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拿命攻略反派——大梦当觉
时间:2020-02-10 08:4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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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顶上,百里骁的衣摆烈烈作响。
  他通过和曹阿婆交谈,知道这里叫做溪水村,离洛城还有百里地,离他受伤的地方也不远。
  小梨是三天前来的这里,她在赶路的途中遇到他和龚叔,然后费力地带着他们两个回来,连夜找到了一个村子,敲开了一家房门,那就是曹阿婆家。
  村头的那间木屋是曹阿婆以前的房子,本来是废弃的的,曹阿婆看她可怜,就让给了她,小梨就在这里住下了。
  她人长得温柔,做事也细致,两三天就把那间房子打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曹阿婆见她虽不能说话,但举止落落大方,就问她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她垂下眸子不说话,就只是一笑。那笑中带着些苦涩。曹阿婆顿时明白,这又是一个因为难事逃家的孩子。
  想来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能在这个年纪跑出来,还不能言,大抵就是因为婚事了。
  曹阿婆心地善良,女儿常年不在身边于是就把爱转移到了小梨身上。她看小梨一单身女子,自力更生尚且勉强,还要带着两个生死不知的男人,于是主动把龚叔接了过来,然后也有意无意地提醒她,生死由天定,也不能因为救人就拖累了自己。
  小梨摇了摇头,表示不能见死不救。况且在自己逃家的夜晚碰见了他们这也是天意。于是她变卖了身上所有的首饰给他和龚叔找大夫,靠着人参和药草吊着,竟也能让他们俩过活。
  百里骁站在山顶,看着这小小的山村,炊烟袅袅、犬吠可闻,一时间有些恍惚。
  听曹阿婆的话许久,他仍是不能放下戒备。
  他深知这江湖有多么黑暗危险,人性有多么错综复杂。在无上峰里,他就亲眼看到一个八十的老妇人眼都不眨地杀死一个大汉,自己也曾被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一刀刺伤。
  万事不可看表面,但龚叔昏迷不醒,村外疑雾重重,这里是最好的修养地点。
  她垂眸沉思,一个哑女而已,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他只要养好内伤,等待龚叔苏醒,再找到生死不知的追天逐地......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声响,他的视线随意一扫,却是一怔。
  在山下的一条小溪边,立着两匹白马,那两匹马高大俊美,皮毛顺滑,一只踢踏着水花,嘶声嚎叫无比活泼,一只垂头吃草,却是少了一只耳朵。
  那残缺的耳朵被白布好好地包裹着,一只柔嫩纤长的手小心地抚摸安慰,那马儿似乎感受到善意,微微垂头与手的主人磨蹭。
  山风袭来,他看到两匹马欢快地踢水与哑女灿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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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道问苏玛:“为何扮为哑女?可是为博取同情?”
  苏道:“我每次都是祸从口出,所以这次我干脆就不说话。”
  天道:“......”
  *
  百里骁回去的时候,木屋里炊烟袅袅,原来是小梨在烧饭。他主动接过柴火,小梨愣了一下,然后强硬地夺过来,把他推向屋里,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不要动。
  她指尖葱白,指腹无茧,但有几处鲜红的针眼。
  她放下茶杯就想走,百里骁叫住她,眼中波光溢动:“你可是在悬崖边见到我和龚叔?”
  小梨回想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那个雨夜里满地的血腥,有些瑟缩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她指了指百里骁,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表示看见他的时候,他连胸膛都不起伏了。
  百里骁想起当时的状况,确实是血腥满地,她一个弱质女子能在雨夜里能用两匹马把他们救回来,也算是外柔内刚了。
  “你可曾看过别人?”
  小梨摇了摇头。百里骁敛了一下眉。他虽然昏迷,但并不是毫无生机,既然她能察觉到他没有死,那为何那伙黑衣人没有发现反而放他一马?
  他拧了一下眉,这一切来得太过蹊跷。他有理由怀疑幕后之人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专门针对无上峰而来的。然而又是谁要花费这么大的力量去针对无上峰?
  难道这是正派之间的一场阴谋?
  更让他在意的是,他似乎在恍惚之间看到了一粒金子,是有别人在场还是......
  他回过神,道:“多谢相救。以后在下会多加烦扰,还望见谅。”
  百里骁常年在无上峰生活,从小无玩伴但有百里一海给他找的最好的教书先生。因此他虽性格冷漠、淡漠待人,但该有的礼数是不会少的。
  小梨摇了摇头,表示这不算什么,让他在这里安心住下。她比划了半天,看他不知是看不懂还是不在意,神色一直漠然,想了想从桌上拿起纸笔,匆匆写下两行字。
  百里骁一看,原来是让他好好歇息,不要乱动。
  然后又看她她从从床围上摘下铃铛,挂在腰间,微微一拨就有清脆的响声传来。她一笑,慢慢张口,让他一字一字地看清。有什么事她会摇这个铃铛告诉他。
  百里骁的视线在她的铃铛上一扫,没有表示。
  小梨也不在乎他的冷漠,一笑,走到门口,突然听他问:“你可曾在现场看到一粒金子。”
  小梨摇头,用手指了指天,表示那天的雨太大,她只看到了两人两马,其余全都看不清。
  百里骁垂下长睫,又道:“多谢。”
  小梨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走出门外。却不知是否是失神,差点被绊个跟头。她踉跄了两下,轻轻吐出一口气。
  来到门外,曹阿婆颤颤巍巍地走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几个土豆,硬是要塞到小梨的怀里:
  “你自己一个人不容易,还要照顾一个伤患,这点你就拿着吧。”
  小梨推拒,曹阿婆强硬地往她怀里塞,她无法,只好不好意思地收下。
  曹阿婆看了看里面,把她拉到一边:“小梨啊,前几天你把他救回来我没法说什么,谁让他半死不活呢。只是现在他醒了,虽说还身受重伤,但也能走能行,你还要如此吗?”
  小梨迷茫地看着她。
  曹阿婆“啧”了一声,拍了一下她的肩:“傻孩子,他再虚弱,那也是个男人啊,你一个大姑娘家的怎么能和他、和他共处一室?”
  小梨恍然,马上羞红了脸颊。她回头看了看室内。透过窗户,轻纱曼妙间可以看到百里骁隽秀的侧脸,他微闭长眸,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打下暗影,安静地盘坐,就就如同一座寒潭,比这山风还要让人心旷神怡。
  这样一个男人,幸好刚才只是在这附近走了走,要是再进村里去,可能就会让待嫁多年的那几个姑娘撕碎了去。
  怪不得曹阿婆会多想。
  小梨口不能言,也只有慢慢地比划,她“说”自己的爹是一名大夫,医术高明,但家规有言传男不传女,自己虽然没有继承高超的医术,但从小耳濡目染基本的医术还是会的。更何况医者父母心,她不能放着百里骁不管,更何况对方看似精干,实则虚弱无力,对自己做不了什么。
  曹阿婆此时又是心疼又是气,抚.摸着她鬓边的发:“好孩子,你从小吃了不少苦吧。”
  小梨摇头一笑,似是山花烂漫,看不出半边怨怼。
  曹阿婆拍了怕她的手,看她腰上挂着铃铛,一点头:“这样也好,万一那小子有什么异动你就摇铃,我马上就赶过来。拼着这把老骨头也会把他打得渣都不剩。”
  小梨哭笑不得,赶紧把曹阿婆送走了。
  走之前曹阿婆还偷偷交代她:“这人是血淋淋地被救回来的,一定是江湖人士。你多加小心。”
  小梨连连点头。
  送走曹阿婆后,她给追天逐地两匹马喂了些草。这两匹马被她捡回来时,就像是没妈的孩子委屈得很,一个没了耳朵痛苦嘶吼,一个拱着百里骁毫无所觉的身体,低声哽咽。
  看见她打伞而来,就像是看见了救星,眼睛都亮了。
  她只是轻轻一摸马头,两匹马就乖乖地跟着她走,也不怕她把它们的主人卖了。
  追天见了她,轻轻摆动剩下的那一只耳朵,打了个鼻息,逐地在她身上蹭了蹭,脸上还带着溪边的泥点。
  小梨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她拍了拍两个马头,无声地告诉它们要回去给它们两个的主人做饭啦。
  她刚一回头,就似乎感受到一道眼神,然而向窗边看去却只能看到轻飘的窗纱。
  她耸了一下肩。慢慢走回木屋。
  百里骁昏睡的那几天,他除了药水之外什么都吃不下去,苏玛只能用参汤吊着他的命,现在他既然醒了当然就不用再用那些苦涩的药来填肚子。
  但是吃什么是个问题。
  她记得刚把他救回来的时候他面如润玉,虽毫无血色但可见莹白,但仅仅三天脸颊就微微消瘦,除了眼中隐有冷光之外,已是虚弱青白的模样。
  她想了想,油腻的当然不能吃,太过清淡的怕他没胃口。于是熬了一大碗蔬菜粥。
  吃饭的时候,百里骁道谢。然后主动地帮她拾捡碗筷。
  小梨洗洗涮涮,这一天也就快要结束了。
  日暮西山,天边隐有乌云压顶。
  她把东西收好,又把两匹马牵到房后的草屋里,一回头,就看到百里骁站在门口,双眸微垂,静静地看着她。
  她一惊,指了指外面,表示天要下雨让他赶紧进屋。百里骁不语,他抬头静静地看了一会天色,看远处云山雾罩,听门上的银铃响动,慢慢地闭上了眼。
  小梨不敢打扰他,悄悄地回了屋。
  屋内因为阴雨天气有些潮湿,她把蜡烛点上,关上窗户,然后把松软的被子铺在床上。顿时,这屋子里充满了阳光的气息,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
  窗外风雨渐大,雨滴打在窗棂,有冷风钻了进来吹起窗纱,她搓了搓肩膀,看百里骁还没回来,想了想,摇了一下铃。
  铃声一响,片刻有脚步声传来。
  百里骁拉开门帘,走了进来。
  小梨回过头,昏黄的灯光下,整张脸如同骄阳的光晕无比柔和,她微微一笑,眼中就有橙黄的潋滟波动。
  百里骁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放下手。
  灯光下,他长身玉立,在墙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整个木屋都变得更加狭小了起来。小梨看他走近,略有些不自在,她从床上站起来,拍了拍松软的被子,然后把他拉到床上,起身就想走。
  却刚迈一步,就感觉袖口一紧。
  她回头,那人早就把手收了回去:“你在此,吾出去。”
  说着,他就站起来要走出去,小梨指了指他的身体,又指了指窗外,表示这样的天气如果不好好休息会加重病情。
  百里骁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直接点了她的穴位,将她放在床上,将被子盖好,转身就走了出去。
  一道门帘隔绝了视线。
  小梨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只得叹了口气。
  窗外雷声阵阵,她温润的眼睛看着床前的白纱,半晌竟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午夜,她突然被窗户的敲打声弄醒,身上一阵阵发寒。她微微动了一下眼皮,睁开眼一看,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大雨飞了进来,连床边的纱帐都被打湿了。
  她挣扎地动了动,竟然能坐起来。想来是百里骁有伤在身,点穴也是力道不足。她松了一口气,起身将窗户关上,就在想要坐回床上时,竟然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一惊,这里虽是村落但也算得上是荒山野岭,这一道声音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她的内心一跳,赶紧点燃蜡烛,披上衣服小心地拨开门帘向外走。
  昏黄的灯光只能照到小小一隅,她慢慢地向前走。看到桌前那个修长的背影,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看对方背对着她,只穿着单薄的外衫静坐。于是赶紧把身上的外套解下来披在他的身上。
  只是刚碰到对方的肩膀,她就是一惊。
  他的身上寒凉得很,竟是比这冷雨还要冷三分。她刚想叫醒她,却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一紧,她顿时被拉进了对方的怀里。
  他身形宽大,长袖一展就把她罩个满怀,她感觉就像是坠入一个冰湖,瞬间打了个哆嗦。
  接着一股冰凉的鼻息喷在她的颈侧,她被吓得溢出眼泪,却只能发出短促凝滞的惊呼。
  一抬眼,就对上百里骁猩红的眸子。
  窗外雷电撕裂天空,她的神情突然有些恍惚。
 
 
第25章 
  天道问:“何不告其君尔之凄惨身世?”
  苏玛:“你懂什么,虚虚实实反而让人猜不透,怎么凄惨就让他们脑补去吧。”
  天道:“受教,不愧是玛丽苏。”
  “哦,忘了告诉你,这一招我是学的百里骁。”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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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梨在百里骁的怀里拼力挣扎着,却完全逃脱不了他的桎梏,她的眼角发红,被捏疼了手腕,揉乱了衣衫,整个人都被捏成一团,却只能发出细弱的哼声。
  她腰间的铃铛叮当作响,随着窗外的雷声纠缠成一道道暧昧缱绻的背景乐。
  百里骁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瞪着猩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那执拗的样子像是要随时吃了她。
  她一惊,下意识地推拒他的胸膛,却不防他猛地低下头咬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骤雨初歇。
  有鸟儿在窗前轻巧地蹦来蹦去,啄饮着草叶上的露珠。
  百里骁是被马儿的嘶鸣声吵醒的。那嘶鸣带着欢快,他听了二十年,是逐地的叫声。
  他想要睁眼,却觉得身体无比地疼痛,似乎有一柄锤子敲段了他所有的筋骨,又在骨缝相连处灌注千年不化的寒冰,那股寒冷顺着筋脉、血液一路冲撞到他的心脏,然后将他寸寸冻结。
  他想起来了。昨晚他想要运功疗伤,却在压制内伤的过程中真气错乱,熟悉的寒冷又再度袭来,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他勉强睁开眼,微微一动就感觉浑身碎裂般地疼痛,连唇齿间都有血腥气。如此痛苦,他的眉眼却毫无波动。
  他勉力撑了起来,手背青筋暴起。
  微风拂过,从窗外传来苍老的声音:
  “你确定要这么做?这里离城里可远着呐。”
  半晌,没听见回答,那苍老的声音又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我就说不能把他留下,这下麻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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