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学校时遇到某个小孩低血糖晕倒,他把随身携带的甘草汁滴进了水碗里送给他喝,就这点小事,系统还奖励了三个积分,迄今为止,他一共攒了三十三个积分了。
俨然一个隐藏的“小富豪”!
现下,张屠夫家门口混乱一片,秀金爹、秀银都跑了过来,围着秀金奶奶跟前焦急地喊人。
趁此机会,庄呈郢秉着“助人为乐”的美德,几步跑过去,蹲下身子一边帮着扶着,一边悄悄摸上秀金奶奶的手腕,给她看脉。
浮散无根、稍按则无,此为散脉之象,意味着秀金奶奶元气离散,脏腑之气将绝,恐怕命不久矣了。
若是真要铁了心救,庄呈郢是有法子的,可是这里人多眼杂,他并不好施展手段。
这边吵得头疼,秀金被他娘赶去喊老刘头了,秀金爹见他娘鼻子里气息越来越弱,整个人蔫得跟烂茄子似的,一下子急了,冲到张屠夫家门口,一脚踹了下去。
“张屠夫,你给我死出来,我娘要真有个好歹,我就跟你拼了!”
门内的张屠夫一直偷摸着打量外头的动静呢,见状,他明白这事儿麻烦了,不管怎么说,这老太婆是他气坏的,也是倒自家门口的,他里外不占理儿。
张屠夫更不敢开门了。
秀金爹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一脚一脚踹着门,中年汉子力气大,农村的木门哪里经得住他一连十几脚,砰的声倒了。
张屠夫眼睁睁瞧着破门摔在脚边,火气也一下子上来了。
转眼间,两人扭打在了一块儿。
动静越来越大,秀金娘大骂一声冲过去帮她男人去了,这里只留下眼泪包包的秀银趴在她奶奶身上哭。
眼瞅着秀金奶奶渐渐气若游丝,庄呈郢抿了抿唇,眼角往左右瞥了眼,见没人注意,他掌心里幽光一闪,从种植空间里取出一株小草。
这草长相古怪,不够一手之长,长着三片小叶,片片晶莹如玉,一看就不是俗物。
庄呈郢颇为肉痛,这草是他翻遍了整个稻瘪子山山脚,才在一处石缝里找到的,能生气活神养脏清淤,又经过种植空间几个月的滋养,效用成倍数叠增。
可为了拿到积分,庄呈郢再舍不得也要舍得。
又是幽光一闪,药草渐渐枯萎,精华全部被提了出来,另一边正打得火热,庄呈郢趁机会往秀金奶奶嘴里一塞,再帮她顺了顺喉咙,协助她吞下。
这个年岁的老人早已身虚体弱,庄呈郢的举动只能治标不治本,暂且帮她把这口气吊住,要是日后好生调养,续个三五载的命不成问题。
老太婆咽了咽喉咙,只觉得嘴里又苦又涩,很想睁眼瞧瞧,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吐口水都费劲,她倒是没注意到自己好像意识逐渐恢复了,头不那么晕了。
这时,秀金领着老刘头姗姗来迟。
庄呈郢及时让开。
张屠夫和秀金爹娘还在打,各种脏话狂飙,秀金娘挥着锅铲,几乎铲铲到肉,张屠夫拳头也不弱,打来打去三人都挂了彩。
这画面就像是山里猴子和野猪打架似的,庄呈郢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但他很快把这抹笑藏了起来,默默盯着脑海中的系统,等着弹出那声熟悉的“叮”声。
可不知怎么回事儿,这声“叮”迟迟未来。
庄呈郢把张桂英让送给张屠夫的东西放在门口,略有疑惑地皱起了眉。
走了半截,当走到一个小池塘边,看到夏迎领着春宝她们在用石头砸冰窟窿时,脑海里一连响起了好几声“叮”。
“叮,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奖励六个积分。”
“叮,新年新气象,送您一个新年大礼包,请注意查收。”
“叮,触发隐藏功能,系统小游戏上线,本次的游戏主题是:加入小伙伴,和小伙伴一起玩游戏。游戏奖励:积分三。”
庄呈郢的目光渐渐复杂起来。
他望着被冷风吹得脸颊通红却依然笑得满脸灿烂,一个接一个往水面砸冰块的夏迎,心里头一回吐槽起了系统。
居然还有这种诡异的游戏功能……
让他主动找他们玩?您简直在开玩笑……
庄呈郢冷嗤一声,目光紧紧锁在夏迎红得像苹果似的脸上,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动了动。
算了,为了三个积分,他忍了。
作者有话说:算了,依旧短小的我不配说话(卑微)
第27章
寒风凛冽的季节,夏迎穿着印着桃花的新夹袄,和春宝比赛谁石头丢的远。
庄呈郢走过来时她正玩的起劲,直到春宝嫌弃地往她这边让了让,她才注意到男孩瘦削的身影。
才将将半年,这家伙不知吃的什么,个头飙得飞快,眼下夏迎还得仰着脖子才能看清他的样貌。
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眉眼冷冽,因为较瘦的缘故,更显得他棱角分明,唇线微抿成一条直线,唇色微红。
“庄呈郢怎么来了?”春宝凑近,拿肩膀轻轻撞了夏迎一下,坏笑道:“该不会是特意来扎你的吧……”
语气虽然依旧不对付,可态度和之前相比好了不少,“庄瘸子”这三个字好久没听她喊过了,这都得益于夏迎的“谆谆教诲”。
夏迎瞪了她一眼,立马红着脸低声驳斥:“他怎么可能特意来找我,碰巧路过而已!”
却不料,站在她不远处的庄呈郢竟弯腰捡了几片小石子,垂眸看了眼,走过来把手伸到夏迎眼前,语气听不出冷暖,可眼底却藏着笑意。
“来比比?”
夏迎有些发愣,还是春宝拿肩膀再撞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
春宝笑得更坏了。
庄呈郢的手心躺着几枚圆滚滚的小石子,夏迎迟疑了一下,轻声说了句“谢谢”,伸手接过。
石子冰凉,可庄呈郢的手却很暖。
“你先扔。”
庄呈郢弯腰又捡了几个石子,在手里抛着,等着看夏迎先丢。
刚刚是和春宝一起玩,她玩得兴起,铆足了劲儿丢的一个比一个远,可眼下庄呈郢来了可就不一样了,她觉得还是淑女点儿好……轻轻抬起手,再轻轻丢了出去。
扑通。
石子丢了两米远,水面结的冰都没砸破。
庄呈郢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昧着良心赞了声“不错”,抛了抛手里的石子,扬起手刷的一声丢了出去。
呼的声,破空声响起,石子流星般划过一条细长的弧线,然后砰的声砸在冰面,当场裂开了个大窟窿。
窟窿是真的大……
夏迎呆了,春宝也呆了。
“庄呈郢你天生神力啊!”春宝惊得合不拢嘴。
谁能解释一下,那么丁点大的石头咋砸出来这么老大一个窟窿的!
庄呈郢扬起眉,神色难得得意起来,谦虚道:“一半实力而已。”
春宝不信,“你再来一个!”
她又看向夏迎,恨铁不成钢地说:“跟我玩的时候铆足了力气,怎么现在像三天没吃饭了一样!”
夏迎被揭破了心思,脸上挂不住了,旁边庄呈郢又挑眉看着她,意思不明而喻:你放手来。
咬了咬牙,夏迎真的把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了,抡圆了胳膊,伴着一声低喝,石头抡出一条圆弧,丢得比庄呈郢还远,直接破开冰进了水里,炸起一个白灿灿的大水花。
夏迎吐了口气,这距离这力道她挺满意。
转眼再一瞧庄呈郢,依旧淡然得很,不疾不徐地搓着手里的石头。
庄呈郢笑了声,“看好了。”
胳膊抬起,手腕一转,破空声再次响起,庄呈郢轻松地把石头扔到了河对岸……
夏迎:“……”
春宝:“……”
庄呈郢拍拍手上沾的灰,“你们加油吧。”
三个积分到手。
他相当满意,说完走了。
徒留夏迎春宝二人,被打击得怅然若失。
……
除夕前一天,夏卫国专门去供销社割了三斤猪肉,又买了面粉回家擀面皮包饺子,正巧隔壁生产大队有人担了一筐鱼,夏卫国挑了两条大的,一条红烧一条清炖,那滋味想想就美。
院子里,夏卫国拉了桶井水,他把鱼开膛破肚刮了鳞后交给夏迎,夏迎心头美得很,不顾井水冻得刺骨,洗鱼洗得满脸笑容。
第二天,夏卫国在灶房做年夜饭,夏迎踩在凳子上贴对联,忽地院门外传来了句清脆的笑声,“胖丫头,总算找着你了,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夏迎听得声音熟悉,扭头看去,乍一见宋成功那张黝黑的俊脸,没去计较他喊自己“胖丫头”,当场惊呼一句:“你咋来了?”
宋成功背上背着个大包裹,边进院子边笑:“方书记念着你和庄呈郢,特意叫我给你俩送点年货。”
宋成功吸了吸鼻子,探着脑袋往灶房那边瞧了瞧,“呦,烧饭呢?这味儿真香!”
夏迎点头:“是啊,今儿个除夕啊,正做着年夜饭呢!”
宋成功咧嘴笑了起来,“是这个理儿。”
他把背包放下,蹲下身子在里面翻着,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点:“一件棉袄,一袋面粉,一袋橙子,一双棉布鞋。”
灶房里夏卫国听到动静,拎着锅铲出来,见院里站着个陌生的小青年,脚边堆满了东西,误以为是大年三十的卖货郎,立马匆匆走过去,说:“不买不买,你赶紧走。”
夏迎连忙解释:“爹,这是方书记让他送的东西,不是卖货的。”
宋成功抬起脸,咧嘴笑,露出的牙齿比脸白,“叔,我家住隔壁大队,回来过年方书记记挂着胖丫头和庄呈郢,特意让我带点年货来。”
夏卫国知道自己误会了,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得亲切,“叔给误会了,莫怪莫怪。”
又催促夏迎,“麻溜去倒碗茶,再抓把花生过来。”
夏迎嗳了声,跑进了屋。
宋成功把东西都拿出来了,一边收拾自己的背包一边笑说:“不麻烦了,我还要赶着去庄呈郢家给他送东西,就先不叨扰了,赶明儿得了空再来吃茶。”
夏卫国不敢耽误他正事儿,口头挽留了两句,这时夏迎用衣服兜了一兜花生过来,他抓了一把塞进宋成功的口袋里,说:“那就麻烦小同志跑这一趟了,回头替我感谢感谢方书记,麻烦他这么大个领导成天记挂着。”
宋成功摆摆手,“应该的。”
说完又笑眯眯地看向夏迎,“胖丫头,我走了。”
左一声胖丫头,右一声胖丫头,夏迎听得十分不爽,但念在宋成功给她送东西来了,她忍了!
“叔叔再见!”
夏迎挥着手,笑容乖巧。
宋成功眼皮一跳,兴趣上来了很想拌嘴,但眼神一瞥,高大壮实的夏卫国拎着锅铲站在旁边,那拳头估计一个能打他俩,宋成功想想也就罢了,叹了口气去了老赵家。
今天除夕,老赵家同样热火朝天的,灶房里在炸糯米圆子需要很多柴火,庄呈郢在劈柴,目光沉凝,手下稳重,斧头高高举起,落下时木柴四分五裂。
这男娃儿就是庄呈郢了吧?
宋成功不免暗赞一声,果然和方书记描述的一样,身虽不便心却坚。
宋成功进了院子,喊了声:“庄呈郢,方书记托我给你带点东西。”
庄呈郢疑惑地看了宋成功一眼,放下了斧头。
宋成功把背包放在地上,笑着说:“夏迎的我刚送过去了了,这里头都是你的。”
方书记考虑得周到,送夏迎和庄呈郢的东西几乎一样,棉袄虽说是半新的,可对庄呈郢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庄呈郢真诚地道谢:“谢谢。”
宋成功忙摆手,“不用谢。”
他在自己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像是一封信。
宋成功递给庄呈郢,说:“这是妮儿让我给你带的,你抽个时间给她回封信,年过完我来找你拿。”
庄呈郢狐疑地接过信,心里念着“妮儿”的名儿,许久之后才再模糊的记忆中,把名字和一张粉嫩乖巧的脸对上。
妮儿为什么给他写信?
方书记托办的事办完了,家里人还等着回去吃年夜饭呢,宋成功没有久留,说完了话,把空落落的背包背上,从口袋里掏出枚花生,边吃边走远了。
庄呈郢把东西全部拎进了堂屋,趁着没人的时候,把妮儿写的信打开。
妮儿年纪尚小,可认的字不少,一笔一划写得漂亮又工整,庄呈郢慢慢看着,嘴唇微抿。
其实没什么内容,无非是问候了两句,谈了谈自己最近遇到的趣事儿,最后写了句新年快乐的祝福语。
庄呈郢看完后把纸重新折好,小姑娘一直念着他,方书记隔三差五送东西过来,离不开她整日的念叨。
“天这么冷,不知道小哥哥有没有棉袄穿……”
“这橙子好甜啊!不知道小哥哥吃过没有……”
“这些书好有趣啊!不知道小哥哥看过没有……”
当然,这些话庄呈郢是不知道的,他把妮儿写得信压在炕下的被褥里,重新回到院子里劈柴。
不管怎么说,心意他是领的,并且十分感激方书记的照拂,种植空间里种着一株繁茂的鸡血藤,这是他特意为方书记预留的,等哪天有机会,他会替方书记彻底治好手伤,也算表达了自己的一番谢意。
这个年过完,庄呈郢满十二岁了,夏迎比他小几个月,依然十一岁。
十二岁的男孩渐渐长开,眉目越来越俊秀,而且看着不再病恹恹的了,身子骨比之以前硬朗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五年级下学期开学,庄呈郢一如既往地天未亮就去上学。
他独来独往惯了,这条路每次走的时候,只有他一人。
可今天系统不知道哪里抽了疯,居然在他迈步往乡里小学走时,突然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