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贵女——甜仙贝
时间:2020-02-13 09:44:42

  不等周元昊回答,她接着说:“因为江然不让她死。”
  她笑着摇摇头:“也不知是不是明曦的主意,总之,江然铁了心要折磨孟若宛,让她生不如死……孟若宛有多痛苦,多不堪,就有多恨江然。既然如此,母后又为何不好好利用呢?”
  江然对孟若宛的这番厌恨之意,也是周元昊没想到的。
  皇后继续说:“母后知道你并非是个优柔寡断,容易心软之人,只是……你得分得清局势!江程两家联姻,已经危及到皇权,况且,江然如今愈发得意,数次不将陛下放在眼里。母后不多为你铺路,为谁铺路?”
  周元昊目光闪了闪,问:“孟若宛如今在牢里,又能为母后做什么?难道,母后还能让她出来不成?”
  皇后笑了笑,道:“母后自有办法。”
  -
  年节将至,江王府置办了不少新物,挂着一盏盏新红灯笼,年味渐渐显露出来。
  程瑶棠趁着闲暇时,开始自己动手剪窗花。
  外面的雪花如柳絮纷纷扬扬,屋内的炉火烧得暖融融。
  程瑶棠懒洋洋斜靠在椅子上,因为屋内也没别人的人,所以完全坐没坐相,只自己舒服就好。
  她手很巧,就算刚学着剪窗花,都剪得有模有样。
  丹华坐在桌边跟着剪,见她的坐姿,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说道:“县主,一会儿世子就回来了!”
  “嗯?”程瑶棠眼皮不抬,声音懒懒的,似乎还带着些许疑惑,“他每天都回啊,然后呢?”
  “县主这样的坐姿,是不是不大好?”
  “丹华,你多虑了。”程瑶棠叹了口气,道,“我什么样子江然没见过,江然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我像是会顾虑这么多的人吗?”
  丹华苦口婆心:“奴婢知道县主和世子之前的情谊,但长久下去,这样也不大好,就怕世子爷到时候也有意见……”
  “是吗?”
  程瑶棠不以为然轻哼了句,完全忽略丹华心中的担忧。
  就在这时,江然掀开厚重的门帘踏入。
  他当先一步,在火炉旁待了片刻,紧接着迫不及待走上前,将人抱进怀里。
  先在火炉旁是怕从外头进来太冷了,抱程瑶棠会冷到她,所以才按着急切的心情,等全身暖了暖,这才去抱人。
  将人抱进怀里亲了亲后,江然抬眼看丹华:“丹华,你脸皮怎么还是这么厚?”
  丹华:“……”
  她可能真的多虑了。
  丹华羞红脸,赶紧放下剪子,退出屋内。
  屋内静悄悄的,程瑶棠窝在江然怀里,继续慢悠悠剪窗花。
  江然也不觉得无聊,仿佛看着程瑶棠剪窗花,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就算看一天,他也愿意。
  将手中的兔子窗花剪完,程瑶棠放下剪子,摊开仔细看,憨态可掬又喜庆兔子她越看越喜欢,心情一好,就忍不住扬起脸来凑近江然亲了一口。
  看着她的笑颜,江世子哪里忍得了,借着要看兔子窗花的理由,将兔子窗花小心放在桌子上,接着就将人拢进怀中,吻住唇瓣。
  程瑶棠被吻得七荤八素,整个人仿佛要软成一滩水。
  江然扣住她的腰肢,小心翼翼将她平放在身下的软塌上。
  嗯?躺下来做什么?
  程瑶棠刚迷迷糊糊闪过这个念头,就感觉腰间一松,她骤然醒神。
  “等等,等等,现在是白日!”
  江世子俯下身去,低低一笑:“感情这种事情,还分什么白天黑夜?”
  程瑶棠继续挣扎:“等等,等等,我记得今日是祭天之日吧,你该进宫了!”
  “时辰尚早。”
  程瑶棠还想再说话,但江然下面的动作,已经将她剩余的话全部淹没,只剩下呜呜咽咽。
  忽而,他动作停住,江然勉强撑着一丝理智,问道:“冷不冷?”
  屋内炭火烧得旺,加上现在身子滚烫,哪里会冷?
  程瑶棠眸光迷离,像是有秋水在之中摇晃,她摇了摇头后,收紧自己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江然瞳孔骤然一缩,仿佛热血瞬间上涌,于是,他所有的理智统统抛到脑后,只剩下肆无忌惮。
  外面冰天雪地,屋内滚烫灼热,春光旖旎。
  ……
  “唔,这回真的该进宫了。”将程瑶棠的衣裙整好,江然依依不舍俯身轻啄唇瓣,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真希望自己是个荒诞无度的世子。
  等江然离开之后,程瑶棠靠坐在软榻上独自发呆了许久。
  居然就在软塌上做这种事情。
  这比起她的坐没坐相,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好么!
  -
  今日是祭天大典。
  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时,为来年祈福,希望得老天保佑。
  这种大典,最是乏味繁琐,却无法废除,每年必得照旧举行。
  多年下来,江然还是习惯不了,跟着大家百无聊赖站在下方,兴致恹恹,低头看着脚下的白玉石砖。
  这时,身边的狐朋狗友小声议论了开。
  “瞧瞧太史局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啊。”
  太史局已经年过五旬,平日里便总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待永晋帝上香之后,他骤然变了脸色,低声对着永晋帝不知说了什么,总之,永晋帝面色也渐渐难看。
  太史局声音越来越大声:“来年,我大南国恐有一劫难,为护佑大南周全,陛下得顺从天意,大赦天下,更不能伤及皇室之人,否则便属内乱,恐会令上天不虞。”
  “谁知道太史局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我觉得这话也不大能信得吧。”
  “嘿,你这好笑了,不信太史局的话,难道信你的话?你去掌管天时星历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话真假,也难以辨别吧。”
  “等等,难道你们不好奇,这段话背后的深意吗?”有人低声开口,“不能伤及皇室之人……我怎么马上就想到了还在天牢内的孟氏?”
  天牢中的孟若宛,长公主之女,身上流着皇家的血。
  不能伤及皇室之人,说的不正是她吗?
  江然仍是漫不经心站立在原地,唇角似乎闪过一丝冷笑,但看得不甚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感情,就是这么情不自禁~~
 
 
第64章 
  除夕的前一日,孟若宛离开天牢。
  程瑶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贴窗花,一张张的贴满窗子,装扮得江王府上下愈发有过年的喜庆。
  倒是下人们没想到她连这样的小事都亲力亲为,在旁边劝了好久。
  而程瑶棠对此不甚在意。
  总之也没什么事,不如做些有意思的小事,打发打发时间。
  “哦?孟若宛还是出来了?”程瑶棠挑挑眉头,将窗花抚平。
  方书妙在旁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不大高兴:“孟若宛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难道就这么既往不咎了吗?未免太便宜了她吧!”
  “少有人会去追寻那些往事,更何况孟若宛做下的事情,又与他们无关。”程瑶棠漫不经心说道,“况且陛下大赦天下,这天下为此高兴的人多了,就更没有人会去计较一个孟若宛。”
  方书妙叹道:“这世间,果然没什么公正可言……太史局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啊。”
  程瑶棠微微一笑:“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只要没有被发现是假的,那么陛下为了天下子民,他都必须这么做。否则,便要遭受天下人的质疑,若平安无事还好,一旦出了些什么事,就是陛下的不对,陛下惹得上苍不高兴了。”
  闻言,方书妙惊得差点跳起来:“所以,孟若宛必须被放出来!”
  程瑶棠颔首:“是啊。况且孟若宛不过是一介女流,如今背后没有依靠,封号也被撤去,只是一个庶民,陛下认为就算放她出来,也不会生出什么事情。”
  方书妙摇摇头:“既然这样,那恐怕没办法了。总之孟若宛背后也没人,她也得意不起来了。”
  “那不好说。”
  “啊。”
  程瑶棠斜睨了她一眼,挽住她的手臂转身,慢慢道:“你刚才不是提出,太史局说的话究竟是真假的疑问吗?我认为是假的,那么荒唐的巧合,反正我不信。”
  这回,方书妙脑子转得很快:“所以说,是有人想帮孟若宛离开天牢吗?”
  “十有□□就是这样,既然能帮孟若宛离开天牢,也就是说,孟若宛身后依然是有人的,而且来头不小。”
  听到这里,方书妙忧心忡忡,程瑶棠便安慰她说:“不过一个小小孟若宛,就算被放出来,那又能怎么样?”
  方书妙仔细一想,心情很快就安定了。
  “也是,你与江世子现在算是真真正正的‘联手’,谁又能奈何得了你们呢。而且……江世子如今是越来越厉害了。”
  程瑶棠听言就不高兴了:“怎么什么事都要扯上江然,我自己也很厉害啊!”
  方书妙敷衍:“是是是……”
  -
  除夕当日,程瑶棠与江然还是如往年那样,用过午膳后开始准备,接着入宫参加宫宴。
  今年的除夕落了雪,天色阴沉,雪花纷纷扬扬,风呼呼刮来,比以往似乎都要冷冽许多。
  程瑶棠抱着小暖炉,靠在轿子内,有些昏昏沉沉想睡时,听到轿子外的丹华低声说:“县主,奴婢瞧见孟氏了。”
  孟氏,指的是孟若宛,如今孟若宛被撤去县主封号,贬为庶民,再被提及时,都只称呼姓氏。
  这样的变故,完全沦为长安的笑柄。
  纵然离开天牢,孟若宛的日子想来也不好过。
  但在这样的日子里,孟若宛怎么会在?
  这个疑问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轿子骤然停住。
  丹华震惊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外面传来的声音却是孟若宛的:“想着许久没见明曦县主,现在撞见了,理应打声招呼……难道明曦县主不敢见我吗?”
  丹华皱着眉头,正要将人赶走时,就见江世子三两步从后面的轿子走出来。
  见到江然,孟若宛心里到底有些发憷。
  不过,这是在宫门口,江然又能做什么呢?
  思及此,孟若宛定了定心,露出一抹冷冰冰的笑容:“孟若宛,见过江世子。”
  江然眉目冷峻,对她只有一句话:“滚。”
  孟若宛恰好看清江然的眼睛。
  那是一双漆黑的眼眸,眸子内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与杀意。
  孟若宛浑身冰冷,原本想强撑一会儿再说几句话,却还是生出畏惧。
  她几乎相信,哪怕这是在宫门口,江然都可能一个不高兴,让她血溅此处。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还是咽回了要继续说的话,沉默退开,看着江然重新坐回轿子内,两顶轿子不紧不慢进入宫中。
  雪花纷纷落在头顶和肩膀处,全身都在发冷。
  孟若宛自己伸手拂去落雪,耐心的站在原地,对于路过停下的那些‘故人’的嘲讽、讽刺,全然当做没听见。
  真是运气极差的一年。
  不过,对于程瑶棠来说,应该是很不错的一年吧。
  有时候还真是羡慕程瑶棠和江然的感情……
  不过也没关系,来年一切都会变好的。
  这些时日所受的屈辱,她一定要统统还回去!
  -
  离宫宴开始的时辰尚早,程瑶棠落座之后,目光就紧盯着自己案前的瓜果点心移不开。
  奈何陆续进来的人太多,她实在不好下手。
  就怕下手之后,要被传出一些讥讽的话语。
  这样的情况,几乎每年都要发生,程瑶棠每年都对自己说,习惯就好了。
  但今年,她不仅仅是明曦县主,还是江世子妃,似乎很多东西,开始有了变化。
  总之宴席还没开始,江世子就凑过来坐在她身边,先是剥橘子,剥完之后递给程瑶棠。
  眨眨眼看见面前的橘子,程瑶棠毫不犹豫接过去。
  原来,嫁人最大的好处体现在这里!
  江世子似乎很闲,剥完橘子剥葡萄,慢悠悠的很有耐心,投喂得自家世子妃十分餍足。
  原本也有女眷想上前,但见江然淡淡的目光,心里不知为何就生出退意,而男子们,更是不愿轻易去招惹混世魔王。
  如此一来,程瑶棠和江然享受片刻的安宁,仿佛整间殿内,仅有他们两个人。
  丹华几次欲言又止,还是默默忍住了。
  算了,算了,她又能劝得住谁呢?劝江然?她不敢!劝自家县主?县主有江世子护着呢!
  一直到宫宴临开场,江然才依依不舍返回自己的座位上。
  而程瑶棠摸着滚圆的肚子,发觉自己在宴席开场前,就吃饱了。
  宫宴开始后,永晋帝正打算端起酒盏与大家同饮,一道身影从门外走进。
  孟若宛换了身华贵的衣装,高贵典雅的走进来,让人恍惚间,仿佛她还是当初的荣安县主。
  可,到底什么都不是了。
  孟若宛一出现,众人惊诧不已,面面相觑。
  这时,皇后说道:“本宫以为,既然太史局言论来年我大南国恐有一劫难,与孟氏有所关联,说不定她正是化解劫难的那人,所以,今日宫宴,又怎么能够不请她一同呢?”
  刘贵妃憋闷许久,此时就想好像终于找到了皇后的错漏之处,高声道:“皇后娘娘,宫宴历来的规矩一直存在,不是说打破就能打破的吧。孟氏如今是庶女,实在于礼不和啊……”
  皇后不疾不徐,端庄含笑着询问:“陛下以为如何呢?”
  孟若宛恭恭敬敬跪下行礼,论行止,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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