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觊觎的那些年——南休
时间:2020-02-15 09:44:08

  作者有话说:今天没有小剧场,只有一只蠢萌作者在线求收藏……
 
 
第14章 
  “下来吧。”
  青墨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有些郝然。
  他不欲偷听世子与宋姑娘的对话,只是那事着实紧急。
  “世子,”青墨站在一旁,请了声安。
  “进去说,”陆深起身,往屋里走。
  青墨在后头跟着,低声禀报,“这堤坝案当时由许一修大人主修,如今的工部侍郎王庆大人为副手,当地太守为监修。当地太守的一个表姐是如今工部尚书大人的小妾,王庆虽与工部尚书无干系,但他今年正好任期满三年,明年怕是要调任。”
  “有证据吗?”陆深在纸上勾画几笔,把人物关系一一列于其上。
  “我们派人盯着太守,只发现他与王庆的书信往来,估计与尚书大人的信都是看完即销,或是直接有人传话。”
  “工部那老头子为何要陷害许一修?”陆深看着纸失神,两人并无利益纠葛。
  “把那些信呈上来给我看看。”
  青墨抽出一叠纸,弯腰放到桌面上,“属下将原件拿了出来,又派人撰抄了一份放回原地。”
  半晌后,陆深将纸叠起,“宋大人那边可有消息?”
  “朝中对此事催得紧,陛下命他必要在七日之内捉拿凶手归案。再加上宋家姑娘的失踪,如今朝中已然开始有些风言风语。”
  陆深皱眉,怎么还会有风言风语,“说来听听。”
  “说是,”青墨抿了抿唇,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有些踌躇。
  “直说。”
  “说是宋家姑娘怕是已经遭遇不测,就算是回来了,也没了名声,宋家现在如同是放在滚锅上的蚂蚁,进退两难。”
  陆深:……
  “当时太师府收到宋姝的信有何反应?可是同意的意思?”他遗漏了这一点,但宋姝身为女子,本身又极为注重名誉,她应该不会。
  青墨摇头,“属下担心暴露行踪,送完便离开,不曾观察。”
  “黑衣人可招了?”陆深眉头微蹙,这件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青墨摇头,“弃了他,让人传出话去,说是有人招了幕后凶手是工部尚书。直接在尚书府着手,务必确认工部尚书的背后是否还有人,”陆深望着纸上工部尚书的字道。
  “让人去查查那些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陆深右手拇指摩挲着食指,说道。
  青墨应了声,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陆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久久不语。
  翌日清晨,宋姝刚进大堂就看到陆深已经坐在饭桌前,淡淡看他一眼又移开目光。
  好似昨晚是个突破口,现在再见着,宋姝竟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陌生人不似陌生人;
  熟识又不似熟识。
  陆深倒是自在得很,“昨夜睡得可好?”
  宋姝点头,接过青璃递过来的木筷,见陆深还望着她,出声道,“挺好的。”
  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两人面前都放了一碗白粥,宋姝开始细嚼慢咽地吃起早膳。
  约莫一盏茶工夫后,陆深放下筷子,仍坐在饭桌前不动。
  “我等你呢,”陆深懒洋洋地靠在椅子后背,眼皮耷拉,像是昨晚没睡好似的。
  等她?
  宋姝随即放下筷子,抿过唇,“可是黑衣人有了消息?”
  昨日的事,今日便有了消息,那陆深远比她猜测得更加不简单。
  陆深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句,鼻腔发声,透着浓浓地倦怠之意。
  他起身,往书房走,宋姝自觉地跟过去。
  “你昨日可料想到你的失踪会对你的名声有所损?”
  待宋姝进屋后,陆深便关上书房的门,朝站在书房中央的宋姝问。
  说实话,陆深对此既庆幸又懊悔。
  庆幸的是往后前去太师府提亲的人会减少;
  懊悔的是自己是造成宋姝名誉有损的推手。
  宋姝眼眸低敛,陆深瞧着她一言不发的模样,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你事先预料过?”
  两人相对而站,谁都没有去坐椅子的意思。
  宋姝退后一步,眉眼依旧低垂着,“事先想到过,但也仔细斟酌过。”
  说罢抬头,望着陆深,声音软糯,可其气势倒是果决。
  “我既做了这决定,其后果自会承担,你大可放心。”
  “?”
  他昨晚因这事一宿未眠,可这正主反倒是自在。
  陆深就是知道宋姝有多注重名声,才对此事耿耿于怀。
  可眼下宋姝的突然转变,倒是令陆深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言,她亦不语。
  两人像是僵持在书房的不倒翁。
  过了片刻,陆深像是想通了些什么,转身在书桌正位上坐下,“宋姝,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语气略嘲弄,嘴角含着笑意,可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宋姝看。
  宋姝抬眸望他一眼,又移开视线。
  紧接着声音再次响起,“这样一来,一能加快你父亲破解案子的速度;二来还能彻底堵死你进宫的路,”停顿两秒,陆深又装模作样地加了一句,“对吗,宋姝?”
  但凡成为皇子妃,必然要身家清白。
  可宋姝被人劫过一回,就算是无事发生,可终究是一个可大可小的瑕疵。
  “那你有没有想过,但凡是重讲究注重名声的家族此后便会弃你?”
  宋姝听到这句话时,心颤了颤。
  她从小接受到大的理念告诫她——不能给家族丢脸。
  她一直秉持着身为宋家姑娘应有的风范,但这终身大事,却不是仅仅宋家便能说了算。
  朝堂诡谲,纷争涌起。
  宋家若是想秉持中立的态度,那她就决不能入宫。
  太后虽是答应了,但耐不住后宫的牛鬼蛇神。只有自己将路堵死,她方能放心。
  但……
  她的左手躲在衣袖内,紧紧攥住,不慌不忙地迎上陆深的视线,“若是因此便弃我,那便称不上是我良配。”
  陆深看着宋姝的眼神,心猛地一缩。
  突然不明白自己刚刚气愤填膺的点。
  是对宋姝不顾自己名声置气?可他连自己的名声都从来没有在乎过。
  是对宋姝于自己的隐瞒气愤?可现在的自己于宋姝而言确实还算不上什么。
  ……
  或者来说,现在的他反而应该高兴才对。
  “若是因此便弃我,那便称不上是我良配。”
  陆深低声喃道,反复揣摩。
  他耸肩,眉眼具染着笑意,左手在桌上轻敲。
  宋姝不解地看向他,像是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转变。
  “陆深,你笑什么?”
  陆深抬眸,站起身,双手朝前摊开,略显无赖。
  “我没笑什么啊。”
  宋姝虽不解,但也不会僭越去询问,“待案子有了消息,还望通知我一声。”默了默,“我先走了?”
  两人独处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总是感觉怪怪的,宋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心里叹口气,还是得离陆深远些才好。
  陆深也没勉强,“好,午膳见。”
  午膳见?
  他的意思是也要一直留着这个院子里?
  “你的意思是这几日你也会每日留在院中?”她原本以为陆深只是在此住昨晚一晚,他还是得回荣王府。
  可这意思……
  陆深像是没听出宋姝的言外之意,大言不惭地道,“我昨日不是说了,我要留下来保护你的啊。”
  宋姝:“大可找一个会武的女子来守着。”
  陆深摇头,“我不放心。”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全副身心像是都放在这杯水上,可眼角时不时一瞥,也不知是在瞧向哪。
  宋姝见他这副模样,自知是对牛弹琴,干脆转身离开,所幸这段日子不被他人所知。
  一连几日,宋姝每到饭点必见陆深,早中晚无一落下;
  在外乘凉也总是意外地碰在同一个时间;
  总而言之,这几天的相处已经堪堪赶上了小时候。
  偏偏宋姝又无法拒绝,毕竟陆深说得也不错——同在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呗。
  这话听起来似是很有道理,却又拗口得很。
  宋姝想到上次自己派人守在荣王府门口,结果无一所获的事。
  踌躇问道,“你是向来住在这的?”
  陆深碗里的筷子一顿,抬眸朝宋姝望去,“想问什么呢?”嗓音慢吞吞的,似是看透了人心。
  “?”
  宋姝不知为何有股心虚感,胸口处闷闷的,“之前荣王寿礼,我派人守在荣王府好几日都未曾守着你。联系当下,便多嘴问了句。”
  被她一提,陆深也想起自己之所以会去千佛山的原因,随即哼了一声。
  宋姝抬眸看过去,对陆深那突然的哼感到莫名其妙。
  但也不好多问,只好当作未曾察觉,避免两人再次陷入尴尬。
  “也不知是谁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会来荣王府参加寿礼,结果调转头去明里暗里地相看,”寂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陆深的声音。
  闻言,宋姝像是呛到了似的,“咳,”扭到桌子另一边轻拍胸口。
  “姑娘,漱漱口,”青璃端起茶水,宋姝微微抿了一口。
  她并不是被呛到了,只是……
  她缓了缓气,侧头朝陆深望去,“陆深,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霸道不讲理。”
  那句话听起来多有歧义啊……
  陆深也意识到了,这几天两人在院子里的相处好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让他乐得逐渐忘了形。
  所以啊,
  他还是早点把宋姝定下来比较好。
  他故作无意的耸肩,“好吧,我换种说法。你怎么能失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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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宋姝不言,的确是她有错在先。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陆深闻言挑眉,接受得理所当然,“知错就好。”
  屋子里的烛火波光摇曳,桌边的冰块随着时间的流逝化成了一滩水,宋姝正想问问案件,外边突然传来敲门声。
  是一个男人,与青璃长得七分相似。
  宋姝扭头看了眼青璃,又瞥了眼男人,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吃饭。
  陆深放下筷子走出去,与那男人走去书房。
  不到一刻钟,陆深便从里头出来,看到在院子里乘凉的宋姝,转道走了过来。
  “你明日便可回去,”男人的脸在黑夜看不透彻,身影逆着屋里的烛光,月光洒在他身上,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凌厉分明。
  宋姝早在看到那男人来的第一刻,就猜到事情有了进展。
  “如何?”
  “工部尚书死罪难逃,尚书府男子流放,女子入奴籍,”查来查去,所有线索都断在工部尚书,反而令人生疑。
  但陆深并不打算对宋姝如实相告,若是她知道了,估计又会担忧她的父亲。
  宋姝似乎并不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工部负责土木水利的修建。要说这堤坝出了事,工部便是首当其冲的待宰羔羊。
  只是,没想到尚书竟是这次的幕后主使。
  “那来捉我的黑衣人是?”
  陆深不言,这次的黑衣人似乎与这个案子毫无相关,除了牵扯出些莫须有的谣言,竟是毫无相关的线索。
  就连工部尚书那儿,他认了所有罪,却唯独否认这次劫持。
  他看向坐在躺椅上的宋姝,脑海里似乎闪过几个片段却总是捕捉不到,“左右不过是一伙的,”紧接着话语一转,“早些休息,明日我送你去千佛寺。”
  千佛寺?
  宋姝抬眸,“为何?”
  陆深真是对着宋姝磨灭了所有脾气。
  有时这姑娘聪明得让人牙痒痒;
  有时又迷糊得令人恨不得抱在怀里挠她痒痒。
  他坐在她的对面,单手揉着太阳穴,“明日宰相府的二小姐会随宰相夫人前往千佛寺上香,装个偶遇,说明你是昏迷多日被僧人所救。倒还能挽回点名声。”
  宋姝闻言一怔,望着陆深许久。
  陆深从她浅棕色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你……”
  开了口,反倒是不知说些什么好。
  ——宋姝,咱们好歹也相处这么多天了,也算是朋友?
  ——你回去后,别又躲着我?
  ——你是否想过与我定亲?
  ……
  宋姝似是没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又或者是假装未曾察觉。
  “陆深,谢谢你。”
  或许陆深与荣王府是一个旋涡,但就陆深个人而言,摈除对其幼时的偏见,宋姝由衷地欣赏他。
  陆深朝宋姝望过去,白皙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妩媚而娇嫩,宽松的褂子遮掩住所有旖旎,反倒是令人遐想非非。
  “宋姝,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
  宋姝想,陆深与自己应是朋友了吧。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躲过陆深的目光,喃喃道,“算,我们算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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