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十年代为地府服务——木梓潼
时间:2020-02-14 09:19:50

  阮荷一笑:“我遇到了,而且是我朋友,既然能帮,就帮一下。如果一年后找不到,我会送他去地府。”
  “行吧。”谢十八说:“阮妹妹你帮了我和十五那么多,这个忙我们帮你,等我们消息。不过阮妹妹,你看好那个男鬼,别让他和你朋友发.生关系。不然你朋友和那男鬼都得完,就是找到合适的人,也没用了。”
  “我知道。”阮荷点头,她会提醒单华宁,而且会亲自看着他们。
  幸好现在她们都是高中,董蕾蕾家教甚严,单华宁看起来也不懂这事,两人应该不会发生.关系。
  送走谢十八和范十五,天已经朦朦胧胧有些亮了,该起床了。
  阮荷头还疼着,她起来敲响阮茂竹的房门,让他帮她请假,今天她实在没办法去上课。
  阮茂竹一听她头疼,慌得他即刻要带着她去医院。
  阮荷知道自己的情况,她大致和阮茂竹解释一下,说燃着凝神香睡一觉就好,去医院没用。
  阮茂竹心里生气,有心说阮荷几句,她太不把安危放心上了,为了个陌生人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但看着阮荷脸上的疲意,他没把话说出来,只让她快点去休息,他会给她请好假。
  阮荷回屋,吃了一颗凝神丹,又燃上凝神香,睡得非常沉。连阮茂竹没去上班,来她屋里陪她都不知道。
  晚上阮荷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又增强了些。
  “二哥?”
  转头看到阮茂竹,阮荷愣了一下:“二哥,你怎么在我屋里?”
  阮茂竹放下书走过来,伸手在她额上摸了摸:“没事了?”
  “没事了?”阮荷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现在觉得脑子很舒服。”
  “没事就行。”阮茂竹站起来,语气有些冷,开门要出去。
  阮荷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穿上拖鞋追出去:“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
  “没有。”阮茂竹微笑:“我生什么气?神识受损的不是我,头疼的也不是我,我不生气。”
  “二哥,二哥,我错了,我不该一个人行动,还伤了神识。二哥,你原谅我这次。”
  阮荷晃着阮茂竹的胳膊,扮着可怜,说着一系列的保证。
  阮茂竹不为所动,拉开她的手,转过身:“你给我保证过多少次,有一次做到的吗?”
  “我……”阮荷扁嘴:“我觉得这次我会没事,就是抓个食梦鬼。只是在别人梦里耗费了太长时间,才会神识受损。”
  “你觉得,你觉得有什么用?”阮茂竹脸拉下来:“没人护.法,你不知道神识外出有多危险?你亲口告诉我和大哥的你都忘了?”
  阮荷慢慢低下头,她知道自己错了:“当时我没想那么多。”
  “我就睡在旁边,叫我一声很难吗?还是你觉得我这个哥哥修为比不上你,就没资格帮你,没资格给你护.法?”
  “不是!”阮荷知道二哥这次气急了,立马摇头:“哥哥,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真的没想那么多。”
  “你还是没把我和大哥记心里,觉得有我们没我们一样。”阮茂竹摇摇头,非常失望地说。
  “没有,我真没有。二哥,我真的没有。我和你保证,我立天地誓言,写承诺。以后出门帮人,一定叫你。二哥,你别气了好不好?”
  阮荷被阮茂竹态度吓到了,真怕二哥不理她,眼眶都开始发红。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阮茂竹这次是真生气, 虽然阮荷一哀求他就心软, 但他硬逼着自己不看阮荷的眼神, 忽视她的话。
  这一次, 他一定得让阮荷记住这个教训, 不能什么时候都想当然, 不把自己安危放心上。
  “二哥,你别不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阮荷声音都带了哭腔,心里又急又悔, 还有害怕。
  她以前从没觉得二哥的冷脸会对着她,这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慌乱没有办法的,嘴里只会认错。
  阮荷哀求了一会儿, 阮茂竹听她快哭了, 才看向他,脸色依旧没好起来。
  “真认识到错了?”
  “嗯嗯。”阮荷连连点头, 这时候阮茂竹说的, 她不敢反驳一句, 只敢顺着他的话走。
  阮茂竹把桌子上的书拿过来放在她头顶,指着一边的墙壁说:“去面壁思过一小时,好好反思你犯的错。”
  “哦。”阮荷垂着头, 就像一株小植物,被雨打得无精打采,顶着书,默默站到了墙边。
  阮荷背对着墙, 没看到阮茂竹在她站好就一直看着她,眼里有着心疼。
  妹妹这模样他都想立马收回刚刚的话,原谅阮荷。但一想到她这次任性妄为,还把自己弄伤了,就把那念头压下去,妹妹必须得受点教训才能记住他的话。
  一个小时对着墙壁,是很煎熬的,阮荷还不能走神。她知道二哥生气,真的开始反思,这次食梦鬼的事,确实是她托大又自傲了。
  也是医院没出现什么邪修,不然她神识进入别人梦境,有人在外面攻击她的身体。她不仅神识受损,还会连累余梦甜大脑受伤,她自己的命都可能丢了。
  阮荷这时候心里终于有了后怕,以后再做事,她会谨慎很多,不会再这样傻大胆。
  一个小时终于过去,阮荷觉得自己都快长墙边了,腿站得都要麻了。当然,这是错觉,以她的身体素质,站一天都不会有事。
  阮茂竹对她招招手,阮荷坐过去,期期艾艾地叫他:“二哥。”
  阮茂竹将他写的承诺递给她:“签字按手印。”
  “哦。”阮荷悄悄看他一眼,不敢反抗,乖乖照做。这种承诺书不是普通承诺,有天地法则认证的,如果签字的人违背,要受惩罚的,比立天地誓言惩罚还重。
  阮茂竹:“把上面写的,一条条背会记心里,以后不要再犯,不然下次我不会这么好说话。”
  阮荷拿着纸,认认真真背了十分钟,将纸递给阮茂竹:“二哥,我背会了,记心里了。”
  阮茂竹“嗯”了一声,并没有提问她,只将纸收好。
  “二哥。”阮荷小心翼翼蹭到阮茂竹身旁:“你还生气吗?”
  “气。”
  “啊?”阮荷失落地叫出声:“我真知道错了,二哥你别气了好不好?”
  阮茂竹被她抱着胳膊晃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叹了声气:“你啊,我拿你怎么办好?”
  “嘿嘿。”阮荷讨好地说:“我是你妹妹,你当然要宠着我呀。”
  阮茂竹按一按她的头,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没下次了。”
  “嗯!”阮荷重重点头,知道二哥生气这次危机终于过去了。
  “二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阮荷站起来,心情格外好。
  “随意,你做的我都可以吃。不过要清淡些的。”
  “好呀,我记住了,你等着吃吧。”
  阮荷去了厨房,换了最好的灵气食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大多数都是按阮茂竹的口味做的。
  阮茂竹这顿饭果然吃得很满意。
  “二哥。”吃过饭,阮荷想起来睿睿的事情,不敢再瞒着他,连着单华宁和孔盛给她补课的事,一并告诉了阮茂竹。
  阮茂竹笑了一下:“你瞒着我的事还挺多。”
  不过已经得了保证,阮茂竹也没再生气,妹妹这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学会主动坦白了吗。
  阮荷讨好笑着,不接这个话,转而问:“那二哥,你今晚上要和我一起带睿睿见他妈妈吗?”
  阮茂竹翻了页正看着的书,没回答她,而是问道:“只是去看一眼他妈妈,你会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不会。”阮荷立马摇头:“我会让睿睿进他妈妈的梦里,我不会去,我只是守着他们,没有危险。”
  “那我便不去了。”阮茂竹抬头看向阮荷:“我要你把你帮忙别人的事告诉我,并不代表我事事都跟着你,也不是监督你。只是怕你遇到些事不知道轻重缓急,遇到危险的事自己一个人扛,不让我和大哥知道,也没人帮忙。事儿没危险,你一个人可以做,我还去做什么。”
  阮茂竹摸了摸她的头:“去吧,别回来太晚。”
  “嗯。”阮荷点头,眼里有着感动。
  哥哥这是怕她生气他管太多,特意给她解释的。但其实她知道哥哥为她好的心,她从来没生气过,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不会因为哥哥过多的关心生气,相反,她会觉得心里很暖。
  阮荷坐在屋里,外面的灯火慢慢一家一家熄灭,整个世界被黑夜笼罩,睿睿出现在了阮荷窗户前。
  阮荷坐云行叶上,让睿睿也坐上面,问他:“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你妈妈住哪里?”
  睿睿蹙着小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丧气摇了摇头,语气低落说:“不知道。”
  “那你的大名呢?生日知道吗?”
  “知道!”睿睿立马点头:“我叫邓睿,生日……生日是三月十八!”
  邓睿终于想起来,亮着一双眼睛说。
  虽然并没有拿到确切的生辰八字,但阮荷按睿睿的模样,推算了他的年纪,得出一个大概的出生年份,用功德簿查他的信息。
  再通过睿睿自己的确认,得知查出来的邓睿信息中,哪个是真正的他,找出妈妈现在在的家,睿睿亲爸爸早就不在了。
  确定了位置,阮荷直接带着睿睿飞过去。他妈妈住的地方,是一个厂家属院,睿睿的妈妈就住在一楼。
  这种家属院的房间的空间很小,只有二十来平,一家人住在里面很挤。
  阮荷贴上隐身符,带着睿睿进去他家,屋里的人此时都睡着了,而在睿睿妈妈和继父床中间,躺着一个小婴儿。
  “那是谁?”
  睿睿指着那个婴儿,脸上有着受伤:“他怎么睡妈妈旁边?那是我的位置,妈妈为什么要让他睡那里?”
  阮荷看一眼熟睡的婴儿,告诉他:“这是你弟弟,你弟弟还小,所以才睡这里。你不是要见妈妈吗?先别管弟弟好不好,他还不会说话呢。”
  “弟弟?”睿睿又看了一眼,嫌弃地移开目光:“好丑,我不喜欢他。姐姐,我去把我妈妈叫醒。”
  阮荷拦住他:“不能这样做,你们见面不能这样见,会吓到妈妈的。”
  “为什么会吓到?”睿睿不解:“妈妈见到我不是应该开心吗?我要见妈妈就很开心。”
  “额。”阮荷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就是他是她亲儿子,但他也已经死了。鬼魂来见他妈,他妈如果胆小,真会吓晕过去。
  阮荷笑着哄他:“你妈妈会开心,但这样见面
  不好,会吵醒其他人,你听姐姐的好吗?”
  睿睿想了会儿,点头:“好,姐姐你快点呀。”
  “嗯。”阮荷摸摸他的头,点燃一根香。
  香的白烟歪歪斜斜飘向睿睿妈,阮荷说:“睿睿,闭上眼睛,跟着烟走。”
  睿睿刚想问什么烟,看到了眼前的一道白烟,他跟着飘过去,瞬间消失在房里。
  阮荷知道睿睿一个小孩子,没什么自制力,所以也没嘱咐他什么时间回来,她在他身上连了一根无形的线,到时间就会把他拽出来。
  但让阮荷没想到的是,睿睿居然很快出来了,连一炷香都没烧完,还剩大半根呢。
  睿睿出来的时候,神色非常伤心,要哭不哭,阮荷看得心疼坏了。
  “睿睿,怎么了?没见到妈妈吗?”
  “见到了。”睿睿冲过来,伸手抱住她大哭:“可是妈妈不要我了,她让我走,不想见我。”
  “她说我死了就别去找她,她已经有新的人生,新的孩子,我的出现只会让她想起来痛苦,她梦里都不想见到我。”
  睿睿崩溃地哭着,他妈妈不要他了,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在雨夜里“哼唧”着,恐慌又害怕。
  “没事没事,你还有姐姐,还有孔哥哥他们,我们不会不要你,乖,睿睿不哭了。”
  “可你们都不是妈妈。”睿睿觉得自己要难过死了,胸口好疼,他不知道,那是他心在疼。
  阮荷一直抱着他安慰,看向床上睡着的睿睿妈,眉眼皱着,脸上带着苦意,显然梦里的情景并不会让她开心。
  阮荷不知道怎么评价这样的妈妈。说她错了,也不能错,因为睿睿在的时候,她一个女人拉扯孩子确实辛苦,但她并没有放弃孩子的打算。
  睿睿没了,那时候或许她伤心,但她肯定也松了口气,终于没了拖累。她找了丈夫,有了新的孩子,新的家庭。
  虽然生活依旧不富裕,但不像做寡妇时那么艰苦,她有了依靠。再回忆起以前,她就会埋怨睿睿这个孩子,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多吃那么些苦。
  所以睿睿的出现,对她来说就是在提醒她以前失败痛苦的人生,她不想见到他,不想现在的生活被毁坏。
  阮荷能理解被生活苦难挫磨过的一个单亲妈妈的痛苦。可是理解不代表她赞同。
  睿睿已经不在了,这是事实,不管他如何不在的。既然他以后不会影响你的生活,见到自己不在的亲生孩子,难道一点点母爱都没有吗?
  这是你亲生孩子,你就算没那么爱他,和他好好相处一下不行吗?睿睿死后都惦记着这个妈妈,想再见一面,不愿意投胎,但这个妈妈却像抛弃麻烦一样把他抛开了。
  阮荷心疼睿睿,但也没法指责睿睿妈,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梦其实是真实的。但就是梦里,睿睿妈的表现才更伤人,因为她没有骗人,那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阮荷熄了香,抱着睿睿离开了那个小小的逼仄的房子,带他回了自己家,一路上都在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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