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学霸的古代研究日常——弓青瀚
时间:2020-02-13 09:51:23

  “唔。”褚寻真拿着筷子想,当然,一个氧化钙,一个氢氧化钙。
  “这得了什么石灰又有什么用?”褚藩良没怎么听懂。
  “可用于农药,医学,脱水,铺路…………”褚寻真想着,可以先将氧化钙用于化肥里,制作复合肥在那株六月雪……
  “铺路?!”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褚藩良打断。
  “珍珠儿,告诉爹,这什么石灰怎么铺路啊?”褚藩良搬着椅子坐在褚寻真旁边。
  褚空宁也放下筷子。
  褚寻真想了想硅酸盐水泥的主要化学成分——氧化钙,二氧化硅,三氧化二铁,三氧化二铝。
  “哦,生石灰,土,一点铁粉砂砾等按比例混合,铺上后用滚轮压实压平就行。”褚寻真道。
  “珍珠儿,不用再制成砖铺路吗?”褚空宁问道。
  “不用。”褚寻真摇摇头,“搅拌好后直接铺,干得很快。”
  褚藩良与褚空宁对视一眼,“空宁,你给爹算算,是不是能省去很多的人力物力还有财力?”
  褚空宁点点头,“确实。”
  褚藩良顿时拍桌子狂笑,“好!这回老、我要让冯和那老东西气死哈哈哈。”
  褚空宁又给褚寻真夹菜吃,“珍珠儿,你小时候偶然得到的那本古书果真是万金不换的至宝,现在依旧受益无穷。”
  褚空泽夸奖,“也是我们珍珠儿聪颖,若是别人还不一定能够看得懂呢。”
  褚寻真低头乖乖吃菜,看起来被夸的害羞不好意思。
  她投生于在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的大蔚朝,八岁那年跌了一跤磕破头,醒了前世的记忆,继而想要重新捡起数理化的学习与研究,总得为自己找些借口和依托。
  这顿饭吃的褚藩良舒心极了,之后全力支持褚寻真去烧石头,到时候等着看冯和的脸上会是如何精彩的表情。
  瑞亲王府。
  “王爷,礼部的左侍郎对在徐州建桥一事颇有微词,现积极上书,希望陛下能够撤掉此事。”下属禀报道,丝毫不敢抬起头。
  上位之人斜倚在榻上,手上把玩着一枚勾连雷纹的玉璧,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眯起,“左侍郎……”
  下属的头低的更低,细看之下已是颈间冒汗。
  人人皆道瑞亲王的姿容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绝色,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就是女子也比不得,可叫世人为其生为其死,理所应当。
  但瑞亲王的喜怒无常却又叫人只敢远观,离近些,便会被那一双如子夜般幽邃的眼睛注视的浑身冰凉。
  “呵。”上位之人不知想到些什么,发出一声轻笑,指节扣着桌子,一声声的仿佛敲在下属的心尖上,叫人颤颤不已。
  半响,才传来低沉悦耳的嗓音,“下去吧。”
  “是。”下属不着痕迹的松口气,退出房门。
 
 
第4章 
  翌日,褚寻真本想睡到日上三竿,却被她娘给堵在床上,掀开绣青花的被褥,拍一记屁股在身上,“你个小懒货,还不起来?”
  “娘。”褚寻真难得撒娇,想多睡会儿,在床上缩成虾米,捞起被子想再盖回身上。
  蒋红蓉接过妙舟递过来的湿帕子,坐在床上给亲闺女擦脸,“快醒醒,今天要和娘出去的。”
  “去哪里?”褚寻真嘴里咕哝着,被擦得勉强清醒。
  蒋红蓉没好气道,“昨天才说的,今儿个就忘,是不是又偷着晚睡了?”
  褚寻真坐起来,半打着哈欠回想,想起来了,昨天她娘说要去丹晔寺上香的。
  “没有晚睡,我就看了会儿书。”褚寻真抱住蒋红蓉的胳膊歪缠,头埋在肩膀上挨挨蹭蹭。
  蒋红蓉到底没忍住,笑纹染上眉梢,“你啊,娘就不信你只会看会儿书。”说罢却也不揪着这事,给褚寻真披上捻银丝的连襟小袄,让她快些去洗漱。
  妙竹捧来一袭叠好的百褶如意月裙,抿嘴乐,“小姐,这是夫人给您新挑的衣裳。”
  用桂花香的豆粉洗脸后,褚寻真蘸着牙粉刷牙,含糊道,“我又不怎么穿,不如换成银子……”
  还未说完,就被蒋红蓉隔着银丝小袄拍了记后背,“怎着,嫌娘给你挑的衣裳不好看吗?”
  “娘,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褚寻真是想要实验的资金小钱钱。
  蒋红蓉又何尝不明白,心下更是无奈,待褚寻真洗漱完,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拿素梅檀木梳为其绾发,“姑娘家家,怎么这般不爱打扮呢,可叫为娘的发愁。”
  褚寻真眨眨眼,“娘,我还不省心吗?”
  妙舟妙竹等侍女在后面捂着嘴偷乐。
  蒋红蓉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省心?我看你比兆年瑞年这两个肉团还不叫人省心。”
  跟在蒋红蓉身边的大侍女雪鸽笑道,“夫人,这话可叫小姐委屈了,起码两位小少爷一到小姐面前就乖的不行。”
  这事也叫人惊奇,两个双胞胎小少爷在府上备受宠爱,不说闹腾但也皮实的厉害,往常就是蒋红蓉也不大能哄住,褚大将军更是奈何不了两个稚儿,
  可双胞胎却唯独在褚寻真面前乖巧卖萌的很,就算被逗得两眼泪汪汪,下一回还要缠着阿姐,奶呼呼的招人疼。
  蒋红蓉也道,“偏你将两个小鬼头给笼络了去。”
  褚寻真正正经经的点头,是啊,人格魅力。
  丹晔寺是京城处最大最热闹的寺庙,承皇恩,赐牌匾,坐落在北城郊的松山上。
  褚家的车马来到山脚下时,此处已是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数百级的石岩台阶沿山而上,两侧皆栽种着嫩白掐尖满簇碧桃,千百种姿态的胭脂色,或含苞待放或展现婀娜,叫人瞧得眼花缭乱迷人眼。
  “可真美啊。”妙竹没忍住赞道。
  雪鸽也不禁道,“松山脚下之景是一绝色,山上也不遑多让,有满山碧绿的松柏。”
  她随蒋红蓉来过几次丹晔寺,有幸瞧见似碧波般的绿荫如盖,泛着醉人光泽,蕴着勃勃生机,苍翠挺拔,凌素傲然,叫人为之惊叹。
  “一会儿可乖点,别乱跑,知道吗?”蒋红蓉拉过正在欣赏风景的褚寻真,给其理理被风缭乱的发丝道。
  褚寻真听话点头,嗯,我乖。
  上山之路也不寂寞,石岩台阶的两旁有无数支着摊子的小贩,米糕,粉羹,炊饼,银丝冷陶,香包,祈福小木刻等等,好不热闹。
  爬山累了还可以在两边的石凳上坐下休息,欣赏风景,看粉白碧桃渲染山间姿色,惬意又舒坦。
  褚寻真与蒋红蓉慢悠悠的爬上山顶,面前是百年宝刹,庄严厚重之感扑面而来,香火袅袅。
  被蒋红蓉拉着走进丹晔寺,褚寻真想起什么,“娘,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来这里上香?”
  身后跟着的雪鸽雪晴霎时抿嘴笑起,看起来是知情的。
  蒋红蓉也笑,“为你大哥来的。”
  瞧见褚寻真还疑惑不解的面容,她轻拍女儿的手道,“傻珍珠儿,你大哥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丹晔寺的业务范围广,求学求平安求子嗣等,自然也有求姻缘的。
  褚寻真了然,老实的跟在蒋红蓉身边礼拜,但到底想去瞧一眼后山绿荫如盖般的松柏林,便想和蒋红蓉说,哪料还未开口,又走进来一母女。
  巧了,户部侍郎冯和的妻女,冯夫人与冯嫄。
  这两夫妻一脉相承,冯和看不惯褚藩良这老粗,冯夫人也不喜欢蒋红蓉。
  说是不喜欢,其实是嫉妒,当年蒋红蓉低嫁时,她比谁笑得都更大声,明明她也容貌家世不俗,却每每都被蒋红蓉给比下去。
  文殊才女又怎么样,还不是嫁给个粗蛮的副将。
  可如今再看,蒋红蓉儿女双全,褚空宁褚空泽佼佼英辈,双胞胎玉雪可爱,褚藩良成镇北大将军,英武不凡且侍妾通房皆无,爱妻爱女如命,叫旁人羡煞。
  再瞧她,如今却只有一女……
  所以,冯夫人但凡瞧见蒋红蓉,便会回想起当年情形,提醒她人比人气死人,脸上无光又火辣辣的疼,一来二去的就不愿意和蒋红蓉碰上。
  可既碰上了,蒋红蓉的品级又比她高,不能装着看不见,只能放低姿态过来搭话。
  冯嫄被冯夫人教养的是标准版大家闺秀,看着有些娇弱,嘴唇稍显泛白,身体不是很健康的模样,冯夫人为此发愁,也是常来丹晔寺的原因。
  正说话间,宝殿内却热闹起来,褚寻真循声望去,原来是那边有和尚出了道算学题,叫人解呢。
  褚寻真略感兴趣正要过去,恰巧冯嫄也往那边抬脚,两人碰上,冯嫄低声细语道,“褚小姐。”
  褚寻真也回句冯姑娘,两人便一同过去。
  九百九十九文钱,及时梨果买一千,十一文钱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
  问:梨果各多少?价格又是几何?
  出题的僧人身穿海青僧衣,应是丹晔寺的僧值,坐在宽木椅上等人解题。
  面前的梨花桌案上备着纸笔,也有人正俯首笔算,或蹙眉不展,也有要解出来的欣喜神情。
  恰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道玉润女声,“梨有657个,共803文钱,果子343个,共196文钱。”
  周围霎时寂静无声,老神在在的僧人也抬眼看去,眉间蕴着纹路,眼眸漆黑古井无波,神态安逸。
  褚寻真又道,“可对?”
  面上淡然,心下却有些转身想走,她对数学喜爱,听了问题便顺口答出,谁想到现在被行注目礼,很不自在。
  僧人还未回答,桌案边已有人叫道,“我也算出来了,和这位姑娘的答案相同。”说话间却是神情懊恼,显然是觉得自己比褚寻真慢了一步才算出。
  “算得对。”这时,坐在宽椅上的僧人说话,慢吞吞的显得和煦,“女施主的算学很好。”
  褚寻真尬笑,“一般,还行。”想走了。
  旁人却道她谦虚,他们可是瞧见褚寻真刚走过来就说出答案,算数之快哪里是还行一般能解释的。
  自谦几句脱身而出,却又对上冯家小姐亮起的双眼,细声细语说,“你算学真好……”
  褚寻真微愣,“你是喜欢算学吗?”
  她看冯嫄的表情,像极了从前在课堂上痴迷于学术双眼放光缠她讲解的学弟学妹们。
  冯嫄脸色微红,低下头去,略微不自在的揪着袖间,“我、我是喜欢,平时也看……”
  话未说完,却被走来的冯夫人打断,她上完香后就要回去。
  冯嫄欲言又止的被冯夫人拉走,蒋红蓉也来到褚寻真的身旁,脸色颇红润的笑道,“刚干什么去了?”
  褚寻真简单说下,道,“娘,求的签子很好?”瞧她娘一脸眉梢染笑意的模样,必是好的。
  果然,蒋红蓉脸带喜色的点头。
  求签后便是游丹晔寺,赏风景,丹晔寺是京城里的名寺,人来人往,众生芸芸。
  蒋红蓉又遇到几位来寺里上香的夫人,停下与之交谈,说的兴起,找了间厢房坐下继续,褚寻真听得无聊,寻个缘由出来,自己逛去松柏林。
  山上的松柏林不愧也是一绝,百树连荫,波澜壮阔。
  人在其间显得渺小,风吹来,带着清新的松柏冷香,阳光透过稠密针叶,洒下斑驳的椭圆光点。
  在这百年古刹里,听着悠远的撞钟声,褚寻真不知不觉间走了许久,待回过神来,已经不知偏离去了哪里,周围也没些人影。
  迷了路却也不慌不忙,褚寻真继续走,看能否瞧见人带她回去。
  正走着,前方蓦然变换景色,林深幽静处有一竹林,林中有个小院门。
  褚寻真走上前去敲了敲,不多时,里面传来脚步声,门打开后,一个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小沙弥抬头向上看,张嘴傻眼的模样。
  心中略感好笑,怕是自己突然出现,叫小沙弥懵茫了。
  褚寻真道,“小师傅,我迷路了。”
  小沙弥急忙合礼,“女施主请等一下。”说完便蹬蹬蹬跑回院内,好在院门没给褚寻真关上。
  等待的时间里,褚寻真也打量起这处,看来她到的地方应该是一处院落的后门。
  没等多久,小沙弥又蹬蹬跑回,站定匀口气说,“女施主,请跟小僧来。”
 
 
第5章 
  小院清幽僻静,若不是圆生小沙弥正巧在那处院落里玩耍,恐怕也听不见褚寻真的敲门声。
  褚寻真随圆生一路走来,也没有瞧见些人影,不禁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师父的住处。”圆生说话间还带着些许奶气。
  “你师父是谁?”褚寻真问,看他天真可爱,不由得摸摸他光溜溜的小脑袋,“你可知晓你师父的法讳?”
  圆生害羞的仰头,“我师父是普函大师。”
  褚寻真惊异的睁大眼睛,“你师父是普函住持?”
  “是住持啊。”圆生点头说。
  褚寻真心道,可不得了,竟然迷路到普函住持这里,这位大师历经两代帝王,被孝慷帝推崇,又得盛佑帝赞扬,当的一声佛学无双,济世天下。
  如今早已不问俗事,隐居在松山上,听说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倒是她今天幸运至极。
  说话间,已被领到另一处种满兰草的院落里,西南角立着榆树,隔壁里的椿树也探过院墙,枝头轻摆摇曳,空中和着微风飘来柳絮,蕴着一种静谧平和的禅意。
  榆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两人,其中一个褚寻真眼熟,正是先前在宝殿上出算学的僧人,另外一位,身穿绫白僧衣,眉毛胡须也皆白的老和尚,应是普函住持。
  褚寻真详看时,圆生却疑惑的抓抓脑门,奇怪,少了一人。
  树下的两位僧人转过头来,褚寻真先见礼,叫过普函住持后,却不知晓那位出算学僧人的法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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