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大奸臣宠上天——薄月栖烟
时间:2020-02-13 09:44:01

  见宋嘉泓陷入沉思,小厮忍不住问,“世子,咱们查三公子做什么?”
  宋嘉泓回过神来,摇头,却又喃喃自语道,“凭他如今的地位,可能求得侯门嫡女下嫁?”
  小厮闻言摇了摇头,“怕是不能,虽然厉害,可他来路有些不明,即便得了忠国公的认可,京城私下里还是有颇多议论,谁嫁给他,也要跟着受非议的。”
  金吾卫都尉……宋嘉泓喃喃念了一遍,心底微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个金吾卫都尉,还不足以弥补他的出身。
 
 
第52章 落幕
  裴婠又开始做梦,一时梦到前世萧惕执刀站在血泊之中,一时又梦到萧惕和她在云雾山林中被追杀,一时又看到前世在桃花林下重伤的他,一时又见萧惕站在夕阳之下说中意于她,梦里她时惊时喜,等醒来,一颗心悬在半空,恨不能立刻见到萧惕才好。
  然而三日之前,萧惕和裴琰已经跟着金吾卫禁卫离京,郑世楼露了踪迹,岳立山令副指挥使朱诚带人前往追踪,萧惕和裴琰都在其中,他二人一走,便是侯府都冷清了三分,她心中牵挂,这才又被噩梦缠住。
  萧惕和裴琰离开,宋嘉泓来侯府的时候更多,裴敬原和元氏见他一日一日好转,也对他颇为顾惜,宋嘉泓好似变了个人,再没了往日的疏离淡漠,裴婠却有些神思不属。
  兰泽院里,宋嘉泓道,“你不必担心毓之和三公子,毓之在军中历练了两年,三公子身居高位,可见手段厉害,会平安归来的。”
  “手段”二字让裴婠觉得有些刺耳,却也不曾理论,只是道:“这和在军中不同,而三叔官位虽不低,可到底还年轻,我还听闻那副指挥使和国公府有旧怨。”
  宋嘉泓便道:“婠婠,你可有想过为何三公子能这般快升至都尉之位?”
  裴婠微微蹙眉,望着宋嘉泓,宋嘉泓便道,“青州战场上立功,本已惊为天人,后来再赴青州,三公子一人独闯匪营,更显不凡,寻常十□□岁的男子,少有如此胆魄的,且我听闻他的养父母是青州一处寻常人家,虽然是落魄的官宦人家,可哪里能教养出这样的孩子?京中少年子弟,毓之算是顶出彩的了,可他也难及得上三公子。”
  裴婠眸色一沉,“表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嘉泓苦笑一瞬,“君子非礼勿言,我并非在背后编排他,只是我看你对他十分信任,这才出言提醒,他待你极好是真,可他的身世,却有些引人怀疑。我看三公子气度不凡,瞧着儒雅威仪,不似村野莽夫,可听他在战场上的功绩,却又像不要命的死士一般,武功高绝,悍勇难当,这本身便是极矛盾的,一个人的气韵藏着他的过去,你可说他天赋异禀,可他还是太完美了,偏偏他长大的地方因一场瘟疫再无一活口。”
  顿了顿,宋嘉泓道,“换句话说,他是个没有过去的人,这样的人为善自然好,可如果他为恶,又手段高明,便可骗过所有人。”
  宋嘉泓不疾不徐,目光更是坦荡,因此裴婠就算心底不快,却也只能忍下来,如他所言那般,宋嘉泓平静的像在议论明天会不会下雪,根本没有丝毫中伤萧惕之意。
  裴婠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怎么……连完美也是错了?”
  宋嘉泓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婠望着宋嘉泓,忽而问,“表兄是觉得三叔来路不明吗?连表兄也觉三叔是私生子便是错吗?”
  宋嘉泓苦笑更甚,“婠婠,这些话是给你提个醒,你若不爱听,那我以后不说了。”
  裴婠心头憋着的郁气这才淡了一分,“我虽然不知三叔的过去,可是表兄,三叔救了哥哥是真,救了我也是真,你没有看到过三叔的伤,那是会要人命。”
  裴婠极力在克制,宋嘉泓看的分明,只得打消了说下去的念头,“我知道我知道,你若不喜,便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可好?”
  宋嘉泓素来是坦荡有礼的,裴婠见他如此,倒也发不出火来,只是显然高兴不起来,宋嘉泓又劝抚一番,方才告辞离开,第二日宋嘉泓再来,裴婠便称病不见了。
  裴婠心里有些难受,宋嘉泓那样正值淡然的人竟然都在质疑萧惕,可想而知旁人会如何口诛笔伐,可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裴婠心底焦灼又担忧,又等了三日,裴琰和萧惕方才归来,和他们一起回来的,除了郑世楼的尸体,还有重伤的朱诚,也就在他们回来的当天,户部侍郎贺宗仁锒铛入狱,青州案就此落下了帷幕。
  引发青州民乱的贪腐案自贺宗仁而下,牵连官员近百,所幸在建安二十年的年初真相水落石出,罪魁祸首终得伏法,朱诚做为副指挥使立下首功,然而朱诚受伤颇重,传言其武功尽废,再也舞不得刀剑,而次等功落在了裴琰和萧惕的身上。
  裴琰回府之时裴敬原带着元氏和裴婠殷切相候,虽然离京不到十日,可裴琰黑瘦了三分,一看便知遭了不少罪,梳洗之后,裴琰落座和一家人说话。
  “郑世楼狡兔三窟,这次藏在了益州不周山中,我们人赶到的时候,郑世楼正要逃,朱副指挥使也不知怎么,分明在断后,却还是中了敌人的计,落在了提前布好的陷阱之中,手筋被机关内的暗器伤了,胸前也中了一箭,差点死在里面,这次陛下准他回府修养,不知要躺到什么时候,这副指挥使的位置想必要空置。”
  裴琰叹了口气,“这些悍匪到底阴狠,若非含章警醒,我也要受伤。”
  裴敬原眉峰动了动,便让裴琰细细说来,裴琰本不打算详说,听见父亲之命,到底还是事无巨细一一道来,期间危机凶险让裴婠和元氏听的心惊肉跳,在裴琰的描述中,萧惕是他们当中最为沉稳镇定的一个,得知萧惕受了轻伤,裴婠松了口气,裴敬原却若有所思。
  裴琰又道,“此番青州案落在金吾卫手中,皇城司很是不服,如今总算结案,到底给金吾卫长了脸,否则还不知要被皇城司如何弹劾。”
  裴婠对朝事本不敏锐,可听到金吾卫和皇城司,还是忍不住上了心,又问,“那皇城司岂非要怀恨在心?”
  裴琰笑一声,“可不是,他们如今只怕都恨上了含章,连着几次含章都表现不俗,如今朱诚回府养伤,复职无期,岳指挥使又看重含章,他们忌惮着呢,刚才出宫之时遇上了戚同舟,看含章的眼神好似能吃人一般。”
  裴婠心头急跳了一下,等裴琰说完一家人用晚膳都没怎么回过神来。
  前世的戚同舟谋害萧惕不成反被贺万玄清理门户,这辈子的戚同舟如今也对萧惕憎恨不已,那他会做什么呢?这辈子的贺万玄恐怕只会帮着戚同舟谋害萧惕,皇城司无恶不作,无孔不入,萧惕会有危险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真卡文。没写完,但是不想断更,还是先更新了。抱歉。
 
 
第53章 比试
  萧惕走在悬崖边上,四周是浓墨般的黑云,他走的小心而压抑,生怕下一步便要跌落深渊,然而一道利器破空声忽的响起,萧惕还没回过神,胸口便是一痛,他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落,万丈悬崖之下,是乌黑恶臭的沼泽,萧惕止不住的下陷,下陷,眼看着口鼻都要被没过,黑云却骤然散开,一抹寒星般的亮光透过阴霾落在了他身上。
  泥沼见光散去,他竟然重伤躺在了桃花树下,桃花缤纷落在他身上,他才惊觉又是一年春日,他半辈子皆是永夜,他活的不知春秋,花开花落,与他这个暗处影子一般的人没有丝毫关联,看到那张娇艳明媚的脸时,他万般庆幸自己易着容。
  萧惕睁开眸子,眼睛被明光刺的眯了眯,怔愣片刻后,萧惕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这个梦他做了千百次,前一半是噩梦,后一半便是让他赴汤蹈火也甘愿的美梦,可自从回京见到裴婠,后半段的美梦越来越短,到现在,他刚看到裴婠的脸,梦便要醒了。
  他少见的恍惚,只怕自己如今就置身在美梦之中,有朝一日美梦醒了,他还是那个难以得见天光的人。
  空青从外面走进来,“公子,国公爷请您过去。”
  萧惕看了一眼窗外,只见夜色已深,他天黑时回府,一睡就是两个多时辰,萧惕起身,定神,衣服都没换就往书房去,等见到萧淳,他满脸不赞同的皱了眉。
  “回来这么久也没有换衣服?这一身的血腥味。”萧惕没开口,萧淳见萧惕实在是累坏了,身上好似也受了伤,语气一软道,“朱诚怎么受的伤?”
  萧惕道,“他断后,却戒心不足,被暗算了。”
  萧淳目光阴暗不定的打量着萧惕,“外面已经有传言,说朱诚受伤和你有关,一来我们和武安侯府早有龃龉,二来,你被岳立山看重,他死了,你就可以做副指挥使。”
  萧惕无动于衷,“我不知旧怨,如果我要什么位置,便去杀什么位置上的人,那我将来只怕也要杀了岳立山。”
  萧惕的野心不加掩饰,萧淳眉头一皱,“所以和你无关?”
  “无关。”萧惕答得利落。
  萧淳点了点头,“那就好,我是怕你被抓住把柄,如今国公府不比往日,武安侯府有个贵妃,咱们家却什么都没有,若真的被找到了证据,事情就难办了。”说着冷笑一声,“听说伤的很重,这也是他的报应。”
  萧惕抿唇未语,萧淳上下看看萧惕,“朱诚暂时回不了金吾卫,可你升的太快了,陛下只怕也不想松口让你坐上副指挥使的位子,趁着这段时间笼络笼络人脉吧,等时机成熟了,没人争得过你。”说着语重心长起来,“你大哥那个样子,我也不指望他了,含章,你要争气些才好,金吾卫副指挥使的位子,只凭天子近臣这一条,就比其他职位重得多。”
  萧惕应了一声,周身是浓到化不开的凌厉和森严,仿佛还沉浸在追凶途中未走出来,萧淳觉得这个三儿子又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有时甚至觉得不太真实,如果萧晟如此出类拔萃,他只怕要去祠堂烧高香,可偏偏是萧惕,萧惕过去十八年他不了解,也不曾参与,既无法完全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给萧氏带来的尊荣,又在看到萧惕越来越位高权重之时心生不安。
  想到最后,萧淳安慰自己,别的不说,萧惕的眉眼之间有他母亲和自己的影子,萧惕是他的儿子,这一点无论如何错不了。
  ……
  萧惕回了清晖轩,想了想起身换了一身衣裳,又趁着夜色离了国公府,他一路策马,最终停在了城南一处不起眼的民宅之前,刚扣了三下门,门便开了,门后是个头发花白的矮瘦老头,萧惕翻身下马,喊了句“忠伯”进了院子。
  “公子,怎么这么晚过来,可是出事了?”忠伯亦步亦趋跟着,满眸担忧。
  “没有,我过来给母亲上柱香。”
  萧惕进屋子,左转,暖阁之后是一处香堂,香堂之上供奉着一个牌位,萧惕轻车就熟的上前上香磕头,周身被香火气息一熏,那冷厉之气总算淡了。
  萧惕又道,“今夜我歇在这里。”
  忠伯应了一声,忙不迭去收拾床铺,等再回暖阁,便看到萧惕在擦一块通体透红的血玉,那血玉未经雕琢,巴掌大小,一整块不见一丝瑕疵,灯火闪烁时,映照的玉里面仿佛有血色在流淌。
  忠伯笑着道,“公子早前将雌玉拿走了,这块雄玉可有用处?”
  不周山血玉,竟分着雌雄,萧惕第一次听见这般说法时有些不以为然,可等看到了这两块绝品好物,方才明白了血玉有灵之说,萧惕摇头,“不着急。”
  忠伯叹了口气,“当年那件事后,也就只剩下这么两件东西能传下来的。”说着低声道,“公子这块玉,可不能再送出去了——”
  萧惕手一顿,忠伯自知多言,转身出去打水侍候萧惕洗漱。
  沐浴的时候便看到萧惕一身的伤,后背的旧伤疤痕还算新,却又有更新的伤叠了上去,忠伯连声的叹气,又去拿药膏来,等上完药已过了四更天,萧惕这才歇了。
  ……
  第二日一早,裴琰刚起身便得知萧惕来了,当下笑着出门相迎,青州案刚落幕,他们这一次跟出去的都得了三日沐休,见萧惕这么早过来,裴琰忍不住道,“你真是铜墙铁壁吗,怎么一点瞧不出疲惫的样子,我感觉我能睡到下午去。”
  他们离京快十日,每一日都是疲于奔命,便是在青州军中,裴琰也没这么累过,裴琰说完,萧惕淡笑了下,“昨夜我也睡得很沉。”
  裴琰心里这才舒坦了一分,又问,“伤势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萧惕说。
  裴琰叹了口气,只觉萧惕任何时候都是这般刀枪不入的模样,有些佩服,又有些心疼,说起来也只比他大不到一岁,怎么就能这么令人心惊?裴琰在战场上见过萧惕以一敌百的模样,本以为到了金吾卫,萧惕和战场上就不同了,可此番任务二人同行,他总算知道什么叫舍生忘死。原来萧惕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从府门往竹风院去,刚走到竹风院门口,身后传来脚步声,随之响起来的,还有一声“三叔”,萧惕淡泊的神色变了变,回身之时神色如同刚下过雨的天穹,所有的情绪都隐藏的丝毫不露。
  萧惕眼底含着丝笑意,裴婠已走到跟前来,“三叔这么早就来了。”
  萧惕淡声道,“过来寻毓之。”
  话虽如此,眼风却一直落在裴婠的身上,几人进了院子,裴婠命人送早膳过来,她自己用过,便只看着裴琰和萧惕用,没一会儿,裴敬原也知道萧惕来了,遂让二人拿着剑往府中演武场去,裴琰哀嚎一声,不敢不遵,萧惕没带太阿来,拿了裴琰一柄佩剑同去。
  裴琰老大不乐意,萧惕倒是从善如流,裴婠落后他半步,上上下下打量他,看了半晌,看不出一丝一毫萧惕刚从腥风血雨中回来的样子,不由凑上前去,“三叔此番可受伤了?”
  萧惕笑着,“一点小伤避免不了的,不过都不碍事了。”
  裴婠盯着萧惕看了片刻,发现她一点都看不出来萧惕这话的真假,萧惕拿着佩剑的手挽了个剑花,看起来飘逸灵动,仿佛再像裴婠证明,他每一寸筋骨都好得很。
  等见了裴敬原,萧惕有些不好了。
  裴敬原一袭灰色短打,干练精壮,手中拿着一把红缨枪,飒然立着,萧惕看到的时候,眼底就带了几分敬服,和萧惕与裴琰不同,裴敬原身上的气势,每一分都是用自己的血和敌人的血染就,狼烟磋磨他的意志,烽火淬炼他的肌骨,裴敬原才是真的铜墙铁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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