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贵女——甜仙贝
时间:2020-02-13 09:44:42

  听着江然推门出去后,外头起哄吵闹声渐渐远去,程瑶棠舒了一口气,连忙招呼丹华过来帮自己卸下钗环。
  丹华还呆呆停留在江然不顾旁人目光,亲吻程瑶棠的画面,小脸忍不住微红,一边为程瑶棠取下钗环,一边小声地道:“世子未免也太无所顾忌了吧。”
  程瑶棠轻笑出声:“难道你还不知道他吗?恐怕再往后,他会愈发有恃无恐。”
  说到此处,丹华心中有些担忧:“虽然奴婢知道世子不是张狂妄行之人,但外头的风言风语,还是让奴婢内心感到不安……世子为何要那么做呢?”
  程瑶棠安抚拍了拍她的手背,却俏皮道:“你错了,他就是张狂妄行之人,你不是方才还说他无所顾忌么?”
  丹华认真地道:“别的事情世子心有分寸,但面对县主的事情,仿佛就变了……”
  似乎是这样吧。
  包括最近传出的风言风语,归根结底也是来自她。
  程瑶棠默默的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思及此,程瑶棠忍不住噗嗤一笑,悠悠道:“没办法,谁让你家县主就是如此倾国倾城,所以才会让江然也顾不得许多,做出连你都大吃一惊的事情来。”
  丹华突然也想笑,“之前,世子和县主仿佛水火不容,每次你们一相遇,都让奴婢好担心,尤其好几次,世子将县主气得不行,县主的神色,就好像要冲上去打人呢。偏偏世子身边的大飞人高马大,奴婢当时便特别担心要给县主拖后腿,打不过大飞。”
  丹华弯起眉眼,“但,现在想起来,世子如今会对县主这么好,也是有迹可循。”
  不管当时他们吵闹得如何凶,在外人面前,世子永远都是维护县主的。
  便旁人都说他们是死对头,世子却一直在用另一种方式体贴县主,甚至记住县主的所有喜好与习惯。
  之前,自己还傻乎乎感慨过,世子为了针对县主真是好努力,连喜好和习惯都记得那么牢。
  现在才知道,其实当初,世子就已经对县主怀有不同的情愫了吧。
  程瑶棠想起江然对她说的上一世,忍不住再次长舒一口气。
  是啊,他们何其幸运,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他们定可以握紧彼此的手。
  长夜漫漫,灯火辉煌,前院的欢闹声隐隐传来。
  程瑶棠吩咐让人准备好醒酒汤,就让丹华下去歇着,自己用了些吃食后,困倦立即涌上来,她坐在桌边,对着蜡烛发呆,头慢慢的往下,一点一点的,就在快磕到桌子时,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脸庞。
  她顿时醒来。
  江然立在身侧,低声问:“怎么不去床上睡?”
  “原本只是想坐会儿……”
  程瑶棠闻见江然身上浓郁的酒气,再抬眼看去,见他眉眼慵懒,多少显出一些醉意。
  虽然江然酒量不错,但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们,一个个的酒量也不差,加上联合起来报复不让闹洞房的事情,硬是将江然给灌醉了。
  能让他露出些许醉意的,估计是喝了不少的酒,难为他还能站稳。
  “我刚刚让人给你准备了醒酒汤,这就唤他们端进来。。”
  说着,程瑶棠要站起来,却在下一刻被人按回去。
  “一离席,大飞就将你准备好的醒酒汤端来,我喝过了。”
  程瑶棠还有些困得迷糊,闻言放心的点点头,便凑过去想要抱住对方。
  虽说江然早迫不及待想将人拥入怀中,但此时他还得留有一丝冷静。
  “等等,都是酒味,我先去沐浴,你若困了,便先睡。”
  江然说完,就离开到隔壁的浴堂去。
  程瑶棠没将人抱到,又犯着困,不满的轻哼了声,自己将嫁衣褪去,钻进被窝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鼻尖窜进淡淡的香气,身边有人轻轻躺下,似乎生怕吵醒她。
  程瑶棠闭着眼,轻哼喊:“阿然哥哥。”
  江然的后背瞬间绷直,又听程瑶棠轻喊一声,这才转过身,将人小心翼翼揽入怀中。
  怀中的人已经洗去妆容,白皙的一张小脸毫无瑕疵,闭着的眼褪去往日的张扬明艳,有几分娇憨。
  程瑶棠皱皱眉,不满哼道:“怎么不理我?”
  江然有些承受不住她的这份软糯,像是咬了一口软绵绵的糖糕,从舌尖一路滑到心底都是甜味。
  他眨眨眼,轻笑一声:“阿棠,该叫夫君了。”
  “不叫。”
  倒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江然‘唔’了一声,笑吟吟:“那一会儿,可别喊着夫君求饶,我可不会心软的。”
  程瑶棠还半梦半醒中,有些疑惑他的意思,正思索着,忽而感觉自己身上渐凉,她陡然睁眼,再没了睡意。
  正想说话,结果江世子已经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俯身亲吻下去,将她想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温热的唇紧贴在一起,滑腻的舌尖钻了进去,肆无忌惮在口中探寻,隐隐间,有淡淡的香气,还有淡淡的酒气,熏的人脸庞微微红。
  程瑶棠只能迷迷糊糊想,因为有些紧张,原本想说些话,好逃脱今夜的事,结果现在……她是想说什么来着?
  果然论这样的事,自己是怎么都比不过江然啊,更何况早被他看穿自己的心思。
  江然声音有些喑哑:“阿棠,我等今日,已经等许久了。”
  程瑶棠却慢慢放松了下去,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笑着凑过去吻住:“那,恭喜你,你等到了。”
  灯火渐暗,一室旖旎。
  放纵的后果,便是次日清晨起来时,腰肢酸软,愈发困倦,程瑶棠满满都是后悔,早知道江然就算喝了那么多酒,都精力充沛,自己应该傲娇拦着些的。
  结果自己反而心软了……
  这时,耳畔不由得响起自己昨夜喊着一声声夫君的求饶声。
  嗯……被预料到了。
  程瑶棠双颊滚烫,瞥见身侧搂住自己沉沉睡着的江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凑过去狠狠咬了一口。
  “唔,阿棠,一早便这么热情?”
  程瑶棠一惊,连忙起身就要下床,却被人低低笑着拉住。
  “跑什么,怕了?”
  “江然,你别得寸进尺。”
  看着程瑶棠面无表情的小脸,江然立时全清醒了,连声哄道。
  “我的意思是说……再睡一会儿,还早着。”
  程瑶棠的确还很困,但今天毕竟是嫁入江家的第一天,还有许多规矩在。就算有江然纵容,江王爷和江王妃也向来疼爱她,但她依然想好好守着规矩。
  江然不顾一切奔向她,她希望自己是个值得的人。
  “我该起了。”
  思及此,程瑶棠愈发坚决,走下床,唤进丹华梳洗。
  而江然见她起来,自己也没了睡意,跟着将大飞唤进来。
  描眉时,程瑶棠想起皇后,便开口问道:“昨晚皇后可有好好喝几杯?”
  江然已经穿戴整齐,站立在侧,闻言笑道:“拜完堂之后,皇后就先行离去了,连酒杯口都没沾到……想来是被我和阿棠的情深所感动不已,怕哭花了妆容丢人,就先回宫了。”
  这样的话,也就江世子胆敢说出口。
  程瑶棠忍不住扬起唇角:“皇后一再针对我们,看来,对这桩亲事很是不满呢,既然如此……又何必过来给自己添堵。”
  “她应该是想过来给我们添添堵,只可惜,我与阿棠之间的默契,是她所预料不到的。”
  江然从背后将人搂紧,闻见淡淡的香气,心中微动,幽幽说:“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不许胡思乱想。”
  “唔,阿棠果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程瑶棠气笑不得,怒瞪过去,才让江然有所收敛。
  晨光落在江王府时,程瑶棠和江然二人已经来到前院,向江王爷和江王妃敬茶。
  虽然江程江家是公认的死对头,但实际上两家吵闹归吵闹,却是比谁都要熟悉对方,如今相处起来也很自然。
  尤其江王爷和江王妃从前就恨喜欢程瑶棠,现在她嫁过来,一颗心全偏了过去。
  先是江王爷威严道:“江然,如今你已经成家,之前那些混账事不可再有,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江然郁闷之:“爹,我早就学乖了。”
  再是江王妃拉着程瑶棠的手嘱咐说:“阿棠,要是那小子胆敢欺负你,你不必担心,尽管向我们说,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程瑶棠感动万分,江然心情愈发复杂了。
  不知该高兴家人对程瑶棠的喜爱,还是难过自己惨遭嫌弃。
  弟弟江照则在一旁悠悠然道:“爹,娘,你们放心,哥哥若是敢做出一些伤嫂嫂心的事情,我第一个不放过,大义灭亲。”
  江然:“……”
  他忍不住叹气:“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会欺负阿棠?我费尽心力将阿棠娶回来,又怎么可能松开她的手,让她难过伤心呢。”
  江照摇头:“这不好说,毕竟这世上,背信弃义之人也不少。”
  江然:“……”
  程瑶棠在旁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状,原有的紧张感彻底无影无踪。
  -
  北国。
  雷声轰隆隆响过,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
  这几日北国发生了数件大事,内乱闹得人心惶惶。但很快,不知从何处总算归来的摄政王,风行雷厉,将内乱彻底平息,赢得一片支持声。
  人人只见到摄政王如此果断冷厉的一面,却不知晓,他此次归来,乃是负伤归来,这道完全被封锁住,整个摄政王府依旧一片平静安宁。
  但摄政王府上下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江湖那么多门派,突然对摄政王发出追杀令?难道摄政王不知何时得罪过什么人物吗?
  如果真是这样,接下来该愈发忙了。
  但,哪怕跟在摄政王身边多年,都知道自家王爷的性子,所以就算再担忧,也不敢过问一句。
  面容清秀的婢女端着温水小心翼翼走入,看向床上紧闭双眼的人时,仍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那是极为清俊的容色,眉眼仿佛是精心被一笔一画出来的,只是眉头皱起,似乎睡梦中都极为不安稳。婢女看得有些痴愣,忽而,床上的人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婢女的心跳得似乎要从胸口处跳出来。
  那样一双阴冷、漠然的双眸,唯有北国最年轻的摄政王所有。
  婢女心有仰慕,却在此时,出现更多的恐惧,不住的手颤抖起来,端着的水盆哐哐落地,洒了一地的水,蜿蜒如山川。
  来不及多加思索,她连忙跪下,嘭嘭嘭额头砸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一遍遍说着,“奴婢不是有意的,饶了奴婢吧。”
  “滚出去。”
  冷漠地声音响起,却让婢女如释重负,慌忙将水盆抱在怀中退了出去。
  紧跟着就有人进来处理地面的洒下的水,动作迅速,眼睛却不敢往上抬,生怕一不注意,惹着王爷不高兴,自己的性命就没了。
  裴执轻揉眉心,询问:“曾木呢?”
  曾木是裴执的随从,跟在裴执身边最久,可以说是见证裴执走向顶端的唯一一人。
  话音刚落下,身着黑衣,脸上有一条从额头到下巴伤疤的年轻男子已经快步走进,行礼,“王爷。”
  “本王命你去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曾木对自家王爷的第一句话,感到震惊。
  死里逃生回到北国,处理完北国内乱,终于受不住吩咐完事情后,沉沉昏迷不醒,好不容易脱离危险醒来,第一句话却是问一个女子。曾木实在难以理解。
  他道:“王爷,对于您此次被追杀的事情……”
  裴执不耐烦打断,紧盯着他:“回答。”
  曾木到底不敢违背,但一想到自己接收到的消息,心中隐隐带着不安。片刻后,依然只能低声道:“回王爷的话,南国传来消息,明曦县主,已在十月初六,嫁给江王府江世子。”
  裴执收紧手指,手指下的被褥卷起,皱成一团。
  为什么重来一世,他还是没能成功拥有她?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应该更加不择手段一些?哪怕被她不喜,那么被她恼恨?
  总之,只要先将她接到身边,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可以慢慢来?
  骤然,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咳咳咳……”
  鲜血自口中涌出,溅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艳丽的花。
  曾木大吃一惊,慌忙喊道:“太医!传太医!”
  他脑袋瞬间空白,跑上去扶住自家王爷,心中的疑惑更甚。
  那个明曦县主,究竟在什么时候和自家王爷有过牵扯,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自家王爷突然对她有这么深的执念?
  自家王爷,可是令多少人都闻风丧胆的北国摄政王,是裴执啊!
  从一开始,就是阴冷,淡漠,没有丝毫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看到自家王爷为了一个女子成现在的样子,仿佛脆弱得不堪一击。
  裴执摆手,制止了曾木前来扶住,他面色发白,强撑着自己坐起来,眸子如同深渊一望无际,却也覆满冰霜。
  “不会是巧合,也不会是错过,一切都是人为的……”裴执沉声吩咐,“立即去查,将嫌疑放在江然身上。”
  曾木心中掠过惊讶,忍不住问道:“王爷,江然和您似乎无冤无仇?”
  裴执冷笑了一声:“江然分明才是没能拉住她的人,现在却要重新拉住,凭什么呢?早从最开始,她就应该是我的人,为什么江然你,要一次又一次的横插一脚?”
  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又是这样,重来一次的结局并没有改变,他怎么可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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