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拿走您的厚爱——丁律律
时间:2020-02-10 08:55:21

  季宴洲的眼神飘着这两个字,他随意看了眼那辆撞烂的车,对荣嫣说安排公司法务和保险公司接洽,让张迪先回去休息。
  荣嫣马上打电话到法务部,两三句交代完毕,办妥,然后看着张迪,问她可否自己走路,不然就带她去医院。
  这是客气话,张迪能不能走大家一眼就明了。
  意思就是催她离开了。
  这大地库冬夜呆着特别冷,况且这事没必要把几位老总困在车库里没完没了。
  张迪只好点头说没大问题,就是吓着了。
  说着眼神又瞥季宴洲。
  荣嫣心里直叹气,这姑娘当自己是公司合作方还是社交场合季宴洲无法避开的人物,要再三迁就她吗?
  况且他对待女人,前四位被开除的秘书不是显而易见了?
  到底为什么存幻想?
  这是在内心质问张迪的话,也是荣嫣自己警告自己的话。
  这一撞,真是来得及时,将她撞清醒。
  “我们走。我送你。”荣嫣恢复利索,说着打算搀扶对方,她刚迈出一只脚,忽地,一只手扬在她面前。
  “陈年,你送。”季宴洲把身边女人拦停,瞥了陈年一眼。
  后者一点头,“好的。”一伸手请张迪往自己车的方向。
  张迪无奈,只能跟随陈年走,她走两步,回头一次。
  留在原地的人除了季宴洲和荣嫣,纷纷打招呼撤离,剩下的两人彼此外形登对,气氛也说不出的暧昧。
  张迪嫉妒的眼睛发红。
  陈年一路无言将人送回家,看样子张迪家条件不差,住在富人区的某层大平层内。
  她哭着不下车。
  陈年从后视镜里看着对方耸动的肩膀,开口劝,“小张,爱情不是小孩要糖,没有就哭着闹着。他的确是好,脸,家世,能力,你倾心他只在瞬间的事,而抽身呢有两种选择,一种慢慢烂掉,等毛主任开除你,一种是现在收心,把他当普通偶像就好。”
  谈何容易呢?
  张迪每晚做梦都梦到他。
  外人哪里知道,那次和他去欧洲,他们之间发生了多么美妙的事情。
  “荣秘书怎么会一直不受影响呢?”张迪似乎百思不得其解,“他多好啊。”刚才如果能被他拉一下,彼此掌温相贴一瞬,就是死也圆满了。
  陈年一语道破天机,“千好万好不属于你的白好。”
  张迪闻言哽咽无法发声。
  陈年在下车前给她一张名片,“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为什么?”张迪眼眶挂着泪。
  “季总不可能跟你有什么,你在公司散布他吻过你这事,他很生气,不过因为某个原因,他现在不随便开除对他有意的女人,你最好赶紧处理一下你的精神状态,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你不是他菜,他下不了嘴。”
  陈年是总裁特助出身,帮季宴洲推桃花这事他干的信手拈来。
  张迪闻言先是怔愣,接着崩溃无助如小兽,“我和他的确发生了一些……”
  “小张。”陈年打断,目光冷酷,“是这样,现代人精神压力比较大,而且我查过你家里你姑姑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十几年来她一直幻想自己的主治医生爱慕她,这是一种妄想症状——你现在往这条道上奔,到底是真妄想,还是受你姑姑影响产生亚健康压力,你真的要好好查查。”
  可能陈年是比张迪家里人更早发现她出现问题的人。
  而比陈年更早发现问题的是季宴洲。
  欧洲之行,加回国后张迪一系列的不稳定行为,季宴洲便怀疑这女孩精神不太好。
  将张迪毫发无伤一直送到她父母开门出来,陈年才撤走。
  到了外面,打电话给季宴洲,表示一切办妥。
  季宴洲嗯了声,挂断。
  ……
  新一轮寒潮来袭,威力非同小可。
  街上到处是行走的人们嘴中冒出的白雾,有戴口罩帽子捂地严实的,眼睫毛上却挂着两排冰雾。
  这是张灯结彩,小年夜。
  车子开到某个人流密集的路口,卡了半天不动。
  荣嫣观察路口半天,问他,“季总,您是不是饿了?”
  “怎么,你有办法?”他闭目养神靠在车枕上,一副疲累的样子。
  荣嫣低眸片刻,忽然道:“今晚本来和同事们约好看电影,因为孩子们都在我姐家,刚才电影取消,我让我妈把孩子送到温泉酒店去,打算下班回去陪他们泡澡。你想和我们一起吗?”
  她把泡温泉当做泡澡对待。
  且竟然把男孩子往女汤带。
  简直不可思议。
  当季宴洲穿着大衣走进暖气蒸腾的温泉酒店大厅,那个小家伙正低头不甚愉快地坐在沙发上孤零零等着。
  他眼睛寻找小女孩,找了半天差点以为跑丢失的小东西突地被工作人员从角落里的鱼池中拎出来。
  “太危险了!池子有电我们不可以伸手捞鱼知道吗?”工作人员大惊失色。
  季宴洲没有立即上前。
  大堂中,荣嫣的母亲从工作人员手中抱下孩子,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问小与到底怎么回事。
  小姑娘脖子一昂,“有小朋友扔垃圾进去,鱼吃到会拉肚子,我捡出来很正确!”
  “好,你的确环保,但是下次可以叫大人去捡好不好?”
  “好的,妈妈!”小姑娘笑着一搂来人的脖子,立即抛弃外婆,挂到荣嫣身上去了。
  “你一个人带俩,确定可以?”荣芷家就住附近,荣母刚在家里喂好孩子,原要带着两人在荣芷家过夜,谁料荣嫣打电话过来说要带孩子泡温泉,晚上还在酒店睡,荣母就担心她搞不定。
  “我可以的。”荣嫣在女儿脸颊亲了一口才说,“您忘了之前那几年都是我一个人带的?况且三个人住酒店是我最喜欢的事了,吃睡玩一条龙,轻松惬意。”
  荣母拗不过她,又叮嘱了一会儿才把孩子衣服交给她,转身走了。
  没了母亲在场,荣嫣悄悄在小与耳边告诉她,某某人来了。这是他们母子三人约定好的秘密,不暴露季宴洲的存在。
  荣小与一听,立即双眼放光,四处寻找起来。
  温泉酒店人流疯狂,小年夜又赶上寒潮,好像全城的人都涌到这里来。
  荣小与找了好久失败。
  荣嫣笑着把她抱到一颗绿植旁边,与季宴洲胜利会师。
  “叔熟——”荣小与像一个肉球炸.弹朝季宴洲轰炸了过去。
  季宴洲被“炸伤”,闷笑不止,他按着自己胸口,垂眸望怀里的小人,“你不能轻点儿?”
  荣小与在他半边怀里撒娇,“赢家太想你嘛!十二天没见你了。”
  家里有一个公司发的小台历。
  荣小与每天都在上面画勾或者叉,勾的代表与季宴洲见面,叉的则无,这小姑娘已经画了近半个月的叉。
  这会儿终于与他相见,荣小与好似热恋期与男友分割异地终于重逢的感觉,全程要季宴洲抱着。
  黏黏糊糊,弄地荣小树都没缝隙和季宴洲交流。
  荣嫣只好带着儿子跟在两人后面转,最后还见没完没了,终于催她,“小与,你不能跟叔叔一起,你跟妈妈一起先换了衣服,我们在温泉池见面好吗?”
  “那你们快点出来哦。”荣小与依依不舍在季宴洲耳朵边发话。
  她感情外放,和荣小树是两个极端,失落了需要人抱,需要人亲;而荣小树则闷声不吭,越闷则代表感情越深。
  这会儿叔侄俩一起回房间,换了酒店提供的浴袍。
  荣嫣还算有分寸,直接加价格,升到最高档次的露天池子。
  可惜她无福消受,好像每次和季宴洲一齐出现在关于温泉的地方,她都会来大姨妈。
  至于已经来了大姨妈为何还打电话要求带两个孩子泡澡,实在是因为荣嫣心情欠佳,不想回家和家里人过小年夜,嫌人多,又无法真的独自承受孤单,所以才决定带着两个孩子,一家三口独自享受一夜。
  她见季宴洲心情不好,当然,都烦的找代孕了,哪里会有什么好心情。
  她又想起来这段时间他堂姐在国内,大概是被催生了才有这一出。
  也许,两个孩子会让他开心些。
  她抱着这种想法,才邀请他加入他们一家三口的小年夜。
  ……
  池子在露天的一颗景观树下,是一只青花瓷的大碗形状,有小梯子爬上去。
  两个小孩在季宴洲啼笑皆非的眼神中,兴奋地爬上去,然后立在碗沿,噗通,噗通两声,跳台姿势入水。
  为了防止两只旱鸭子溺水,季宴洲只好脱掉浴袍,舍身坐进去。
  荣嫣本来不觉得好笑,等他们脱好衣服坐入水中,她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移动出来。
  忽然对上季宴洲生无可恋的眼眸,她哈哈两声,十分不厚道大笑。
  “给你们加点佐料好吗?”等荣嫣笑够了,尽职地拿起旁边玫瑰花瓣篮,一把一把的抓了花瓣撒下去。
  温泉水咕咚咕咚冒着泡,一只碗里,泡着的三个人,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你不下来?”季宴洲两只光裸的手臂挂在碗沿上,向后扭头看她。
  荣嫣眸光速速一抬在他挂着水珠的下颚和脖颈一闪而过,凝在自己手上忙碌的食物上,“我不下。目前填饱肚子对我而言最重要。”
  他们三个刚才已经稍微填了下肚子。
  荣嫣尚未饱腹,且身子不便,再况且,她就算身子方便也不好穿着泳衣和他在一个池子里,哪怕穿着泳衣彼此相对都不可以。
  而他放松时,她穿着正装伺候在旁,是工作应酬时常会碰上的情况,所以,比较自在吧。
  “荣嫣。”他忽然低低地叫她。
  那是不同以往任何一声公事场合上的叫唤,好像很无力,又好像蓄满未知名力量,期待她的加入,说不出来的情感。
  荣嫣眸光呆呆地盯着食物,她怀疑自己过度剖析他的语气,实际上,再普通不过的一次叫唤罢了。
  “嗯?”良久,她还是佯装淡定,笑抬眸看他。
  “我饿了。”他淡淡看着她。
  荣嫣迎着他视线,忽地如梦初醒,哦哦两声,手忙脚乱将已经准备好的食物端过去给他。
  是几块切好的牛肉,和一杯白葡萄酒。
  他看了眼葡萄酒,端起来抿了一口。
  荣嫣问他还需要什么。
  季宴洲把酒杯放回去,没回话。
  荣嫣悄悄察言观色,心里反省自己哪步做错了,或者错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他心情本来就不妙。
  绝对是后者。
  她心安理得把盘子端回去。坐在藤椅上,保持缄默。
  在公事上,他时常有单独思考的时刻。
  荣嫣只要像此刻一样默默守着他就可以了。
  “你这样让我很讨厌。”冬夜冷簌,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
  “如果还没从工作状态中回神,不如现在回公司去加个班。”他说的气话。
  “……”荣嫣静默。
  他脸色发沉,蒸腾的热汽都未软化他的眉眼。
  荣嫣默默抠自己指甲,过了好一会儿,才在窒息般的气氛中嗫嚅,“我,我不是怕你尴尬么……”
  “尴尬什么?”季宴洲怄笑。
  “那,那什么代孕……”她脸不自觉红,还跟未经事的少女一样。
  “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她敢说好的话季宴洲就掐死她,然后自戕和她同去。至于孩子,交给季倚然就好了,一举得两位继承人,皆大欢喜。
  他眉眼间满是戾气。
  难得,季宴洲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刻。
  荣嫣盯着看了三秒,审时度势道:“如果您遭遇催生,不是应该先催婚才对吗?”
  “她是催婚了。”季宴洲说。
  哦,看来这个“她”的确是季倚然了。
  不知为何,得知他可能是因被家里催而意气用事找代孕,荣嫣心里就很高兴。
  她不敢把这抹高兴表现在脸上,劝道:“那您先解决伴侣问题,再思考孩子问题,不必因为气怒而随便造一个孩子出来啊。”
  虽然先解决伴侣问题,也挺让荣嫣难受,但依他挑剔程度,选择伴侣时间必定花的长……完了,她竟然希望他在这个时间上所受的时长是一万年……
  等于孤独终老……
  “我不想要孩子。”他突然说。
  荣嫣一怔,“为什么?”
  季宴洲在水中扶了下荣小与的腰,看着小孩的后脑勺道,“有这两个足够了。”
  “可他们不是您的孩子。”
  季宴洲抬眸看她,“是你的一样。”
  “……”
  什么一样?
  什么叫是你的一样?
  荣嫣震惊望着他。
  季宴洲用泳圈将两个孩子套牢,然后浑身滴着水从池中出来。浴袍在躺椅上摆着,他勾起套上身,相比他的优雅从容,荣嫣的表情傻兮兮。
  她瞪着大眼睛,等他靠近,近在咫尺,才忽地迟钝往后一退。
  季宴洲不放过的逼近。将在她困在藤桌与他身体之间。
  彼此隔着大约只有两三公分的距离。
  呼吸可闻。
  “有话好好说……”荣嫣害怕。
  “我在认真跟你说。”他的眼神的确出奇认真,凝着她眼睛,“我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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