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打脸日常(重生)——越十方
时间:2020-02-13 09:42:42

  “何毕,现在你就是雕陰城众将之首了,曹成的死,对士兵们如何交代,你们应当知道怎么办,至于朝廷若是再派人过来……”萧承衍站起身,目光一睨。
  何毕应道:“末将明白!”
  自然是不能留了!
  “尔等据守北地,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好儿郎,和京中那些贪生怕死之辈不同,本王也希望你们知道,这条路一旦踏上去,就不得回头了。”萧承衍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却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
  除了何毕之外,大部分都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窘迫,有心回头,但更怕死啊!殿下这话说得岂不是讽刺?如果不贪生怕死,刚才说什么也要奋力抵抗才对……
  “当然,你们回头也晚了。”萧承衍又加一句。
  众将士:……
  何毕却很冷静,他抬起头道:“末将们既已追随殿下,自然不会轻易反悔……”
  众将士斜眼看他:你自己答应就好了为什么替我们答应?
  “只是不知殿下何时会真正起事?”
  众将士掐大腿:你还嫌死的不够快?
  “其实殿下现在就拥兵造反,未必不会有人呼应吧。”
  众将士惊恐:接连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真的要吓死了!
  萧承衍看着跪地的何毕,没想到此番还有意外收获,他发现何毕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很快。”他笑着道。
  ……
  从军营回到城中,沈绾才算呼出一口气,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提着一颗心,就怕哪里出差错,帐内帐外行事的统共不过四个人,她,殿下,夏巡,刘六。
  而表现出来的,身后如有千军万马的镇定,不过是唬他们的。
  夏巡和刘六装神弄鬼顺便下药,她和殿下在帐内打肿脸充胖子,要不是有几分运气在内,这把戏其实很容易被戳穿。
  那些人若是真和他们硬碰硬,这件事绝无胜算,夏巡和刘六再厉害也只能一个一个丢暗器,谁也不是千手观音,而且动静闹大了,很可能将外围的将士吵醒——刘六和夏巡根本没有将所有人都下药,没有那么多药,也根本来不及。
  所以每次帐内一有人大喊大叫,沈绾就会立刻插话阻止,或者直接将人劈晕。
  万幸的是,那些参将里面,有一个顺水推舟做人情的,或许是早有野心,也或许是和曹成积怨已久……不过从最后何毕的那几个问题来看,沈绾还是更愿意猜测是前者。
  “殿下,那个何毕要查查吗?”
  “查。”
  萧承衍回答得果断,反而将问出问题的沈绾吓一跳。她抬起头,发现萧承衍正拧眉看着自己,脸色微微不悦,似乎有话要说。
  “殿下,属下告退。”沈绾连“如果殿下没什么吩咐”都给省略了,说完直接走,像是后面有豺狼虎豹撵着似的。
  可惜还是没有逃脱萧承衍的魔爪。
  “站住。”
  夜游宫.2
  沈绾站住脚。
  她没可能真的不听殿下的话。
  “过来。”后面又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
  沈绾回身,又恭恭敬敬地走了回去,心中却在想自己是哪里又做得不对了——虽然大多数情况都是殿下故意挑刺,并非是她做错。
  “沈绾。”萧承衍叫了她的名字,沈绾下意识抬头。
  “嗯。”
  “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知道你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吗?”
  “不懂功夫就冲在前头,行事之前不会顾及一下自己的安危?”
  萧承衍连着三个问题砸到沈绾头上,将她砸得晕头转向,仔细回想一下昨夜的情景,她似乎只有踢剑,然后又踢剑,这两个壮举。
  怎么听殿下说起来,像是送命一般。
  “回殿下,属下以为,危急之时顾不上那么多,殿下的安危最重要,我等皆可将生死置之度外。”
  不管怎么说,先表一表忠心吧,沈绾躬身回道。
  “用不着你将生死置之度外。”萧承衍的声音却更冷了。
  沈绾觉得自己方才的回答是最佳答案,结果到殿下这里却更惹得他不快。难道殿下还因为锦都的事在埋怨她,处处寻她不快?
  那她顺着殿下说就是了。
  “是,属下以后会多加注意,遇到险境先顾自己,殿下武功卓绝,自是不需要属下多管闲事的。”
  萧承衍听完之后面色如土,觉得他自己应当就是这个意思,可听沈绾说出来,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萧承衍不动声色,只是沉着地点点头,终于放沈绾出去了。
  成功脱困的沈绾有了个心得,和殿下相处时顺着他说话,反而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眼皮发紧,一夜未睡,又时刻绷紧了神经,现在放松下来了,突然觉得有些困倦,正要回房的时候,却看到出去两天的夏述突然赶了回来,进了殿下的房间。
  夏述进去之后,连门都来不及关,就急急说道:“正如殿下所料,郦石爆发瘟疫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绾:搞不懂我家殿下的心理,他上幼稚园吗?
  作者:夸张了,他现在顶多算是个搞不清自己感情的中二傲娇少年。
  萧承衍:???
  昨天姨妈痛,受不了先睡觉了,今天奉上六千更新。
 
 
第50章 当局迷
  风尘仆仆的夏述进门后便跪地禀报,身形没稳却也顾不上许多,一向沉稳冷漠的他如今都多了些急躁,脸上满是担忧,抬头看向萧承衍。
  萧承衍却下意识望向门外面,扶着门框,脸色突然之间变地煞白的人。
  不想听到的话,还是被最不该听到的人听到了。
  沈绾脊背发凉,只感觉到脑中轰鸣一声,如同点燃了炮火一般,两耳瞬间失聪。抓着门框的手指尖发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清醒些。
  郦石闭紧城门,沈绩毫无消息,庞虎和杜轻没有前来赴约,一定是因为他们遇上了比相助殿下还要重要的事。
  尽管她早有预料,尽管她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萧承衍抿了抿唇,眼眸中流露出无尽忧色,可他却没有跟沈绾说话,而是急忙低头去看夏述:“你没有进城吧?”
  夏述立马摇了摇头:“没有,但城墙之上已挂上了昭示疫情的白幡,这是大齐惯例,出不了错。属下在仁和县遇到一个要去郦石行商的商人,据说郦石已经封了五日,里面是何情形并不清楚。”
  疫情蔓延有时是非常快的,或许在萧承衍走后就突然爆发了,而沈绩刚好和他们错过,现在也被困到了城里。既然郦石已经封城,就说明疫情已经到了无可控制的地步,为切断疫灾防止它再度延续,只好将可能携带疫病的人都困在城中。
  而这样的结果,往往是最后会变成一座死城。
  “已经封了五日了?”萧承衍心下一沉,五日可以发生的事情简直太多了。
  “是。”
  室内一片寂静,而胸腔内不安的心却在翻腾,像漂浮不定的苇叶。
  沈绾踏进门槛,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心,鼓足全身的力气之后,只喊了两个字:“殿下——”
  “不行!”萧承衍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而后却是长时间的相顾无言。
  他知道她想要说什么,郦石有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可是那是肆虐无情的瘟疫,只要染上了便是九死一生!郦石封城,进去了恐怕就再难以出来了,明知前路艰险,甚至可能就是一条死路,却还想冲过去,这难道不是愚蠢至极吗?
  萧承衍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也应该对她说,但在对上她那双氤氲着水汽,却又异常坚定的眼眸之后,把那些话都吞了回去。
  如此浅白的道理,她不是不懂。
  同样的境地,同样的难以抉择,若说这里谁最懂沈绾的心情,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如今站到了不同之人的位置上,去为别人思考其中的利害,人脑子必然是清醒的,清醒到让人觉得冷漠无情。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来都是这样。
  沈绾垂下双手,嘴边的笑意有些落拓,她眸光落到了空处,苍白的脸上染上一层寒霜,语气有些嘲讽:“殿下,当初,锦都城外,我们是不是不该拦您?”
  翻过去的那一页再次被提及,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扯开来,才刚平和下来的心又被逼到了深渊边上。
  身上某个地方正在隐隐泛着痛,让萧承衍觉得呼吸都有些艰难。
  如果不是这时候问,他或许能回答地更理直气壮一点,他就能抬起下巴,用阴冷埋怨的语气对她说:“对,是你错了,你不该瞒我,也不该拦我。”
  可现在他却没办法轻易说出口。
  萧承衍背过身,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本王会派最好的医者过去,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你只需要在这里等郦石的消息便可。”
  沈绾脚步一顿,神色瞧着有些恍然。
  站在安全之地的人,向来都可以用最正确的态度拉住即将要跳下悬崖的人,因为送死是最错误的选择,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初,悬崖下的人是周氏。
  现在,悬崖下的人是沈绩。
  很讽刺的是,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彻底明白对方的心境,都是怎么折磨。
  沈绾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殿下……”夏述方才一直在旁默默看着,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木讷如他,也知道殿下在关心沈姑娘。但他同样也心疼自己的主子,郦石瘟疫的事,显然让他代入了不美好的回忆,那背影看起来那么无力和落寞。
  萧承衍抬了抬手,制止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派人去查,除了封闭的郦石城,附近县里是否还有发生过疫情,如有发现,马上禀报。”
  “是……”
  “还有咱们带来的人,当初途径郦石也不知道有没有染上病,如有人不适,一定要将他尽快隔离起来再行医治,万不可怠慢!”
  萧承衍说罢,去了书案旁,提笔写了一封信交到了夏述手里。
  “让他务必三日内滚到郦石来!”
  “是!”
  沈绾出了殿下的住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地回了自己的居所。赵琚被杀,他们就理所当然地在此住下了,沈绾的房屋在后院,她进去后便关紧了房门。
  虽然脑中有些昏沉,脚步也非常沉重,她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包袱,随便收拾了点细软,去屉匣里拿银子的时候,才浑身无力地坐在圆凳上,颓唐地扔了怀中的包袱。
  沈绾规规矩矩地吃了午饭,又用了晚膳,一切照旧,夏述出去办事了,便只有夏巡守在萧承衍身侧,他将沈绾的事尽数禀报后,萧承衍还是不放心,就让夏巡去暗中监视沈绾,起码要保证她不离开太守府。
  夏巡照做了,夜里躺在房顶上入眠,沈绾开个门的功夫,他就睁开了眼,从房檐上倒吊下来,看着沈绾道:“殿下说了,不让姑娘出去。”
  头顶之上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沈绾一大跳,她后退一步,借着月色才看清夏巡的面貌,过去一把揪住他垂下来的头发:“你这样很吓人知道吗?”
  夏巡“哎呦”一声从房顶上掉下来,揉着屁股站起来,居然出奇地没有反驳沈绾。他看着她,神色小心翼翼地,小声道:“这么晚了,姑娘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沈绾看了看他,“殿下让你来看着我?”
  “其实吧,殿下是为姑娘好,因为真的,姑娘,你去了郦石又能怎么样?你也帮不了什么忙的。”
  夏巡难得这样安慰人,沈绾斜斜地瞥他一眼,然后拽着他胳膊去了房里。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夏巡将手挡在身前,一脸惊恐的模样。
  沈绾把他按在凳子上,把一个酒盅放到他身前的桌子上,又倒了一杯酒。
  “实在睡不着,你陪我喝一杯吧。”沈绾拿着自己的酒盅跟他碰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道。
  夏巡单挑眉头,头没动,眼睛瞥了瞥酒盅,咋舌道:“姑娘,你不会是……想把我迷倒,然后借机逃走吧?”
  然后很嫌弃地指了指酒盅:“就用这么愚蠢的方式?”
  沈绾摇了摇头,举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他看:“这下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都是一个酒壶倒出来的,夏巡还拿起酒壶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机关,这才将信将疑地喝了一楼,喝完之后却陡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绾:“居然是水?”
  怪不得他没闻到酒香。
  沈绾点了点头:“嗯,因为我喝不了酒,哪怕一口,也会误事。”
  夏巡觉得脑袋有些昏沉,眼睛里看到的人影也变成了好几个,连舌头都打弯:“姑娘大晚上的,要做……什么事……”
  他说完,摇摇晃晃地倒在桌子上,很快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沈绾推了推他,发现没反应,她什么也没拿,转身走出了房门,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二日,夏巡是被冷水泼醒的,他一睁眼睛,就看到殿下石像一般站在他身前,脸上的神色仿佛将一触即发。
  夏巡腾地弹起来,却又觉得腿一软,很是狼狈地爬到萧承衍脚边。
  “殿下是沈姑娘太奸诈了酒不是酒是水水里没毒可是杯子里抹了毒她喝了没事属下喝了当即就倒了属下知错!”
  夏巡抱着萧承衍的小腿一顿操作,舌头也直了,精神头也回来了,连说话都不打崩。
  萧承衍阴沉着脸,闭着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看着夏巡,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夏巡,本王就是太纵容你!”
  夏巡一下子没声了,头压地低低地,也不再说话辩解。
  萧承衍撤回脚,转身出了房门,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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