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不好当——白糖奶兔
时间:2020-02-14 09:24:26

  德顺心头一凛,肃声道:“是。”
  说完话,陆封寒进了內间,他刚进去昭昭就醒了,实在是脸上又疼又痒,连觉也睡不安生。
  陆封寒坐到榻上:“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都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妾身现在感觉挺好的,”昭昭道。
  陆封寒负在身后的手一直在颤抖,直到这会儿见到昭昭才停下来,只要她没事就好。
  “你怎么带了面纱?”陆封寒先前太过着急,现在才注意到。
  昭昭脸上系着一方白色面纱,正好将起了疹子的脸遮住,只露出一双含水明眸来,那眸子里是刚刚睡醒的茫然,正湿漉漉地看着陆封寒。
  这样半掩不掩地遮着脸,比平时还要勾人。
  昭昭半垂了眼睫,“妾身起了疹子,不好见人,就戴上了面纱。”
  昭昭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陆封寒看见她的脸,虽然这疹子能治好,可要是以后他想起来她这幅模样该怎么办。
  陆封寒抬起了手要去摘昭昭脸上的面纱:“我看看才能放下心,”他怎么可能嫌弃她呢。
  昭昭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王爷,你还是别看了,我现在这么丑……”她不想让他看。
  眼泪落在面纱上,斑驳的泪痕。
  陆封寒的心忽然滞了一下,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好,我不看了。”
  她不想让他看,他就不看。
  陆封寒身子微倾,然后隔着面纱吻住昭昭的唇。
  她怎么会丑呢,她无论怎样都好看。
 
 
第44章 
  两个人离的太近。
  陆封寒的睫毛碰到了昭昭的睫毛,有些痒,像是挠在心尖儿上一样。
  还没等昭昭反应过来,陆封寒就起身止了这个吻,然后侧过脸去。
  昭昭下意识抬手抚上唇瓣,只是隔着面纱什么也感觉不到。
  陆封寒看着地面上的珊瑚织锦地毯,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忽然跳的很快。
  陆封寒微咳了一下,然后才把那股子心情给压下去:“下次上药是什么时候?”
  昭昭愣了片刻,然后才道:“睡前再敷一次药就好了。”
  陆封寒转过脸看着昭昭:“嗯,一定记得按时敷药。”
  昭昭点头,她当然不会忘了敷药了,这可是她的脸。
  陆封寒提起礼服的事,“我已经让德顺去查针线房的事了,你放心,最迟明晚就会查出来的,”他说这话时声音冷了几分。
  陆封寒也没料到府上会有这等手段狠辣之人,他一定得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昭昭点头,陆封寒的人都是做惯了这种事的,想来很快就能查出来,她也不担心这个,倒是还有一件事。
  “王爷,妾身的脸看样子得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好全,册封礼的事该怎么办啊?”昭昭问。
  这算是件大事,宫里也都准备好了,她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事,何况再过不久就是年节,这期间宫里忙得很,也没功夫再举行册封礼,估摸着得开了年后才有功夫再办册封礼。
  只是这期间浪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宫里那边儿怕是不好说。
  陆封寒摸了摸昭昭的头发:“这个你别担心,待明天我入宫同母妃说一声,”顿了顿又道,“只是再办册封礼的时间怕是得延后,得等上一段时间。”
  “这个不急,”昭昭说,只要宫里那边不介意就成。
  把正事都说完,昭昭才道:“王爷,您也累了一天了,快去用晚膳吧,要是饿伤了胃就不好了。”
  她知道陆封寒是快马赶回来的,想必还没有用晚膳。
  陆封寒点头:“好,你先歇着,待会儿我再过来看你。”
  等出了门,陆封寒叫来德顺,德顺神色严肃:“王爷,已经把去过针线房的人都给找出来了,侍卫们正一个个排查。”
  陆封寒略点了头:“从明日起,送进听云院的东西都要仔细查验一番,衣裳布匹也是。”
  德顺应诺:“是,王爷。”
  德顺心里暗暗嘀咕,这下子他们王爷可是周全地把裴侧妃给保护起来了,再不会出一丝差错儿了,也不可能有空子被人暗害了。
  这之后陆封寒就去用膳了,他这一天都在奔波,且只用了早膳,这会儿胃确实有些不舒服了。
  等一切收拾停当,陆封寒才回听云院。
  他回去的时候昭昭正在由着青叶给她上药。
  蒋大夫的医术很高明,开的药也很好用,可这都得是慢慢见效的,故而昭昭的脸还是痛痒的很,方才同陆封寒说话的时候是在极力克制着。
  药膏清凉,抹在脸上后却有些发热,昭昭疼痒的受不了,轻嘶道:“青叶,你再轻点儿。”
  刚敷药膏的时候脸上还从之前要更疼些,疼的昭昭轻哼起来。
  陆封寒在外间就听到了昭昭的轻哼声,他快步往里走,刚刚他在这儿的时候像个好人似的,原来都是在强撑着呢。
  一想到这儿,陆封寒又加快了步子。
  昭昭的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陆封寒的脚步声,她连忙开口道:“王爷不许再进来了,就站在那儿不要动。”
  陆封寒刚进了內间,隔着帐幔看不到昭昭,闻言就停住了步子。
  昭昭咬着唇,这会儿她刚刚上了药,脸又红又肿,比方才还要难看许多,绝不能叫陆封寒看见。
  陆封寒的声音有些低:“难不成你脸好之前一直不让我见了?”
  昭昭忍住疼痒:“嗯,要见也只能隔着面纱见。”
  昭昭想了想又道:“王爷,你这几天先去书房睡吧,等妾身脸上的疹子轻些再回来。”
  前几天每晚都要敷药,敷药之后就不能带面纱了,若是陆封寒同她住在一起的话岂不是全都看见了,这可绝对不行。
  陆封寒的脸一下子就黑如锅底,他这是被昭昭给撵出去了吗?
  生平头一遭,被一个女子给赶出了房。
  德顺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的,这也就是裴侧妃才敢如此了。
  昭昭怕陆封寒生气,软了声道:“王爷,你不会生气吧……”
  陆封寒半敛了眉眼,然后才道:“好,待你的脸好些我再回来。”
  昭昭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听她的。
  这会儿夜也深了,陆封寒就回了书房。
  德顺发现陆封寒今晚上火气格外大,眉眼间的冷意都快要把他给吓个半死,好歹是服侍着陆封寒就寝了。
  陆封寒躺在榻上,从前他一个人在榻上睡也没觉得怎么样,可现在忽然觉得身边有些空落落的,陆封寒侧身看着空空荡荡的另一半床榻,然后叹了口气。
  …
  第二天晨起,陆封寒如同往常一般上朝,等散了朝后则是去了长宁殿同德妃说起此事。
  德妃果然惊讶的很,不过昭昭到底是遭人陷害又差点毁了脸,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那你仔细遣了大夫给她瞧瞧,女子毁了脸可就全完了。”
  “至于册封礼的事,你叫她别着急,怎么也得忙完年节的事才能再行册封礼。”
  陆封寒:“多谢母妃。”
  忙完了这一遭,陆封寒则回了府,府里的真凶还没查出来呢,他当然不能放下心。
  下毒害人算是极恶劣的手段,薛月身为王妃自然是要关心的,她向陆封寒行礼:“王爷,德顺已经查清楚了。”
  “是谁?”
  “是晚香院的庄氏做的。”
  陆封寒凝眉:“庄氏?”
  薛月也有些疑惑,这庄氏不是在禁足吗,怎么会把这事办的如此利索,她先前还以为是韩侧妃,当真是没想到。
  薛月点了头:“德顺正在盘问庄氏,想来傍晚前就能问出来了,”剩下的便是等了。
  陆封寒听完后转身要去听云院,他想看看昭昭现在怎么样了。
  见陆封寒要走,薛月站起身:“王爷,妾身还有一事要说。”
  陆封寒停住了步子:“你说。”
  “今早上德顺同妾身说往后听云院的一应供用全都从您那儿出,这怕是有些不合适吧,”薛月鼓气勇气道。
  昭昭到底是侧妃,也是后院的女眷,她身为王妃掌管全府中馈,管的就是这些,可现在德顺忽然说听云院以后的支应就从陆封寒那里出。
  这就意味着以后这些方面上她再也管不了昭昭了,哪有侧妃不在王妃手下过活的,陆封寒此举实在有些太抬举昭昭了。
  这一步都有了,下一步又会是什么?
  薛月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害怕,所以才鼓气勇气去问陆封寒。
  陆封寒半垂了眼睫,“不用说了,以后就这么办。”
  这一次下毒事件已经够了,他不想再让昭昭受伤了,说完便去了听云院。
  陆封寒走后,薛月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戴嬷嬷连忙扶住她,心疼地道:“娘娘……”
  …
  晚香院。
  要到晚上了,绿痕正在帮庄氏通发,发髻散开,满头青丝。
  正在这时候外头忽然热闹起来,仔细听还有兵器摩擦的声音,绿痕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侍卫把院子团团围住,然后一脚踹开了门,德顺冷着一张脸:“庄侍妾,你好厉害的手段啊,只可惜行的却是如此狠毒之事。”
  绿痕见了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才一天不到德顺就过来了,她们娘娘不是说不会有人发现的吗,她还不想死啊:“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她说话的时候眼泪就流了满脸。
  庄氏却不紧不慢的,她甚至拿起了梳子梳发。
  德顺看着庄氏这样恨得牙痒痒,若非是裴侧妃幸运躲过这一劫,现在早就毁了脸了,罪魁祸首却还在这里悠哉地梳发,看着一点儿愧疚之意都没有。
  见庄氏没回应,德顺道:“来人,把庄氏给我捆起来,王爷要审。”
  庄氏闻言忽然站了起来,她盯着德顺,阴森森地道:“她的脸毁了吗?”她只想问这一个问题。
  德顺嗤笑出声:“说来倒是白耽误庄侍妾您这些功夫了,裴侧妃的脸好好的,半点儿未毁。”
  庄氏的心一下就狠狠沉了下去,她孤注一掷落到如此境地,那贱人的脸竟然还没毁,那她做的这些算是什么,全都是笑话吗?
  庄氏边笑边哭,目光中全是怨毒之意。
  德顺不耐烦听庄氏在这儿哭喊:“把她给我捆起来,行下如此狠毒之事,要让王爷和裴侧妃好好审一审。”
  庄氏忽然止了哭声:“你们别过来,我自己能走。”
  庄氏看向德顺:“我现在披头散发,还未穿衣,等我换好衣裳,我自跟你去。”
  说到底也是陆封寒的侍妾,德顺就给庄氏一个面子:“一盏茶功夫,”说罢就和侍卫们出去了。
  屋子里一下就变的空空荡荡的,绿痕还在哭:“娘娘,您不是说不会被发现的吗?”
  庄氏勾唇笑了一下,“别哭了……”说着转身去了內间。
  她早就知道这事会被发现,先前她那么说都是在骗绿痕帮她做事。
  王府的大夫医术高明,肯定会查出昭昭的脸是因为下毒所致,或早或晚都会循着踪迹查过来,庄氏在让绿痕下毒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今天。
  她早知道会有今日的结果,她不后悔。
  庄氏自知就算解了禁足,她后半辈子也就这样了,早就没有一点指望了,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殊死一搏。
  她受不了昭昭成为侧妃,享受荣华富贵,一想到她的心就疼的要滴血,像是有人用匕首割她的心一样。
  所以她拼尽一切想毁了昭昭的脸,毁了昭昭的未来,可她没想到竟然都这样了,昭昭的脸竟然还没有被毁,棋差一招,是她输了。
  庄氏起身,她咧开嘴笑起来,她才不想像个阶下囚一样被捆去跪昭昭,被昭昭盘问,那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与其让昭昭看她的笑话,还不如她自己结束这一切。
  外面,德顺和侍卫道:“怎么还没完事,进去看看。”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响彻一声尖叫,绿痕没了命的喊:“娘娘……”
  德顺心道不好,连忙推开门进去,外间没有人,他快步进了內间,就看见在地上哭喊的绿痕,还有……梁上自尽了的庄氏。
  …
  听云院。
  陆封寒正和昭昭说话,德顺急匆匆地进门。
  “王爷,庄侍妾没了,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有看住她,”德顺请罪道。
  德顺把方才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所有证据确凿,是庄侍妾下的毒,此番她应当是畏罪自尽了。”
  昭昭愣了,庄氏竟然死了……
  陆封寒轻皱了眉,“行了,接下来的事按规矩办吧。”
  德顺应诺,然后转身出去料理剩下的事。
  陆封寒握住昭昭的手:“害怕了?”
  昭昭靠在陆封寒怀里,然后抱住他:“妾身是有些害怕……”
  陆封寒回手抱住昭昭:“这事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乱想了。”
  昭昭点点头,庄氏算是罪有应得,她希望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
  接下来几天昭昭一直养伤,过了头前五天才让陆封寒回来,两个人又住在了一张榻上。
  只是虽然过了最严重的几天,昭昭的脸上依旧有不少红疹,还要每天敷药养着,这病最要细心,一点不能碰到。
  足养了差不多一个月才算好全,这会儿已经到了年节。
  王府里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奴仆们各处洒扫,又挂上红灯笼彩绸,热闹极了。
  这天到了除夕,除夕要除旧迎新,是个大日子,阖府的人聚在一处吃年夜饭。
  这也算是昭昭自打庄氏一事后头一次露面,薛月见到昭昭后笑道:“蒋大夫的医术不错,果然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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