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扮男装的暴君以后——长乐思央
时间:2020-02-12 09:54:34

  可作为被羞辱的当事人,他又觉得天子的话过于刺耳。
  乔玄作为一朝重臣,又是皇次子的老师,难免同太子有所接触。
  他最初看乔青,便觉得此子心性不佳。
  太子身子骨不好,被病痛折磨得脾气也很坏,在学习上也没有什么天赋。
  ,除了为中宫所出,身份尊贵,可能力和品性都远不如二皇子,并不是乔玄认可的储君。
  乔玄并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否则也不会选二皇子,可偏偏天意弄人,登上大宝的却还是这位皇太子。
  这是乔玄第二次对乔青看走了眼,第一次是在皇帝临终前,他并未在场,可从同僚耳目的寥寥几句之中,可以还原当时情景。
  太子的言语举动,在皇帝死前的隐忍不发,让他重新评估了太子心性,或许从一开始,知道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太子就有所隐藏,一个憨直率性的太子,比起聪明到人人夸赞的儿子,更让作为天子的皇帝放心。
  天家无父子,做皇帝会希望孩子出息,可越年迈,会越害怕羽翼丰满的长子。
  可今夜,他看着乔青讥讽的眼,满怀恶意的嗓音,心中喟叹。
  乔青心胸果真极为狭隘,并非明君之主。
  乔玄脑海里冒出这些念头,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乔青让乔玄过来,可不是和他玩什么一二三木头人的,没有得到回应,她显然已经没了耐性,便道:“既然乔太傅路上不爽利,不小心摔断了胳膊,连衣物都没法解……珑烟!”
  “奴婢在。”
  应声的是个穿着浅绿色袄裙的姑娘家,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相貌生得十分秀美,这是平日里负责为太子整理衣衫的梳洗宫女。
  “你去替乔大人解了衣衫。”
  “是。”
  珑烟话音刚落,乔玄便打断了她:“陛下看错了,臣的手无疾,只是方才来时路上风雪太大,堵了耳朵,听不太真切您的话。”
  乔玄终于出了声,他若是再被动的承受,天子定要得寸进尺,她方才说自己断了手,免不了就要让这宫女直接折了他的胳膊,伺候皇帝的宫人自然是未曾嫁过人的,天子做得过分些,免不了还要为他赐个女人。
  乔玄又想起来几位大臣带回来的宫装女子,她们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戴着面纱,莫非他先前猜错了,天子今日发疯,就是要以这个借口在他们院子里明目张胆的安插眼线。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乔玄想要的。
  乔青可不知道乔玄这颗七窍玲珑心心思转了百转千回,她要是能知道乔玄怎么想的,只会嘲讽他自作聪明,想的太多。
  开玩笑,她乔青是那种羞辱人还要弯弯绕绕的人嘛,她只是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羞辱他!
  昔日的仇人不高兴了,她就开心了。
  她往躺椅上一靠,又拨了拨了青釉莲花灯的灯芯,让殿中灯火更亮。
  乔玄顿了顿,手指搁在了自己的衣襟处。
  接受了现实之后,脱衣服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帝不过就是想要看他羞窘的表情,他若是坦然,对方自然会觉得无趣。
  乔玄的语气温和下来:“陛下之命,臣不敢不遵,不过宫中还有几位姑娘,还请对方避让一二。”
  这些京城的贵公子,哪个不是让丫鬟小厮伺候,洗个澡还要人搓背,肯定老早就被人看广了。
  而且名士多风流,便是乔玄清名极好,在乔青眼中早就没有多少清白可言。男人就是矫情!
  虽说如此,乔青还是应允了姑娘们的要求,摆了摆手:“珑烟,你们先退出去吧。”
  乔玄的外袍便落了下来,他的动作没有扭捏,眼神中似乎也没有其他人,就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实物表演,演的是沐浴戏。
  太监们的眼睛火辣辣的,似乎想要从乔玄的身上盯出个洞来。
  乔玄的大氅落在了地毯上,露出里头带着竹纹的长袍。太子畏寒,这宫里点了地龙,穿着薄薄的外袍也不会觉得冷,乔青的手指敲击着长椅,清脆富有节奏的响声和乔玄的心跳声融为一体。
  “乔大人,朕没有喊停,继续。”
  乔玄没有迟疑,纯白色的外袍像是云朵一样,垂落下来,叠在了深色大氅上,有一种零乱鲜明的美丽。
  “继续。”
  上半身都脱没了,看着的宦官们吸了口口水,眼露艳羡。
  乔玄被称作玉郎并非没有道理,他看着清瘦,穿着广袖仙气飘飘,但肌肉却很结实,像是玉石一样漂亮。
  乔青终于从那种表情不过如此的状态中兴奋起来,起了身,招呼道:“给朕研墨。”
  小太监立马为她端过纸笔来。
  乔青一边画画,一边道:“朕和皇弟都曾画过美人图,但乔郎曾经说,朕的画艺不如皇弟,但朕想,那只是因为画中人不行。朕思来想去,只有乔郎堪当惊世美人。只是昔日里乔郎心高,朕不得父皇喜欢,他也不会答应朕这个要求。”
  她顿了顿,接着道:“今日我起了画兴,朕彻夜难眠,唯一想到能够替朕分忧解难的臣子,便唯有乔郎,想来乔大人不会因此怨朕吧。”
  乔玄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挤出来的:“臣不敢。”
  乔青冲他一笑,年轻的太子肖似生母,容色宛若好女,她平日里阴沉着一张脸,如今展颜轻笑,在摇曳的灯光下,有几分浓烈的艳丽之感。
  “便是心有怨言,朕也不介意,反正你得憋着。”
  乔玄手指朝掌心紧扣:天子这贱兮兮的语气,好气哦!
  乔青慢慢画完了画,全程很是入神。
  按理来说,天子并没有想要以那种龌龊的方式羞辱自己,乔玄应该庆幸,可是被对方当做一个工具人,呼来喝去,完全无视的样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乔青的兴致真的挺好,一幅画大概画了一个时辰。
  画完之后,她将那副美人图卷起来,塞到了乔玄的裤腰带里:“朕要睡了,今日有劳乔郎。”
  乔玄瞥了一眼,天子的画技的确大有进步,画的栩栩如生,极为……淫/靡
  她下令逐客,结果乔玄在寒风中才走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昏过去之前,他还听到年轻的天子在耳侧讥讽:“都道乔郎心胸宽广,朕看不过如此。”
 
 
第8章 
  夜里寒凉,天子作画的时候,又刻意让宫人断了地龙,只在他自己脚边放了炭火。
  乔玄上半身什么衣服都没有,看着在炭盆边上取暖,还裹着厚厚的衣物的太子,越看心中越发觉得冷。
  乔玄便是身子骨强健,裸着身子在寒风中吹了一个时辰,还一动不动,先前全靠顽强的意志力撑着,骤然一放松,自然要倒。
  当然,这也有乔青把他气得狠了的缘故,换做平常时候,他也不见得这么虚弱。
  乔玄倒下去之后,看起来是昏迷不醒,实际上还有一点意识,只是他的眼皮子就像是有两座大山压着,死死的黏在一起,怎么都睁不开。
  乔玄感觉自己脸颊发烫,四肢无力,应当是吹了冷风导致的发热。
  那年轻天子讥讽他过后,又差人道:“去请高大夫过来。”
  乔玄对高大夫有点印象,那是在乔青年幼时候就给他看病的大夫,一家人都捏在太子一脉手里,对原本的田皇后和太子可以说是忠心耿耿。
  太子兴许是趁机想要让高大夫给自己下点毒,乔玄昏昏沉沉的想。
  他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想要拒绝这个提议,偏偏这点幅度和没有动一样,根本没人注意,宫人们吵吵嚷嚷的,闹得乔玄脑袋嗡嗡作响。
  宫女们没有注意到,乔青注意到了,她估摸着这位太傅还有些意识,本来想做个甩手掌柜,回去睡觉,这个时候又起了兴致。
  她勒令宫人散开:“你们别围着他,都给朕让开来,朕有法子救太傅。”
  宫人们相当识趣,一瞬间便四散开来。天子的语气一本正经,可乔玄不知道为什么,又生出来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先前两个人隔得远,现在凑得近了,乔玄便嗅到了天子身上清淡的香气。
  是东宫常点的一种安神的熏香,今日殿中也有点,乔玄自己在殿中待了一个多时辰,身上也沾上了这种味道。
  除了熏香,还有一缕缕化不开的药味。
  太子常病,身上似乎总萦绕着这种略显苦涩的药香。
  药味越发浓郁了,因为年轻的天子靠得越来越近,她直直地压下上半身,找准了地方,然后又直起身子,狠准快地在乔玄的人中重重掐了一把。
  乔玄直接痛得坐起来了,他的眼睛因为疼痛直接飙出了泪花,泪眼朦胧中,看见那年轻天子神情自然地收回手来,还朝一旁的小太监说:“看吧,太傅没什么大碍,这不一下就清醒了。”
  这殿里的宫女和太监便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天子,那叫李吉的太监张开就是一连串夸赞吹捧。
  他可去你的吧,乔玄心里有一百句脏话想骂!
  乔青脸上得意,嘴上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朕这便是久病成良医。”
  李吉立马和唱戏似的,瞬间就抹起了眼泪:“陛下这些年不容易,以后有真龙庇佑,定然会越来越好的。”
  她们主仆两个是好了,乔玄却是不好了,在坐起来之后,又被气得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次没有人搀着他,他的脑袋直接撞在地上,发出像拍西瓜一样清脆的响声。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乔玄听到宫女的惊叫声:“太傅大人又昏过去了!”
  这可是齐国出了名的聪明脑瓜子,要是摔坏了多可惜啊。
  相对之下,年轻天子的声音就要理智许多,也冷漠许多:“不碍事,死不了。”
  要是摔成了个傻的,也少了个人同她作对。
  羞辱了一顿乔玄后,乔青并没有对他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请高大夫过来,也是因为他常年替原太子看这种受风寒的小毛小病,药童熟练地撬开乔玄的嘴巴,然后把苦涩的药物被灌进他的口中。
  年轻人身子骨结实,发了一夜的汗,次日起来就差不多了退了热。
  乔玄醒来的时候,在身边侍候他的还是府里的书童司画。
  是他昨夜烧糊涂了,做了个噩梦,还是乔青良心发现,把他送回了府上。
  对方捧了杯温水上来,乔玄坐直了上半身,接过来自己喝了。
  “公子热已经退了,看起来是大好了。”
  乔玄这才注意到,他并没有回去,周围的摆设俨然是宫里的,屋子里还点了熏香,和昨日太子殿内嗅到的是一个味道。
  见乔玄脸色不虞,司画说:“昨日公子受了寒,发了高热,陛下也不敢妄动,请了太医照顾,怕乔府多想,又请府上的人入宫照顾。”
  他并不知道昨日的场景,殿内都是天子的人,是非黑白,那还不是靠天子一张嘴。
  司画检查过了,自家公子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他还偷偷把过脉,的确是受了风寒,加上心气郁结。
  曾经的天子对上自家郎君,从来都是受气的分,他是真真想不到,天子做了什么事情能够气到自家主子。
  前后一推断,对天子的话便信了七分。
  见自家郎君脸有郁色,他只当是换了新主,公子不得志。倒替乔青说起好话来:“天子待郎君甚是关切,清晨要忙公务,还来看了郎君,还替郎君侍疾。以郎君的才学,天子自然不会薄待您。”
  说是侍疾,乔青也就是装模作样的给换了个毛巾。
  当然,毛巾是温热的,水和新的毛巾都是备好的,乔青就拧一下拿一下放一下,顺带净了净手,半分钟都不要的事情,在司画跟前做足了戏份。
  天子之尊,做这样宫人才做的事情,可不是万分重视他家公子嘛。
  乔玄看了眼自己的书童,表情有些恹恹,他平日里还觉得司画聪明伶俐,没成想是个傻子。
  他昨夜里烧得厉害,可是隐约天子在那里絮絮叨叨,说是要把他烧成个大傻子,不听话的臣子,还不如草包美人呢,好歹脸能看。
  他从不知道,天子这般聒噪。
  罢了,乔玄从昨夜回忆中回过神:“向陛下告假,回府。”
  皇帝这么既然把他折腾病了,他正好以此为借口,直接避开她的登基大典。
  “对了,陛下还说,这是她赠给您的,吩咐过了我们不能拆,我就没敢拆。”
  乔玄接过那长方形的锦盒,打开一看,里头赫然是天子昨日画的美人图。
  他的神情更阴沉了,司画观他神情,探头看盒子,只看到画卷的一角:“这画可有什么问题?”
  他话音未落,还没来得及窥见画卷全貌,自家郎君便啪得一声关上了锦盒:“没什么问题。”
  天子所赐之物,自然不能随意损毁,不让又让那狡诈如狐,手段下流的天子拿住话柄。
  等乔玄回了府,那副艳俗至极的画卷便被丢在了书架的最上层,拿了块软布盖着,注定要一辈子被束之高阁,终身见不到天日。
  昨日同他下棋的僧人这才打着哈欠起来。
  听闻乔玄病了,他嘴上幸灾乐祸:“乔郎生得好看,便是这般,也有弱柳扶风姿态,让人甚是怜惜。”
  嘴上贫了两句,他还是极其关心乔玄,扣住了后者的手腕,替对方把了脉,摇摇头:“无碍,休养几日便能大好。”
  乔玄愣了一下,乔青本有大好机会对他下手,结果他只是嘴上说说,竟是什么都没做吗。
  乔青打了个喷嚏,又拧着眉,先喝了一大碗黑漆漆的药物,又喝了一口暖身的姜茶。
  齐朝重文轻武,比起那种满身肌肉的武将,贵女们普遍喜好气质儒雅的白面书生。
  京城那些贵公子里,也有一些貌若好女的,乔青的眉形是按照男子的仪修的,她又走惯了快速利落的大步,不管是原主还是她,在仪态上都和那些娇弱的女子很大不同。
  她的喉结是特制的,一直紧紧贴在脖子上,就算仔细看,也绝对看不出半点猫腻。
  至于下半身,不被扒光了裤子,外人也看不出她是女人。
  原本的药物比较凶,乔青喝了七八年,身子损害得厉害。
  当初田皇后想的只是让女儿不要暴露,也没料到她能坐上这个皇位,处境还这么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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