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觊觎的那些年——南休
时间:2020-02-15 09:44:08

  眼下这番话,宋姝一时竟不知自己母亲还有这样的想法。
  “娘,跟着祖父学习是我自己选择的,你们从小宠我到大,已是很了不起了。”
  父亲后院清静,母亲为人体贴,祖父虽严厉但也是为了自己好,能成为宋家的子孙,她是真的很满足。
  两人相视而笑,往院子里走。
  “好了,娘亲可能是怀孕了,所以多愁善感了些。咱们去吃晚膳吧,估计你爹爹也快回了。”
  吃过晚膳,宋姝便随自己父亲去了书房。
  “爹爹,因着遇了两次黑衣人,我想在自己院子里多加些守卫。”
  宋灼也从自己父亲处知晓了事情尾末,如今听到宋姝这样一说,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
  “明日爹爹让人去调派人手,姝儿放心就是。”
  紧接着,话语一转,开始关心起自己的闺女,“姝儿,可听你母亲提及过大婚一事?”
  闻言,宋姝吃了一惊,似是没想到父亲也说起这事来了。
  今个一整天,她都记不清听“大婚”二字听了多少遍。
  好似麻木了般,宋姝呆滞地上下点头。
  好在宋灼也没过多询问,早早便让她回去休息。
  走出院子,宋姝都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直到脚上传来阵痛感,她才恍然惊觉。
  “姑娘,奴婢扶着您。今日奔波许久,怕是脚会红肿。”
  墨禾上前,上手搀扶着宋姝,向宋姝解释着。
  “你如何知道?”
  宋姝一直以为墨禾应是武艺高强,但高强到什么地步,她也不清楚,毕竟从没见过她有施展的空间。
  如今这话的意思,还精通些别的?
  “奴婢略懂一点医术。”
  多年的习武生涯,医术这方面倒是不学自通。
  回到院子里,宋姝脱了鞋一瞧,果然是红肿了。
  墨禾看了眼,便朝书墨道,“书墨,可有活血化瘀的药物?”
  书墨见着自家姑娘的那双脚,顿时应了声,带着她急匆匆地往出赶。
  堪堪她们才出了屋门,下一秒屋内窗子处就响起“噔噔”声。
 
 
第37章 
  “噔噔”,“噔噔”,“噔噔”
  没人去开窗,那声音倒是锲而不舍。
  宋姝被那敲窗声吵得烦,连带着对那窗外站着的人也没好脸色。一打开窗,语气就变得不太友好,“才刚刚……你又来了……”
  语气在看见那鸽子时骤然一转,从不耐烦变得惊喜好似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只嘴尖带着点黑的鸽子雄赳赳地站在窗沿处,委实是一只“大爷”鸽子。
  与往常一样,它看见宋姝过来了也不再出声,一个劲地将腿往宋姝面前抬。
  每每看见这鸽子这副模样,宋姝总是会被它逗笑。
  笑完之后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单脚站在窗内,扶着窗门往外探头,没有人呢……
  收回头的时候,心里好似空了点什么,说不清也道不明。
  “喏,进来吧。”
  宋姝单脚蹦着往回走,蹦两下便回头望两眼,看到鸽子往里飞之后,才回到原来的榻上。
  “过来,”她朝鸽子招手,像是笃定了鸽子能听懂她的话。
  那鸽子飞到宋姝的手掌心上,两只眼睛骨碌骨碌地盯着她望。
  有些滑稽。
  “你嘴上的这点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次给你擦也擦不下来。”
  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贪吃了什么,也怪她一直忘记与陆深说道这件事。
  顺了顺鸽子的毛,宋姝才从鸽子脚底下拆信,也不知陆深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拆开小纸条时,她的心好像被提在半空中,一不留神就会往下掉,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变慢了许多。
  打开一看,纸上却只有寥寥的几个字。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我等着呢。
  “?”
  她答应他什么了?
  眉头微蹙,红唇抿得紧紧的,整张小脸好像被绷紧,书墨与墨禾一进屋便是看到这样的宋姝。
  “姑娘,可是太疼了?”
  她家姑娘从小娇生惯养,受过最大的苦便是挨太师的手板子,眼下一定是疼得过了分,才会这般神情。
  见她们俩来了,宋姝收起手里的小纸条,下意识地往屋里四处瞟了两眼,那鸽子是已经离开了?
  “无事,先扶我去沐浴,再来抹药吧。”
  水桶里的水冒出热气,在上方聚集,屋内上空烟雾缭绕。
  鸽子站在房梁上,房梁下是正在沐浴的美人。
  明艳绝伦的小脸上沾着水珠,三千青丝尽湿,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秀硕的脖颈,锁骨处连着肩。或许是因着热气,肩膀处白嫩的肌肤透着嫣红,花瓣在旁点缀,真真是一副美人沐浴图。
  屋里的热度节节攀升,鸽子许是受不了,停了停,往窗口飞去。
  -
  另一边荣王府,陆深又躺在吊椅上,单腿屈膝着,一手枕在脑后。远远看见那蠢鸽子往回飞,便开口吹了两声口哨。
  似乎是嫌弃它飞得太慢,陆深在鸽子还未飞近的时候便腾空单手捉了它。
  眼神立即往鸽子腿上看去,空无一物……
  “蠢鸽子,宋姝的信不会被你弄丢了吧。”
  “叽叽”,“叽叽”。
  “还真是?”
  “叽叽”。
  “好你个鸽子,竟敢弄丢我的信,我要把你炖了煮汤喝。”
  说这话时,陆深像是气得很了,当真是要往厨房走。
  穆阳站在一旁纠结着,不知该不该出声。
  这鸽子可是千百只信鸽里费心挑选的,不是一般地难得。
  上次世子爷非要将这鸽子嘴角染上一点黑,他都惋惜了好久。要知道这么一只全身纯白的鸽子有多珍贵,也就世子爷这人能舍得这么糟蹋东西。
  他跟上去,实在是忍不住,两眼一闭正欲开口拦他一拦,世子爷倒是先停了脚步。
  “穆阳,你去鸽子飞过的路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回我的信。”
  看在这鸽子还有别的用处的份上,他先饶了它的鸽命。
  正欲牺牲自己挽救鸽子的穆阳:“……”
  他突然觉得让鸽子牺牲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他替它立块碑。
  要知道荣王府加上太师府将近百亩,要找起来着实是一件费体力劲的事。
  “还不快去?”
  陆深见他傻愣在原地不动,拧着眉出声喊了句。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指着手掌心的鸽子恶狠狠道,“你不省心,穆阳那小子也不省心,宋姝那小书呆子更不省心。”
  将它一抛,陆深直接往书房走,留下鸽子飞在不远处慢慢跟着他。
  穆阳沿着荣王府与太师府找了好几圈,就连小草丛里都扒了好几回,也没见着宋姑娘的信。走在回去复命的路上,内心里涌起一个猜测,也不知说了会不会挨批。
  “进来。”
  自家世子爷与平常无异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穆阳却觉得像是小时候世子爷恐吓他的声音,泛着凉意还带着警告。
  “世、世子爷,”说到这他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自家世子爷一旦碰上宋姑娘的事,整个人都比平时冷峻三分。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望着对面低着头的陆深,咬了咬牙一口气说完。
  “属下并未找到宋姑娘遗失的书信,”眼见着陆深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冷,他又加了一句,“属下敢保证每一寸土地都已找过,一定不会有遗漏。”
  这意思,应该表达得很明显了吧。
  分明就是……
  但他不敢说出口。
  陆深的视线幽幽地移到他的身上,“嗯?你的意思是宋姝没写信?”
  尾音上翘,好似是在询问,可语气偏偏像极了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要了你的狗头。
  得了,他就知道在这种事情上他多说多错!
  “属下不敢。”
  书桌的另一边没什么反应,整个书房只剩下陆深手指轻敲桌面的碰撞声。
  “你先下去吧。”
  闻言,穆阳低着头后退,出了屋便带上了门。
  看见还在一边扑腾乱飞的鸽子,不由得同病相怜。
  明明是世子爷与未来世子妃之间的硝火,怎么受苦的总是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和鸽子呢。
  -
  隔壁太师府里,宋姝可完全不知道在荣王府上演着怎样的好戏。
  墨禾的手劲极大,捏着宋姝的脚一阵一阵的疼。
  书墨在一旁看着,比宋姝还揪心,“墨禾,你轻点,姑娘怕疼。”
  “不行,要想好得快就必须要这样按摩。”
  再说了,世子爷在她来之前叮嘱了好几次,一定要以姑娘的安全为先。如今姑娘受了伤,可不得要赶紧好嘛。
  “姑娘,还受得住吗?”
  看着宋姝咬得发白的嘴唇,墨禾也有点踌躇起来。
  “无事,你按。”
  宋姝咬着牙不吭声,额前溢出几滴汗珠,沾湿了发丝。
  擦着精油按摩了好一会儿,脚确实比之前好受了不少。
  “姑娘,我们便出去了。”
  替宋姝压好锦被,书墨吹灭屋里的蜡烛,往外间走。
  屋子里一片漆黑,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口在屋内印上它的痕迹,催着人入眠。
  宋姝却了无睡意。
  睁着眼等睡意,没成想睡意没等来,倒是等来了……
  作者有话说:鸽鸽:呜呜呜,怎么办,我比金主爸爸先看光了漂亮姐姐。
  陆?金主爸爸?深:把你的眼睛给我!!!
  穆阳:我就静静看着你们自相残杀。
 
 
第38章 
  等来了陆深。
  窗外又响起噔噔声,宋姝以为那鸽子又来了,连忙掀被起身,披了件外袍便开窗接鸽子。
  没成想,接到了世子爷。
  四目相对的那瞬间,宋姝的期待还挂在脸上。
  对于那只鸽子,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至少以前她还从未见过这般通人性的鸟。
  开窗的那一瞬间,身着白衣的陆深,与黑夜形成鲜明的对比,身影落入宋姝的眼眸。
  两人无言,好似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一室无声。
  “宋姝,那只臭鸽子把你给我的信弄丢了。”
  这句话跨过窗,传入宋姝的耳廓里。
  陆深那含着抱怨,夹杂着失望的嗓音在黑夜里尤为分明,好像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所有的感知都会被放大。
  宋姝眨了眨眼眸,还放在窗门上的手使了力,指尖微微发着白。想到自己忘了他的话,又加上今日与父亲说的话,心底终归是有点心虚。
  她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深看,好似这样就能增加底气,让自己的心虚深埋心底。
  整个人像是被吊着口气,等着陆深接下来的话。
  “你既答应了给我写信,又怎会违背承诺呢。”
  “……”
  她好像知道陆深那时说的话了。
  “不过也无事,你再写一封给我就好,只是害得我还亲自跑一趟。”
  他笑了笑,一露而过的白牙晃了她的眼。语气一改之前的失落,又似是被逼无奈之举,有点儿像……
  像给小屁孩儿收拾烂摊子的爹娘。
  不过,这事确实是她不对。
  “先进来吧,夜里风凉。”
  步入秋天,天气转了凉,夜风好似早早地便往冬天奔去,吹久了略感刺骨。
  “我就来问问你今日在信里写了什么,不多留。”
  嘴里这样说着,可身体还是越窗而进,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后落座。
  她写了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嗯?”
  见她没反应,陆深好像什么也没看出来似的,“要是你不愿说,那再写一封便是。”
  再写一封?
  好像是好一点,但这屋子没有纸墨。
  “为何这般执着,也就一封信罢了,大不了下次再写便是。”
  这话一出,宋姝突然想起专门送信的鸽子。
  “那鸽子嘴上也不知染上了什么东西,擦也擦不下来,要不要找个大夫给它瞧瞧?”
  别是得了什么病,长了块黑斑。
  闻言,陆深没回她话反倒是走回窗前,关上了窗。见宋姝望过来的那狐疑的眼神,耸了耸肩随口解释道,“冷。”
  “你可记得了?”
  记得什么?
  那黑点是他好不容易才给那蠢鸽子点上去的,怎么可能还倒回去给它治好,岂不是白费了他一番功夫。
  心里这样想,不代表嘴上就要这么说,“记得,我明天便给它找大夫看看。”
  紧接着,还抓着之前的不放。
  “赶紧说说,你写了什么?别因为那蠢鸽子耽误了你的事。”
  她的事?
  问题就在于她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没写什么,就是我知道大婚的事情了。”
  话语脱口而出,直到说出了口,宋姝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都怪今日这两字在耳朵边上响起的次数太多,白天里听得多了,眼下竟一时不经意地说出了口。
  说这话时,她还站在屋子中央,后边是雕花镂空的屏风,淅淅落落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脸上时亮时暗。
  好似是没预料到宋姝会这样说,陆深一下子抬起眸,从胸腔处发出一声哼笑,“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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