吹吹枕头风,只怕这门婚事难成。
  脑子里头越想越乱,陈宴宁恨不得现在楚衍没有出征就在京城中。
  陈宴宁眉头越皱越紧,直到额间被放置了一根手指时她才回过神,抬起眼愣愣的盯着陈毓宁。
  “大姐姐……”陈宴宁喃喃道。
  陈毓宁收回手,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你这是怎么了?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
  湖玉上好茶,低声抱怨道:“姑娘从见了秦家姑娘以后,回来就气不顺,还摔碎了一套茶具,大姑娘可得好好哄哄。”
  “秦樰吟?”陈毓宁侧过眼去看湖玉,眼中似乎有些好奇:“可是为了什么来的?”
  见湖玉被陈宴宁一眼瞪得不敢说话,她只好回过脑袋看向陈宴宁问道:“你与秦樰吟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又是怎么被她气成这副模样了?”
  陈宴宁把玩着她腰带上的玉佩,叹息一声道:“还能为着谁,除了楚衍还有谁,真是不知道,人不在京中居然也能为着他被人上赶着找上门。”
  她一副气不过吃瘪的样子叫陈毓宁好好笑了一阵,而后拍拍她的脑袋道:“看来是昨天夜里还是没把你跪舒坦,若是舒坦了,今日怎么气性怎么还能这般大?”
  “大姐姐……”陈宴宁皱眉瞪她。
  陈毓宁敛起笑,认真地盯着陈宴宁,她压低声音道:“都是你做的好事儿,昨儿你们走后婆母要把裴玲儿活活勒死呢,还好叫你姐夫给救下来了,若真真是死在家里了,还不知道得发生什么事儿。”
  “啊?”陈宴宁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那可是她女儿,她竟然也下得去手,更何况陛下赐婚她也敢不从,可真是不把裴府那么多条人命放在眼里啊。”
  “可不是。”
  陈毓宁打从心底舒了口气:“不过虽然这事儿冒险,但也到底是了结了我心头大患,等公公回来,只怕是婆母也惨了。”
  陈宴宁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从桌上拾起橘子扒开,递给陈毓宁一半,抿唇道:“姐夫可知道楚--衍何时能回来?”
  “约莫快了。”陈毓宁将橘子掰开送进她嘴里,沉吟道:“这几日未曾听你姐夫说起过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怎么?想他啦?”
  陈宴宁被打趣倒也不觉得尴尬,她悠悠叹了一口气,垂下手轻声道:“你都不知道,今天秦樰吟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有多希望楚衍现在在京城里头。”
  盯着陈宴宁的眉眼,陈毓宁小心地问:“你当真决定好了?”
  “什么?”
  “决定嫁给他?”陈毓宁收回视线,将橘子上的白丝一点一点撕干净,手指一顿道:“你可要知道,元亲王府那位可远比我婆母难缠的多,能在嘉和郡主后头坐上元亲王妃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又生下一子一女,在亲王府中怕是……”
  “姐姐嫁给姐夫时可曾害怕过?”陈宴宁反问。
  陈毓宁摇摇头,将嘴里的东西咽下道:“未曾。”
  她看向陈宴宁,只见姑娘眼神清明,陈毓宁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她的心思,心中微微一颤。
  -
  胜仗在即,带兵班师回朝那日,正巧是八月初九,元亲王妃的生辰。
  虽说知晓元亲王妃并非是楚衍的亲生母亲,上一世两人之间的关系水火不容,这一世只怕更甚。虽是如此,陈宴宁在收到帖子后仍旧好生梳妆打扮了一番,在前厅等着与张氏一道上马车。
  元亲王府有些远,晃晃悠悠过了两顿饭的功夫,陈宴宁听见张氏在她耳边道:“今日亲王府那位也请了韩家的,你最好小心些,若要去看景,最好是同嘉柔一道。”
  “韩冲?”陈宴宁皱眉,“他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不是……”
  张氏摇摇头,神情也有些严肃:“元亲王妃与韩家那位有几分交情,正巧趁着今日帮扶一把,韩家欠亲王妃的人情,来日终归是要还的。”
  陈宴宁眉心轻跳,马车停稳,只听门口来往嘈杂的人群声,她先一步下马车,站在下方等着张氏。
  范嘉柔也刚来,甫一下马车便瞧见了陈宴宁,带着丫鬟笑着赶过来,两人跟在张氏后头一道进去。崔妈妈手里带着给元亲王妃的贺礼,是一对玉如意,是以成双成对万事如意的美意。
  元亲王妃穆氏就在内院门口候着,陈宴宁握着范嘉柔的手,两人规矩的在后头,张氏进去先一步行礼,笑着将东西递过去道:“不是什么珍贵玩意儿,就是看着样式好,送给王妃讨个吉利过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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