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拿走您的厚爱——丁律律
时间:2020-02-10 08:55:21

  方炎彬去拿车。
  母女三人各怀心思在冷风中等候。
  忽地,一道先方炎彬而来的脚步声在台阶前回响。
  荣嫣便有预感那是来找她的,晚了三四个小时才来找她,她快担心死了,于是眼睛急切从羽绒服帽下抬起,隔着帽圈的一圈绒毛,在细细碎碎被割裂光线中看,他穿戴地和她一样严实,严实到几乎看不清他脸。
  她眼眶一红,等着他走上前来,颤着声音对他介绍:“这是我妈……”
  他并无大动作,稍抬下颚,将眸光从低垂的帽檐下微露出一瞥,先瞥地她,然后才是她旁边的老人,接着点头了事。
  “这是我姐姐。”荣嫣再给他介绍荣芷,果然再次没听到他的声音,仍是冷淡地一落下巴,往好里想是点头寒暄,往坏里想他好像都没正式看一眼荣芷。
  荣母和荣芷都不太满意。
  “在警局见面挺奇怪的……”荣嫣尴尬微笑。
  “走。”他手从大衣口袋中拿出,隔着皮手套握住她手腕,不由分说往台阶下拉。
  荣嫣没力气,轻微一扯便被扯下去,市局的台阶长而陡峭,他一步五个台阶对她而言像在奔跑,快到最后平地荣嫣往前踩空,终于撞进他前胸,那一瞬几乎天旋地转,被他一接,干脆横抱起往外走。
  他来势汹汹地像是在抢人。
  方炎彬的车子开出来恰巧撞到这一幕,待辨出那位面目不清的男人是季宴洲后,方炎彬迅速下车冲了出去。
  男人将荣嫣塞进副驾,没有扣安全带,只关上门。接着猛回身,一个直拳将方炎彬这位副局长在自己单位门口被打地满口吐鲜血。
  怎么回事……
  荣嫣目瞪口呆,隔着一道玻璃,看外面那穿长大衣的男人,低首微微一压帽檐,似乎故意在遮自己脸。
  方炎彬反应能力也够快,吐出一口血沫子后挥拳就冲了上来。
  二人纠打在一起。
  “炎彬——”荣芷尖叫着冲下台阶。
  荣嫣只愣着,呆呆看着不似平时理智的季宴洲。
  他招招发狠,而且每次只打方炎彬的右脸,用左拳。
  方炎彬被打地右边脸颊迅速肿起来,季宴洲还片叶不沾身,他身手恐怖,哪怕就是在警局门口将警察局长打死都好像只是吹灰之力的事。
  “宴洲——”荣嫣终于回神,惊慌失措朝他喊了一声。
  他背影一顿,接着因为这一顿,猛地被方炎彬攻击了心口位置。
  荣嫣再也坐不住,浑身瘫软地几乎推开门后就跪倒在马路上,她软了,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惊吓,经过季宴洲这不似寻常的一面,她真的精疲力尽,朝他喊着:“宴洲我们走!”然后对方炎彬请求:“别闹大求你了,放我回去休息吧!”
  方炎彬吐了口血沫在地上,严肃盯着她:“你敢试试跟他走,我下铐子抓你!”
  他话音后,因为担心而过来拉架的荣芷神情一滞,呆呆望着他凶狠的侧脸。她手心忽而冰凉,感受不到他手臂上的温度。
  方炎彬情绪激愤,眼睛血红地盯着那男人的脸。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从帽檐下的阴影里,隐约感受到对方讽刺扬起的唇角,似看透他内心某个不可告人的想法似的。
  方炎彬忽而愤怒不已,一定要将他抓住不可。
  “方炎彬!”荣芷却同样愤怒,当场甩了他一巴掌。
  这巴掌后,场面一度陷入死寂。
  方炎彬不可置信侧眸望着自己的妻子。
  荣芷满脸冷漠,一言不发盯着他,直盯到这个男人众目睽睽下心虚移开目光。
  “你怎么样?”荣嫣摊在地上,见季宴洲来抱她,立即伸手碰触他心口,隔着大衣的厚度她什么都摸不到,于是急地哭:“不要跟他闹矛盾了,他好歹是我姐夫,我妈还在旁边看着。”
  “别叫姐夫恶心我。”他声音听起来如此与众不同,至于哪里不同,荣嫣一时间发懵。
  对了,他竟然说地英文!
  难不成在留有一线余地,日后和她娘家人好相见?
  至少荣母是听不懂英文的,且还站地那么远。
  剩下的方炎彬和荣芷听了个真切。
  门前有警员围上来准备抓人的样子,可方炎彬因为忌惮荣芷而未发声,所以眼睁睁看着那人踩油门狂飙而去,束手无策。
  寒夜冷风中,下属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荣芷先他前开口,“你们方局长发疯。”
  如此一来便是模糊处理了,方炎彬心有不甘,一声不吭愤怒着返回警局。
  荣芷心灰意冷,带着母亲离去。
  ……
  季宴洲没有带她回悦山别墅,也没有回金沙湾的家,他在A市有好几栋产业,到底准备将孩子和她安置在哪里呢?
  只觉得车子一直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公路上开。
  荣嫣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第二天,荣嫣以为是第二天,实际上还是当天的时间。
  外面夜色又升起,星空高远,月亮白透,不像城市的景。
  “孩子……”她第一时间想到孩子,模模糊糊叫了一声。
  床边好像有个女人,轻轻对她说,孩子很好,让她先洗澡换掉湿衣,再吃点东西睡觉。
  荣嫣心说我才睡醒了怎么又要我睡?
  她发现自己力气丧失,说话都无能为力,简直被伺候着似的搬进浴室,冲洗干净,换了干爽的衣服,那女人又让她吃点东西,荣嫣摇手不愿意,印象中,她只有生产完那一会儿才如废物似的什么都要人伺候。
  这是怎么了?
  直到白天到来,她才睡清醒了,原来自己发烧发了一天一夜,不过想想不发烧才怪了,那间小黑屋冷地骨头缝都发疼,被关上几个小时没肺炎算命大。
  她真的精疲力尽,一丝多余力气不存在。
  虽然是白天,她还是洗漱,吃饱,继续摸上床睡觉。
  一时自己住在哪里未弄清楚。
  只觉得这房子离海边大概很近,隐约听到海浪声,而且房子造型奇特,白亮白亮的墙,大片大片透明的窗户,连床单都白地吓人,好像一丝尘埃不惹的样子,卧室中更是除了一张床,一点家具没有。
  屋顶也很奇特,是两扇百叶帘一样的东西,用遥控器控制拉上,如果白色帘子往两边收拢后,上方是漫无边际的天空。仿佛睡在一只玻璃缸里,除了身下的床,四周墙面与屋顶皆是透明。
  于是,当脑海中搜集完这些消息后,荣嫣便发现自己睡意没了。
  悄悄睁开眼皮,看到朝海的那面玻璃墙前站着一个男人。
  对方穿了一身黑,长衫长裤,没有开灯,整个身体像一张紧绷的弓,谨慎地观察着外边环境。
  “……宴洲?”荣嫣皱眉轻唤他。
  和在警局门前一样的情况,听到她声音,他身形再次一紧绷,似乎就要将自己的那张弓拉断,幽暗中,荣嫣甚至看到他背肌都在难耐的起伏。
  “怎么了?”她说什么让他不高兴地了吗?
  他未回话。
  而是大步朝她走来。
  荣嫣垂眸,注意到他裤长几乎盖住脚背,他跪上床,荣嫣手摸到那料子是冰凉的真丝料子,薄如蝉翼。
  “小兔子……”他忽然低沉沉地发声。
  荣嫣迎着他幽暗中几乎发着光的眼睛,扬唇一笑:“你怎么了?”又问:“谁叫小兔子……”
  “嘘。”他左手食指比上她的唇,忽然指头又溜进她口中,荣嫣脸颊一热,正想着这动作太色.情,他就忽地如被蜜蜂蜇了一般从里面惊恐而退。
  是的,惊恐。
  他眸光的中心集中在他食指的指尖,上面有湿润的她的痕迹,他胸口急速起伏起来,不知想到什么,忽地猛地扑倒她,如经年饥饿的皮包骨的某种野兽,张开锋利的牙齿,将她生吞入腹。
  “宴洲……”荣嫣无意识地叫他,经过那生死疲惫地一场,她累了,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自然和他发生关系也是心甘情愿。
  她甚至觉得,在小黑屋中,黑衣人扬言找男人来强.奸她,当时她当真,心里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之前没跟季宴州做过,至少做过她就不会再遗憾了,因为一旦被被人玷污过身子,她一定离季宴州远远地,这太恶心了,一身狼藉带着他弟弟的孩子嫁给他还不够,连清白都保不住,满身污垢占有完美无缺的他,荣嫣会心虚,宁愿与他分开,也不再亵渎他。
  不过事情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
  她完好无损的回来,还拥着他,与他做男女间最奇妙的事。
  如果这件事不是那么痛的话……
  深夜的深夜,当一切平静下来,荣嫣获得了满身的伤痕。
  她这些天日日夜夜颠倒,脑袋里都有些空,不知分辨时间,不过准确的一点应该是,她应该好几天没见到孩子了。
  虽然此时满身不适,她还是爬起来清理自己,然后穿着拖鞋在楼上乱转。
  转到一张带穿衣镜的卧房中,她随意照了下镜子,发现自己整个人弱不禁风的像一朵被揉碎的白花。
  长发凌乱而仓促的散在胸前,刚才随手抓的一把,竟然有一戳发翘了起来。
  她不经笑,伸手在发间插了插,又将那头乱毛理顺。这回终于顺眼点了,她笑笑,继续往床边找,也许孩子们就睡这间。
  这两天她烧地糊里糊涂,女管家大概是不敢把孩子往她面前领,她几天没见,确实想念,虽然季宴洲很会带孩子,但几天不见妈妈,小孩子也应该想疯她了吧。
  “你干什么。”冷冰冰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与冰冷语气不同的是,他拥抱上来的胸膛十分火烫,从后扣住她腰,几乎勒地她半步挪不了。
  “我想看看孩子们有没有打被子。”荣嫣碰到他手臂,发现他没穿衣服,身上全是水,“你洗澡了?”
  “嗯。”
  “你刚才为什么不吻我?”暂时找不着孩子,荣嫣索性一心对付身后的男人,“而且我越哭,你越放肆。”
  “因为你暖。”
  “……”荣嫣害臊,觉地他说话方式好奇怪,不间断地英文不说,还正宗的英国贵族腔,他之前英文明明是美式腔,怎么突然换味道了?
  “宴洲……”就算说情话也没用,她决定严肃跟他指出,刚才她真的快痛死过去,却没料他先发制人。
  “不要叫这个名字。”他生气,一下就在这间房中又将她摔上床,“不准叫这个名字!”
  厉声警告。
  “宴洲……”她不解,以为是某种情趣,不可思议低呼:“你轻点儿。”
  他指尖冰凉,在她被按着向上摊开的掌心滑过,她掌纹长得崎岖,小时候算命先生说她命运多舛,感□□业线皆大起大伏,不过最后都会化险为夷成为最有福气的人。
  “你不爱我吗?”他边吻她干燥的耳垂,边问。
  荣嫣感觉自己脑袋又开始不清楚,随着他吻她的动作,可遗憾地他就是不碰她唇,甚至有过前次的经验,荣嫣不敢再掉落,一旦有眼泪他就会展现出烦躁的情绪,然后下手没轻没重,“宴洲……”
  却又不经意激怒他。
  难道他给她起了小兔子,在床上她也要给他起一个?
  于是当这人毁天灭地般地一下冲过来,荣嫣痛叫一声,有了灵感,小畜生。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差点卡地我弃坑,写了四个版本,元旦假期完蛋不说也顺利地制止了我日万的双爪,能保证日更就谢天谢地,加上孩子四号开始放寒假,以后不要提日万的事就跟不要提曾经温柔深情的洲洲,现在没有洲洲,只有小畜生,谨记。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萍儿74瓶;27273477 7瓶;21332024、superRu 5瓶;寒时3瓶;陌上雪、喵喵咪2瓶;
  非常感谢大家,么么!
 
 
第73章 
  不是人,好疼。
  “宴洲……宴洲!”她激狂,身体拱成一个桥,躲避着。
  “你要我怎么办?”他还有心情问她,慢条斯理虚心求教的口吻。
  荣嫣两眼角散着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有些胆怯,有些怕他,一大波疼痛散去后如搂住浮木一般两手吊住他强壮的后颈,往自己眼前拉,“你怎么了?你不像你……”
  “我怎么了?”他哑声问她,眼角同样猩红着。
  “不做了好不好,太疼了。”这和荣嫣想象的初.夜不一夜,当初第一次被季宴洲吻时那美好忘我的余韵仍在,他做任何事都是温柔的,像怕碰碎她,现在身上这男人却是个魔鬼,一听她说不做,立即生气,狂怒地越发不留情。
  荣嫣几乎死去,被利刃拉肉一样疼,为了不让自己疼死,她努力配合他,实际上怎么配合她毫无经验,无非就是学着自己曾经写过的剧本里的样子,草草叫两句,可听起来她鬼哭狼嚎地痛呼声更加本色出演。
  “求求你。”他被她求地不耐烦,掌心直接捂住她嘴,不准她发出声音。
  幽暗光线中,可见荣嫣绝望的一双眼睛沁满水光,不可思议的样子,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被换了芯,是他,又不是他。
  男人的原始本能一下爆发是很可怕的,完全没女人什么事,他高扬起下颚,又差点掌心失去力度而捂死她。
  在她眼珠子涣散时又游刃有余挪开手掌,在可怜的女人以为他会过来安慰时,他竟甩了甩掌心上被沾着的泪,嫌恶皱起眉,眼神与表情刺伤她。
  荣嫣哭了一个下半夜。
  第二天早上她不想醒。
  任凭他在床边烦忧转,就是不吃东西。
  最后他伏下身,替她上药。
  “混蛋……”荣嫣气地哽咽地叫骂。踢开他。
  楼下女管家听到楼上药箱被摔裂的声音,还有女人呜呜地哭声。最后那哭声又被堵住,是什么捂住而非吻住的闷响动静。
  女管家思考着要不要报警,她刚到这栋海岸别墅上班第三天,由英国总公司派地任务,雇主是个矮个女人,带着她进门清理完屋子后便消失,这座半岛在英格兰南部,现在是冬天,一个游人稀少的季节,半岛上一片寂静,三三两两的农户人家,这栋别墅的男主人健硕又高大,如果杀死一个女人,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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