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棠轻咳两声,正打算解释几句时,江然悠悠的说道:“不要见怪,阿棠这么多日不见我,自然着急了一些。”
程瑶棠:“???”
还是输了,惨败。
江世子这完全是豁出脸面的在反击她的戏弄。
江王爷和江王妃立时咳嗽声此起彼伏。
江世子继续悠悠道:“正是午休时,父王和母妃就歇息去吧,不用管我们。”
说完,他拉着面皮微红的程瑶棠离去。
江王爷和江王妃:现在的年轻人呐……
一回到房内,江然刚将门关上,就被人用力一拉。
他无辜眨眨眼,也没反抗,顺势就被拉走,顺势就被压在床上。
墨发散开,与绯色的锦被颜色相撞。
程瑶棠似笑非笑:“阿然哥哥,我确实等不及了呢。”
话音方才落下,她已经低下头,再一次吻住他的唇。
唔,以及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啃咬还更贴切点。
江然也不嫌疼,眼中满是笑意,就这么由着她啃咬,怕她不舒服,还伸手将她捞进怀中,给她寻了个妥协的姿势。
没一会儿,两个人俱是湿漉漉的眼眸,喘息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内。
程瑶棠也觉得累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低低地问:“饿了吧?梳洗一番来用膳。”
“是挺饿的……不过,不是那样子的饿。”
最后,江然没有用午膳。
一直在房内与程瑶棠折腾到日暮,才梳洗了,神采奕奕拉着困倦的程瑶棠前去用晚膳。
程瑶棠少不了咬牙切齿一番:还说自己剿匪很累呢,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
晚膳时,江王爷谈论起一件事。
“五皇子请命,想跟着阿然一同练兵。”
江然毫不留情嘲笑:“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以及半点耐性都没有的性子,他是自寻死路吗?”
“几位皇子为储君之位一直争夺不休,如今,是该有个突破口了。”江王爷淡淡的道,“太子出身尊贵,聪慧好学,储君之位他还坐得很是稳妥。四皇子温文儒雅,有贤名……算下来,就五皇子并没有什么长处,唯有生母宠冠六宫……但恩宠易失,恐怕五皇子也是等不及了。”
这点倒是可以理解。
但江然半点兴趣也没有,懒洋洋道:“陛下不会答应了吧?”
江王爷瞪他一眼,道:“五皇子一席话说得倒是诚恳,虽然十有□□不是他自己想说的话,但到底背得很顺畅,陛下感动不已,自是答应了。从明日起,五皇子就会到屯营内,和将士们一齐训练,你得多帮衬着一些。”
“这件事,恐怕儿子难以办到,还得请父王出马?”
“这件事,为父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要相信自己。”
父子俩虚情假意一番,推来推去,最后江王爷见说不过自己的儿子,干脆搬出永晋帝来。
江然:“……”
他默默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
江照立即说:“我可不像哥哥喜欢打打杀杀,还是舞文弄墨有意思些。”
这倒是实话,这兄弟俩一武一文,最近还开始传出些佳话来呢。
见躲是躲不过了,江世子干脆厚颜无耻起来:“我就知道,还是我盖世无双,这样的任务,舍我其谁?”
大家对于他不要脸的举动,已经习惯了,闻言纷纷翻一个白眼,继续低头吃菜。
晚膳后,程瑶棠和江然在园子内漫步消食,风吹来时,已经有些寒凉,微微刺骨,但却很醒神。
程瑶棠对于江王爷说的话有些担忧:“五皇子性子张狂,就怕跟去练兵,要闹得鸡犬不宁。”
江然立即道:“是有些难办,唉,该怎么办呀?阿棠,我需要你的鼓励还有亲吻。”
“……”程瑶棠忍无可忍,“好好说话,否则我一脚将你踹进湖里。”
旁边就是一座湖,闻言,江然不动声色离湖边远了些。
“阿棠,我也想要你的温柔以待。”
“你的意思,难道我不够温柔吗?”
一道来自自家娘子的送命题。
江世子只好岔开话题:“我的意思是说……五皇子定要闹腾一阵子,不过,我还是有把握处理好的。况且,五皇子此举,必定引来皇后和太子的心中不适,自有他们会抢先对付。”
程瑶棠道:“哦,所以我不够温柔吗?”
看来这个话题是岔开不了了。
“温柔,阿棠是世间最温柔之人。”江然转过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星光疏朗下,眉眼不甚清晰,如蒙上一层水雾,却能见到里头的灿烂之意。
“令我愿倾尽所有温柔,予以阿棠。”
程瑶棠轻哼:“油嘴滑舌。”
江然:“……”
做人,实在太难了。
十二月,雪,漫天漫地淹没了过来,整个长安笼罩在白雪皑皑之中。
程瑶棠嫁过来江家之后,再也没有睡过懒觉,非常有使命感的早起。
但今日落了雪的缘故,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程瑶棠还是有些睁不开眼,还是使命感催促着她快些起床。
她闭着眼,由着丹华帮忙穿衣洗漱,整个人还有些想要睡过去。
丹华絮絮叨叨道:“世子爷半个时辰前就醒了,洗漱后便在院子中练剑……”
程瑶棠抱着小暖炉推门而出,果然看见在院子中练剑的江然。
她知道江然每日清晨都有练剑的习惯。
但她没想到这冰天雪地的,江世子仍没将这个习惯落下。
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江然只身着单衣,长剑于手中轻巧翻转,收放自如。
他还有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却不失沉稳与坚毅。
程瑶棠看着看着,不由得愣住了。
“噌——”
长剑挥出,枯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下。最后一个动作完毕,江然利落的将剑收回剑鞘内,笑着朝程瑶棠快步走去。
他的墨发上到底沾了一些雪。
程瑶棠踮起脚尖,伸手轻轻将发上的雪抚落,又伸手握住他的手。
习武之人就是好,身着单衣在雪中练剑,手仍是温温热热的,比抱着暖炉还舒服。
程瑶棠很快松手,接过婢女拿的外袍,为江然披上,道:“快去梳洗换衣,别着凉了。”
江然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程瑶棠立即发怒:“我刚梳好的头发!”
江世子忙不迭快步离去。
咳咳,阿棠在身边的温柔,让他再一次得意忘形情不自禁了……
用过早膳之后,江然便出门前往屯营练兵,程瑶棠随江王妃处理家中事务。
这时,一名婢女端着只食盒走进来。
江王妃道:“今日特意准备了雪蛤汤,最是滋补养身,你喝一些,还有一些给阿然的。”
程瑶棠心中一动,道:“不如,雪蛤汤由我送去给阿然吧。”
江王妃笑着点头:“好呀,想来见到你,阿然定很高兴。”
于是,程瑶棠拎着食盒来到江王府的屯营内。
说起来,似乎还是第一次过来呢。
程瑶棠微微有些好奇,正想拦住路过的小兵询问时,背后有人在叫她。
“哦,这不是明曦县主吗?”
这道声音有些耳熟,不过听着,怎么这么像酒鬼的声音?
程瑶棠回头,看见拎着酒壶,一边饮酒一边走来的五皇子周元锐。
在屯营内大刺刺饮酒,还是在白天,周元锐虽说性子张狂了些,没想到是这么张狂!
程瑶棠皱眉道:“明曦见过五皇子。”
周元锐点点头,道:“这冰天雪地的,明曦县主身子娇弱,怎么过来了呢?要不?喝些酒暖暖身子吧?”
说着,他将酒壶递了过来。
程瑶棠立即后退,“五皇子,现在饮酒,似乎不合规矩吧?”
“规矩?”
周元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
第62章
“我是五皇子。”周元锐昂起下巴,高高在上地说道,“在这里,我便是规矩。”
不过喝了些酒,口气就变得这般狂妄,难道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程瑶棠在心里摇摇头,懒得和他计较,兀自转过身准备离开。
谁知身后的周元锐快步跟了上来,一靠近,程瑶棠便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忍不住皱起眉头。
周元锐不满地囔囔道:“你这是何意?竟胆敢不理我?”
程瑶棠在心里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保持着优雅微笑:“五皇子,您喝多了……后面都是瞎了吗?见五皇子喝这么多也不扶着,万一摔倒可怎么办?”
一听程瑶棠的呵斥,后面跟着的小太监才敢小跑过来扶住周元锐,然而周元锐是半点面子也不给,直接狠狠甩开他们。
结果因为下雪的缘故,地上难免有些滑,周元锐这么一用力,整个人不禁一个踉跄,往前倾去——正是程瑶棠的位置。
程瑶棠毫不犹豫后退一步,让周元锐摔了个脸朝地。
这一下可不得了,小太监急急忙忙上前去扶,周元锐却是抓狂起来,站定后看着已经打算先行离去的程瑶棠,怒声大骂。
“你,你竟敢不扶我?”
程瑶棠无辜道:“五皇子,男女授受不亲。”
“授受不亲?亏你也说得出口!”周元锐喝了酒,又摔一跤,心情烦闷到顶点,加上性子本就张狂,竟口无遮拦起来,“你和江然在成亲之前,那般亲密,谁知是不是到了无间的程度?”
程瑶棠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还请五皇子慎言。”
周元锐大声喊道:“你和江然都是一路货色!怎么?这样看着我,可是不服?哼,就算你们江程两家再荣光,难道还敢比皇室吗?在我面前,还不是同样得乖乖行礼!”
见自家皇子竟然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身边的小太监们登时急得不行,上前低声劝着。
结果,反而被周元锐一巴掌扇过去。
顿时,也没人敢再轻易上前劝说了。
程瑶棠根本不想搭理他,只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见她又要离开,不做搭理,周元锐却觉得很没面子,生气走过来,指着她什么难听话都说了出口。
周元锐虽然性子向来张狂,却也没到今天的程度。
恐怕是这些时日,来这里训练,在江然那里受了不少气,早憋着,今日又喝了酒。
于是,什么话都敢说,说的恐怕正是心中所想的真话。
“站住!本皇子没叫你走,你敢走?”
周元锐大声喝道,程瑶棠只得忍住,停住脚步。
见此,周元锐得意笑起来:“我说嘛,你还是得乖乖听我的。说起来,你的确姿容很好,那魏姝仪和你比又算得了什么,怪不得江然迫不及待要娶你回去。”
“其实我原本还以为,是暗结珠胎了呢。”
说着,他目光恶意,停在程瑶棠的腹部上。
“那霍彰不也痴迷于你的容貌吗?听说差点得手了……”
这回,程瑶棠总算忍不了了。
正要开口时,一道身影从眼前掠过。
下一刻,周元锐被一拳击飞,摔在地上摔得头晕目眩。
在还没人反应过来时,江然已经冲上前,将周元锐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砸下去,毫不留情。
周元锐被打得眼冒金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江然冰冷地神色,猩红的双眸,毫不留情,那一拳一拳的,似乎要将他打死才算完。
被这样的神色惊住,周元锐慌忙挣扎起来,大喊:“放肆!放肆!江然!你反了是不是!”
江然不予理会,手中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的迟疑。
周元锐自小养尊处优,根本承受不住,慌忙求饶起来:“我错了,我口不择言,住手!住手啊!”
程瑶棠也被这骤然的变故惊住,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扯江然,保持平和声音:“阿然哥哥,别将人打死了,不好交代的。”
熟悉的声音传来,才慢慢将江然的理智拉回,眸中的猩红也逐渐淡去。
他停住动作,一把将周元锐扔远,转身看向程瑶棠。
程瑶棠拉住他的手,目露担忧:“打的手疼吗?”
丹华:“……”
大飞:“……”
他们两个人魂都要吓飞出来了,结果这对夫妇还像没事人一般?
现在的重点是手疼吗?难道不应该是五皇子没被打死吧?
周元锐倒在雪地中,一动不动,小太监颤抖着一拥而上,试了试鼻息后长松一口气。
万幸,万幸,还活着。
他们看向江然的眼中充满忌惮和难以置信。
任谁也没想到,江世子竟然有这样的胆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五皇子动手!
他是不要命了吗?
当事人云淡风轻道:“我应当尊重五皇子,只可惜五皇子竟借酒发疯,对我家阿棠胡言乱语,口不择言,终于惹恼上天,这就是报应。”
“……”
居然还想睁眼说瞎话。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小太监们怕晚一会儿自家五皇子就一命归西。急忙将人抬起来,呼啦啦跑了出去,钻进马车内,直奔皇宫。
想来用不了多久,江然就要被“请”进宫里了。
反正事情已做,再担心也是不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