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娇宠——雏珥
时间:2020-02-09 09:46:12

  张氏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回府吧,你大姐姐眼下忙着呢。”
  “阿娘,我们不能回去。”陈宴宁反握住张氏的手,眉心紧皱:“我们回去,就是将姐姐再一次陷入险境了。”
  不明就里的张氏跟着陈宴宁往前厅走,还未走近,陈宴宁将她拉住,对门口丫鬟示意后,两人站在长廊下光明正大的偷听墙角。
  “老二媳妇,今日那屋子里外不是由你检查的?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
  陈毓宁压低声音:“儿媳今日查了两次,后一次是因为三妹妹嫌脚累,想要去坐着休息片刻,我便允了,谁知帕子会掉在屋子里。”
  裴夫人冷笑:“你这莫不是怪玲儿了。”
  “我……”花未落,只听裴大奶奶瑟缩着给陈毓宁解围:“今日之事,的确是怪不到二弟妹头上,毕竟手帕掉落这种事情,又怎么能未卜先知呢。母亲,您还是……”
  “你给我闭嘴。”
  陈宴宁咬着唇,她看了张氏一眼,眼中尽是压抑的怒火,慢慢吐出一口气,提着裙摆进了厅,她笑:“原先我只以为裴夫人不明事理,今日再一看,怕是人老了脑子不清醒了吧?”
  陈毓宁没想到陈宴宁竟然还在府上,回头瞪大眼睛朝她摇头,谁知她忽视自己兀自开口:“裴玲儿今日这事儿,本就是她自己与那不知何人的男子两情相悦,怎么会怪罪到我大姐姐的头上。”
  “难不成,裴夫人当真以为我们理国公府脾气好?”
  她眉眼冷厉,裴夫人竟有几分怯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八号的等我考完试明晚回家更新,如果十点没更新宝宝们就不要等了,不过会更的,比心~
 
 
第31章 圣旨
  陈宴宁突如其来的出现, 将裴夫人想要将今日之事嫁祸于陈毓宁身上的念头打消, 她盯着陈宴宁的眼睛, 咬着牙齿轻轻摩擦。
  “来人, 上茶!”裴夫人心里虽说厌烦, 可到底是理国公家的夫人和姑娘,轻易不敢怠慢。
  张氏抬手阻止, 她沉声问:“若是我们不来,裴夫人是打算将这事儿全部都推在我毓儿身上不成?我倒是想不明白, 我理国公家的姑娘嫁到你们裴家来,到底是来做儿媳妇的, 还是让你这个做婆婆的成日消遣的?”
  “国公夫人哪里的话, 我们哪有……”
  “没有?”张氏盯着裴夫人面色上讪讪的笑, 她敛唇嗤笑:“莫不是方才我听岔了不成?”
  裴夫人一言难尽的将眼神落在裴大奶奶身上,似乎想要让小辈为自己开脱。可到底今日一事裴夫人做的的确过了,这事儿原就不该是陈毓宁负责任,裴大奶奶不是傻子,上一回陈毓宁小产那夜回自己院子后, 裴进便同她说了,以后还是莫要与二房对着干。
  具体缘由为何, 她是个笨的不清楚,可听裴进的终归没错。
  裴夫人眼下已经被裴怀忠厌恶,眼下就靠着裴怀忠在陛下面前的那点面子沾光,裴深又是结交了楚衍那么位权贵好友。将来陛下若是驾崩,不可或说他会是个什么身份呢。
  裴大奶奶别开眼睛, 眼睑慢慢垂下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吭。
  见她不愿为自己开口说话,裴夫人心中懊恼,尴尬一笑从主位上起身慢慢走了下来,她握住张氏的手打感情牌:“国公夫人,咱们这么多年的亲家交情,难道您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吗?我就是一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毓儿为我裴家生儿育女,我又怎会对她怎么样呢,你说是不是?”
  有些话张氏不好说出口打她的脸,可陈宴宁到底是个小孩子,她丝毫没有顾忌的低声嘟囔:“呵,倒是刀子嘴豆腐心,只可惜那些都是对着你那好女儿才有用吧。我们尚且还在裴府都这样对我大姐姐,若是我们不在,还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她呢。”
  裴夫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握住张氏的手也不知该不该松开。
  看着她这幅模样,张氏淡淡一笑:“裴夫人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小五就是被我惯坏了,成日里没大没小的。”
  “是是,玲儿也是这样。”裴夫人悄悄松开了张氏的手。
  陈宴宁揪住话头,笑着问:“倒是不知道三姑娘去哪儿了?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京城中都闹翻天了吧,可知道那男子是谁?要不要让陛下赐婚?”
  她笑得狡黠,裴夫人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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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嘉柔一路畅通无阻的赶到了宫门口,递了牌子进去,没过多久范皇后便叫身旁的贴身嬷嬷请她进去。
  坐在凤栖宫软榻上,范嘉柔凑过去轻轻给范皇后捏着胳膊,笑着看了一眼嬷嬷,给她使了个眼色,嬷嬷转身离开了正殿。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范嘉柔咬着唇脑中开始飞快的思考着怎么开口。
  范皇后没给她这个机会,闭着眼睛幽幽道:“你将嬷嬷支了出去,总是有事儿要说的,眼下就咱们姑侄两人,你且说吧。”
  范嘉柔收回手顺势从她侧面坐到范皇后面前,斜斜靠在她身上道:“姑母,不知道您听没听说一件事儿。”
  “何事?”
  “就……”范嘉柔眼珠子滴溜溜转,她抿着唇低声耳语:“今日我去参加裴家三姑娘的生辰宴席,谁知道发生了一件事儿。”
  范皇后睁开眼睛,见她一副贼兮兮的模样,皱眉道:“要说就赶紧说,本宫待会儿还要去养心殿一趟。”
  听她说起这事儿,范嘉柔眼睛一亮,急忙开口:“英国公次子卢毅也去赴宴了,可就在方才,他将茶水洒了一身,被裴府丫鬟带去屋子里清理衣裳,谁料刚过没多久,裴家三姑娘也不见了。最后您猜怎么着,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裴夫人在那间屋子里找到了那两人,正在床/榻上颠鸾倒凤,快活着呢。”
  范皇后一听是卢毅,整个人直接坐起身子,她皱着眉头望着范嘉柔:“怎么会,你母亲说英国公次子向来本分,怎会做出这般不知羞耻之事。更何况你一个女孩子,怎能说出这些话来,知不知羞?”
  “姑母……”范嘉柔拉着她的胳膊,眼睛里面带了点红,她低着声音,带着小女儿家的小心思:“我一早便知晓您与母亲想将我嫁给卢毅的,可是……可是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像你们知道的那样,我可以为范家稳固地位嫁出去,可我……我真的不想嫁给那种人。”
  闻言范皇后更是惊讶,她的手指快要戳到范嘉柔脑门上去:“你自幼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宫能将你嫁入火坑吗?英国公家这门婚事,本就是不妥的,当日你母亲前来找本宫商议,本宫只说了思量此事,但并未同意。”
  想到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范皇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扬声唤了门口的嬷嬷进来打听。
  嬷嬷闻言低低点头:“可不是,眼下宫中都传遍了,方才奴婢去迎姑娘时,好些丫鬟都在说此事。”
  范皇后重重一拍桌面,沉声道:“这英国公家次子着实不像话。”继而转头看向范嘉柔,眉眼稍许温柔些:“既如此,你进宫来想做什么?”
  范嘉柔咬着牙,眼一闭心一横索性说道:“我就是想来求姑母让皇上为他们二人赐婚,我不想嫁给他。”
  “等等!”范皇后看着她紧紧颤动的睫毛,迟疑反问:“今日之事……”
  范嘉柔瞪大眼睛摇头:“今日之事肯定不是我做的,我这些天除了今日都没有出过门,母亲可以为我作证。”
  这件事情早晚都要被皇上知道,还不如由她去说尽了皇后的本分。
  起身更衣后,带着小厨房做的点心去了养心殿。
  范嘉柔在凤栖宫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范皇后才从养心殿回来,她将范嘉柔送到凤栖宫门口,轻声叮咛道:“你随着皇上身边的公公一道出宫,随他去英国公府和裴府下旨赐婚,今日之事莫要再同旁人说道,毕竟这事儿不光彩。”
  公公在凤栖宫外候着,见范嘉柔出来,问了安后一行人出了宫。
  等他们离开英国公府赶到裴府时,裴深已经回来了,一屋子人坐在正厅,个个脸色都不好看。
  裴深回来,陈宴宁终于放下心来,张氏母女两坐在一旁静等,看着裴深手边还放着长剑,裴夫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母亲,我早与你说过,裴玲儿就是个祸害,有她在府中,裴府绝对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裴深哑着声音,眉眼间尽是冷漠,显然对裴玲儿这个妹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裴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瞪着眼睛道:“那可是你嫡亲的妹妹,与你身上淌着一模一样的裴家的血啊。”
  “可我的孩子呢!那更是我的骨肉,就因为那个畜生没轻没重一下就没了。”裴深低吼,他青筋暴露,死死压抑这怒火。
  陈毓宁垂眸看他一眼,抬手按在裴深的肩膀上,暗地里轻轻捏了捏,裴深慢慢缓和好心情,他面色渐渐变得正常,抬起头盯着裴夫人:“母亲,父亲只不过刚离开些许时日,您就将裴玲儿接回府,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莫不是您忘记了父亲当初说的话不成。”
  送走裴玲儿那日,裴怀忠指着裴夫人的脸阴冷道:“我裴家能有今日基业全凭我一力而为,若是你再敢为了一己私欲让我裴府名声摇摇欲坠,我便休了你。将来裴玲儿若是回府,一旦被你纵容着出了什么事儿,有你好看。”
  裴夫人思及此,她忽然整个人如同筛子一般剧烈抖动起来。
  陈宴宁轻轻勾起唇角,垂下眼眸摸着袖口。
  只听裴深接着道:“今日之事既已发生,为了我裴府的名声,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永绝后患,要么将她许给英国公家,可若是母亲想选后者,英国公府同意与否,都是你的事儿。”
  “永绝后患?”裴夫人目眦欲裂,“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裴深骤然起身,将身后的陈毓宁吓了一大跳,他咬着牙齿厌恶的道:“我残忍?若是我残忍,我早就杀了她了,哪里还轮得到发生今日之事,让我裴家成为满京城的笑柄。”
  话音刚落,门外的小厮便来禀报,宫里的公公来了。
  一行人迅速起身准备好,满屋子人跪下,陈宴宁悄悄抬眸瞧了一眼范嘉柔,只见她也在找自己,。两人目光刚对视上,范嘉柔轻轻一眨眼,抿着唇愉悦的笑起来。
  陈宴宁垂下脑袋,心中慢慢松了一口气。
  一边听着公公宣读圣旨,一边想着裴玲儿的事儿。
  今日裴府算计卢毅,按照那人的脾性,裴玲儿嫁去英国公府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只要有新欢,不出几日,一个被娘家厌弃、没有靠山的裴玲儿染疾身亡,全了卢毅的面子,也全了英国公府的面子。
  圣旨宣读完,裴深领旨叩谢皇恩,裴夫人当场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屋子里人仰马翻,陈毓宁将公公与范嘉柔送出门,好生一番感谢后才折回裴府。
  安置好一切后,陈毓宁将仍旧瞒在鼓里的张氏叫到一旁,将这件事情全盘供出,张氏心口一窒,差点一口气也没上来晕了。还好陈毓宁将她扶住,索性才堪堪站稳。
  傍晚,两人回了国公府。
  张氏叫所有人都离开,带着陈宴宁去了祠堂。
  刚一进去,张氏便冷声开口道:“给我跪下!”
  陈宴宁二话不说,丝毫没有任何茫然和拒绝直接跪在了蒲团上,她梗着脖子盯着不远处的蜡烛。
  “混账东西!”张氏一扬袖摆,她抬手狠狠一巴掌打过去。
  陈宴宁身子一偏跪坐下,看着她嫩白的肌肤瞬间红一片,眼前又是一张脸的出现,她闭上眼睛稍微喘了几口气,声音颤抖:“你知不知错?”
  “女儿不知。”陈宴宁抿着唇。
  张氏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有些重了,她收回手时蜷起手指,颤抖的嗓音中带着哽咽:“你知不知错?”
  陈宴宁忍着疼,抬起眼看向张氏:“女儿没错,为何要知错。”
  “好!好得很,这就是我十五年教出来的好女儿。”张氏气的后退几步,看着她眼神愈发恨铁不成钢,心中忍住一阵阵心疼,转身道:“既然你不认错,那便在祠堂里跪着,给我跪到你知错为止。”
  她转身离开,一袭华服曳地的绫罗绸缎在地板上摩擦,脚步里头带着慌乱。
  陈宴宁脸颊肿起,她眼眶通红看向张氏的背影,扬声道:“阿娘,大姐姐受辱,就是我们娘家人的失误,凭什么大姐姐下嫁还要让别人欺负,您难道不心疼吗?”
  张氏脚步一顿,继而愈发快的离开了祠堂。
  她是知错,错就错在上一世为什么没能像这辈子一样强硬一些,让裴玲儿付出双倍代价;错在为什么这一世刚见面那日不将她先一步处理掉,让她再有可乘之机害了大姐姐的孩子,又能在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之后重回裴府,让陈毓宁受到双倍疼痛。
  陈宴宁喘了几口气,抬手摸着自己肿起的脸,她渐渐垂眸。
  她不怪张氏,她怪的是自己。
  张氏踉跄着回了毓秀院,她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手,眼睛有些红。
  崔妈妈在身旁轻声安慰:“五姑娘必定能明白您的苦心,可夫人你也是,下手怎么就那么狠,那是你养了十五年的姑娘啊。”
  张氏声音有点哑,她身体微微颤抖:“我又何尝不知,我又何尝不心疼。”
  “她心疼姐姐想要为姐姐出口恶气,可我不愿让她再冒这个风险。崔妈妈,你知道吗,上一次韩家公子的事儿,幸好让元亲王世子瞒住,除了韩家那位与宫里经手了的无人知晓,我多怕这事儿被传出去,便会是她一生的污点。”
  “她身份尊贵又如何?样貌倾城又如何?未来旁人提起她,终归都只会想起,陈宴宁这个人是被纨绔公子绑架过的姑娘。纵使她一切都好,可在旁人眼里,她就是不干净的姑娘。”
  “今日之事也是一样,她一个小姑娘,只为亲近之人出一口恶气便做出如此冒险之事,可若是不小心,一步踏错便会坠入万丈深渊。”张氏抬起双手捂住眉眼,轻轻叹息:“她身份的特殊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眼下能做的,惟有护住她,少些身败名裂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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