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十年代为地府服务——木梓潼
时间:2020-02-14 09:19:50

  秦广王皱眉:“你怎么这么心软?不就是一次投胎。”
  不过接触到阮荷哀求的眼神,秦广王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去吧。”
  阮荷眉开眼笑:“谢谢王!”快速追过去,秦广王站起来,也跟着走出去,崔判官等人在他身后恭敬送他。
  秦广王在阮荷她们身后走得不紧不慢,但一直跟着。
  他看着阮荷亲自送睿睿上奈何桥,看着他喝下孟婆汤,消失在路的尽头,然后走下桥,脸上带着怅然若失。
  “怎么了?”秦广王摆弄着一朵火红的彼岸花问阮荷:“不是让你去送邓睿了,怎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阮荷摇摇头:“不是不高兴,只是亲自送一个刚刚和我熟了的人离开,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这只是一时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秦广王将手里的花给她,笑着说:“你还是经历太少,这种离别经历多了,你就没感觉了。”
  秦广王自是有资格说这话,他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经历的事情不知道多少,普通的生离死别,到他这里,根本撩不动他的情绪。
  “可我这不是经历得少吗,自然不会云淡风轻,一点事都没有。”阮荷也不觉得丢脸,大大方方承认自己舍不得离别。
  秦广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摘了几朵花给她:“多看看这花,你看,开得多好,看久了就高兴了。”
  阮荷拿着花,看了会儿说:“听说彼岸花的由来也有缘故。”
  “有吗?它不是一直都长在地府?你说的是凡间的传说吧?”
  “嗯。”阮荷点头。
  秦广王轻笑一声:“凡间关于地府的传说那么多,可不是每一个都是正确的,但地府一些人事物,确实有他们的故事。不过这些你不用关心,你该回家了,凡间天要亮了。”
  “啊!”阮荷惊呼一声:“糟了,我二哥肯定要担心死了。王,我走了哈!”
  “嗯。”秦广王笑着和她挥挥手,手一伸,一朵彼岸花再次出现在手里,他拿着往自己宫殿走,嘴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脸上也有了淡淡的惆怅。
  “‘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这寓意可真不好,但也挺适合地府。”
  阮荷慌忙回到人间,自家二哥果然一夜没睡,见到她眉毛一皱,脸上带着关心:“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倒是孔盛,一脸见怪不怪,在旁边享受地闻一鼻香说:“正常,地府投胎哪里会那么快。睿睿是去了枉死城吧?”
  阮荷摇头:“没有,我亲自送他过了奈何桥,现在已经投胎了。”
  孔盛一惊,飘起来说:“这么快,他才六岁,阳寿就尽了吗?”
  阮荷点头,大致说了下睿睿的特殊情况。当然,也隐瞒了一些不能说的事。
  孔盛点头:“原来如此,下一世睿睿有个好人生,我也放心了。阮荷,我回去补觉了,这一夜担惊受怕……”
  他说着消失了,阮茂竹摇摇头:“你这老师哪里找的?我怎么觉着这性子并不是很像老师。”
  阮茂竹和他相处一夜,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由他教妹妹,妹妹能学好吗?
  阮荷笑道:“他平常看着是有点不靠谱,但他教书能力还是不错的,有空你可以考考他。”
  阮茂竹还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性,随后摆手:“算了,既然你觉得还不错,他教书应该没问题。”
  说着,阮茂竹打了个呵欠,阮荷忙推着他去睡觉:“二哥,你今天请一天假吧,昨晚上你一夜没睡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阮茂竹没听阮荷的话:“并不影响, 我不上课的时候修炼一会儿精神就好了。”
  阮荷还想劝, 阮茂竹说:“我刚刚请过假, 不好再请, 校长会不高兴。”
  阮荷心里顿时升起愧疚, 之前的请假就是因为她。阮荷没再劝, 给了阮茂竹很多丹药,如果实在精神不济,就吃一颗。
  阮茂竹收下丹药,点头, 让阮荷快去上课。他知道对于妹妹的修为来说,只要不是神识或身体受伤,睡不睡觉对她没关系。
  但他不行, 修为还是不够高, 没完全摆脱人的生理需求,等筑基就好了。
  阮荷背上书包出门, 董蕾蕾也是差不多这时间出来, 两人一起往学校走。
  “阮荷, 你身体好些了吗?”
  路上,董蕾蕾问阮荷。
  阮荷想起来昨天扯的借口,赶紧点头:“好了, 你给的药很管用,我吃完睡一觉就好了。”
  董蕾蕾放心笑了:“那就好,我就不担心了。”
  这时间正是走读生赶往学校的高峰期,阮荷一路上看见不少在路上奔跑或者骑车的人。晨光微熹, 少年风华正茂,一切都显得很美好。
  阮荷露出一个笑容,心中对未来充满希望,拉上董蕾蕾,也加快脚步往学校赶。
  “慢点,慢点。”董蕾蕾喊着,但脚步却一直跟着。
  之后阮荷又去查了下睿睿妈,睿睿说的是实话,他并没有因为爱他妈妈就包庇他。睿睿妈虽然并不算个好母亲,但她除了有时候心情不如意打过孩子,对睿睿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没有丧尽良心到把自己亲生孩子杀死。
  睿睿确实是被一个入户偷盗的人杀死的。睿睿小,又没人看着,所以睿睿妈工作的时候,就只能把他锁在家里。
  那个罪犯是在他家那一片偷东西,他早就踩好点,知道哪户人家白天没有人。但没想到睿睿会在家。
  小孩子,不定因素太多了,罪犯怕他哭嚎引来人,紧张之下,没等睿睿说话,抱住他刺了几刀。
  刺完睿睿并没有死,但家里没人,罪犯搜完东西走后,睿睿失血过多死亡,等他妈妈回来,尸体都凉了。
  最让人难受的,是罪犯但现在都没抓到。
  没有高科技手段,罪犯和睿睿家也没仇,就是小偷流窜作案,遇上睿睿在家杀了他,物证人证都没有,警察都无从下手。
  找了很久没找到,就归置到了没破的案子里。公安局里这样的案子很多,有些凶犯,比杀睿睿的小偷还要穷凶极恶。
  阮荷查到这些事的时候,很生气。她不怪警察,这时候办案确实难处很多,前世科技那么发达,依旧有抓不到的凶手,更何况现在呢。
  阮荷不想放过那个凶手,她去了睿睿的墓地,现在能留下凶手信息的,只有睿睿身上。他是受害者,就算尸体变成骨头了,他被杀时的怨气也会记住害他的那个人。
  睿睿被葬在县城郊区,说是墓地,但连墓碑都没有,就是一个乱葬岗,到处都是林立的小坟包,深夜没人敢来这里。
  阮荷走进里面,环境阴森,除了枝头“呱呱”叫的乌鸦,听不见一点动静,阴气弥漫在整个乱葬岗周围。
  阮荷一个个找过去,阴气自动避开她,像是避开什么可怕的东西,她走过的地方,没沾染任何不好的东西。
  找了一会儿,阮荷停在一个小坟包那里,这就是埋睿睿的地方。她把手上拿着的一束菊花放在坟包前面,闭上眼睛开始做法。
  一道道繁复的手势打过去,坟包上的阴气像是有意识一样,指向一个方向。
  阮荷睁
  开眼睛,跟着阴气指的的方向走,一直走到县城最乱最脏最破的区域,那里住的什么人都有。
  阴气继续往前,最后在一户低矮破旧的房子那里停下,围着房子转。
  阮荷走过去,就听到屋里传来噪杂混乱的声音,她从窗户看进去,几个男人在屋里喝酒划拳还赌博,屋子里乌烟瘴气,还有女孩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一眼就看到了杀死睿睿的那个男人,身材矮小,非常瘦,因为喝了酒,赌到兴处,脸激动得通红,眼里都是狂热。
  阮荷移开目光,落在其它几个男人身上。全是和杀死睿睿男人一样疯狂的赌徒,而且每个人手上都有不止一条人命。这些人的良心,早就没了。
  阮荷眼里染上怒意,敲敲御魂铃,把申小虎和纸人放出来。
  “主人。”
  阮荷对屋里抬抬下巴,声音冷到极致:“去吓吓他们,用他们心里最恐惧的东西吓他们,吓到让他们自己都想去自首。”
  “是。”
  阮荷手一扬,用结界将整个屋子围住,确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出来,也不会让他们的声音传出去。
  她就站在外面,看着那群男人被吓得屁滚尿流,大声呼救,面上表情变都没变。
  一夜折磨过去,那群男人发现夜里的恐怖场景没了,以为是梦,没人在意。
  但接下来几天,夜夜都是如此,终于有人受不了跑去公安局,发现终于没鬼缠着他了,他赶紧自首,吓得不敢出公安局一步。
  后来,那些人都被逼去了公安局,在他们自首被关押起来后,阮荷让申小虎继续去吓他们。
  虽然他们肯定死刑,但他们害了那么多人,死刑前过得轻松,就是便宜他们了。
  等听到这些人执行死刑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阮荷又去了一趟郊区墓地,告诉睿睿:“杀你的人,姐姐已经让他绳之于法,虽然知道你听不到,但姐姐还是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这都是后事了。
  现在阮荷正跟着班里人一起欢呼si人帮的被粉碎,十月六日,这个搅乱一个国家浑水的恶毒集团,终于被隔离审查,阮荷知道,他们再没有出头之日。
  而全国人民都在欢呼,压在头上阴暗的天气,终于迎来了一丝阳光。那些被迫害的人,更是看到了希望。
  不过,跟着这个集团作恶的人,心里却是升起了恐慌,一个个想法设法想逃脱惩罚。这是没用的,他们得罪的人太多,害的人太多,那些亲人被迫害死的,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时隔一个月,阮荷再次放假回村,就听到村里被下放的人,上面已经接走了好几个,剩下的也不会在村里停留太久。
  这时候,村里人都知道,这群他们一向看不起,背后吐唾沫的人,原来恢复身份后,是他们永远都无法接触到的存在。
  一些欺负过这些人的人,更是恐慌,生怕他们走后会报复他们,甚至有不少人这时候送东西来讨好他们。
  这样的行为,只会让人想笑。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就是大字不识的老农民,也有这种能力。
  只不过,他们想多了,做这些也晚了。走的人不会在意他们,既不会报复,也不会给他们好处。
  在农村的经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人生的一场苦难,过去了就过去了,有些值得回忆铭记,有些适合忘记。
  阮荷之前帮他们没露面,现在他们要走了,阮荷心里很高兴他们的生活将要恢复以往的荣光,但也没想着过去凑热闹。
  同样,阮建业和许雅琴知道知道阮荷之前偷偷帮他们,他们还帮过忙。但看着村里人围到
  那猪棚里,他们也没有过去。
  上面来接第一个人,也就是萧明宗的时候,大队长就知道政策变了,想给剩下的人换住处。
  但是董善几人没同意,说上面既然没说接他们,也没给他们平反,他们就还有罪,就应该继续住在猪棚。
  大队长听着也觉得有道理,没再强求。
  不过让阮荷想不到的是,这些人走了,但都给阮荷留了一封信,感谢她们一家的帮助。
  阮荷看完许雅琴给她的信,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做得那么隐秘,他们怎么知道的?”
  阮茂竹从旁边走过,听到她这句话,回身说:“你的动作,只能瞒过村里人。那些人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事,你想瞒过他们很难。就你送的那些糖果,就把你自己暴露了。”
  阮荷懊恼:“早知道就不送了,我不是想着糖果能量高,饿的时候吃一颗更能支撑住身体,谁知道会让他们猜出来呀。”
  阮茂竹:“就是没有糖果,也能猜出来。村里能有富余东西给他们的,没几个。大队长不可能,其他人综合比较性格,再加上那些吃食用品比对,很容易就知道是咱们家。”
  阮荷皱皱鼻子,摆摆手:“算了,知道就知道,反正我们做的也不是坏事。”
  “信上写的什么?”阮茂竹问。
  “喏,你自己看,就是感谢我们,说我们有困难,可以给他们写信,他们会尽力帮我们。”
  阮荷把信给他:“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不会遇到写信求他们帮助的困难。如果遇到了,他们也帮不了忙。”
  阮茂竹看完,信就被阮茂林夺了过去:“萧老知道你想考军医大学,还让你到了京城去找他呢。”
  阮荷摆手:“不会去的。我就是小人物,他现在的地位非我们可及。如果真的去找,他不会说什么,但他周边的人肯定说我们不识好歹,拿着点恩德随意攀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这些大人物,我们曾经有过交集就很幸运了。”
  阮茂竹和阮茂林点点头,赞同她的话。
  阮建业和许雅琴也说:“宝儿想得对,你们到了京城,这些人一个都不许找,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之前帮忙的事全都给我忘了,都当没发生过,听到没。”
  “知道了。”阿福虽然听不懂,也跟着呵呵姐姐一起乖乖应道。
  “今儿天气不错,马上快过冬了,你们几个别在家里闲着,去山上捡柴火去。”
  许雅琴往外赶她们。
  阮荷立马说:“我不闲,今天我还要去找我师父。”
  阮荷快速跑回屋,拿上自己的医书和记的笔记,骑上自行车跑了。
  阮茂林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许雅琴瞪视下,乖乖背上箩筐上山去了。
  阮荷骑到卫生所,把自行车停好锁起来,直接进屋。
  她师父正帮人看病,看到她,点点头。
  阮荷放下东西,走到赵润生身旁,看他治病的手法,他缺什么立马送过去,还不时在笔记本上记着。
  送走病人,赵润生对阮荷招招手,阮荷走到他面前。
  “这两周学得如何?有哪里不会的?”
  阮荷把学习笔记和写的作业给他:“师父,在您布置的作业后,我又多学了几页。您要我背的我都背会了,就是有些地方不是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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