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
见叶筝毫不关心的模样,新月有些困惑。
公主不是喜欢秦大人吗?
如今,秦大人受了伤,她为何一幅若无其事的模样?新月不由得叹了口气。
果然,公主是受了太大打击,连性子都变了!
盯着秦逸越发惨白的脸,叶筝思绪有些乱。
秦逸这副满身是血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惊肉跳,叶筝并不是无动于衷,可也确实不担心秦逸的安危。
叶筝知道,哪怕在秦逸身上捅十七、八个窟窿,这个男人死不了!
毕竟,他是男主,有男主光环嘛。
叶筝根本就不想掺和男主角和女主角的感情发展,可是,因为她试图改变自己的结局,导致静和落水,而后,引发一连串蝴蝶效应,已经让剧情严重走歪!
事到如今,她有义务,让剧情顺着原来的剧情走。
见秦逸情况不太乐观,新月担心他会死,便问叶筝:“公主,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筝淡淡的说:“将他送回秦府。” ……
秦府位于城东,距离骁王府仅有两街之隔,要想去秦府,势必要经过骁王府。
叶筝怕遇到林祈修,便嘱咐马夫从另一条巷子绕了一下远路。
秦逸是叶筝的绯闻对象,而现如今,叶筝又是骁王的未婚妻,她总得避嫌才是。
很快,马车停在了秦府的偏门,细雨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秦府的偏门处位于一个小巷子里,这里行人很少,却是秦府下人出门采买的必经之路。
叶筝让马夫将秦逸安放好,便让马夫将马车停到不碍事的地方等着她。
随后,叶筝对新月:“把沈小姐的金钗给我。”
新月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凤尾钗,交给了叶筝。
叶筝随手将那枚凤尾钗放在秦逸身旁,做好这些,她便敲响了秦府的房门,随后,与新月躲在暗处观察。
直到秦逸被秦府的下人抬回了府里,叶筝才领着小喜离开。
……
沈扬驾着马车经过长街,恰好看到叶筝自一个僻静的巷口出来,沈扬的眼神极好,一眼就认出那个巷子是通往秦府后门的小巷。
见叶筝从那个僻静的巷子出来,沈扬不由的眉头一蹙,出声提醒马车里的人:“王爷,属下好像看到九公主!”
马车内……
男人正在闭着眼睛,小作休憩,他一只手的手肘抵着小案,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懒散又放松。
在听到沈扬的话,男人连眼皮都懒得抬。
车内的光线有些暗,可是,却能清楚的看到那张俊美的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
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略显青黑的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见马车里面久久没有动静,沈扬迟疑道:“那个……九公主好像是从秦府后巷出来的。”
听到这话,林祈修缓缓睁开了凤眸,眸眼深处漠然而深沉,只见,他随手撩开帘子,想街上望去
天气过份寒冷,街上的行人不多。
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林祈修那清冷寒鸷的凤眸,准确无误的落在叶筝的身上。
叶筝穿着厚重冬衣,披着大氅,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圆润,她正在逛街,看着心情不错,而沈扬所指的那个巷子恰好离她不过数米远。
那个巷子,确实是秦府的后巷。
林祈修懒懒散散的望着她,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而沈扬看着叶筝从那个巷子里出来后,心情很是气愤。
去年,叶筝赠送秦逸荷包一事,闹得人尽皆知,没想到,她现在已是骁王的未婚妻,还如此不知羞耻的黏着秦逸?
沈扬不喜欢叶筝!
他感觉叶筝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优点,更配不上自家王爷,更况且,叶筝长的丑也就罢了,还成天与别的男人牵扯不清?!若真叫她嫁到了骁王府,到时候,丟的可是王府的脸。
沈扬不懂,王爷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还要留下这个祸害?!
相对于沈扬的怒火,身为叶筝未婚夫的骁王,却显得平静许多。
透过半开的帘子,他的目光漠然的落在叶筝的身上。
……
这边,叶筝没发现骁王府的马车,更没发现有人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叶筝刚刚那一连串莫名的行为,却让新月有些疑惑,新月按耐不住心头的好奇,问道:“公主为何要将沈姑娘的首饰丢下?”
“……”
面对新月的询问,叶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叶筝这么做,无非是不想破坏男女主的感情线,她想故意误导秦逸,然而,她却不能对新月这么说!
想了半天,叶筝才故作伤感的说:“我同骁王已有婚约,与秦大人之间,注定是有缘无份的,也不便多有纠缠。”
见叶筝表情沉重,似乎难过,新月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叶筝不知,她这样一番话和她那“伤心欲绝”的表情,却恰好落在林祈修的眼里。
看她难过的模样,林祈修眉眼顿沉,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和嘲讽。
他早就知道,叶筝不情愿嫁给她,然而,当真从她嘴里听到这些话,他还是莫名的恼火。
嫁给他,还委屈她不成?
……
折腾了一天,叶筝有些饿,就寻思着先买点吃的垫垫肚子。
街道繁华,道路不是很宽,道路两旁摆放着很多的零食摊子,叶筝与新月在一家糕饼铺子买了些零嘴吃食,准备打包带回去和小喜一起吃。
叶筝买好了东西,刚准备走,想了想,又让老板打包了一份。
见她买了两份,新月有些困惑:“公主,你买那么多吃的完吗?”
吃?
谁说她自己吃了?
叶筝要减肥,这种甜腻之物,吃那么一丁点过过嘴瘾就行,她买两份,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她要去贿赂林祈修。
她有几天没见林祈修了,再加上,这条街离骁王府很近,为了刷刷好感,叶筝多买一份,准备交给骁王府守门的侍卫,让他们将她的“心意”交给林祈修。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要讨好他。
说实话,叶筝有些害怕那个男人,所以,她不敢亲手将这些糕点给他,而是让人辗转给他。
然而,当真是你怕什么,来什么!
叶筝买好糕点,刚回过头,就看到了林祈修,叶筝吓了一跳,差点没把那刚出炉的糕点给扔了。
只见,林祈修穿着一袭墨色锦袍,黑发半扎半束,一副休闲懒散的模样。
他只是静静的伫在她的背后,离她仅有几米的距离,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那俊美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凤眸里也夹着淡淡的寒光,浓郁而漠然。
他的出现,引起许多人的侧目,可叶筝却惊的一头冷汗,叶筝原本就害怕他,这一转身就看到了他,别提多吓人。
叶筝缓了好一会儿,才算冷静下来。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叶筝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十分乖巧的唤了一声:“皇……皇叔,好巧啊。”
林祈修冷漠的应了一声:“嗯,是挺巧。”
打了声招呼后,气氛顿时沉默起来。
叶筝压根没想到能够遇到他,她也没个心理准备,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筝低着头,正想说些什么打破僵局的时候,忽然听到林祈修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叶筝:“我……”
林祈修挑了挑眉梢,淡淡的问:“你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等着她的答案,叶筝莫名有些心虚。
原身与秦逸的绯闻,传的是沸沸扬扬的,也让叶筝受尽了嘲讽。众人都以为她喜欢秦逸,都可天知地知,那是原身的感情,与叶筝毫无半点关系,叶筝对秦逸可以说是没啥好感。
然而,对林祈修来说,完全是另外一种性质。
不论现代还是古代,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容忍自己的未婚妻与曾经的暗恋对象有所纠缠。
若林祈修误解她与秦逸的关系,他极有可能会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见她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很努力的为自己寻找开脱的理由,林祈修也不催她。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一边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边极有耐心的等着她想好借口。
他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理由,没想到,她却说:“我是专程来探望皇叔的。”
闻言,林祈修微微愣了一下,眼底闪过阴郁:“哦,是吗?”
他冷眼瞅着她,显然不信她的“鬼话”,别说他不信,叶筝也不信。
叶筝连忙说道:“方才经过街市,我买了些糕点,本想亲自送到皇叔府上去的,没想到在这儿遇到您,就是不知道这些糕点合不合皇叔胃口。”
闻言,林祈修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新月手里拎着的糕点。
第10章
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叶筝只感觉到头皮发麻,脑袋乱成一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筝注意到,林祈修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生了病?
早在穿越之前,叶筝在看剧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大反派身体一直不好。
她还记得大反派最终的结局。
林祈修最终造反成功了,可是,却因为身体的缘故,没能活多久!不知道为何,看着林祈修略显苍白的脸,叶筝心里堵的慌。
如今生了病的他,气势虽然依旧强硬冷漠,却少了几分压迫感。
叶筝忽然想到一样东西,忙从口袋里拿出算命先生给她的那个护身符:“我听人说,南山寺的佛祖很是灵验,护身符也可保人平安顺遂,无灾无痛,我……我专程去了趟南山,为皇叔求了一枚平安符。”
她要了那个护身符也没用,不如给他,也可以利用这个护身符,圆了方才的谎。
瞧叶筝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新月却落了一头的冷汗。
那个平安符,不是那算命先生给她消灾避难的吗?何时成了叶筝专门去为骁王求的平安符了?
骁王是何等人物。
若是被骁王看穿叶筝在撒谎,那可是要命的事,公主竟敢当着骁王的面,睁着眼睛说瞎话?新月压根不敢去看骁王的脸色。
林祈修接过那个的护身符,在手里打量一番:“你倒有心。”
林祈修面带笑容,眉眼却黑如寒潭,这护身符确实做不得假,可是,她去南山却不是为了自己!
她说的一切,看似毫无破绽,可他一眼就看穿她在说谎。
她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容易紧张,可撒谎的时候却习惯性的揪紧衣角。
林祈修望着她,右手轻缓而有节奏的转着那个护身符,眉眼带笑的问她:“你‘专程’去为本王求来护身符,可叫本王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听着男人阴阳怪气的腔调,叶筝感觉心里有些虚。
她总感觉,他好像看穿了她,却在故意看她笑话似的?被他盯着,叶筝浑身都不自在:“不……不用谢!”
怕露了馅,叶筝只想快点离开。
她看向新月。
新月会意,连忙将那盒刚出炉的糕点拿了过去,新月没敢给骁王,只交给了骁王身旁始终冷着脸的沈扬。
沈扬持剑立在一侧,扫了新月一眼,没有去接。
新月无端被晾,感觉有些尴尬,她微恼的瞪了沈扬一眼,随即,不知所措的望向叶筝。
沈扬不接,代表着林祈修的意思,叶筝心里有些不舒服:“……皇叔不喜欢吗?”
他不接受,是因为不屑她给的东西?
原身因为又丑又肥,没少被人嫌弃,林祈修也一定很嫌弃她吧?虽然,这些东西是她想吃的,只是顺带给他买了一份,可是,只要想到林祈修极有可能嫌弃她送的东西后,叶筝莫名难受起来。
见她眼底有着明显的失落,林祈修难得好心的解释了一番:“本王不喜食甜。”
原来,他是不喜欢吃甜的,并不是嫌弃她,叶筝没发现,在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之后,她心里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林祈修不要,叶筝只好将两份糕点带着全部带回。
回到宫中,叶筝已经累的不行,她吃了两块糕点填了一下肚子,就嘱咐新月和小喜不许人来打扰她,紧接着,倒头就睡。
……
骁王府。
林祈修正在书房看书,暖黄的烛光微晃,映的他那眉眼越发精致。
林祈修有洁癖和强迫症,他向来不喜欢杂乱无章,屋子里收拾的干净整洁,就连书桌上笔墨纸砚都摆放的很整齐,没有一丝多余的东西,可就笔架旁,放着一个碍眼的黄色护身符。
他向来专注,可今儿却频频走神。
看着那个护身符,林祈修有些烦躁,他本想将那护身符给丢了,可却迟迟不见动手。
林祈修有些心烦,叫来沈扬。
他一直纠结一件事,心乱意乱的对沈扬说:“派人去到秦府查探一下,有什么情况,及时回禀。”
秦府?
秦府离骁王府很近,只有两条街之隔。
虽说,这秦中丞是皇帝身旁的红人,可为人死板固执,骁王与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王爷突然叫他去秦府查探情况,定是因为叶筝。
沈扬没敢细问,领命离开。
……
秦府守备松散,沈扬偷偷的溜进了秦府,很容易就找到了秦逸住所。
从始至终,都无人察觉他的行踪。
秦逸的房中,烛火通明,沈扬倒挂在屋檐之上,戳破了薄如蝉翼的窗纸,偷偷的向里面望了过去。
秦逸已经醒来,脸色苍白如雪的倚在床边。
秦逸会去南山,只是陪同母亲一起去还愿的,因为朝中临时有急事,他先行下了山,不曾想,却在半道上遇到了山中流窜的野匪。
那群匪徒凶悍,将他钱袋抢走,刺伤了他之后,便逃走了。
秦逸记得,他在失去意识之前,隐约看到了一个女人?秦逸忽然问起一旁的奴才:“谁送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